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暖将最后一笔设计稿发送给客户，伸了个懒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8:47。
手机适时震动起来，苏婉的名字跳动着。"暖暖！你该不会忘了今晚我的生日趴吧？
"电话那头苏婉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哀怨，
"我可是专门为你这个工作狂把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的！"林暖轻笑："哪敢忘啊，
礼物都准备好了，刚完成一个项目，正准备出发。""赶紧的！老地方，
今天有几个优质单身男青年，专门给你留的。"苏婉压低声音，"特别是程昱，
我老公的大学同学，海归精英，长得跟明星似的。""又来了。"林暖无奈地摇头，
"说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得了吧，分手都一年了，难不成要为那个渣男守寡？
"苏婉催促道，"快点来，穿那件墨绿色连衣裙，衬你肤色。"挂断电话，
林暖看着手机锁屏上自己与前男友的合影，轻叹一声删掉了它，是时候向前看了，她想。
"绯色"酒吧灯光柔和，林暖刚推开包厢门就被苏婉一把拽住。"终于来了！
"苏婉今天穿了件亮片短裙，妆容精致，她凑到林暖耳边，"穿了我说的裙子，真乖！
程昱在那边，从你进门就盯着你看呢。"林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角落沙发上一个穿深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对她举杯微笑。他轮廓分明，眉眼深邃，
确实如苏婉所说，有种明星般的气质。"去打个招呼。"苏婉推着她，
"他可是程氏建材的少东家，年轻有为，比你那个吃软饭的前男友强一百倍。
"林暖被半强迫地拉到程昱面前，对方立即站起身，身高足有一米八五，
让一米六八的林暖不得不微微仰头。"你好，我是程昱。"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伸手的动作优雅得体，"苏婉说你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林暖。"她简短地自我介绍，
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别听苏婉夸张，普通设计师而已。"接下来的两小时，
程昱展现出了惊人的聊天技巧。他谈吐风趣但不轻浮，对林暖的设计工作表现出真诚的兴趣，
甚至能就色彩搭配和空间布局提出专业见解。"我大学辅修过建筑设计。"他解释道，
眼神专注地看着林暖，"其实我一直很欣赏设计师的创造力，
能把抽象概念变成实实在在的美。"当林暖提到最近在做的环保设计项目时，
程昱立即接话："巧了，我们公司最近也在推绿色建材，有机会可以合作，
你的设计理念和我们很契合。"离开时，程昱坚持送林暖回家。
他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内饰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
车上播放的居然是林暖最喜欢的爵士乐专辑。"你也喜欢Diana Krall？
"林暖惊讶地问。"偶然听到的，很喜欢她的嗓音。"程昱微笑，"看来我们品味相似。
"下车时，程昱没有索要联系方式，只是礼貌地说："希望有机会再聊设计，晚安。
"这种克制反而让林暖对他好感倍增。第二天中午，林暖正在办公室修改图纸，
前台打电话说有她的快递。她下楼一看，是一大束香槟玫瑰，
卡片上写着："昨天聊得很愉快，希望有机会继续探讨Diana Krall的音乐。
——程昱""哇哦，大场面啊！"同事王丽凑过来，"谁送的？"林暖把卡片收起来，
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一个朋友。"接下来的日子，程昱展开了教科书般的追求。
每天不重样的鲜花，午休时间准时送到的精致便当——后来林暖才知道是他亲手做的。
他总能找到理由出现在林暖公司附近，然后"顺路"送她回家。三周后的周末，
程昱邀请林暖去听爵士乐现场演出。散场后，他们沿着江边散步，夜风轻拂，
灯光在水面上摇曳。"暖暖，我知道这有点快。"程昱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但我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让我心动的女孩。"他轻轻捧起林暖的脸："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林暖望着他真挚的眼神，心跳加速，也许苏婉是对的，
是时候开始新恋情了。"好。"她听见自己说。当晚，林暖兴奋地告诉父母这个消息。
母亲李秀兰为女儿高兴，父亲林建国却皱起眉头。"程氏建材？
我怎么听说他们家最近资金链有问题？"林建国推了推老花镜，"而且这小伙子追得太急了，
