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太后挡刀,为家族挣来世袭罔替的爵位,远赴江南养伤三年。归来时,
我的院落、父母兄长、甚至未婚夫婿,都围着表妹骆语薇团团转。他们说她温柔娴静,
处处比我优秀,而我,成了家中的累赘和外人。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为了家族可以牺牲一切的骆宁?1. 归家惊变归家那日,
长途跋涉的疲惫被近乡情怯的激动冲淡。三年,整整三年。
江南的烟雨养好了我肩胛骨上的刀伤,却养不好我对京城家人的思念。我甚至没有提前送信,
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然而,惊喜变成了惊吓。我熟悉的庭院,花木依旧,
只是多了些我不认识的摆设。廊下坐着一个身穿水绿色罗裙的少女,正低头摆弄着什么。
她头上簪着的,是我离京前最喜欢的那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是我娘亲传给我的。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那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我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柔弱娇怯的脸。
是我的表妹,骆语薇。她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起身,盈盈笑道:表姐,
你回来了?她身边的丫鬟,是我从前的大丫鬟春桃。春桃看到我,眼神躲闪,
讷讷地喊了声: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骆语薇,声音有些发紧,还有,
你头上的簪子……骆语薇抚了抚发鬓,笑容有些勉强:姑母说我戴着好看,
便……便赠予我了。表姐,你一路辛苦,先进屋歇息吧。她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我进我自己的屋子?我心头火起,正要发作,母亲疾步走了过来。宁儿,你这孩子,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目光却先落在了骆语薇身上,
带着明显的关切,薇儿,你身子弱,怎么在风口里坐着?
骆语薇立刻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怯生生地说:姑母,我只是想替表姐收拾一下院子,
没想到表姐就回来了……母亲立刻拉住她的手,
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表妹这三年替你操持院子,孝敬长辈,辛苦得很。你刚回来,
莫要摆长姐的架子,吓着她。我的心,像被冰水浇透。替我操持院子?这是我的院子!
孝敬长辈?那是我爹娘兄长!辛苦?我险死还生,在江南日夜忍受筋骨寸断的痛苦,
难道不辛苦?2. 偏心寒心母亲拉着骆语薇嘘寒问暖,
完全忽略了我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女儿。娘,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
我肩上的伤口,在路上裂开了,需要重新上药。母亲这才转头看我,
眉头微蹙:知道了,多大点事,咋咋呼呼的。春桃,还不快扶大小姐去偏房歇着,
请大夫过来!偏房?我怔在原地。春桃低着头,小声道:大小姐,
这边请……主院……主院现在是语薇小姐住着。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的院子,
给了骆语薇?为什么?我盯着母亲,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不忍。没有。
母亲避开我的视线,不耐烦道:薇儿身子骨弱,你那院子向阳,暖和。你做姐姐的,
让着妹妹点怎么了?再说,你常年习武,皮糙肉厚的,住哪不一样?皮糙肉厚?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狰狞的疤痕,那是挡刀时留下的。为了骆家满门荣耀,
为了世袭罔替的爵位,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如今,在母亲眼里,我竟成了皮糙肉厚?
骆语薇在一旁绞着帕子,怯怯地说:表姐,都是我的错,若你不喜欢,
我……我搬出去就是了……她话音未落,母亲立刻心疼地搂住她: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这本就是你的地方!谁也不能赶你走!她看向我,眼神带着警告:骆宁,休要胡闹!
安分些!我看着眼前这母慈女孝的场景,只觉得无比讽刺。那个躺在病榻上,
日夜盼着家书,想着母亲是否安康的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3. 亲情崩塌父亲和兄长骆承泽闻讯赶来。我以为他们会为我主持公道。然而,
父亲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回来了就好,路上辛苦。你母亲安排得对,薇儿身子要紧,
你先委屈一下。兄长骆承泽更是直接皱起了眉:阿宁,你怎么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薇儿妹妹这般柔弱,你怎么能让她搬出去?当初若不是你冲动替太后挡刀,
何至于受这三年苦楚,还连累薇儿替你操心家中事宜?连累?我替太后挡刀,
换来的是骆家如今的显赫!是父亲官升一级,是兄长得了肥差!怎么到了他嘴里,
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还连累了骆语薇?骆语薇适时地红了眼圈,拉着骆承泽的袖子:表哥,
你别怪表姐,都是我不好……骆承泽立刻放柔了语气,拍拍她的手背:跟你没关系,
是阿宁她不懂事。他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失望:阿宁,你太让我失望了。看看薇儿,
温柔娴静,知书达理,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你呢?三年不见,性子越发顽劣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顽劣?如果不是我当初顽劣地冲上去,
他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指责我吗?所以,我冷冷地开口,
我用半条命换来的爵位和荣耀,你们享受得心安理得。如今我回来了,
倒成了不懂事的『外人』?放肆!父亲厉声呵斥,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看来江南三年,没让你学好规矩!母亲也跟着帮腔:就是!宁儿,你太不懂事了!
