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警报声划破了国家安全科技研究院的宁静夜晚。程谦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量子计算机的第三次稳定性测试正进入最关键阶段，
显示屏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再加压0.3个标准单位。"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声音冷静得不像正在经历一场可能改变人类计算历史的实验。助理林修远迅速调整参数，
"压力上升中，程教授。"就在这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仅剩应急照明发出诡异的红光。"怎么回事？"程谦猛地抬头，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锐利如鹰。
"安保系统被入侵！主电源被切断，备用电源没有启动！"林修远的声音里带着惊慌。
几乎同时，实验室的防弹玻璃窗外闪过几道黑影。随着一声巨响，安全门被暴力破开，
五名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冲了进来。"所有人趴下！"为首的武装分子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吼道，
手中的冲锋枪指向实验台前的科研人员。程谦站着没动，目光冷静地扫视入侵者。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程教授，我们当然知道。"武装分子冷笑，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对你的小玩具很感兴趣。"林修远试图挡在程谦面前，
被一名武装分子用枪托击倒在地。其他研究人员被粗暴地赶到角落，瑟缩在一起。
程谦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些人的目标是量子计算机原型，而且显然对他的工作了如指掌。
安保系统被黑意味着有内鬼，常规保安至少十分钟内无法赶到——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我的团队。"程谦缓缓摘下手套，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明智的选择。"武装分子做了个手势，两名同伙上前准备带走程谦。就在这一刻，
实验室另一侧的通风管道盖板突然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发出巨响。
所有武装分子瞬间调转枪口。一道娇小的黑影从管道中闪电般跃出，
在武装分子反应过来前已经放倒了最近的一人。借着应急灯的红光，
程谦只看到那人脑后甩动的利落马尾辫和迅捷如豹的身影。"趴下！"一个清冷的女声喝道。
程谦立刻俯身，随即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声和痛呼。当他再次抬头时，
只见那道身影在五名武装分子中穿梭，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个过肩摔，
一名壮汉重重砸在地上；一记肘击，另一人的防毒面具碎裂；转身回旋踢，
第三人撞上墙壁滑落。最后两名武装分子同时开枪，那道身影却仿佛预知弹道般提前闪避。
她抓起地上的键盘掷出，精准击中一人的手腕，同时欺身而上，手刀砍在最后一人颈侧。
从突袭到结束，不超过三十秒。应急灯闪烁几下后恢复正常照明，
程谦这才看清救星的模样——一个身高不超过165cm的年轻女子，穿着黑色战术服，
扎着高马尾，面容精致却冷峻如冰。她正用膝盖压着最后一名武装分子的背部，
利落地用塑料扎带束缚他的双手。"国家安全局特勤处苏玥。"女子头也不抬地说，
声音冷静专业，"程教授，您和您的团队有没有受伤？"程谦扶起林修远，摇了摇头。
"没有重伤，谢谢你的及时出现。"苏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近距离看，
程谦才发现她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像黑夜中的星辰，与她冷硬的外表形成奇妙反差。
"例行公事。"她简短地回答，随即按下耳麦，"目标安全，威胁解除，
请求医疗支援和清理小组。"直到这时，程谦才注意到实验室的惨状——五名壮汉东倒西歪，
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痛苦呻吟。而制服他们的，
竟是这个看起来能被自己一手拎起来的年轻女子。"你...一个人解决了他们全部？
"林修远不可置信地问，嘴角还挂着血迹。苏玥只是轻轻点头，随即开始检查每个武装分子，
熟练地卸除他们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十分钟后，研究院安保人员和国安局特工蜂拥而至。
程谦被带到安全区域做简单检查，而苏玥则与一名中年男子低声交谈，不时看向他的方向。
"程教授。"那位中年男子走过来，出示证件，"我是国安局副局长周志远。
鉴于今晚的事件和您项目的重要性，局里决定为您配备专职安保人员。"程谦皱眉。
"我不需要保姆。加强实验室安保就够了。"周志远笑了笑，指向正在指挥善后的苏玥。
"她可不是保姆。苏玥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专家，
精通近身格斗、危机处理、反侦察和紧急医疗。过去三年她负责保护的三位要员，无一出事。
"程谦看向苏玥，恰好她也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一瞬，程谦莫名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动。
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却又那么老成；那么纤细，却又那么强大。
"我不习惯有人24小时跟着。"程谦最后挣扎道。"习惯可以培养，教授。
"周志远拍拍他的肩，"您的脑子可是国家战略资源。就这么定了，
明天苏玥会到您的住处报到，进行安全评估和布置。"当晚，程谦躺在床上，
脑海中不断重放那惊心动魄的三十秒。那个叫苏玥的女子战斗时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闪电，
凌厉而美丽，与他熟悉的实验室、代码和量子理论如此不同，却又莫名吸引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苏玥正在国安局档案室调阅关于程谦的所有资料。
当她看到照片上那张棱角分明、戴着金丝眼镜的英俊面孔时，手指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
