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是谁和谁下的一盘棋

玉泉山的星子总比别处亮些，许是山巅离银河更近的缘故。

牧云生跪坐在金霞洞外的青石板上，看着月光在玉鼎真人的拂尘尖凝成霜花。

三昧真火吞吐间，整座洞府都在青白火光中明灭，岩壁上千年不腐的璇玑图被映得忽如血玉，忽似玄冰。

这是牧云生化形第三年零七天的子夜。

他低头看自己半透明的指尖，月光正穿过其间细密的玉石纹路，在地面织就一片珍珠色的光网。

每当洞内真火暴涨时，那些光斑就会泛起涟漪——灵玉化形的躯体，原是承不住这般灼烈的仙家真火的。

"嗤！

"一块玄铁碎屑突然迸溅而出，正落在他雪色广袖上。

牧云生怔怔望着衣料腾起青烟，焦痕边缘竟泛着诡异的朱红。

三年来他触碰过昆仑雪水、东海珊瑚，却不知疼痛原是这般滋味：像是有人将滚烫的星辰碎屑揉进经脉，又似玉鼎真人昨日教他的那句"天劫"般难以名状。

"你烫到了吗？

"清泉击玉般的童声惊得他指尖一颤。

转头望去，银甲少年不过七八岁模样，战靴踏过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晶。

最奇的是他额间竖纹，似金非金，倒像是把月光熔成了液态，在眉骨间凝成一道流动的光痕。

玉鼎真人拂尘一扫，三尖两刃刀化作流光没入少年掌心："杨戬，这是太乙师兄新得的灵玉童子。

""你就是天尊说的那个..."会唱歌的石头？

"牧云生还未来得及作揖，忽觉颈侧一凉。

杨戬不知何时己凑到跟前，鼻尖几乎贴上他锁骨处的灵玉印记。

少年战神银甲上还带着昆仑山巅的霜雪气息，呼出的白雾却暖融融地拂过他耳垂："原来石头化形这般好看。

""杨戬！

"玉鼎真人一声轻喝，洞府内霎时落下冰凌。

可那顽劣徒儿早己伸手勾住牧云生腰间玉佩，指尖掠过青玉表面时，竟激出一串清越鸣响。

这声音让杨戬眼睛倏然睁大，倒映着玉佩流光的瞳孔竟显出重瞳之相。

戌时的钟声恰在此刻撞破凝滞的空气。

玉鼎真人拂尘挥出凛冽寒风："再不去瑶池喂哮天犬，明日就滚去桃山守冰窟。

"杨戬撇嘴起身，银甲碰撞声如碎冰坠玉。

转身时却突然握住牧云生的手，将一物塞进他掌心："这个赔你的衣裳。

"少年掌心冰凉，递来的松子却裹着层霜花，内里隐约透出碧色光晕。

牧云生望着他踏云而去的背影，忽觉掌心微痒。

那霜壳竟在月光下悄然融化，水痕蜿蜒成镜，映出万里之外冰封的桃山。

雪雾深处有位白衣女子在对他笑，眉目与杨戬有七分相似，额间却嵌着道狰狞的雷纹。

"看见云华了？

"太乙真人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酒葫芦在月光下泛着琥珀光，"灵玉通感三界，杨戬那小子定是把思念炼进霜魄松子里了。

"老道醉眼朦胧地指向正在融化的水镜，"仔细看，冰层下是不是开着红莲？

"牧云生凝神望去，果然见女子足下冰层裂隙中，有血色莲花在无声燃烧。

那火光与三昧真火截然不同，倒像是...像是今日路过陈塘关时，在李府上空惊鸿一瞥的血色霞光。

"灵珠要出世了。

"太乙真人突然正色，酒气化作青龙虚影盘绕周身，"明日随我去趟东海，你这安抚众生的灵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年掌心残存的霜水上，"也该见见命中注定的劫了。

"山风骤起，牧云生腕间突然显出一道淡金锁链虚影，另一端正消失在杨戬离去的云路尽头。

玉鼎真人的叹息混在锻铁余音中传来："天尊下的同命契，终究还是连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