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一个人将死的时候,会出现他这一生的种种,现在的陆渊正是如此,这一生的种种如走马灯一样一一从他的眼前划过……
1:灾星骨
七岁那年的乌鸦落在祠堂檐角时,陆渊正被捆在祭坛上。族长将浸过黑狗血的麻绳勒进他腕骨,浑浊老眼映着天边血月:"陆家三代单传的命数,都毁在这双青瞳里!"
三日前暴雨冲垮祖坟,露出棺木中蠕动的尸蛊。当族老们发现所有棺材里的先祖遗骨都指向陆渊家所在的方位时,母亲早已经把他藏进地窖腌菜缸的夹层中。透过缝隙,他看见父亲被乱棍打得脊骨凸出衣料,仍死死堵着地窖入口。
可惜父亲势单力薄,被众人围在中央,曾经族老们和善的面目变得狰狞不堪。我看见因为父亲的不肯让步,被硬生生打断脊骨,倒在泥水里,死不瞑目。母亲望着父亲的尸骨,崩溃的跪在父亲旁哭泣。族老们的面孔就像母亲给我讲的画本里说的怪物一样,冷血狰狞。
父亲死了,母亲也因为阻拦,被族里年轻的人给杀死了,尸体就倒在父亲旁边。母亲临死前的目光还在望向地窖,仿佛想要透过重重阻碍看到我……
因为恐惧,我死死的捂住嘴,不发一声。可惜仍旧没能逃脱他们的眼睛。他们将我带到了族祠,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才知道这里竟然有一个祭坛,而现在,我正躺在上面。
"灾星降世,克死生母——"族长的桃木剑戳进他锁骨,鲜血顺着刻满符咒的石台流淌。陆渊突然想起昨夜母亲生生剖开腹部,用她自己的血肉混合丹砂在他后背画阵,那些混着血水的丹砂灼得皮肉滋滋作响,却让此刻刺入体内的桃木剑偏了半寸。
当火把扔向祭坛时,村口传来马蹄踏碎骨头的脆响。流寇的箭矢穿透族长咽喉,陆渊趁机挣脱绳子滚进燃烧的茅草堆。烫伤的左手死死攥着母亲死前塞给他的玉佩,血色的玉纹在火光中凝成"渊"字。
就这样,陆渊逃离了这个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