"程谦..."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第2章清晨七点整，
程谦别墅的门铃准时响起。程谦从一堆演算纸中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又是一夜未眠。
量子比特稳定性问题困扰了他整整一周，昨晚的袭击事件后，他更需要用工作来平复情绪。
门铃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加持久。程谦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看到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孔——苏玥，昨晚那个救了他的国安局特工。
她今天穿着深蓝色衬衫和黑色战术裤，比昨晚正式些，但依然掩不住那股凌厉的气质。
程谦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早上好，程教授。"苏玥的声音清脆利落，"根据安排，
从今天起我负责您的安全工作。这是我的证件和调令。"她递过一个文件夹，程谦随手翻开，
里面是国安局的正式文件和一些个人资料。照片上的苏玥面无表情，
但纸质材料无法掩盖她眼中的锐气。"我昨天说过，我不需要专人保护。"程谦摘下眼镜，
用衬衫衣角擦了擦镜片，试图争取最后一点自由空间。苏玥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微笑，
而是一种专业人士对业余人士的宽容。"周局长也说过，这不是请求，而是国家安全需要。
我可以进去了吗？"程谦侧身让她进门，闻到她身上飘来一丝极淡的清香，
像是松木与薄荷的混合，与昨晚血腥场景中的她判若两人。苏玥一进门就进入工作状态。
她迅速扫视客厅，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每一扇窗户、每一处出入口。
"我需要全面检查这栋房子的安全状况，请您配合。""请便。"程谦倒了杯冷水，
靠在厨房岛台边看着她工作。苏玥从随身背包中取出各种设备，开始检测房间。
她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步骤。"您的安保系统太简单了。
"苏玥检查完门窗后评价道，"一个高中生黑客都能突破。"程谦挑眉。
"那是研究院标准配置的系统。""标准意味着可预测。"苏玥已经蹲下身检查电视柜下方，
"而可预测意味着不安全。"一小时后，苏玥完成了初步检查，手里的小本子记满了笔记。
"我需要重新布置监控和警报系统，增加生物识别锁，还要对您的日常行程进行安全评估。
"程谦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临时安排"比他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你要在这里住下？""是的。"苏玥头也不抬，
"国安局已经为您别墅的客房准备了基本生活用品。我的职责是24小时保护，
自然需要24小时在场。"程谦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他转身走向楼梯，
"我要去补个觉。昨晚...事件之后没怎么休息。""请便。
我会在您休息时完成基础安防布置。"苏玥已经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什么系统。
程谦上楼时回头看了一眼。苏玥坐在客厅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
为她凌厉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这一刻，她看起来不那么像一名特工，
而更像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这个错觉在程谦睡了四小时后被彻底打破。他下楼时，
发现自己的家已经变得陌生。窗户上贴了几乎不可见的防爆膜，门框装了新的传感器，
客厅多了一个监控显示屏，上面分割着别墅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你对我家做了什么？
"程谦目瞪口呆。苏玥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绿色液体。"基础安全升级。
更专业的设备明天到。"她递过杯子，"喝掉。您看起来严重缺乏睡眠和营养。
"程谦接过杯子，狐疑地看着里面的绿色糊状物。"这是什么？""蔬菜汁。
我按营养比例调配的。"苏玥已经转身继续调整监控参数，"您长期熬夜、饮食不规律，
这对健康和安全都是隐患。"程谦抿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老天，这太难喝了！
""习惯就好。"苏玥的语气不容置疑，"您的作息也需要调整。从今晚起，
最迟12点前必须睡觉。"程谦放下杯子，忍不住反驳："等等，你是来保护我的，
不是来管教我如何生活的。"苏玥终于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程教授，
保护不仅是挡子弹。确保您身体健康、头脑清醒同样重要。疲惫的大脑容易犯错，
而您的错误可能危及国家安全。"两人对视了几秒，程谦先移开了目光。
他拿起那杯可怕的绿色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苏玥嘴角微微抽动，
程谦不确定那是否算是一个笑容。"我需要回研究院一趟。"程谦说，
"昨晚的实验数据必须尽快恢复。""可以，但我要同行。"苏玥已经拿起一个战术背包，
"而且我们需要按安全路线行驶。"程谦叹了口气，"随你便。
"研究院的行程比程谦想象的顺利。苏玥的存在感很低，她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不会干扰他的工作，又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只有当林修远突然靠近时，
苏玥才会无声地缩短距离，目光警觉地锁定这位助理的一举一动。"那位是你的新保镖？
"林修远递过一杯咖啡，小声问道，"挺漂亮的。"程谦接过咖啡，还没送到嘴边，
苏玥就出现在身侧。"抱歉，程教授不能饮用未经检查的液体。"她自然地接过咖啡杯，
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滴了几滴液体进去，观察颜色变化。林修远尴尬地笑了笑，"哇哦，
这么严格？""标准程序。"苏玥面无表情地说，确认咖啡安全后才还给程谦。回程路上，
程谦忍不住问："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警惕吗？连林修远都不例外？他跟我工作三年了。
""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成为安全漏洞，有意或无意。"苏玥注视着后视镜，
