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真的有精卫的魂魄吗？”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的脸，男人把我抱在怀里。
被禁锢的感觉不舒服，我动了一下手臂，看见了一双婴儿的小手，有点偏黑的肤色，一眼看上去肉嘟嘟的。
那是我的手，我在做梦，记忆里我从十西楼跳了下来，即便不死也会是脑死亡。
至于投胎重生什么的，我从来不相信。
“不会有错的，灵盘的反应比之前都要强烈。”
一个清冷的女声。
我努力动了动身体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但婴儿还不能抬头，在男人眼里，我不安分的动作像是囚笼中幼兽的挣扎，毫无理由，也毫无意义。
一番挣扎下来，他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小崽子，安分点。
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爹，为啥要杀了她？”
一个男孩问道，他的声音很尖乍一听像是女孩子。
但孩童总是相似的，他们是未经世事的白纸，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这些都是他们要面对的课题。
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哇哇的声响，我突然很想听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那是翅膀在空气中扇动与气流摩擦的结果。
然后我听见了，那声音似乎从我的脑海里传来，是一阵高频率的震动，让我想起正在起飞的飞机，还夹杂着鸟叫“精卫，精卫——”。
我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名字，只是想不起来了。
我的记忆有些奇怪，我记得几年前我犯过的小错，但我无论如何也记不住下一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在现实里，他们告诉我一首在重复之前的过错，一遍又一遍，不知悔改。
我的父母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他们理想中的样子，我也不喜欢我自己，没有好看的外表，没有出彩的成绩，也没有向上的干劲。
梦游一般地活到了十九岁的年纪，最终选择结束。
男人明显还不想孩子接触成年世界的黑暗与无奈，因此他动怒了“你们怎么看着他的？
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出门吗？”
我听见一个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俯下身去，一只手抱住我，一只手抚摸男孩的脑袋“乖，正泽。
爸爸在和妹妹讲故事呢。
和妈妈回家玩好不好？”
男人俯身的那一刻，我瞥见男孩的样子。
他的皮肤好白，头发也是白色的，像一个白色的瓷娃娃，稍微处理不当就会出现伤口，留下疤痕。
男孩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男人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空气中是沉默的压抑。
过了好一会，男人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我会治好你的。”
那个你，我想说的就是那个男孩吧。
血脉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它是家的纽带，也是家里一条无形的枷锁。
血脉让人坚强，给人力量，和去爱的理由，但也会让人遗忘自我。
记得我刚开始自残的时候，母亲拉开我的衣袖掩藏起来的伤疤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说没事，反正过几天就结痂。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质问我原因，我只是冷静地站在旁边好像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然后我说“这是解决情绪最快的方法。”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最后母亲这样说完，走到客厅里，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浓郁的烟味从没关严的房门里飘进来，最终在空气里散开。
好多想不起来的事情，在我死后反而清晰了。
母亲是爱我的，她只是太累了。
父亲的能力不够，又有些自卑和敏感，母亲只能事业和家庭一起操心。
好在父亲承担了绝大多数家务，母亲才不至于那么劳累。
我现在又在做梦了，我原先的身体究竟还躺在医院里，还是己经死亡，我不得而知。
“把她给我，你去准备祭祀的最后一步。”
我被从男人的怀里抱出，我努力睁着眼，婴儿的精力是有限的，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具身体有些犯困了。
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但眉眼间全是冷漠与不屑。
“如果不是缺钱，谁会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说。”
她又一次开口，仍旧是清冷的声音，看来她一首在这里，只是之前我没有看见而己。
女子还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和我上一世是如此相似又不同。
年轻或许是最无用的优势。
女子抱着我，一边看着手机。
她似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想。
不远处，男人朝向我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又要面对死亡了吗，我想，上一次死亡是什么样的。
好像是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没有风的阳台上一跃而下，说真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气温刚刚好不算太热，不算太冷，适合闲逛和看小说。
在我发呆的时候，女人将我扔进火里，火苗烧灼我的背部。
婴儿的本能让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很快我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婴儿晕了过去。
我也想起在天台跳下之前，一只叫声酷似精卫的白鸟停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说了什么？
哦，是精卫啊，可不可以代替我活下去？
白鸟无法回答，它扇动翅膀发出扑棱的声响，然后重复着精卫飞远了。
“没有成功吗？”
男人皱起眉头“明明就差最后一步。”
“我就知道”年轻女子一遍说，一遍不耐烦地翻开包，翻找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香烟的味道飘散在空中。
两人似乎都冷静一点了，女子开始看手机，一条新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恭喜二位完成《精卫复苏计划》第167条，奖金己到账。”
很快“支付宝到账20万”的提示音在二人的手机响起，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完成了”女子说到“鬼神的钱不干净，尽早花出去。”
然后在男人发呆的时候，女子抢先一步离开了。
男人盯着我，眼里带着悲哀的神情“二十万远远不够，所以无论如何，你必须死。”
他的大手覆盖上我脆弱的脖子，他掐得很用力，全然不顾我身上的伤疤，也都忘了要先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阿弥陀佛”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语调平和就像是在悲悯众生的愚昧。
看来我得救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老尼姑，慈眉善目的样子，她的脖子上带着念珠，木质的，我很喜欢，于是伸手去够。
老尼姑笑了“以后你就叫心佑吧。”
于是我有了新的名字叫心佑。
远处寺院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感叹人世间的混沌，遥远而空灵，有能安抚人心的作用。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的脸，男人把我抱在怀里。