你得留个心眼。""爸！"林暖不满地说，"程昱人很好，您不能因为公司的事就否定他，
再说，他追得用心还不好吗？"林建国摇摇头："总之多观察，别急着定下来，
男人婚前婚后两张脸的多得是。"林暖不以为然。父亲总是这样，自从前男友劈腿后，
他对每个接近她的男性都充满戒心。一周后，林暖在商场为苏婉挑选新婚礼物时，
一个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林暖吧？
"转身看见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颈间珍珠项链熠熠生辉的中年妇人，
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妇人妆容精致，左手无名指的翡翠戒指足有鸽子蛋大小。
"我是程昱的妈妈张美娟。"妇人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上周在苏婉的婚礼照片上见过你。"林暖心头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晶摆件："阿姨好，
真巧在这里遇见您。""可不是嘛。"张美娟自然地挽住林暖的手臂，香水是淡淡的木兰香，
"我每周三都来这家店做SPA。"她目光扫过林暖拿着的施华洛世奇礼盒，
"给朋友选礼物？真有眼光。
"林暖注意到妇人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瞥过她的腕表和手提包的品牌，
那眼神让她想起拍卖行的鉴定师。"暖暖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张美娟的手指轻轻拂过林暖的羊绒开衫袖口，"这料子选得好，
现在年轻人懂天然材质的可不多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阿姨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林暖惊讶地睁大眼睛。
张美娟从爱马仕手包里掏出一部镶钻手机："小昱这孩子，手机落家里了，
我看他最近总对着屏幕傻笑，猜他准是谈恋爱了。"她亲热地拍拍林暖的手，"今天见到你，
总算明白他为什么魂不守舍了。"林暖脸颊发烫，
张美娟已经熟稔地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周末来家里吃个便饭？阿姨亲自下厨，
程昱他爸总说我烧的糖醋排骨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这...太麻烦您了。
"林暖有些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张美娟掏出手机，"来，加个微信，
我把地址发你。"扫码时她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你在星辉设计工作？那可是顶尖公司，
你父母一定很骄傲吧？""我爸爸是建筑工程师，妈妈在医科大学任教。"林暖回答。
张美娟眼角微微上扬："书香门第啊，难怪气质这么好。"她迅速在手机上记下什么。
"那周六中午十一点，我让司机来接你？我们家在翡翠湾，打车不太方便。"分别时，
张美娟突然伸手替林暖整理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锁骨处的胎记："这孩子，
连胎记都长得这么精致。
"她的笑容突然让林暖想起博物馆里陈列的宋代瓷器——完美却冰冷。
等妇人踩着高跟鞋走远，林暖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她不知道的是，
转角处的张美娟正在家族群里发消息："长相7分，家教8分，家境中等偏上，
父亲林建国是省设计院高工，有退休金；母亲李秀兰是医大教授，人脉可用，初步判断适合，
周六进一步考察。"2.周六早晨，林暖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
床铺上已经堆了七八套搭配好的衣服，每一套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否决。手机震动起来，
苏婉发来的消息：见家长最重要的是自然，别穿得像去面试！
林暖最终选了一条米色针织连衣裙和驼色大衣，既不会太正式又不失优雅。
她特意戴上了母亲送她的珍珠耳钉——这是李秀兰年轻时获得的教授职称礼物。
门铃准时在十点半响起。开门后，林暖愣住了。站在门外的不是预想中的网约车司机，
而是一位穿制服的专职司机，身后停着辆锃亮的黑色宝马七系。"林小姐您好，
程太太派我来接您。"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车内飘着淡淡的檀香。真皮座椅触感冰凉，
林暖注意到车门内侧的实木饰板上刻着程氏建材的logo。车子驶入城北的翡翠湾别墅区，
穿过人工湖上的拱桥，停在一栋三层欧式别墅前。喷泉在庭院中央溅起水花，
两名园丁正在修剪灌木，林暖下意识攥紧了手包。张美娟站在雕花大门前，