"信任是奢侈品，程教授，在我的工作中尤其如此。"当天晚上，程谦再次沉浸在工作中，
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凌晨两点，苏玥敲响了他的书房门。"您该休息了。"她站在门口，
语气不容置疑。程谦头也不抬，"再给我一小时，这个算法快有突破了。""不行。
"苏玥走进来，直接合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程谦猛地站起来，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
"听着，小姐，我的工作方式就是这样！灵感来临时必须抓住它，不管是什么时间！
"苏玥半步不退。"而我的工作是确保您活着并且健康地工作。
长期熬夜会削弱您的免疫系统，减慢反应速度，增加安全风险。"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程谦让步。"好吧，明天开始我会注意作息。但今晚让我完成这个，求你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用了"求"这个字。苏玥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程谦惊讶于她手掌的温度和力道——温暖而坚定。"脉搏过快，瞳孔扩大，
您已经处于过度疲劳状态。"她松开手，"我给您十五分钟收拾，然后必须睡觉。
这是最后妥协。"十五分钟后，程谦洗漱完毕回到卧室，
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两片药片。"安眠药？"他皱眉。"褪黑素和镁片，
帮助自然入睡。"苏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牛奶里加了少量蜂蜜。喝完请关灯。
我会在隔壁，有任何需要可以叫我。"程谦拿起杯子，莫名感到一丝久违的被关怀的温暖。
他喝了一口，甜度刚好。第二天清晨，程谦难得地在七点自然醒来，感觉神清气爽。下楼时，
他闻到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苏玥站在灶台前，正在翻动平底锅里的什么。
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早餐五分钟后好。"她头也不回地说，
"今天您有两个会议和一个电话研讨，我已经根据安全要求调整了行程表。
"程谦在餐桌前坐下，看着苏玥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是几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做早餐。
通常他要么不吃，要么随便抓个能量棒应付。苏玥端来一盘蔬菜煎蛋卷和全麦吐司，
摆盘意外地精致。"吃吧，吃完我们八点十五分出发。"程谦尝了一口，
惊讶地发现味道相当不错。"你还会做饭？""基本生存技能。"苏玥简短回答，
自己也坐下来开始用餐。她的吃相很文雅，但速度极快，三分钟就解决了面前的食物。
早餐后，程谦接到周志远的电话，说有要事相商。苏玥驾车带他前往国安局总部，
一路上始终保持警惕，不时查看后视镜和周围车辆。国安局副局长的办公室里，
周志远神色凝重。"程教授，我们初步审讯了昨晚的袭击者。情况比想象的严重。
"程谦皱眉，"他们是什么人？""雇佣兵，受雇于一个叫'暗影'的国际组织。
"周志远递过一份加密文件，"这是他们的资料。专门窃取高科技机密，手段极其专业。
过去两年，他们已经成功获取了三个国家的军事科技情报。"苏玥站在一旁，
目光锐利地扫过文件。"他们为什么会盯上程教授的项目？量子计算不是他们的常规目标。
""因为这次不一样。"周志远看向程谦，"如果我没猜错，
程教授的项目已经接近实用化突破了，对吗？"程谦微微点头。"理论上，再给我三个月，
我们可以实现50个量子比特的稳定纠缠。这将使密码破解和复杂系统模拟成为可能。
""正是这种潜力吸引了'暗影'。"周志远转向苏玥，"苏玥，
你的任务很明确——确保程教授和他的研究安全。这个组织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离开国安局时，程谦注意到苏玥更加警觉了。她走路时身体微微紧绷，
目光不断扫视周围环境。"放松点，"程谦忍不住说，
"大白天他们不会在国安局门口动手吧？"苏玥没有放松。"程教授，
您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个行业存活这么久吗？"她打开车门让他上车，
"因为我从不假设敌人会按常理出牌。"回研究院的路上，程谦发现林修远发来几条消息，
询问他今天是否回来，还特意问起了苏玥。这让他想起苏玥对林修远的警惕态度。
"你觉得林修远有问题？"程谦突然问。苏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我不做没有证据的猜测。但您的助理对安保细节表现出了超出正常范围的兴趣。
"程谦想说些什么，但研究院已经到了。下车时，他注意到苏玥的目光锁定在某个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程谦看到林修远站在三楼窗口，正望着停车场方向。那一瞬间，
程谦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是巧合，还是监视？当天晚上，
程谦破天荒地在十一点就准备睡觉。苏玥的作息调整计划似乎初见成效。他洗漱完毕，
发现床头又有一杯温牛奶。"谢谢。"他对门外说，不确定苏玥是否能听到。"不客气。
"苏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轻柔却清晰，"晚安，程教授。"程谦关灯躺下，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苏玥的存在。这个认知让他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
他翻身看向门口，想象苏玥就睡在隔壁房间，仅一墙之隔。与此同时，
苏玥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面前摊开着别墅的平面图和安保方案。她停下笔，
抬头看向与程谦卧室相连的那面墙，眼神复杂。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加密信息映入眼帘：情况升级，暗影已派A级特工潜入。提高警惕。苏玥删掉信息，
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夜色中的树影。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第3章国际量子计算研讨会的会场灯火通明，来自全球各地的顶尖学者济济一堂。
程谦作为开场主讲人，正在台上阐述他的团队最新研究成果。苏玥站在会场侧面的阴影处，
目光不断扫过人群。她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藏青色套装，看起来像一位普通与会者，
