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 番外

郑禾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霉味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摇曳，映得父亲的脸忽明忽暗。

"爸，我回来了。"他放下行李，打量着这个阔别十年的家。墙角结满了蛛网，地上积了厚厚的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像是腐烂的草木混合着香灰的味道。

父亲坐在藤椅上，身子佝偻得厉害，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郑禾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他正要上前，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别出去！"父亲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天黑了，别出去......"

郑禾被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记得父亲以前是个温和的人，从不会这样大声说话。窗外的天色确实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影如同巨兽的脊背，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走到窗边，隐约看见院子里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那影子很矮，不像是人，倒像是个......纸人？

"爸，院子里......"

"闭嘴！"父亲猛地站起来，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去睡觉！现在就睡！"

郑禾被父亲推搡着进了里屋。躺在床上，他听见父亲在外面来回踱步，脚步声很重，还夹杂着喃喃自语。

他竖起耳朵，却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在耳边，时而又像是在院子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郑禾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像是有人推开了房门。他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那是个纸人，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五官，两颊涂着圆圆的红晕，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诡异的笑容。纸人的眼睛是用墨画的，却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郑禾浑身发冷，想喊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