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寒潭初遇
青冥山的雪落在剑鞘上会发出玉磬声。
沈砚踩着没膝深的积雪前行时，总错觉自己正走在巨兽的脊骨上。
三百里山路耗尽了七张避寒符，此刻怀中最后一张符咒正透过羊皮袄渗出微温，像母亲临终前抚过他眉心的手。
“戌时三刻......”他望着雾凇林上空的三重月轮，喉间泛起铁锈味。
玄霜咒的冰纹已蔓延至锁骨，每次呼吸都带出细碎冰晶。
祖父棺椁入土那日，他在族谱夹层发现那张染血的舆图——冰魄石所在的位置，赫然画着九尾狐衔月的图腾。
林间忽然响起幼鹿哀鸣。
沈砚按住腰间玄铁匕首转身的刹那，瞥见雪地上绽放的冰莲。
七瓣莲心凝着人形冰雕，那是个猎户打扮的少年，保持着张弓的姿势被永恒冻结。
冰莲根系处隐约可见狐爪印记，积雪下埋着半截焦黑的桃木符。
“青丘禁地，擅入者殒。”
他念出冰莲上的古篆，喉结滚动咽下腥甜。
这些冰雕恐怕都是历代寻药人，此刻月光正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成跪拜的姿势，朝着寒潭方向。
寒潭像块嵌在山坳里的墨玉。
沈砚伏在断崖边观察时，发现潭面冰层下浮动着幽蓝脉络。
那些脉络随月轮移动变幻，逐渐汇聚成巨大的霜环。
当第二重月影与霜环重合时，冰层深处突然迸发万千星光——正是《九州矿典》记载的冰魄石群。
取石过程异常顺利。
玄铁匕首刺入冰面的瞬间，寒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沈砚用貂皮手套裹住第一枚冰魄石时，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晶石内部蜷缩着狐形阴影，那影子突然睁眼，黄金竖瞳映出他骤缩的瞳孔。
冰层炸裂声从脚下传来。
沈砚旋身后撤的刹那，原先立足处已化作冰窟。
无数冰魄石从窟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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