但紧绷的身体语言暴露了她的警觉状态。三天前，
国安局情报显示"暗影"组织已派人潜入这座城市。周志远特意来电，
要求苏玥全程提高警惕。此刻她的耳中藏着微型通讯器，腰间别着隐蔽式手枪，
西装内衬里还有三把不同用途的小刀。程谦的演讲引人入胜，台下不时爆发出掌声。
苏玥注意到第三排靠走道位置的一名男子几乎没有眨眼，右手始终放在西装内袋附近。
她的肌肉微微绷紧，悄无声息地向那个方向移动了两步。"......因此，
我们可以实现量子比特的相干时间突破0.5秒大关。"程谦的声音在会场回荡，
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做了个手势，大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数据图表。
就在这时，那名可疑男子突然站起身。苏玥瞬间移动到他和程谦之间的视线线上，
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男子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犹豫了一下，
最终只是从内袋掏出一部手机，对着屏幕拍照后重新坐下。苏玥没有放松警惕。
她按下腕表上的隐蔽按钮，启动了面部识别扫描。三秒后，
微型耳机传来轻微的滴声——身份确认，麻省理工学院的访问学者，背景清白。演讲结束后，
程谦被各国学者团团围住提问。苏玥保持着安全距离，但每当有人靠得太近，
她就会无声地出现在程谦身侧。几次下来，程谦开始习惯性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仿佛她是他的安全锚点。"程教授，您的保镖真敬业。
"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克劳斯教授笑着说，"我们这些老学究看起来有那么危险吗？
"程谦看了一眼站在三步外的苏玥，她正警惕地观察着新靠近的一群人。"安全第一。
"他简短回答，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认同苏玥那套安全理论了。回程路上，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苏玥驾驶着国安局特别改装的SUV，不时扫视后视镜。
"有人跟踪我们？"程谦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确定。"苏玥皱眉，
"那辆灰色轿车从会场出来就一直保持相同距离。"程谦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斯坦福的威廉姆斯教授，他就住在我们酒店隔壁。"苏玥的肩膀微微放松，
但眼神依然警觉。"您今天表现得很好，没有拒绝我建议的安全距离。
""我开始理解你的工作逻辑了。"程谦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如果你总是最了解潜在威胁的人，那么听你的确实是最合理选择。
"苏玥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就在这时，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闪电，随即暴雨倾盆而下。
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雨刷器开到最大也几乎看不清前方路况。
"必须靠边停车。"苏玥果断打开双闪，缓慢将车驶向路边，"这种能见度开车太危险了。
"车停稳后，两人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车外是肆虐的暴雨，
车内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苏玥检查了GPS，
他们距离别墅还有至少二十分钟车程。"看来要等一阵子了。"程谦摘下眼镜擦拭，
"你的应急方案里有应对暴雨的条款吗？"苏玥竟然真的从后座拿出一个应急包，
"有能量棒、饮用水、简易医疗包和信号弹。"程谦忍不住笑了，"我该猜到的。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车内的温度逐渐下降，程谦注意到苏玥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她今天穿的套装很单薄。"你冷？"他问。"标准体温范围内。
"苏玥下意识用专业术语回答，但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程谦摇摇头，
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过去。"穿上。"苏玥愣住了，
"这不符合——""安全协议没规定你不能穿我的外套保暖吧？
"程谦直接展开外套披在她肩上，"科学家也是会关心人的，
尤其当那个人一直在保护他的时候。"苏玥犹豫了一下，最终接受了这份好意。
程谦的外套对她来说太大了，袖子长出半截，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一种奇怪的安全感包围了她，这与她习惯的防弹衣或武器带来的安全感完全不同。"谢谢。
"她小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程谦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向窗外。雨幕中，
街灯的光晕像被水洗开的颜料，模糊而柔和。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认识苏玥以来，
第一次没有工作、没有威胁、没有时间压力的共处时刻。"你为什么会选择这行？
"程谦突然问，"一个女孩做保镖...不，安全专家。"苏玥沉默了一会儿，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袖口。"我父亲是军人，从小教我格斗和射击。十六岁那年，
一群歹徒闯入我家...我活下来了，但他们杀了我父母。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后来我被父亲的战友收养，
自然而然地走上了这条路。"程谦胸口一阵发紧。
他想起自己抱怨苏玥"入侵"他的私人空间时有多幼稚。"我很抱歉。""不必。
过去造就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很擅长保护重要的人和事。"苏玥转头看他，
雨水在车窗上形成不断变化的阴影，映得她的眼神格外深邃，"比如您和您的研究。
"雨终于变小了，苏玥重新发动车子。程谦的外套依然披在她肩上，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回到别墅已是深夜。程谦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灯还亮着。
