最后一次约定要和我领证,我却在家里被大火所困。
拨出去的每一通求救电话都被他挂断,孕早期的我活活烧死一尸两命。
“如果不是你不死心非要嫁给我,我至于放一把火烧死你和孩子吗?”“林倩,下辈子咱们就别再见了。”
我才知道当年为爱反抗家族的他过不了苦日子后悔了,想要将我这个污点彻底抹除。
重生后,我回到了第一次领证前。
我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一句话没说搬出了廉租房。
而他也默契地没有挽留,回到路家当起了豪门阔少。
再重逢那天是他满面红光地迎娶富家女,他却在看见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红了眼:“孩子是谁的?”1再次见到路与的瞬间,那场大火好像重新烧到了我身上。
“路与你的心可真狠啊!爱的时候恨不能把人捧上天,不爱了一把火就烧了个干净!”包厢里,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夜里摊开。
路与埋在女人白皙的脖颈里,眼皮都没抬:“五年睡同一个女人,我早就厌了,陪她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她进不了我家门,我走不下那高台,生死相隔是最好的结局。”
路与的好友叹了一口气:“林倩肚子里怀的可是路家的血脉啊,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她那样的人,怎么配生下路家的孩子?”路与冷冰冰的话一字一字钻进我的耳朵,生拉硬扯拽出了我的血肉。
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恨不能掐死眼前的负心汉。
可不管我怎么做,手也只能穿过他的身体。
无力而又绝望涌上心头,高高竖起的心理防线在那一刻完全崩溃。
最炙热的爱,却给了我一个最冰冷的结局。
当年的路与对我一见钟情,为了我违背家族退婚,甚至脱离家族。
他在祖祠前被打到整个背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也要和我在一起。
那时人人都说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
可就是这样的路与,选择亲自结束了我和孩子的生命,换取一切重新归位。
我才知道,爱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所以重来一世时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没有一句告别。
“我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路与陡然拔高的声调,将我的思绪扯断。
他死死盯着我的肚子,眼神像是淬了火,恨不能将我的肚子烧穿。
我环顾四周,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正准备开口解释,却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
“这就是你前阵子闹着非娶不可的白月光初恋?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路与,你的眼光实在是差到没边了。”
轻描淡写两句话,全场都笑开了。
说话的人正是路与今天要娶的妻子,元芷芷。
路与这个圈子说上不上说下不下,多的都是那种半路出家的暴发户。
可偏偏他们这种家庭,挑选儿媳的标准堪比皇帝选妃。
环肥燕瘦,也逃不脱一个钱字。
元芷芷穿着月白色的礼服站在路与身侧,优雅精致,站在路与身边十分相配。
路与,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吧?门当户对,佳人在侧。
“就是啊,你看她穿得跟门口要饭的一样,穷酸味都快熏死我们了!”“她手上拎的什么东西啊,油不拉几的,好恶心啊!”“路与,你谈的女朋友怎么和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啊!”“这是挺个肚子装带球跑来抢婚了?还是缺钱了,来找路少讨点钱花?”在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中,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螺蛳粉。
最近怀孕了,就馋这口。
又看了看身上随意套的灰色家居服,看上去确实有些寒酸。
可我根本不在意。
“想多了,我只是路过。”
本来想解释自己来这的缘由,可看着面前这群人的嘴脸,我嘴里寡淡无味。
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站住!”“来都来了,我的婚礼还少你这张嘴不成?”2元芷芷喊人将我拦住,眼带嘲笑,端足了看戏的模样。
我皱眉,有些不高兴。
看了一眼路与,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往后招了招手,从身后那人的包里拿出几叠钱:“你说你当时离开我的时候装什么清高,一句话不说,现在倒是知道缺钱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钱你拿着,先把孩子打了。”
“我们路家不可能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看着塞进来的一叠钱,失了神。
前世那句话真切地炸响在我耳边,虽然没那么爱了。
可杀伤力依旧不小。
“之后我会拟定一份协议,签字拿钱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路与装大方的样子,引来一阵唏嘘。
还没反应过来,元芷芷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钱:“凭什么给她钱?”“路与,你该不会还忘不掉这个女人吧!”“我元芷芷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在场谁不知道你为了她要死要活。”
元芷芷家是做地产起家的,前些年势头猛赚了不少钱,可比起路家祖上就是生意起家的底蕴,自然是差了不少。
而如今路家有些弱了,借着元家的现金流,也是联姻中的常见组合了。
元芷芷如今好不容易攀上路家,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舞到了她面前。
她自然是要剔除的。
“元芷芷,你别闹了。”
路与拉住元芷芷,话里话外都是警告。
“难不成你还嫌大家看笑话看得不够?”路与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忍,护在了我身前。
我看着挡在前面的背影,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前世他也是这样,替我挡住了所有风雨,回头看我时满眼的情意。
可为什么后来的他,会变成这样呢?我在人群中抬头看他,眼底一片冰凉:“路与,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样子。”
“我不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路与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刺耳的话拧着眉,神情凝重,转头瞪着我。
