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宵的电动车在暴雨中划出一道猩红尾灯，像把割开夜色的手术刀。
这是他成为夜间外卖员的第193天，也是安装"黄泉外卖"APP的第七个雨夜。
缠着绷带的手指抹过后视镜，那道从左额贯穿至下颌的烧伤疤痕又开始发烫。
三年前永川化工厂的冲天火光，此刻正蛰伏在面具下蠢蠢欲动。
保温箱里朱砂粉的腥气与电瓶焦糊味绞成一团，在他鼻腔里结成张粘稠的网。
手机突然震动，三长两短的频率让他想起火场里的摩斯电码呼救。
当裂了三条缝的华为P30亮起时，暗绿色黏液从听筒渗出，在锁屏蚀刻出血字：”接单成功：白事铺纸人（新娘款）配送至青檀殡仪馆3号厅备注：要穿红衣服的小哥送，棺内验货“后脖颈骤然冰凉。
陈宵猛踩刹车，后视镜里赫然多了个穿藏青寿衣的老者。
老人怀中抱着等人高的纸人新娘，惨白的脸颊晕着两团艳得瘆人的腮红。
更诡异的是，纸人发髻间的鎏金步摇竟随着车身颠簸微微颤动，朱砂点的瞳孔正一寸寸转向他。
"拐过牌楼莫睁眼。
"老人声音像从破风箱里挤出，指甲缝的碎纸屑簌簌落在陈宵肩头，"白灯笼照到第十三个门脸，就对着棺材磕三个响头。
"电动车轧过满地纸钱的刹那，左眼突然灼痛——那是当年火场留给他的"礼物"。
模糊视野中，柏油路面翻卷成青石板，奶茶店招牌扭曲成"义庄"匾额，电子导航音化作凄厉戏腔："黄泉路，九丈九，新娘子等得哭湿了袖..."保温箱传来指甲抓挠声。
陈宵瞥见后视镜，纸人新娘的盖头掀起半角，内衬的黄表纸上密密麻麻写满身份证号——全是最近三个月本市失踪人口。
最上方那行数字他认得，是上周失踪的女大学生，新闻照片里她耳垂的朱砂痣与纸人如出一辙。
"到了。
"寿衣老者干瘪的手指掐进他肩膀。
十三盏白灯笼在牌楼下摇晃，第十三盏底蹲着个猩红嫁衣的身影。
陈宵的消防斧己出鞘三寸，那身影的嫁衣下摆正往下滴血，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殡仪馆。
纸人新娘突然活了。
朱砂唇裂开八瓣，露出内里蠕动的二维码："陈先生的五星好评..."冰凉手掌抚上他面具疤痕，"可是奴家投胎的路引呢。
"保温箱炸开锁扣。
融化中的纸人露出半截人类指骨，陈宵左眼骤然刺痛，猩红"死亡轨迹"在视网膜炸开——前方十字路口浮现送殡纸轿，八个纸扎轿夫脖颈都贴着美团工牌，其中一具的面容竟像极了他三年前葬身火海的队友。
"还有西分半钟。
"纸人新娘头颅180度旋转，发间纸杜鹃簌簌作响，"误了吉时..."嫁衣突然鼓胀如帆，内衬缝着的七张人皮簌簌抖动，第三张赫然印着永川消防队的编号。
陈宵猛拧油门冲向右侧纸扎铺。
消防斧劈开橱窗的刹那，童男童女纸人齐齐转头，纸眼珠射出GPS般的红光。
他抓起大把天地银行纸钱抛洒，冥币触到送殡队伍的瞬间燃起幽绿鬼火。”
您己到达目的地“寿衣老者往火盆扔了枚人面古钱，陈宵的手机在裤袋震动。
电子提示音响起前，他听见殡仪馆深处传来呜咽——和三年前那个被他推出火场的女孩哭声一模一样。”
白事铺纸人完成配送获得冥烛×1（可延缓死亡轨迹5秒）当前电量：90%“暴雨重新砸在头盔上时，车筐里多了个扎红绳的骷髅挂件。
陈宵用斧尖挑开它右眼窝，微型摄像头闪着幽光。
后视镜里，正在消散的浓雾中，寿衣老者扯开衣襟——干瘪胸腔里，一副新鲜肺叶正跳动着生成新的订餐二维码。
3号厅的白炽灯突然全灭。
陈宵摸到门框上的焦痕，这是当年他抢救时待过的手术室。
血迹斑驳的墙角，半张烧焦的外卖单粘在瓷砖上：”1999.7.23 永川化工厂配送员：陈宵（实习）备注：救出127人可转正“保温箱深处传来纸页翻动声。
陈宵掀开夹层，染血的配送单背面，失踪女孩的照片正被黄表纸慢慢吞噬，只剩耳垂的朱砂痣在黑暗中荧荧如血。