苏玥蜷缩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安全日志，手里还握着笔，却已经睡着了。
程谦轻手轻脚地走近。睡着的苏玥看起来年轻又脆弱，
完全不像那个能瞬间放倒五名壮汉的特工。他注意到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苏玥？"他轻声唤道，没有反应。程谦犹豫了一下，
伸手触碰她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醒醒，你得吃药。"程谦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苏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
程谦一把扶住她，"别逞强了。你发烧了，可能是今天淋雨着凉。
"他半扶半抱地把苏玥送到她房间，"有药吗？"苏玥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
程谦找出退烧药，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吃了它。"他递过药片，语气不容拒绝。
苏玥乖乖吞下药片，然后试图脱掉外套继续写报告。程谦一把夺过她的笔记本，
"你需要休息，现在。""但安全日志...""可以明天补。
"程谦用被子把她裹得像只茧，"我是你的保护对象，我命令你睡觉。"苏玥虚弱地笑了，
"这不公平...利用职权..."程谦坐在床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
"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以防你需要什么。"苏玥想抗议，但药效开始发作，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然后调暗了床头灯。"晚安，保镖小姐。"程谦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二天清晨，
苏玥被阳光唤醒。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睡了整整十小时——对她而言几乎是奢侈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两片药和一张便条：热粥在厨房，今天别跟着我折腾了。程
苏玥拿起便条，指尖轻轻抚过那行有力的字迹。她突然意识到，
昨晚可能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在生病时照顾她。这种感觉陌生又温暖，
让她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柔软。她迅速恢复状态，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
厨房里的粥还温着，旁边摆着一小碟腌黄瓜。苏玥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相当不错。
"他还会做饭？"她自言自语，然后想起程谦提过他学生时代在国外留学，
可能那时学会了简单烹饪。苏玥快速吃完早餐，检查了别墅的安全系统，
然后给周志远发了加密简报。一切正常，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太安静了，
"暗影"组织自从那次失败的袭击后，再没有任何动作。这不合理。傍晚程谦回来时，
苏玥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穿着黑色战术服在客厅做俯卧撑。"感觉好些了？
"程谦放下公文包，目光扫过她被汗水微微打湿的鬓角。"完全恢复。"苏玥一跃而起，
"您今天的工作顺利吗？"程谦点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明天有个晚宴，
研究院年度招待会。你能参加吗？""当然，我会做好安全评估。
"苏玥已经拿出平板开始查询活动细节，"您需要我以什么身份陪同？助理还是保镖？
"程谦思考了一下，"就...朋友吧。反正大家都认识你了。
"苏玥的手指在平板上停顿了一秒。"好的。"她平静地回答，
但程谦似乎看到她耳尖微微泛红。当晚，程谦在书房工作到深夜。当他终于关上电脑时，
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却发现苏玥站在走廊上，双臂交叉。
"你说过会调整作息。"她皱眉道。程谦举手投降，"最后期限，没办法。
"他试图绕过她回卧室，却被拦住。"您已经连续工作十六小时，这对健康——""我知道，
我知道。"程谦不耐烦地打断她，"但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灵感来了必须抓住它。
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要求我。"苏玥寸步不让，"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您的健康和安全，
包括不让您过度劳累。"两人在狭窄的走廊上对峙，
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程谦是咖啡和纸张的味道，苏玥则是薄荷和钢铁的气息。
"让开，苏玥。"程谦罕见地直呼她的名字。"不。"程谦试图侧身绕过她，
苏玥迅速移动阻挡。在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肢体不可避免地发生碰撞。
程谦失去平衡向前倾倒，苏玥本能地去扶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程谦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压在苏玥身上，双手撑在她头两侧。
他们的脸相距不过十厘米，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的收缩，
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嘴唇。时间仿佛静止了。
苏玥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
程谦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它们。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程谦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速度快得他担心苏玥会听到。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
