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七次死在顾淮安怀里时,他军装口袋里的怀表刚好走到凌晨三点。
弹壳戒指突然发烫,胸口的血液浸透了租界地图。我忍着剧痛徒手去挖那颗变形的子弹,指尖却触到熟悉的纹路——弟弟七岁时摔断的门牙刻着"姐姐"的凹痕。月光茧开始抽取这段记忆时,教堂彩窗上倒映出2023年的ICU病房,母亲正把乳牙项链戴在昏迷的弟弟颈间。
月光从教堂彩窗跌落,在他眉骨处割出细碎的光斑。这个总爱把子弹壳做成首饰送我的男人,此刻正徒手捂着我的伤口,任由浓稠的血浆从指缝溢出,在雪呢子大衣上绽出红梅。
"别睡,药局还有盘尼西林..."他声音抖得厉害,仿佛我们是1937年上海冬夜里两片颤抖的雪……
当顾淮安为我包扎伤口时,他的手指突然颤抖——这个动作唤醒了我在第五次重生的记忆:
“"别动。"十五岁的他跪在解剖室地板上,用染血的纱布包扎着我膝盖的擦伤。月光从彩窗斜射而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数着他校服第三粒纽扣的划痕,突然发现那是未来墓碑的坐标……”
我贪恋地数着他睫毛上的冰晶,这双眼睛再过四小时就会变成报纸上的黑白照片——在日军轰炸机掠过租界时,他张开双臂护住逃难的学生,就像此刻护着我一样。
右手无名指又开始发烫,那是穿越的印记在警告。月光织成的茧丝已经缠上脚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当我抚上他泛青的下颌,掌心突然传来灼痛——该死,碰到自己的影子了!
阁楼窗外传来玻璃爆裂声,是现在的时空在坍塌。怀表秒针突然倒转,我看见父亲的身影在虚空中碎成星尘。他今早还帮我绾发,说巷口新开了间海棠糕铺子。
"顾淮安,你听好。"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明年立春千万别去霞飞路,别接那张写着..."
记忆开始抽离,最后的音节冻结在喉间。他脖颈突然浮现暗红纹路,是我们初次相遇时,他笑着说像胎记的弹痕。原来这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