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琅琊王氏女，只不过是外室生的女儿，未入族谱。
我救了谢允，他要以身相许报答我。
我说，我不做妾。
可他却说，只有端庄贤淑的女子方可为妻，我不适合。
我转头就以正妻身份嫁与旁人。
出嫁当天，谢允疯了。
他猩红着眼眶质问。
“王遣月，你要嫁给谁？”
“谢允，我要嫁人了。”我倚在他怀里。
“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吧，”谢允蹭了蹭我的脸颊，“等我娶了妻，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从他怀里起身，仰头看着他。
“谢允，我不做妾的。”
“遣月，别胡闹。”谢允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抬手抚上他的眉间，“那我就去嫁给别人了。”
“除了我你还能嫁谁？”
“你没必要知道，总归不是你，琅琊王氏，没有做妾的女儿。”
他的眼底浮上显而易见的烦躁，“王家是没有做妾的女儿，可你是王家的女儿吗？”
我冷了脸。
这是我心底最深的痛。
我是琅琊王氏的女儿不假，可我只是王家家主外室之女，连正经族谱都没上。
......
我和谢允这段关系的开端，始于一场很俗的相遇。
刑狱中一个犯人出逃，因其来历大，惊动了大理寺卿谢允亲自出手。
追捕至闹市，恰好我路过，阴差阳错替谢允挡下了致命一击。
后来谢允说，我那时跌落他怀中的惊慌眉眼从此就落在了他心上。
殊不知，那不是阴差阳错的碰巧。
面冠如玉的红衣郎君，惊鸿一瞥之下乱了我的心神。
我替他挡了一箭，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戏本上里都是这样说的。
等到我再醒过来。
他带着我去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子，任我挑选。
说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兴致缺缺，我虽是外室女，却并不缺银钱。
我只缺一个合我心意的夫君。
他亲自挑了一只浅粉的芍药花钗，簪在我发间。
他眼神里的惊艳过于明显。
我心里惊觉，或许我和谢允之间有戏！
果不其然，第二日我就收到了他的书信，信上的诗句缱绻之意跃然纸上。
在一起之后，我问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眼底情欲浓重，“遣月之姿，令人心驰神往。”
......
我的沉默让谢允误以为我妥协了。
当下就钳制住我的双手，欺身而上，言语中是敷衍的哄劝。
“柳如烟在一众闺秀中素有贤名，她不是善妒的人。”
柳如烟，是丞相独女，才名远播，端庄贤淑，是长安城中所有贵夫人心中最理想的正妻人选，也是谢允定亲的对象。
他还以为我只是在吃醋......
他曾和我说过，我比胡人教坊里的西域舞姬还勾人，但凡是男人见了都会想把我养在家中。
可我不想步我阿娘的后尘，做一个不得自由的笼中雀。
我以为，即使我和谢允相识和相爱的过程虽不甚光彩，但我依旧会成为他的妻子。
我踹了他一脚，看着他神情近乎漠然。
“我是认真的，我要的大红嫁衣、八抬大轿、还有正妻身份你都不能给我，那我就嫁一个能给我这些东西的人。”
他笑了，他说。
“正妻都是柳如烟这样的大家闺秀，遣月，你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