还不快跟薇儿道歉!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只觉得荒谬。他们是我至亲的家人啊。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4. 天壤之别晚膳时分,
更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天壤之别。饭桌上,摆满了骆语薇爱吃的菜肴。母亲不停地给她夹菜,
嘘寒问暖。父亲偶尔开口,也是询问骆语薇的身体状况,或者考校她的诗词歌赋。
兄长更是殷勤备至,给她剥虾,剔鱼刺,仿佛她才是骆家真正的大小姐。而我,
面前只有一碗寡淡的白粥。母亲说:大夫说了,你伤口刚裂开,饮食需清淡。
我看着满桌的珍馐,再看看自己的白粥,胃里一阵翻腾。不是因为饿,是因为恶心。
骆语薇柔柔弱弱地开口:表姐,要不……我的菜分你一些?我吃不了这么多的。她说着,
作势要将她面前的燕窝羹推给我。兄长立刻按住她的手:胡闹!你身子这么虚,
不多吃点怎么行?她自己有伤,本就该忌口。母亲也点头:薇儿说得对,宁儿,
你自己注意点。我捏着筷子,指尖泛白。他们甚至懒得再多做一点掩饰。就在这时,
祖母身边的张嬷嬷来了。老夫人请大小姐和语薇小姐过去一趟。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祖母一向疼我,或许,她会为我做主。5. 祖母偏心到了祖母的荣安堂,
只见祖母端坐在上首,骆语薇乖巧地坐在她下首的绣墩上,正说着什么,逗得祖母眉开眼笑。
看到我进来,祖母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宁丫头回来了?身子可好全了?祖母的语气,
带着一种疏离的客套。我心中一沉,规规矩矩地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劳祖母挂心,
已无大碍。无碍就好。祖母点点头,目光转向骆语薇时,又变得慈爱,薇儿这孩子,
心灵手巧,这幅百寿图绣得真好,比你当年可强多了。
骆语薇羞涩地低下头:祖母谬赞了,孙女哪能跟表姐比。怎么不能比?祖母笑道,
你啊,性子沉静,针线活又好,不像你表姐,毛毛躁躁的,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
我站在那里,像个局外人。原来,在祖母眼中,我引以为傲的武艺,竟成了毛躁的象征。
而骆语薇,这个鸠占鹊巢的表妹,却成了她眼中的完美孙女。对了,
祖母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我,听说你对薇儿住你院子的事,颇有微词?我抿紧唇,
没有说话。祖母的语气沉了下来:宁丫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薇儿在你离家的三年,
尽心尽力侍奉长辈,打理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做姐姐的,让出个院子算什么?
莫要失了大家闺秀的气度。又是这套说辞!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祖母:祖母,
那院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有特殊的意义。
什么念想不念想的,祖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薇儿喜欢,
给她就是了。你若实在想要,回头让库房再给你挑些好的。骆语薇立刻起身,走到我面前,
拉住我的手,眼中含泪:表姐,你别生祖母的气。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要你的东西……我这就搬出去,把院子还给你……她演得情真意切,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祖母果然心疼了,瞪了我一眼:宁丫头!你看你,
把薇儿都逼成什么样了!还不快安慰安慰你妹妹!我看着骆语薇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只觉得一阵反胃。安慰她?我甩开她的手,冷冷道:不必了。
既然祖母和爹娘兄长都觉得她更适合那个院子,那就给她吧。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祖母气急败坏的声音:反了!真是反了!越来越没规矩!
还有骆语薇低低的啜泣声,和祖母温声的安慰。我的心,彻底冷了。
6. 鸠占鹊巢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一个隐形人。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骆语薇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中心。她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东西,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宠爱。
而我,住在阴冷潮湿的偏房,每日面对着粗茶淡饭,还有下人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春桃,
那个曾经对我忠心耿耿的丫鬟,如今也成了骆语薇的跟屁虫,对我爱答不理。
我曾试图和她谈谈,问她为何如此。她却低着头,小声说:大小姐,
良禽择木而栖……语薇小姐如今才是府里的主子……您……您还是认清现实吧。认清现实?