今天换了身藏青色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暖暖来啦！"她热情地迎上来，
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林暖全身，在看到珍珠耳钉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玄关处的水晶吊灯晃得林暖眼花，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张美娟引着她穿过挂满油画的走廊："老程在书房等你们呢，小昱刚去酒窖取红酒了。
"书房门半掩着，林暖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抵押贷款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刚要后退，张美娟已经推开了门："老程，看看谁来了？"程志强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比林暖想象中高大，两鬓微白，眉宇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林暖是吧？
常听小昱提起你。""爸，你们别吓着暖暖。"程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手里捧着瓶没有标签的红酒。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轮廓越发分明。
他自然地搂住林暖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紧张吗？"林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
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程志强示意大家去餐厅："边吃边聊吧。
"餐厅的长桌足以坐下二十人，中央摆着银质烛台。
张美娟亲自端上一盘盘菜肴："家常便饭，别嫌弃。"可那摆盘分明是米其林水准。
"听说林工在省设计院工作？"程志强切开牛排，血丝渗出来，"最近参与什么大项目？
""爸爸负责新区体育馆的设计。"林暖小心地回答。"哦？那个项目预算有二十亿吧？
"程志强眼睛一亮，"建材招标开始了吗？我们程氏的钢结构...""老程！
"张美娟打断他，"今天是家宴，不谈公事。"她转向林暖，"你妈妈是医大教授？
在哪个科室？""心血管内科。""那可巧了！"张美娟拍手，
"我妹妹正好在医大附院当副院长，下次介绍你妈妈认识，说不定能合作课题呢。
"她边说边给林暖夹菜，"尝尝这个鲍鱼，今早空运来的。"林暖碗里的菜很快堆成小山。
她注意到程昱几乎没怎么动筷，只是慢条斯理地品着红酒，偶尔与父亲交换眼神。饭后，
张美娟提议参观房子。主卧衣帽间比林暖的公寓还大，一整面墙的爱马仕包让林暖倒吸冷气。
"这些都是小昱送的。"张美娟得意地说，"他从小就孝顺。
"地下室的私人影院正在播放家庭录像。
画面里十岁出头的程昱在弹奏肖邦的《革命练习曲》。"小昱钢琴过了十级，"张美娟说，
"你们将来的孩子肯定也有音乐天赋。"林暖脸颊发烫。程昱适时地握住她的手："妈，
别给暖暖压力。"回程的车上，林暖靠着车窗出神。程昱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想什么呢？
""你们家...比我想象的还要豪华。"程昱轻笑："以后也是你家。
"他吻了吻她的发梢，"下周我有个惊喜给你。"周一上班，
林暖的办公桌上照例摆着程昱送的鲜花。同事王丽凑过来："又收到'霸道总裁'的礼物啦？
"她酸溜溜地戳了戳花瓣，"听说周末去见家长了？"林暖点点头，继续修改设计图。
"你知道程昱前女友的事吗？"王丽突然压低声音。林暖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什么前女友？
""我表姐在私立医院工作，说去年有个姑娘为程昱堕胎，
差点大出血..."王丽神秘兮兮地说，"后来那家人闹到程氏公司，最后赔钱了事。
"林暖胸口发闷："谣言吧？程昱不是那种人。""信不信由你。"王丽耸耸肩，
"反正豪门水深，你自己小心。"午休时，林暖忍不住给程昱发了消息。他立刻打来电话，
声音里满是委屈："那是我大学时的事了，当时年少不懂事...暖暖，你相信我，
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的坦诚反而让林暖愧疚："对不起，
我不该怀疑你。""罚你今晚陪我吃饭。"程昱的声音又轻快起来，"七点，我来接你。
"那天晚上，程昱带她去了城中最高餐厅。在83层的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侍者推来餐车，上面不是甜点，而是一大束红玫瑰和一只蒂芙尼蓝盒子。程昱单膝跪地，
打开盒子，里面的钻戒在烛光下璀璨夺目："暖暖，嫁给我好吗？"林暖的眼泪夺眶而出。
餐厅里其他顾客开始鼓掌。程昱趁机给她戴上戒指，尺寸分毫不差。
