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了帮竹马拍摄视频素材,逼我将手放进油锅给他们炸薯条。
我怔愣着说油温很高会受伤,她不耐烦地怒斥:“不就烫了点,至于跟个娘们一样矫情吗?”“阿升还缺个视频素材,这对他很重要。”
争执间,竹马故意撞向我的胳膊,我的手掌瞬间落入滚烫的油锅。
我痛苦地惨叫,女友却被竹马搂在怀里,一起欣赏着录下的素材。
出院后,陪伴我五年的猫被竹马弄丢,女友满不在乎:“阿升猫毛过敏,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彻底死心,联系了家里:“爸,我同意回家接手企业和联姻。”
1“儿子,爸爸这就给你安排,随时等你回来。”
我蹲在猫砂盆前,听见我爸的声音有点激动。
“还有,回来后要好好和联姻对象相处,那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辜负人家。”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我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话音刚落,宋霜如已经推门进来,她拧着眉有些不解:“好好相处?”随即冷笑一声:“沈明洲,你要真想和我好好相处,就大度点,不要总是和阿升争风吃醋。”
“连装病这种下三滥招数都能使出来,我真得感觉和你要过不下去了。”
宋霜如并未听清我说的话,就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说的是她。
我对她毫无保留的爱和越降越低的底线,都成了她对待我时越发肆无忌惮的资本。
从和我的约会迟到这种小事开始。
到各种大大小小的节日里的缺席。
“明洲,阿升刚来这边不熟悉,我们带他一起玩吧。”
“明洲,阿升一个人太可怜了,我想陪他一会。”
“沈明洲,阿升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和朋友待在一起怎么了?”每一句话,都好像很有道理。
所以我无数次去说服自己,去理解她的难处,尊重她的生活。
可她呢?从她任由楚遇升逼迫我将手伸入油锅里时,剧烈的疼痛终于让我清醒。
我们的确过不下去了。
“嗯,你说得对。”
我语气平淡地回道,拿起猫粮和猫玩具起身拉门往外走。
手却被她拉住。
许是我的态度和她想的不一样,宋霜如声调微微拔高:“你在阴阳怪气什么?”“你装病我都忍了,现在还主动回家哄你,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察觉到我想挣脱,宋霜如抓住我胳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
那桶热油几乎烫伤了我整个左手,翻倒时还撒在了右手臂上。
我忍不住皱起眉,额头微微渗出冷汗。
可宋霜如全然不知,她只是不耐地质问我:“沈明洲,你是在怪阿升吗?你只是烫伤了一点皮,可是他却没拍到有看点的素材啊!”看见我手里的猫用品,宋霜如大言不惭道:“阿升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过敏太难受了,忘记关大门而已。”
“你也别太担心,也许那猫已经被有钱人捡到了,正吃香喝辣呢。”
语罢,宋霜如强行将我推回屋子,手指用力滑过我手上的绷带。
我终于忍不住了,疼得手指一松,东西掉落一地,抱着手身子发颤。
那热油,几乎烫掉了我一层肉。
宋霜如微张的嘴一顿,眼底涌现复杂的情绪。
“有那么疼吗?”“你不是去过医院了?”说着,她想要将我的手拉过去查看。
我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刚刚门拉开后,冷风灌入直接让鼻子喉咙一痒,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和打喷嚏。
宋霜如立刻缩回手后退,嫌恶地看着我。
“沈明洲,能别用这么恶心的招数吗?”“就算感冒了也是自找的,谁叫你大半夜出去找猫,那么暖和的房子都不待。”
可这屋子早就让我无法待下去了。
从前,宋霜如会在每个特殊的节日里合影贴在照片墙上。
她说,这样每天回到家都是甜蜜的味道。
我不爱吃的东西,她从不会让它出现在冰箱里。
甚至家里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款,她说要让所有来家里的客人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但所有的爱意都会过期。
重新出现的楚遇升让这一切都成了从前。
他说他也喜欢拍照。
于是宋霜如便将我的照片盖住,墙上满是楚遇升的身影。
她说她睡觉轻,将我的东西打包赶去客房。
但她的衣柜里却挂着不属于我的男士睡衣,床上多了新的枕头。
他说最近的视频素材拍得不好。
宋霜如便在我生日那天,突发奇想让我用手去炸薯条。
滚烫的热油让我惨叫连连。
宋霜如却兴奋地问楚遇升这个素材拍下没有。
自那天起,我再没了说服自己继续爱她的理由。
2我又找了一圈猫,问了一圈人,仍旧无功而返。
绝望地回家前,我收到了宋霜如的信息。
“你顺路去城东买两份生煎包回来。”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城东?她可真会想。
我们住在城西,哪里来的顺路一说。
我强忍着头晕脑胀的感觉,脚步一深一浅地继续往回走。
然后用仅剩的几根健康手指艰难地拧着钥匙。
拧了两圈后,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我摁了门铃。
在门外吹了一会冷风,就在我视线都开始模糊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站在门内的却是楚遇升。
他堵在门口,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上下嫌弃地打量了我一眼,最后定格在我的鞋上。
“明洲哥,你怎么搞得这么脏?”“哎呀,你赶紧把鞋底去外面蹭一蹭再进来。”
“待会要弄脏家里,我和小如打扫很费劲的。”
理所当然的语气,反倒像是他才是这屋子的男主人。
“阿升,你怎么还不进来呀,我衣服都脱好了。”
主卧的门被打开,宋霜如从里面走出来。
她身上只套了一件浴袍。
带子都未系上,一看就是刚刚才随手披上的。
“啊!”宋霜如立刻尖叫一声,慌忙地将浴袍拢好了些。
“我刚刚洗澡扭到腰了,只是让阿升帮我按摩一下。”
她和我解释,眼底闪过心虚。
却也仅仅是一瞬,便迅速转移了话题。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明明是她的错,到最后却成了我的错。
“你手里怎么只有那猫的破玩意,我让你买的生煎包呢?”“你成心的?你知不知道阿升有胃病,却怕你生气,饭也没吃就跑来和你解释?”宋霜如将浴袍完全穿好,自然而然就站在楚遇升身边。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气四溢,我们像是站在两个世界里。
“你现在马上出去买,没买到就别回来了!”我头晕的厉害,勉强撑着门框才能站稳。
宋霜如却以为我赖着不肯走。
“行,我现在关门,我看你松不松手!”她用力将门砸上。
剧烈的疼痛再次从我的手指处传来。
我痛苦地抽回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痛意让我脑袋恢复了短暂的清醒,却也清晰听到门内两人的声音。
“好了小如,你别生明洲哥的气了,他脾气不好,我们多担待就是。”
“你先进去等我,我待会帮你按摩,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还是让明洲哥先进来吧。”
“阿升,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沈明洲蹬鼻子上脸的!”大门被重新打开。
楚遇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待宋霜如进卧室后,他才缓缓开口:“沈明洲,你现在就像是一条死缠烂打的狗。”
我冷着脸起身,并未想理会他的刻意挑衅。
“还有你那只猫。”
见我不上钩,楚遇升接着说道,他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