与平日展现出的强硬形象截然不同。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想再靠近一点...苏玥突然别过脸去，"您...应该休息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程谦如梦初醒，慌忙爬起来，伸手想拉她起来。
苏玥却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自己站了起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晚安，程教授。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房间，关门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程谦站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苏玥呼吸的温度。他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脑海中不断重放刚才那一刻。墙的另一侧，苏玥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双手按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作为一名专业特工，
她太熟悉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但刚才那一刻的心跳加速，绝对与危险无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专业思维。但当她闭上眼睛，看到的依然是程谦近在咫尺的脸，
和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无法解读的情绪。第4章研究院的实验室里，
程谦正全神贯注地调整量子计算原型机的参数。三天前走廊里的那个意外之后，
他和苏玥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谁都不再提起那晚的事，
但空气中总漂浮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压稳定在标准值，
准备进行第47次纠缠实验。"程谦对林修远说道，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最后一段代码。
苏玥站在实验室角落，一如既往地警觉。自从那场暴雨后，她换了一副新墨镜，
镜片能实时分析视线范围内的人员威胁等级。此刻，
她的目光不断在林修远和实验室入口之间切换。"开始倒数，
十、九、八..."程谦盯着屏幕，声音平稳。苏玥突然皱眉。
她的墨镜显示实验室东北角的电源箱温度正在异常升高，远超安全阈值。"等等！
"她大喊一声，同时冲向程谦。"...三、二、一——"轰！一声闷响从电源箱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电弧声。一股黑烟迅速弥漫开来，实验室的应急灯瞬间亮起。
"所有人立即撤离！"苏玥已经冲到程谦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程谦却挣脱开来，
"数据！必须保存实验数据！"他转身要去拔硬盘。"来不及了！
"苏玥看到电源箱的火花正在向他们的方向蔓延。她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上前，
直接用身体撞开程谦，同时伸手去够那个硬盘。就在她指尖碰到硬盘的瞬间，
电源箱爆发出一团刺目的电光。苏玥感到右臂一阵剧痛，但她咬牙抓住硬盘，
一个翻滚回到程谦身边。"走！"她将硬盘塞进程谦手中，用身体护着他向出口冲去。
林修远和其他研究人员已经撤到走廊。苏玥推着程谦最后一个冲出实验室，
身后传来更大的爆炸声，防火系统自动启动，喷淋头洒下急雨般的水幕。"你受伤了。
"程谦的声音异常紧绷。他盯着苏玥的右臂，那里的衣袖被烧焦了一块，
露出下面发红的皮肤。苏玥摇摇头，"只是轻微灼伤，不严重。"她转向惊魂未定的林修远，
"立刻通知安保部门，排查所有电路系统。这不是意外事故。"林修远点点头，匆匆离去。
其他研究人员在安全主管的指挥下有序疏散。程谦不由分说地拉着苏玥来到医务室。
校医刚好不在，他亲自翻出医药箱。"坐下。"他命令道，
声音里有一种苏玥从未听过的强硬。苏玥安静地坐在诊疗床边，
看着程谦熟练地准备消毒水和纱布。他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可能会有点疼。"程谦小心地剪开她被烧焦的袖口，
露出下面红肿的皮肤。苏玥面不改色，"我经历过更糟的。"程谦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平时冷静理性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消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苏玥的肌肉微微绷紧，但没发出一点声音。"疼可以喊出来。
"程谦低声说，用镊子夹起一块沾了药膏的纱布。苏玥摇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但当下一次消毒时，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程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轻缓。
他低下头，对着伤口轻轻吹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灼热的皮肤，奇异地缓解了疼痛。
苏玥怔住了。这个小小的动作不知为何让她胸口发紧。
她看着程谦专注的侧脸——他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鼻梁的线条如雕塑般完美。此刻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伤口上，
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好了。"程谦最后贴上一块无菌敷料，手指轻轻抚平边缘，
"这几天不要碰水，每天换一次药。"苏玥活动了一下手臂，"谢谢。你的包扎技术很专业。
""医学院旁听过一学期。"程谦收拾着医药箱，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但苏玥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为什么那么做？硬盘里的数据不值得你冒险。
"苏玥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工作是保护您和您的研究。