现实就是,我拼死换来的荣华,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我最亲近的家人,成了最伤我的人。
这天,顾昀琛来了。他是我的未婚夫,镇国公府的世子。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以为,
他会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然而,当我在花园里看到他和骆语薇并肩而立,言笑晏晏时,
那点可怜的期望也破灭了。骆语薇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颜色。
她巧笑倩兮,仰头看着顾昀琛,眼波流转,满是孺慕。顾昀琛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甚至,亲手替骆语薇拂去了肩上落下的一片花瓣。动作自然而亲昵。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7. 郎情妾意我一步步走过去。骆语薇最先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往顾昀琛身后缩了缩,怯生生地喊:表姐……顾昀琛转过身,
看到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耐。阿宁,你身子不好,
怎么出来了?他的语气,客套而疏离。我若不出来,怎么看得到这郎情妾意的好戏?
我冷笑,目光直直地刺向他。顾昀琛的脸色沉了下来:阿宁,休得胡言!
我和薇儿妹妹只是在谈论诗词。是吗?我看向骆语薇,表妹真是好雅兴,
穿着我的衣服,站在我的花园里,和我未来的夫君谈论诗词?骆语薇的脸白了白,
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表姐,你误会了……这衣服是姑母给我的,
说我穿着好看……我和昀琛哥哥……我们没什么的……薇儿,别怕。
顾昀琛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责备,阿宁,你变了。变得尖酸刻薄,
蛮不讲理。薇儿心地善良,你何必处处针对她?我看着他维护骆语薇的样子,心如刀绞。
我变了?我惨笑一声,顾昀琛,你告诉我,我哪里变了?是我替太后挡刀变了?
还是我离家三年变了?或者说,是因为我没有死在江南,回来碍了你们的眼,所以我变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昀琛的脸色铁青,当初你一意孤行去挡刀,可知我们有多担心?
你以为那是荣耀?那是莽撞!若非薇儿这三年在府中悉心照料伯父伯母,替你尽孝,
你以为骆家还能有今日这般安稳?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我的功劳,成了莽撞。
骆语薇什么都没做,反倒成了骆家的大功臣。所以,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在你心里,她比我好,是吗?顾昀琛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薇儿……她确实更懂事,更温柔,更适合做镇国公府的世子妃。
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的海誓山盟,
终究抵不过三年的时间和另一个女人的温柔陷阱。8. 心碎醒悟好,很好。我点点头,
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顾昀琛,我祝你们,天长地久。说完,我转身就走,
一步也不想多留。身后传来骆语薇带着哭腔的声音:表姐,
你别生气……昀琛哥哥不是那个意思……还有顾昀琛低沉的安慰声:薇儿,别理她,
是她自己钻牛角尖。我挺直脊背,加快了脚步。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滑落。
不是为顾昀琛,而是为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自己。回到偏房,我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崩塌了。家人,
爱人……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一切。不,不是一夜之间。是这三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一切都在悄然改变。骆语薇,我的好表妹。她不仅抢走了我的院子,我的家人,我的未婚夫。
她还在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彻底抹杀我存在的痕迹。她模仿我的穿着打扮,
学我说话的语气,甚至连我的一些小习惯,她都学了个十足。但她比我更柔弱,
更懂得讨人喜欢。于是,在所有人眼中,她成了完美的替代品。而我这个正主,
反倒成了多余的,碍眼的,不知好歹的存在。凭什么?凭什么我用命换来的东西,
要被她如此轻易地夺走?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9. 复仇开始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神却带着一股狠劲。骆宁,你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
你是在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人。这点家宅内斗,难道还能难倒你?
我开始冷静地分析眼前的局势。父母兄长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骆语薇。指望他们回心转意,
无异于痴人说梦。祖母更是老糊涂,被骆语薇哄得团团转。顾昀琛,
那个曾经说要一生一世守护我的男人,如今也成了别人的裙下臣。看起来,
我似乎已经走投无路。但是,我手里并非没有筹码。替太后挡刀,
不仅仅是为骆家换来了爵位。太后,是欠着我人情的。虽然她老人家如今深居简出,
不大过问世事,但只要她一句话,分量依然足够。还有,我在江南养伤的三年,
也并非全然虚度。我结识了一位奇人,不仅治好了我的伤,还教了我不少东西。
医术、毒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骆语薇,你喜欢演戏是吗?