"下周我爸妈想约你父母吃饭，商量婚礼的事。"回程的车上，程昱说，
"初步定在凯悦酒店，他们家宴会厅刚装修过。"林暖沉浸在幸福中，
没注意到他说的是"定"而不是"商量"。3.凯悦酒店的VIP包厢里，
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表情照得纤毫毕现。林暖坐在程昱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
这是两家父母第一次正式见面，本该是喜庆的场合，空气却凝固得让人呼吸困难。
"我们程家在建材行业做了二十多年，"程志强啜饮一口茅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去年营业额破三亿，市政工程百分之六十的建材都是我们供应的。
"林暖看见父亲林建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父亲今天穿了那套只在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的藏青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老林在省设计院工作？"程志强转向林父，语气中带着微妙的居高临下，
"听说你们事业单位现在待遇不行啊？""够用。"林建国简短地回答，
手指在酒杯边缘轻轻敲击，那是他忍耐时的习惯动作。张美娟今天戴了全套翡翠首饰，
耳坠随着她夸张的动作摇晃："我们家小昱从小就是学霸，剑桥硕士毕业，
回国才三年就接管了公司大半业务。"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暖，
"追他的姑娘能从城东排到城西。"李秀兰放下筷子，
温和但坚定地说："我们家暖暖也不差，星辉设计最年轻的主管，
去年还拿了亚洲新锐设计师奖。""女孩子嘛，事业再好最后也得回归家庭。
"张美娟笑着给林暖夹了块海参，"早点生孩子才是正经，我们程家就小昱一个儿子，
还等着抱孙子呢。"林暖感觉程昱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安抚。她抬头看他，
程昱冲她眨眨眼，嘴角挂着那抹让她心动的微笑。"关于彩礼和婚礼的事，
"林建国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按照我们老家风俗，彩礼二十八万八，
婚礼费用男方承担，嫁妆我们会准备相应的...""哎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
"张美娟尖声打断，"我们家那些亲戚朋友结婚早就不兴彩礼这套了，多落后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暖看见母亲李秀兰的脸色变了，父亲的手指停在半空，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程志强清了清嗓子打圆场："美娟的意思是，现在年轻人讲究新式婚姻，
彩礼嫁妆这些旧习俗可以适当简化。""那婚礼费用呢？"林建国直接问道。
"这个嘛..."程志强瞥了眼妻子，"我们初步计划是在凯悦办三十桌，
费用两家分摊如何？毕竟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林暖感到一阵眩晕。
程昱之前明明说过婚礼费用全部由程家承担，还说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我觉得..."林暖刚开口，就被程昱打断了。"爸，妈，"程昱站起身，
给双方父母斟酒，"这些细节可以慢慢商量，今天主要是让两家人认识一下。"他举起酒杯，
"我和暖暖是真心相爱，其他的都是形式。"离开酒店时，
林建国把林暖拉到一边："程家不对劲，谈婚事避谈彩礼，说到钱就推三阻四，
这不是正经人家做派。""爸，可能他们真的觉得彩礼是陋习呢？"林暖辩解道，
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呵，"林建国冷笑一声，"真觉得是陋习，
那辆一百多万的奔驰怎么不说是陋习？他那身阿玛尼西装怎么不说是陋习？"回家路上，
程昱异常沉默。直到送林暖到楼下，他才突然说："你爸是不是对我家有意见？""没有啊，
"林暖连忙否认，"他只是...比较传统。"程昱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宝贝，
我不想因为这些世俗的事影响我们的感情，我爱你，这就够了，不是吗？
"他的眼神如此真挚，林暖内心的疑虑瞬间消散大半。她点点头，程昱便俯身吻了她，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仿佛带着某种承诺。"明天我要去广州出差，"分开时程昱说，
"大概一周，回来给你带礼物。
"林暖有些不舍："这么久啊...""公司新接了个大项目。"程昱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乖等我回来。"第二天一早，程昱就出发去了机场。林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设计稿改了三遍还是出错。午休时，她收到张美娟的微信：暖暖，有空吗？