那块硬盘里有您三个月的心血，不是吗？"程谦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伸出手，
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一小块灰烬。"下次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两人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程谦一反常态地直接走进了厨房。
"你要做饭？"苏玥惊讶地问。"你手受伤了，不能碰水。"程谦从冰箱里拿出食材，
"而且...我想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苏玥想说自己可以叫外卖，但程谦已经系上了围裙。
看着他笨拙却认真地切菜的样子，她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一小时后，
餐桌上摆着两盘卖相普通的意大利面和一碗蔬菜沙拉。程谦还特意点了蜡烛，倒了两杯红酒。
"实验室要封闭检查三天。"程谦递给她叉子，"正好你可以休息一下。
"苏玥用左手不太熟练地卷着面条，"你不生气吗？实验被迫中断。"程谦啜了一口酒，
"比起可能发生的更糟结果，这已经算幸运了。"他顿了顿，"而且，爆炸不是意外，对吗？
"苏玥放下叉子，"电源箱被人动了手脚，过载保护装置被屏蔽了。专业手法。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烛光在程谦的眼镜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柔和了他平时锋利的轮廓。
苏玥发现自己在观察他吞咽时喉结的滑动，以及他修长手指握住酒杯的方式。
"为什么选择量子计算？"她突然问，想打破这奇怪的氛围。程谦抬头，
似乎惊讶于她的提问。"因为它代表未来。"他放下酒杯，眼神变得遥远，"想象一下，
如果能模拟分子级别的化学反应，
我们可以设计出治愈癌症的药物；如果能破解蛋白质折叠密码，
或许能逆转阿尔茨海默症...量子计算机是打开这些大门的钥匙。
"苏玥从未听过程谦用这样充满激情的语气说话。在烛光下，
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科学家，而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你呢？"程谦反问，
"为什么选择保护别人而不是...我不知道，过更安全的生活？"苏玥思考了一下，
"十六岁那晚，警察来得太晚了。"她平静地说，"后来我意识到，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有些人值得被保护，而且需要提前保护。
我喜欢...确保重要的事物安全的感觉。"两人的目光在烛光中相遇，
某种无言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晚餐后，程谦坚持洗碗，苏玥则检查了一遍别墅的安全系统。
当她走进书房准备写当日报告时，发现程谦正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脸色凝重。"怎么了？
"她走近问道。程谦转过屏幕给她看，"有人试图远程访问我的电脑。三次失败登录尝试，
来自不同的IP。"苏玥立刻进入专业状态，"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我们回来后的半小时内。"程谦调出防火墙日志，"手法很专业，
差点绕过了我的加密。"苏玥仔细观察日志模式，"这是'暗影'惯用的三阶段入侵法。
第一阶段探测，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数据抽取。"程谦接上她的话，惊讶地挑眉，
"你还懂黑客技术？""基础培训内容。"苏玥已经拿出自己的加密手机，
"我需要报告这个情况。同时，建议您启用量子加密模块。
"程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操作手机，"你总是能给我惊喜，苏玥。"接下来的两天，
实验室仍在封闭检查中。程谦在家工作，而苏玥则加强了别墅的网络防护。第三天晚上，
程谦敲响了苏玥的房门。"能进来吗？"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苏玥刚洗完澡，
头发还滴着水。她匆忙套上一件外套，"请进。"程谦走进房间，
目光在简洁到几乎没有人情味的空间里扫过——床铺整齐得像军营，
桌上武器保养工具排列得一丝不苟，唯一私人物品是床头的一张老旧照片，
上面是年轻的苏玥和一对军人夫妇。"我想请你看看这个。"程谦递过文件，
刻意避开那张照片，"下周国际科技峰会的议程和安全预案。"苏玥接过文件，
湿发上的水珠滴在纸面上。她慌忙去擦，却碰到程谦同时伸过来的手。两人手指相触，
又同时缩回。"抱歉。"程谦递给她一块手帕，"你的伤...好些了吗？"苏玥点点头，
用左手别扭地擦着头发，"已经结痂了。"她翻开文件，"你想让我评估安全方案？
""不只是评估。"程谦推了推眼镜，
"主办方邀请我作为 keynote speaker，
我想请你一起参与整个活动的安全规划。你对威胁的直觉比我见过的任何专家都准。
"苏玥惊讶地抬头。这是程谦第一次明确认可她的专业能力，
而非仅仅把她当作一个执行命令的保镖。"当然可以。"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我会详细研究议程和场地平面图。"程谦站着没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最后他指了指她床头的那张照片，"你的家人？"苏玥的身体微微僵硬，"嗯。
我十六岁那年拍的，三个月后他们就..."程谦没有追问，
只是轻声说："他们一定为你骄傲。"这句话不知为何击中了苏玥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
她低头假装研究文件，不想让程谦看到自己突然湿润的眼睛。"对了，
"程谦走到门口又转身，"明天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约了午餐。你要一起来吗？
""朋友？""莫雨薇，大学时的...老朋友。她在MIT做访问学者，刚回国。
"程谦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苏玥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只是点点头，"我会做好安全准备。
"程谦离开后，苏玥盯着关上的门发了会儿呆。
她想起烛光晚餐时程谦谈论量子计算时闪闪发光的眼睛，想起他为她包扎伤口时轻柔的触碰，
想起他说"他们一定为你骄傲"时温柔的语气。她摸了摸右臂的伤口，那里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另一种陌生的、温暖的疼痛却在胸口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很危险——比任何她面对过的武器或敌人都危险，因为它让她开始在意，开始软弱。