毕竟距离我搬出那个房子,才过了五个月。
而现在的肚子看上去也不过才四个月。
“林倩,我知道你还没走出来,但编这种谎来骗我没什么意思!”路与不可置信地摆了摆手。
我冷笑几声,他大概是不知道心死后的女人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死后知道真相的瞬间,我对他的爱就已经消失殆尽。
“你要是不信,等孩子生了我可以送你一份亲子鉴定!”见我说的笃定,路与的面子挂不住了。
“原来不是来找路少要钱,是给路少带绿帽来了!”“路少,你这大喜之日喜提绿帽啊!”……整个大厅哄笑成一团,路与光是站着脚底就跟针刺似的。
他恶狠狠地一把扯过我,怒意四溅:“原来你离开我是找好了下家?”我下意识地想逃,可路与死死攥着我恨不能将我的手腕骨捏碎。
“林倩,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我本来不想为难你,可是偏偏你最不长眼。”
我直视路与的眼睛,透过那双漆黑的瞳仁似乎看见了前世。
和路家断绝关系后,路与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
我用我身上的钱付了半年的房租,约定一起努力工作创造美好生活。
那时候的我们有情饮水饱,对未来、对爱情,都有着最美好的愿景。
可路与放不下面子,求职时处处碰壁。
我只能一个人打三份工维持生计,可即便是那样我也从未有过一句埋怨。
我深以为爱能迎万难,也能赢万难。
那时我们同吃一碗泡面,穷到只能买最便宜的东西饱腹。
起初他还会抱着我说:“倩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失去所有都不在乎。”
“倩倩,我真的好爱你。”
可随着我越来越忙,他越来越闲。
他开始吃不了苦,开始闹,闹完就开始求和。
98次鸽掉领证的借口五花八门,我百般为他找借口,却不知道他那时就已经想要放弃这段感情。
甚至认为我是阻碍了他回到路家的绊脚石。
“是啊,我不长眼才会爱上你。”
我淡淡地开口,心如死水般寂静。
“我看她那肚子不过是吃撑了而已!要真怀孕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说罢,元芷芷抬脚就踢掉了我手中的外卖。
哐当一声,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元芷芷提着裙摆,尖叫着跳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厅都迷茫着刺鼻的酸臭味,元芷芷的脸色目眦欲裂,恨不能冲上来撕碎了我。
我看着地上的粉,怒火已经到了压制不住的程度,心里头把顾子城那个家伙骂了上万次。
如果不是他非要我陪着他参加婚礼,我怎么可能在这被人欺负!再次看向身后的门口,迟迟没人进来。
我按了按眉心,翻了个白眼。
“路与,我的鞋都脏了!”她气急败坏地拉着路与:“这可是你亲自设计的婚鞋!”我这才看清楚元芷芷脚上的那双婚鞋。
这双婚鞋是路与前世为我设计的,曾经他说这双鞋只能穿在我脚上。
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眼眶止不住的发酸,这个场面我有些不大愿意看下去了。
路与低头轻笑了几声:“你不是说我忘不掉她吗?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来人,把她压过来让她给我把地上这些东西舔干净!”“包括她脚上的这双婚鞋!”我站在人群中,耳边嗡的一声炸开。
3左右两排的保镖都拥了上来,双手被钳制住,整个人被压弯了腰。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痛苦,不断翻腾着。
“路与,你今天敢动我一下,绝对会后悔。”
“我后悔?”“林倩,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了你违抗家里。”
路与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先转身离开的人。
即便是再次重逢,也该是自己高高在上。
可偏偏他在我身上看不出一丝情意,这让一直自视甚高的路与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发泄。
而站在一旁的元芷芷见了路与的态度,心情大好。
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把脚伸到了我面前。
“今天这场婚礼南城首富顾子城也要来,赶紧给我舔干净了。”
“别脏了顾子城的眼!”“林倩,你真该好好谢谢我们!不然凭你,怎么可能见到南城首富呢?”元芷芷一个眼神,压着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肚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小,我害怕孩子有什么意外,拼了命地挣扎。
怀里的请柬掉了出来,元芷芷弯腰捡起。
“这?”“这怎么是给顾家的请柬?!”路与皱眉一把拿过请柬,四下翻看后才确认是自己亲手送到顾家的请柬。
“你怎么会有顾家的请柬?”路与看着手里的请柬,脸色刷白。
“听说顾总前阵子刚领证,因为妻子怀孕了才没有办婚礼,该不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吧?”“不是吧?顾总能看上这样的女人?”“可她兜里揣着的是给顾家的请柬啊!”4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想到顾子城,眼前的热闹也不愿意看了。
我趁机摆脱桎梏,狠狠瞪了一眼路与,转身就走。
这地儿,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林倩,我问你话呢!”“你哪儿来的请柬!”路与挡住了我的前路,大有我不说就不让走的架势。
“路与,你还问什么呀!她这请柬肯定是偷的呗!”“我叔叔和顾子城那么熟,可从没听过顾子城有个怀了孕的女人。”
元芷芷走了过来挽住了路与的手臂,小鸟依人地哄着路与:“你担心什么,顾家的人既然答应了来参加婚礼,就是给你们家这几分薄面。”
“再说了有我小叔这个桥梁在,你害怕日后攀不上关系吗?”元芷芷的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顾子城才从国外回来,哪里会认识元家的人?来参加路家的婚礼不过是因为顾子城玩心重,想看看路与这家伙而已。
“姓元?”我刚想问清楚,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顾子城。
我此刻恨他恨得牙痒痒,愤恨地挂断了电话。
门外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总来了!”路与和元芷芷对视了一眼后,火速拉开我迎了上去。
那谄媚逢迎的样子,着实让我大跌眼镜。
我从来只以为路与为人倨傲,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没想到竟然对顾家的人如此低声下气。
“这大喜之日都围着一个小姑娘打转做什么?”“玩以少欺多啊?”熟悉的那个混不吝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顾子城身穿玄黑色的新中式西服,迈着慵懒的步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