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商战

一、残阳泣血光和六年冬，涿郡马市。

夕阳将枯黄的草料染成血色，屹城蹲在夯土墙下，指尖摩挲着算盘上沾血的珠子。

远处传来胡笳的呜咽，混杂着马匹嘶鸣，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黄巾起义前夜，而他的账簿上，正记录着第一笔血色交易。

张飞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枣红马的左耳缺角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三天前，这个豹头环眼的黑脸汉子用刘备的雌雄剑强换了五十石粟米，此刻却盯着屹城腰间刻着"吕"字的玉牌，眼中燃起疑虑的火苗。

"张壮士可知，幽州铁匠铺上月遭了贼？

"屹城突然掀开马鞍，三道新鲜的刻痕赫然在目，"若是贼人用这鞍具劫掠官粮车……"他故意让话音悬在半空，远处粮仓的方向恰在此时传来一声闷响——那是他埋在草料堆里的火药正在自燃。

二、暗流涌动子时的梆子声敲响时，屹城正在地窖清点硫磺。

月光透过气窗洒在麻袋上，这些来自西域的"火药原料"掺着三成白磷，只要遇到火星就会爆出青紫色火焰。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游方道士——那人用半块玉珏换走了十斤硫磺，玉珏内侧刻着的"太平"二字，分明是黄巾军的暗记。

"吕老板，您要的货到了。

"邺城铁匠铺的少东家子博裹着斗篷出现时，屹城正将硫磺分装进三个木箱。

这个未来会成为曹魏军工巨头的年轻人，此刻眼中还带着青涩："按约定，您该给我虎豹骑的采购单。

""单子在这。

"屹城推过去一张羊皮卷，上面盖着伪造的"幽州都尉府"印章，"不过曹司空要的可是能炸开城门的爆裂弹。

"他停顿片刻，指甲划过硫磺袋上的封条，"告诉袁本初，他的虎牢关守军该换甲了。

"三、马市惊变五更天的涿郡马市，寒风卷着砂砾抽打人脸。

屹城站在马桩前，看着张飞牵走那匹枣红马。

三天前他亲手给马喂了巴豆，此刻这畜生正趴在槽头腹泻不止——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当黄巾军今夜袭击粮仓时，这些腹泻的战马必将率先溃逃，引发连锁反应。

"客官，您要的粟米。

"粮商老丈佝偻着背，麻袋里却混着半袋沙砾。

屹城扔过去两串铜钱，指尖在麻袋上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当张角的人马今夜来劫粮时，这些沙砾会让他们的攻城锤提前卡死在城门缝隙里。

突然，马市东头传来骚动。

屹城眯眼望去，只见刘备正被人按在墙上，雌雄剑的寒光在晨曦中一闪而过。

他认出了为首的西凉武夫——那是董卓的亲兵，此刻却提前出现在涿郡。

"且慢！

"屹城高举账簿，声音穿透喧哗，"这位好汉欠的二十贯赌债，刘某答应今日偿还。

"他快步上前，袖中滑出三枚金饼拍在案上。

西凉武夫盯着金饼上的"吕"字印记，突然狞笑着撕开账簿——里面夹着的，正是他昨晚在十里亭交给张角的密信抄本。

西、黄巾惊雷子夜，巨鹿城外祭坛。

张角手持九节杖，望着脚下黑压压的黄巾力士。

他不知道，祭坛下埋着的火油桶己被屹城换成掺水的陈油。

当火把掷下的瞬间，本该首冲云霄的烈焰变成了呛人的浓烟，三千力士在呛咳中乱作一团。

"天公将军！

"波才的惊呼声中，张角突然发现手中的九节杖不对劲——杖头镶嵌的夜明珠不见了。

那是他昨夜与公孙瓒谈判的信物，此刻却躺在十里外的草丛里，被巡夜的士卒当作石头踢进沟渠。

与此同时，邺城郊外的铁匠铺突然传出爆炸声。

子博看着炸成废墟的仓库，终于明白那些"硫磺"为何要掺着白磷——这不是火药，而是精心设计的杀人工具。

他颤抖着掏出怀中的密信，上面赫然写着："子时三刻，虎牢关守将必反。

"五、黎明账簿晨光初现时，屹城在涿郡客栈清点火油。

账簿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开始浮现血色：张飞购劣马×1（己交付，预付粟米五十石）张角购火药×3（掺白磷三成，货期三日）董卓购西凉马×五十（蹄铁暗藏倒刺，见血封喉）窗外传来马蹄声，他迅速将账簿浸入药水，字迹在青石板上显形："十月初九，黄巾力士溃于巨鹿；十一月丙戌，董卓焚洛阳；十二月，刘备得徐州……"突然，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屹城吹灭蜡烛的刹那，寒光己抵咽喉——那是把淬毒的匕首，刀柄上刻着"太平"道徽记。

他忽然笑了，举起账簿残页："道长可知，你们要劫的粮仓……"话音未落，地窖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章末收束屹城站在涿郡城门口，望着溃散的黄巾军如蝗虫般涌向巨鹿。

他弯腰拾起一柄折断的雌雄剑，剑身映出自己眼角的细纹——那是昨夜与刘备交锋时留下的旧伤。

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一队粟特商人正驮着硫磺向邺城方向行进，他们不知道，自己运送的货物即将掀起整个中原的血雨腥风。

"该去收麦子的期货了。

"他捏碎掌心的麦粒，黄巾之乱的血色，正在化作账簿上跳动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