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成为城际夜班大巴司机，为确保行车安全，
请严格遵守以下规则：发车前请确认车内时钟与您的手机时间一致，若有超过3分钟误差，
今日请勿上班。凌晨2:30准时发车，无论是否有人上车。
若发车时站台上有穿红鞋的乘客，请假装没看见。
行驶期间请保持收音机开启并调至FM107.5。若收音机自动关闭或更换频道，
请立即靠边停车，直到收音机恢复正常。凌晨3:15必须打开车内所有灯光，持续5分钟。
这段时间内若有乘客询问时间，请回答"快到站了"。后视镜中若出现多于实际人数的乘客，
请勿回头查看。继续驾驶并提高车速至少10km/h。
若发现道路前方有穿白色衣服的人招手，请减速但不要停车。
若该人突然出现在车内后排座位，请立即闭眼默数十秒。到达终点站槐荫站后，
请确认站台时钟显示时间与车内时钟一致。若槐荫站站台空无一人，
请在车内等待日出后再下车。祝您工作愉快。
——城际客运公司安全部周默把这张泛黄的纸折好塞进上衣口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三天前应聘夜班司机时，他以为这只是份普通工作。直到今天第一次上岗，
调度员老王才神秘兮兮地递给他这份"守则"。"别问为什么，记住就行。
"老王的眼神躲闪，"这条线...有点特别。
"周默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凌晨2:15。停车场上，
那辆编号为"夜-404"的老旧大巴像头沉睡的野兽。
他按照守则第一条核对时间——手机2:14，车内时钟2:16。"两分钟误差，
应该没问题。"周默自言自语地爬上驾驶座。2:28，他启动引擎，
柴油机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站台上空无一人，
周默松了口气——至少不用面对什么"穿红鞋的乘客"。当时针指向2:30整，
周默松开手刹。就在大巴缓缓驶离站台的瞬间，余光瞥见站台边缘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双鲜红的高跟鞋在站台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周默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死死盯住前方道路，手指关节因紧握方向盘而发白。
"假装没看见..."他默念守则第二条，额头渗出冷汗。
FM107.5播放着八十年代的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关于离别的忧伤旋律。
周默不断偷瞄后视镜——车厢里确实空无一人，但那种被注视的刺痛感如影随形。
公路像一条黑色缎带延伸进无边的黑暗。偶尔闪过的路牌显示距离槐荫站还有47公里。
周默瞄了眼时钟：3:10。"还有五分钟..."他喃喃道，伸手准备开灯。突然，
收音机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老歌变成了某种非人的尖叫。周默浑身一颤，差点踩下刹车，
但立刻想起第三条守则。他猛打方向盘靠向路边，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爆裂声。
"求求你..."收音机里的尖叫声突然变成清晰的哀求，
"让我上车..."周默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死死盯着收音机调频显示——依然是FM107.5，但指针在不断左右摆动。
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他确信刚才听到了敲击车窗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
收音机突然恢复正常，继续播放那首老歌。周默长舒一口气，重新驶入主道。
时钟显示3:14，他连忙按下全车灯光开关。刺眼的白光充满车厢的刹那，
周默倒抽一口冷气——后排不知何时坐了个白发老人，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
"小伙子...现在几点了？"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摩擦木头。
周默的喉咙发紧："快...快到站了。"他机械地重复守则上的回答。老人咧开嘴，
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是吗？可我觉得...我们已经坐了很久了..."灯光照耀下，
周默惊恐地发现老人没有影子。更可怕的是，
后视镜里反射出的乘客数量——三个模糊的黑影在后排交头接耳，
而实际上车厢里只有那个老人。
"后视镜中若出现多于实际人数的乘客..."周默猛踩油门，车速从60飙到70。
后视镜里的黑影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齐刷刷抬头——六只没有瞳孔的眼睛透过镜子与他对视。周默差点尖叫出声。
这时道路前方出现一个穿白裙的少女，正疯狂挥手。他本能地松了松油门，
但想起第六条守则，又强忍着没有停车。少女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从车顶传来。周默的心脏几乎停跳。通过后视镜，
他看见那个白衣少女现在正坐在最后一排，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脸。他立即闭眼，
在心中默数："一、二、三..."数到八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仿佛有人正对着他的脸呼吸。周默强忍着没睁眼，继续数完最后两秒。当他再次睁眼时，
后视镜显示后排空无一人。但收音机里传来水滴声，车顶传来规律的"嗒、嗒"声，
像是有人在上面爬行。"槐荫站，下一站槐荫站。"周默用颤抖的声音报站，既是提醒乘客，
更是为自己壮胆。站台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周默的瞳孔骤然收缩——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盏惨白的路灯亮着。他停好车，
先看车内时钟：4:07；再看站台电子钟：4:07。"一致...可以下车吗？
"周默犹豫了。守则第七条说站台空无一人时要等到日出，但现在才四点...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周默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公司来电"，
但信号格却是空的。更诡异的是，当他接通后，听筒里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喂？有人吗？
"周默问道。呼吸声突然变成尖笑，
一个扭曲的声音说："你...不该接电话的..."周默猛地挂断，
却发现手机显示有37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公司"，时间全部定格在3:15。
他的血液几乎凝固——这正是守则要求开灯的那个时间点。
"这不可能..."周默翻开通话记录，刚才接听的电话根本不存在记录。而当他抬头时，
站台上的电子钟突然开始疯狂倒转，最终停在3:15。车窗外，雾气渐渐弥漫。
周默决定遵守守则——他锁好车门，蜷缩在驾驶座上等待日出。收音机自动关闭了，
车厢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和车顶持续的"嗒嗒"声。不知何时，
周默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朦胧中，他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抚过他的后颈，
耳边响起细语："司机先生...带我们去终点站吧..."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
周默猛地惊醒。车顶的异响消失了，站台上也有了零星的行人。他踉跄着下车，
拉住一个清洁工："请问这里是槐荫站吗？"清洁工奇怪地看他一眼："是啊，一直都是。
"周默长舒一口气，
到他看见站牌上的字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欢迎来到槐荫站"变成了"欢迎回到槐荫站"。
回到公司后，调度室空无一人。周默在桌上发现一张泛黄的报纸，
头条是一则三年前的旧闻：《城际大巴夜间坠河，司机与四名乘客失踪》。配图中，
那辆沉入水底的大巴编号清晰可见：夜-404。当他惊恐地翻出自己驾照时，
发现发证日期下方多了一行小字："持证人已于2020年10月15日因车祸死亡"。
口袋里的守则突然变得滚烫。周默颤抖着掏出来，
发现背面浮现出新的文字："恭喜您完成首趟行程。夜班司机守则补充条款：一旦开始，
永无终点。今晚2:30，请准时发车。周默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颤抖，
那张显示他"已死亡"的驾照照片被放大了三次。
他盯着公司墙上挂着的电子钟——下午5:23，距离下一次"发车"还有不到九小时。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汗水浸透了后背。调度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默猛地转身。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胸牌上写着"调度主任 李国强"。
"你就是新来的夜班司机？"李国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古怪，"老王跟我说了，
你昨晚...完成了首趟行程。"周默的喉咙发紧："那到底是什么班次？
为什么—""公司规定，夜班司机只需要开车，不需要提问。"李国强打断他，
递来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你的排班表和...补充材料。记住，每晚2:30，准时发车。
"纸袋里除了一张排班表，还有几张泛黄的剪报。周默刚想拿出来看，
李国强就按住了他的手："回家再看。公司里...不安全。
"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恐惧太过真实，周默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走出公司大门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