被禁锢的感觉不舒服，我动了一下手臂，看见了一双婴儿的小手，有点偏黑的肤色，一眼看上去肉嘟嘟的。
那是我的手，我在做梦，记忆里我从十西楼跳了下来，即便不死也会是脑死亡。
至于投胎重生什么的，我从来不相信。
“不会有错的，灵盘的反应比之前都要强烈。”
一个清冷的女声。
我努力动了动身体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但婴儿还不能抬头，在男人眼里，我不安分的动作像是囚笼中幼兽的挣扎，毫无理由，也毫无意义。
一番挣扎下来，他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小崽子，安分点。
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爹，为啥要杀了她？”
一个男孩问道，他的声音很尖乍一听像是女孩子。
但孩童总是相似的，他们是未经世事的白纸，喜怒哀乐，生离死别这些都是他们要面对的课题。
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哇哇的声响，我突然很想听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那是翅膀在空气中扇动与气流摩擦的结果。
然后我听见了，那声音似乎从我的脑海里传来，是一阵高频率的震动，让我想起正在起飞的飞机，还夹杂着鸟叫“精卫，精卫——”。
我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名字，只是想不起来了。
我的记忆有些奇怪，我记得几年前我犯过的小错，但我无论如何也记不住下一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在现实里，他们告诉我一首在重复之前的过错，一遍又一遍，不知悔改。
我的父母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他们理想中的样子，我也不喜欢我自己，没有好看的外表，没有出彩的成绩，也没有向上的干劲。
梦游一般地活到了十九岁的年纪，最终选择结束。
男人明显还不想孩子接触成年世界的黑暗与无奈，因此他动怒了“你们怎么看着他的？
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出门吗？”
我听见一个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俯下身去，一只手抱住我，一只手抚摸男孩的脑袋“乖，正泽。
爸爸在和妹妹讲故事呢。
和妈妈回家玩好不好？”
男人俯身的那一刻，我瞥见男孩的样子。
他的皮肤好白，头发也是白色的，像一个白色的瓷娃娃，稍微处理不当就会出现伤口，留下疤痕。
男孩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男人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空气中是沉默的压抑。
过了好一会，男人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我会治好你的。”
那个你，我想说的就是那个男孩吧。
血脉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它是家的纽带，也是家里一条无形的枷锁。
血脉让人坚强，给人力量，和去爱的理由，但也会让人遗忘自我。
记得我刚开始自残的时候，母亲拉开我的衣袖掩藏起来的伤疤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说没事，反正过几天就结痂。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质问我原因，我只是冷静地站在旁边好像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然后我说“这是解决情绪最快的方法。”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最后母亲这样说完，走到客厅里，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浓郁的烟味从没关严的房门里飘进来，最终在空气里散开。
好多想不起来的事情，在我死后反而清晰了。
母亲是爱我的，她只是太累了。
父亲的能力不够，又有些自卑和敏感，母亲只能事业和家庭一起操心。
好在父亲承担了绝大多数家务，母亲才不至于那么劳累。
我现在又在做梦了，我原先的身体究竟还躺在医院里，还是己经死亡，我不得而知。
“把她给我，你去准备祭祀的最后一步。”
我被从男人的怀里抱出，我努力睁着眼，婴儿的精力是有限的，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具身体有些犯困了。
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但眉眼间全是冷漠与不屑。
“如果不是缺钱，谁会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传说。”
她又一次开口，仍旧是清冷的声音，看来她一首在这里，只是之前我没有看见而己。
女子还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和我上一世是如此相似又不同。
年轻或许是最无用的优势。
女子抱着我，一边看着手机。
她似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想。
不远处，男人朝向我们的方向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又要面对死亡了吗，我想，上一次死亡是什么样的。
好像是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没有风的阳台上一跃而下，说真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气温刚刚好不算太热，不算太冷，适合闲逛和看小说。
在我发呆的时候，女人将我扔进火里，火苗烧灼我的背部。
婴儿的本能让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很快我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婴儿晕了过去。
我也想起在天台跳下之前，一只叫声酷似精卫的白鸟停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说了什么？
哦，是精卫啊，可不可以代替我活下去？
白鸟无法回答，它扇动翅膀发出扑棱的声响，然后重复着精卫飞远了。
“没有成功吗？”
男人皱起眉头“明明就差最后一步。”
“我就知道”年轻女子一遍说，一遍不耐烦地翻开包，翻找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香烟的味道飘散在空中。
两人似乎都冷静一点了，女子开始看手机，一条新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恭喜二位完成《精卫复苏计划》第167条，奖金己到账。”
很快“支付宝到账20万”的提示音在二人的手机响起，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完成了”女子说到“鬼神的钱不干净，尽早花出去。”
然后在男人发呆的时候，女子抢先一步离开了。
男人盯着我，眼里带着悲哀的神情“二十万远远不够，所以无论如何，你必须死。”
他的大手覆盖上我脆弱的脖子，他掐得很用力，全然不顾我身上的伤疤，也都忘了要先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阿弥陀佛”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语调平和就像是在悲悯众生的愚昧。
看来我得救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老尼姑，慈眉善目的样子，她的脖子上带着念珠，木质的，我很喜欢，于是伸手去够。
老尼姑笑了“以后你就叫心佑吧。”
于是我有了新的名字叫心佑。
远处寺院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感叹人世间的混沌，遥远而空灵，有能安抚人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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