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跪在青石砖上,膝盖已没了知觉。正堂檀木屏风映着憧憧人影,嫡母周氏端坐主位,指尖摩挲着那支缠金丝白玉簪。
"棠姐儿,这是从你枕下搜出来的。"周氏将玉簪往案上一掷,金镶玉的尾端刻着"永宁"二字,"老夫人寿宴才赐下的御赐之物,你也敢偷?"
春寒顺着砖缝往骨头里钻,沈明棠抬头时眼底一片清明:"母亲明鉴,昨日寿宴女儿在佛堂抄经,戌时三刻才回房。若真行窃,为何要等今日才将赃物藏在枕下?"
"放肆!"周氏猛地拍案,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紫檀木上发出脆响,"李嬷嬷亲眼见你昨夜鬼祟徘徊在老夫人院外,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立在周氏身后的李嬷嬷立刻跪倒:"老奴看得真切,三姑娘亥时二刻拎着个包袱从西角门出来,那包袱皮上还绣着海棠花。"说着从袖中抖出一块素锦帕子,正中央绽着朵殷红海棠。
沈明棠看着帕子边角洇开的胭脂,忽地轻笑:"嬷嬷好眼力,夜里也能辨清绣纹颜色。只是..."她忽然起身,绣鞋碾过帕上海棠,"这帕子浸了桃花汁,遇水便褪色,昨日寿宴偏巧下了场夜雨。"
帕子上的海棠霎时晕成粉红,李嬷嬷脸色发白。沈明棠已行至案前,指尖抚过玉簪尾端:"永宁二年御赐之物,金丝缠玉的工艺该是内务府张大家的绝活。可这金丝接口处..."她突然将簪子往地上一摔,金丝应声脱落,露出底下簇新的鱼胶。
满堂哗然。
"真正的御赐玉簪,怎会用三个月前才从南洋进贡的鱼胶?"沈明棠拾起断簪,转向面色铁青的周氏,"母亲不妨请老夫人院里的陈嬷嬷来辨一辨,这支可是她亲手收进库房的?"
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丫鬟领着个青衣婆子进来。陈嬷嬷只看了一眼便惊呼:"这...这支是前日大夫人命老奴取出说要重新装匣的!"
"你血口喷人!"李嬷嬷突然扑上来要抢簪子,却被沈明棠侧身避开。素白裙裾扫过青砖,她将断簪高举过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