那我就陪你好好演一出。看看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10. 静待反击我开始改变策略。
不再硬碰硬,不再表露自己的不满和愤怒。我变得沉默寡言,安分守己。每日待在偏房里,
看看书,养养神,偶尔去给祖母请安,也只是规规矩矩地问候,不多说一句话。
母亲来看我时,我也只是淡淡地应着,不抱怨,也不诉苦。起初,
他们似乎很满意我的懂事。母亲甚至难得地给了我一个好脸色:早这样不就好了?
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兄长也说:阿宁,你能想通就好。薇儿毕竟是客,
我们多担待些是应该的。骆语薇则时常带着点心来偏房看我,一脸关切:表姐,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若是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恶心。
但我面上不显,只是摇头:没有。你想多了。我的平静,反而让骆语薇有些不安。
她似乎更习惯我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处处与她针锋相对。那样,更能衬托出她的柔弱和委屈。
一日,她又来我房里,手里捧着一件新做的披风,是名贵的云锦料子,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表姐,你看这件披风好看吗?是昀琛哥哥特意寻来的料子,让绣娘给我做的。
她语气带着炫耀,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的反应。若是从前,我定会气得当场发作。但现在,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嗯,挺好看的。料子不错。我的反应太过平淡,
骆语薇有些错愕,随即又笑道:表姐若是喜欢,我让昀琛哥哥也给你寻一块?不必了。
我拿起桌上的医书,翻开一页,我不喜欢这种过于艳丽的颜色。骆语薇碰了个软钉子,
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坐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着急,骆语薇。好戏,才刚刚开始。
11. 医术显威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展现我在江南学到的皮毛。比如,祖母时常咳嗽,
夜不能寐。太医开了许多方子,效果甚微。我去请安时,
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孙女在江南时,曾遇一位游方郎中,学得一个润肺止咳的食疗方子,
用的是寻常梨子和川贝,不知祖母愿不愿意试试?祖母将信将疑,但被咳嗽折磨得久了,
便也点头应允。我亲自下厨,做了冰糖川贝炖雪梨。祖母用了几日,咳嗽果然大为好转,
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她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了些许暖意:宁丫头,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本事。骆语薇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她试图插话,说些讨巧的话,
但祖母的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母亲也有些意外,看我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我只做谦虚状:只是些小偏方,凑巧有用罢了。但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骆宁,并非一无是处。我不仅能为家族带来荣耀,
也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12. 地位逆转接下来,我又碰巧
治好了父亲多年的偏头痛,用的是一套简单的按摩手法。
替兄长调理好了他应酬过多导致的脾胃虚弱,用的是几味常见的草药。
府里上下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不再是鄙夷和同情,而是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连下人们都开始私下议论:大小姐在江南三年,怕是得了什么奇遇,竟懂这么多!
母亲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依旧拉不下脸,但语气缓和了不少。父亲和兄长,
在饭桌上也会偶尔问我几句闲话,不再像从前那般完全无视。只有骆语薇,
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她感觉到了危机。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在我面前炫耀顾昀琛对她的好。今日是顾昀琛送了她名贵的首饰,
明日是顾昀琛带她去了哪家新开的茶楼。我一概不予理会。甚至有一次,
顾昀琛亲自来了府上,名为探望伯父伯母,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和骆语薇待在一起。
他们在我面前经过,骆语薇故意挽着顾昀琛的胳膊,笑靥如花。顾昀琛看到我,眼神闪躲,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我目不斜视,仿佛他们只是空气。擦肩而过时,
我甚至能听到骆语薇故意拔高的声音:昀琛哥哥,你说那支南海珍珠簪,
衬不衬我今日这身衣裳?顾昀琛含糊地应着。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顾昀琛,这个名字,
早已在我心里化为尘埃。不值得我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13. 污蔑反噬骆语薇见炫耀无效,便开始另寻他法。她开始在我爹娘兄长面前,
有意无意地暗示我心机深沉,说我学的那些医术恐怕来路不正,甚至可能带着邪气。
姑父姑母,表哥,她蹙着眉头,一脸担忧,表姐的医术确实厉害,
只是……我听说江南那边有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会不会……母亲本就有些疑神疑鬼,
听她这么一说,立刻紧张起来:薇儿,你是说……宁儿她学的那些,不是正经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骆语薇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有些担心表姐,
怕她被人骗了,或者……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父亲皱起了眉:空穴来风,未必可信。
兄长却有些动摇:薇儿妹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阿宁性子执拗,
若真被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沾染了,那可如何是好?这些话,
自然有下人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心中冷笑。骆语薇,黔驴技穷了吗?开始泼脏水了?也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14. 祖母病危没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