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诊疗室里正在整理沙盘的女人。她的手指还是那么纤细,捏着微型松树模型时小指会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像停在雪枝末梢的蝶。
七年三个月零九天,这个数字在我舌尖滚过千百遍,此刻却卡在喉间化作细小的冰碴。苏晚转过身来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腕表里的微型芯片发出细微电流声——那是情绪监测系统在报警。
"陆先生?"她推了推金丝眼镜,诊疗室的暖光在她锁骨投下蜿蜒的阴影。我注意到她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里面雾霾蓝的丝绸衬衣,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送她的那件。
智能手环震动起来,心率已经飙到120。我扯松领带,昂贵的羊绒面料突然变得粗粝不堪,"苏医生,贵所的心理评估流程需要患者脱衣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和七年前那个雨夜如出一辙。
她的睫毛颤动两下,在病历本上划出长长的停顿,"陆总说笑了,我们开始第一个测试吧。"沙盘里的微型城市开始旋转,我认出那是哥本哈根的新港——我们曾在那里弄丢过一把彩虹伞。
诊疗仪发出滴滴声,苏晚的瞳孔突然收缩。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监控屏幕上的脑电波图正呈现诡异的锯齿状。她的手指悬在紧急呼叫按钮上方,"您最近是否经历过重大创伤?"
落地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将她的轮廓镀成琥珀色。我想起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冷光,想起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想起她躺在血泊里时手里还攥着那枚碎掉的玉坠。
"苏医生,"我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左胸那道蜈蚣般的疤痕,"你该问的是,我是否还活着。"
沙盘里的教堂模型突然倒塌,蓝色细沙从她指缝漏下。我闻到了消毒水混着雪松香的味道,和急救车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诊疗仪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苏晚的钢笔在诊断书上洇出墨团。她看着脑电波监测屏上剧烈起伏的曲线,像是暴风雨中的海鸟撞碎在悬崖。
"请回忆最近三个月睡眠状况。"她强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