这是他成为夜间外卖员的第193天，也是安装"黄泉外卖"APP的第七个雨夜。
缠着绷带的手指抹过后视镜，那道从左额贯穿至下颌的烧伤疤痕又开始发烫。
三年前永川化工厂的冲天火光，此刻正蛰伏在面具下蠢蠢欲动。
保温箱里朱砂粉的腥气与电瓶焦糊味绞成一团，在他鼻腔里结成张粘稠的网。
手机突然震动，三长两短的频率让他想起火场里的摩斯电码呼救。
当裂了三条缝的华为P30亮起时，暗绿色黏液从听筒渗出，在锁屏蚀刻出血字：”接单成功：白事铺纸人（新娘款）配送至青檀殡仪馆3号厅备注：要穿红衣服的小哥送，棺内验货“后脖颈骤然冰凉。
陈宵猛踩刹车，后视镜里赫然多了个穿藏青寿衣的老者。
老人怀中抱着等人高的纸人新娘，惨白的脸颊晕着两团艳得瘆人的腮红。
更诡异的是，纸人发髻间的鎏金步摇竟随着车身颠簸微微颤动，朱砂点的瞳孔正一寸寸转向他。
"拐过牌楼莫睁眼。
"老人声音像从破风箱里挤出，指甲缝的碎纸屑簌簌落在陈宵肩头，"白灯笼照到第十三个门脸，就对着棺材磕三个响头。
"电动车轧过满地纸钱的刹那，左眼突然灼痛——那是当年火场留给他的"礼物"。
模糊视野中，柏油路面翻卷成青石板，奶茶店招牌扭曲成"义庄"匾额，电子导航音化作凄厉戏腔："黄泉路，九丈九，新娘子等得哭湿了袖..."保温箱传来指甲抓挠声。
陈宵瞥见后视镜，纸人新娘的盖头掀起半角，内衬的黄表纸上密密麻麻写满身份证号——全是最近三个月本市失踪人口。
最上方那行数字他认得，是上周失踪的女大学生，新闻照片里她耳垂的朱砂痣与纸人如出一辙。
"到了。
"寿衣老者干瘪的手指掐进他肩膀。
十三盏白灯笼在牌楼下摇晃，第十三盏底蹲着个猩红嫁衣的身影。
陈宵的消防斧己出鞘三寸，那身影的嫁衣下摆正往下滴血，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殡仪馆。
纸人新娘突然活了。
朱砂唇裂开八瓣，露出内里蠕动的二维码："陈先生的五星好评..."冰凉手掌抚上他面具疤痕，"可是奴家投胎的路引呢。
"保温箱炸开锁扣。
融化中的纸人露出半截人类指骨，陈宵左眼骤然刺痛，猩红"死亡轨迹"在视网膜炸开——前方十字路口浮现送殡纸轿，八个纸扎轿夫脖颈都贴着美团工牌，其中一具的面容竟像极了他三年前葬身火海的队友。
"还有西分半钟。
"纸人新娘头颅180度旋转，发间纸杜鹃簌簌作响，"误了吉时..."嫁衣突然鼓胀如帆，内衬缝着的七张人皮簌簌抖动，第三张赫然印着永川消防队的编号。
陈宵猛拧油门冲向右侧纸扎铺。
消防斧劈开橱窗的刹那，童男童女纸人齐齐转头，纸眼珠射出GPS般的红光。
他抓起大把天地银行纸钱抛洒，冥币触到送殡队伍的瞬间燃起幽绿鬼火。”
您己到达目的地“寿衣老者往火盆扔了枚人面古钱，陈宵的手机在裤袋震动。
电子提示音响起前，他听见殡仪馆深处传来呜咽——和三年前那个被他推出火场的女孩哭声一模一样。”
白事铺纸人完成配送获得冥烛×1（可延缓死亡轨迹5秒）当前电量：90%“暴雨重新砸在头盔上时，车筐里多了个扎红绳的骷髅挂件。
陈宵用斧尖挑开它右眼窝，微型摄像头闪着幽光。
后视镜里，正在消散的浓雾中，寿衣老者扯开衣襟——干瘪胸腔里，一副新鲜肺叶正跳动着生成新的订餐二维码。
3号厅的白炽灯突然全灭。
陈宵摸到门框上的焦痕，这是当年他抢救时待过的手术室。
血迹斑驳的墙角，半张烧焦的外卖单粘在瓷砖上：”1999.7.23 永川化工厂配送员：陈宵（实习）备注：救出127人可转正“保温箱深处传来纸页翻动声。
陈宵掀开夹层，染血的配送单背面，失踪女孩的照片正被黄表纸慢慢吞噬，只剩耳垂的朱砂痣在黑暗中荧荧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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