阿姨想请你喝下午茶。半岛酒店的下午茶向来一位难求，但张美娟显然是常客。
服务员领着林暖到靠窗的座位时，张美娟已经优雅地品着大吉岭红茶。"阿姨好。
"林暖坐下，注意到张美娟今天戴了枚新的钻石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暖暖啊，
"张美娟开门见山，"昨天你爸提的那个彩礼，我觉得有必要单独和你聊聊。
"林暖的手指绞紧了餐巾："阿姨您说。""我们程家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
"张美娟慢条斯理地切着司康饼，"小昱条件这么好，说实话，
追他的姑娘家里不是当官的就是开公司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暖一眼，
"你知道为什么他选了你吗？"林暖感到一阵刺痛："因为...我们彼此喜欢？
""因为他单纯，不看家境。"张美娟放下刀叉，"说实话，你们家条件一般，
你爸就是个普通工程师，你妈虽然是教授，
但事业单位那点死工资...要是按门当户对的标准，你根本进不了我们程家的门。
"林暖的脸刷地白了。张美娟的话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她的自尊。"所以啊，
"张美娟拍拍她的手，"彩礼这种落后习俗，真的没必要，你们年轻人应该追求纯粹的爱情，
不是吗？""可是..."林暖声音发颤，
"程昱之前答应过...""小昱这孩子就是心软，"张美娟打断她，"要我说，
婚礼都可以简单办，反正你都住进我们家了，还在乎这些形式干嘛？
"林暖猛地抬头："我还没住进程家啊？"张美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迟早的事，
女人嘛，一旦有了孩子，哪还在乎这些。"回公司的出租车上，林暖的眼泪终于决堤，
司机贴心地调低了收音机音量。她掏出手机，想给程昱打电话，却又想起那些暧昧信息，
最终只发了条微信：你妈妈今天找我谈彩礼的事了，她说你们家不给彩礼。
程昱的回复来得很快：我妈思想比较前卫，你别往心里去，
我答应你的28.8万一定会给，等我回去处理。林暖稍稍安心。接下来的几天，
程昱的联系明显减少了。以往他出差时总会早晚问候，现在却常常大半天不回消息。
林暖翻看他的朋友圈，发现他昨晚发了一张广州塔的夜景照，定位确实在广州，
但照片一角隐约可见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性的手。周五晚上，林暖约了苏婉喝酒。
她把最近的困惑一股脑倒了出来，苏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宝贝，你得留个心眼，
"苏婉晃着莫吉托里的吸管，"程昱前女友的事，我打听过了，那姑娘叫周婷，
确实为他堕过胎，后来得了抑郁症，回老家了。
"林暖的胃部一阵绞痛："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我以为他只是玩玩，
没想到会跟你认真..."苏婉叹气，"而且程家确实有钱，
我以为...""以为我攀高枝了？"林暖苦笑。苏婉尴尬地抿了口酒："现在怎么办？
分手吗？"林暖盯着酒杯里晃动的液体。分手？
可她已经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次和程昱的婚后生活。况且，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嫁入豪门了，
现在退缩岂不是成了笑话？"我再观察观察，"她最终说，"也许都是误会。"回到家，
林暖发现程昱居然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她进门，他立刻起身相迎："宝贝，
想死你了！"他的拥抱温暖如初，身上是她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林暖僵硬地任他抱着，
不知该如何开口质问朋友圈的事儿。"我给你带了礼物。
"程昱拿出一个Tiffany的蓝盒子，里面是一条镶钻的项链，"喜欢吗？
"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林暖却想起那张红色指甲的照片："很漂亮，谢谢。""怎么了？
不开心？"程昱捧起她的脸，眉头微蹙，"是不是我妈又说错话了？
"林暖深吸一口气："程昱，我们需要谈谈。"程昱的电话突然响了。
4.林暖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浴室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