而一个软弱的保镖，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第5章苏玥站在餐厅门口，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透过玻璃门，她能看见程谦坐在靠窗的位置，
对面是一位长发女子。那应该就是莫雨薇——程谦的"老朋友"。
三天前程谦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里那一丝不自然没逃过苏玥的耳朵。
昨晚她调阅了莫雨薇的档案：29岁，理论物理博士，程谦的大学同学，曾交往两年，
一年前赴MIT做访问学者。表面看是一份光鲜的学术履历，但苏玥的直觉却拉响了警报。
她推门进入餐厅，选了一个既能观察程谦那桌又能兼顾出入口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走过来，
她只要了一杯黑咖啡。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莫雨薇的一举一动。
那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皮肤白皙，长发如瀑，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连衣裙，珍珠项链在颈间闪着柔和的光。此刻她正倾身向前，
手指轻轻搭在程谦的手臂上，红唇微启说着什么。程谦的表情苏玥看不太清，
但他没有移开手臂。咖啡送来了，苏玥抿了一口，苦味在舌尖蔓延。
她不该有这种感觉——这种胸口发紧、喉咙发干的感觉。
保镖不该对保护对象的私生活有任何情绪反应，这是基本职业准则。但准则没告诉她，
当看到程谦和别的女人亲密时，该如何平息那股无名火。"介意我坐这里吗？
"一个男声打断了苏玥的思绪。她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桌前，西装革履，面带微笑。
"抱歉，我在等人。"苏玥冷淡回应，同时快速评估对方——180cm左右，
75-80kg，右手虎口有茧，可能是枪械训练痕迹。男子耸耸肩走开了。
苏玥再次看向程谦那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程谦微微点头，示意她过去。
苏玥调整了一下耳中的通讯器，起身走向他们的桌子。"苏玥，这是莫雨薇，我的大学同学。
"程谦介绍道，声音平静，"雨薇，这是苏玥，我的...安全顾问。
"莫雨薇上下打量着苏玥，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久仰大名。程谦在邮件里提过你，
说你是国安局的精英。"她的目光在苏玥的战术裤和作战靴上停留了一秒，
"不过没想到这么...英姿飒爽。""莫博士。"苏玥简短地点头致意，
站到程谦身侧稍后的位置，标准的护卫姿态。"别这么拘谨嘛。"莫雨薇轻笑，
"一起坐下吧，程谦说你24小时保护他，那岂不是连吃饭睡觉都——"她突然掩口，
"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程谦的耳根微微发红。"雨薇，别开玩笑。
苏玥是专业人士。""当然当然。"莫雨薇优雅地啜了一口红酒，"我只是好奇，
整天跟着一个科学宅男，不会觉得无聊吗？程谦上大学时可无趣了，整天泡实验室，
约会都在图书馆。"苏玥注意到程谦的手指在餐巾上收紧了一瞬。
"程教授的工作关系到国家安全。"苏玥平静回应，"保护他和他的研究是我的职责，
不存在无聊与否的问题。"莫雨薇挑眉，"真是尽职尽责呢。"她转向程谦，"对了，
我带了MIT那边的最新研究资料，对你现在的项目可能有帮助。要不要去我酒店看看？
"程谦推了推眼镜，"今天不太方便。实验室还在检修，
而且——""而且你的'保镖'不同意？"莫雨薇轻笑，"程谦，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苏玥感到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莫雨薇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针，看似无害实则刺痛。"是我自己的决定。
"程谦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苏玥从不对我的私人决定指手画脚。她只是提供专业建议，
而我很重视这些建议。"莫雨薇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深。"我开玩笑的啦。不过说真的，
"她再次看向苏玥，"你不觉得程谦被保护得太紧了吗？他可是个成年男人，不需要保姆。
""够了，雨薇。"程谦放下餐叉，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苏玥不是保姆，
她是国家安全局的精英特工，多次救过我的命。我尊重她的专业，也希望你同样尊重。
"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苏玥屏住呼吸，没想到程谦会如此直接地维护她。
莫雨薇的表情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恢复笑容。"抱歉，我越界了。"她向苏玥举杯，
"敬专业精神。"午餐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回程车上，程谦打破沉默："抱歉，
雨薇有时候说话太直接。"苏玥专注于路面，"不必道歉。她是你朋友，对我有戒心很正常。
""不只是朋友。"程谦轻声说，"我们曾经交往过两年。分手后她去了美国。
"苏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虽然早已从档案中知道这一点，
但听程谦亲口承认还是让她胸口发闷。"旧情复燃很正常。"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程谦摇头，"不会的。那段感情早就结束了。她现在回来，确实带着学术合作的目的，
但仅此而已。"苏玥没有回应。她的专业训练告诉她，
莫雨薇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正好在"暗影"组织活动频繁的时期。但缺乏证据前，
她不能贸然指控。"对了，"程谦突然转换话题，"下周是你的生日吧？
"苏玥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人事档案。"程谦嘴角微扬，
"科学家都擅长查阅资料。""那不算真正的生日。"苏玥目视前方，"我是孤儿，
养父把收养日定为我生日。"程谦沉默了一会儿，"即便如此，也值得庆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