眼下是明显的青黑。她算了算日子，上次月经还是两个月前——正是程昱出差前那晚。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昱的消息：今晚加班，别等我了。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自从那场"需要谈谈"的对话被程昱以工作电话打断后，他就变得越来越疏远。
林暖深吸一口气，回复：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必须见面。发完这条消息，
她立刻预约了第二天早上的妇科检查。无论如何，她需要先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程昱直到晚上九点才出现，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他扯松领带，
倒在沙发上："什么事这么急？"林暖在他面前坐下，双手紧握成拳："我可能怀孕了。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程昱猛地坐直身体，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林暖从未见过的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惊恐。"你...确定？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明天去做检查。"林暖观察着他的反应，胸口发紧，
"你不高兴吗？"程昱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手指插进头发里："不是时候...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林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设想过无数种程昱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惊喜、激动、甚至不知所措的慌乱，
但绝不是这种近乎抗拒的态度。"那好，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确认。"她直视程昱的眼睛，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程昱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一种勉强的温柔上。
他蹲下来握住林暖的手："当然是结婚啊，傻瓜。"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只是现在公司有个大项目在关键阶段，我担心没精力照顾你。
"这个吻冰凉得像十二月的雨。第二天清晨，林暖独自坐在妇产科诊室外的长椅上。
程昱凌晨发来消息，说临时有急事去上海，晚上回来陪她。诊室墙上贴着婴儿海报，
那些圆润的笑脸此刻只让她感到讽刺。"HCG值很高，确认怀孕，大约七周。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胎儿发育正常，但你有轻微贫血，要注意补充营养。
"林暖机械地点点头，接过检查单。上面的黑白超声图还看不出人形，只是一团模糊的阴影。
这就是她和程昱的孩子——一个在意外诞生的生命。走出医院，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回到家，林暖给程昱发了检查结果，附言：医生说一切正常。
程昱的回复在三小时后才来：辛苦了，我尽快回来，我妈想见你，明天中午司机来接你。
这条冷冰冰的消息与当初那个每天送花送便当的程昱判若两人。林暖把手机扔到一边，
蜷缩在沙发上。窗外，初夏的阳光灿烂得刺眼，照得满室生辉，却驱不散她心底蔓延的寒意。
第二天，程家的司机准时出现在楼下。这次不是往常那辆宝马，而是一辆略显陈旧的奥迪。
车内少了惯常的香氛，座椅上甚至有处不起眼的裂痕。张美娟亲自在门口迎接，
今天她穿了件暗红色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暖暖来啦，快进来。
"她的笑容比往常热切，眼神却不断往林暖腹部瞟，"检查结果怎么样？""确认怀孕了，
七周。"林暖轻声回答。"太好了！"张美娟拍手，声音高得有些不自然，
"我就说你们该早点结婚。"她拉着林暖往餐厅走："我特意让阿姨炖了燕窝，
孕妇最需要滋补。"餐桌上摆满了菜肴，比上次林暖来时还要丰盛。程志强罕见地在家，
见到林暖难得地露出笑容："坐吧，别客气。"林暖小心翼翼地坐下，
感觉像走进了某个精心布置的舞台剧。张美娟不断给她夹菜。"对了，"吃到一半，
张美娟突然放下筷子，"既然怀孕了，婚礼得抓紧办，我看下个月16号就是个好日子。
"林暖惊讶地抬头："这么快？还有很多准备...""简单办就行，"张美娟打断她，
"你现在身体要紧，不宜劳累。"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暖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