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瓦片上的声响,似无数小石子滚落,我蹲在堂屋门槛前,
望着院子里那个在风雨中摇晃的狗窝。黑虎的呜咽声被雷声无情撕碎,
它粗大的爪子扒着铁链,项圈在雨夜里闪着冷光。内心充满着担忧与恐惧,眉头紧锁,
眼睛紧紧盯着黑虎,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仿佛这样能给黑虎和自己一些力量“进来吧。
”我解开锁扣时,冰凉的铁链冻得手指发麻。黑虎湿透的皮毛蹭过我的裤腿,
在青砖地上拖出一道水痕。它突然停住,喉间滚动的低吼让我后颈发凉。
铜铃般的狗眼死死盯着雕花木门,雨水正顺着门缝往里渗。弟弟的哭声从里屋传来时,
我闻到一股铁锈味。八岁的孩子蜷缩在雕花木床上,细瘦的手指抠着褪色的红漆:“阿川哥,
门口站着个人......”他的瞳孔在煤油灯下泛着灰,那是去年害眼疾留下的后遗症,
“穿红雨衣的,可是......可是......”听到弟弟的话,我的心猛地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脚步慌乱地朝里屋奔去,
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木门突然发出吱呀声。黑虎背毛炸起,獠牙毕现的瞬间,
我看见门环上挂着的铜锁正在疯狂跳动。弟弟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他没有头!
红雨衣领口是空的!”我被吓得呆立当场,双腿发软,想跑却挪不动步子,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无尽的恐惧在蔓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煤油灯的火苗突然拉长成诡异的幽绿色。
黑虎的咆哮声里混着金属刮擦的声响,我这才发现狗爪下的青砖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
风裹着雨水冲开木门,可门槛外除了翻涌的雨幕,什么都没有。“滚出去!
”我抓起门后的桃木扫把胡乱挥舞,潮湿的木柄散发出陈年香灰的气味。弟弟突然止住哭声,
黑虎却仍然对着虚空呲牙。当第二道闪电劈亮院子时,
我终于看见那东西——褪色的红雨衣悬在晾衣绳上飘荡,袖管里垂着青白的手指。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昏厥过去,手中的扫把差点掉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内心在天人交战,既想逃离这恐怖之地,
又担心弟弟和黑虎瓦片突然炸裂的声响让所有人僵在原地。黑虎的耳朵动了动,
转身咬住我的裤脚往屋里拖。弟弟的童音带着哭腔:“他在房梁上......”抬头望去,
朽木缝隙间正渗出粘稠的黑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球鞋上。此刻的我,满心绝望,
感觉被恐惧彻底包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接二连三的恐怖景象,下意识地随着黑虎往屋里退,
眼睛却不敢离开房梁上渗黑水的地方后半夜雨势渐弱时,黑虎仍然守在门槛前。
我摸到它颈间有块结痂的伤口,借着晨曦微光,发现那分明是五个青紫色的指印。
弟弟的眼疾就是从那天开始恶化的,他总说在墙角看见穿红雨衣的叔叔,
而大人们只会摸着黑虎的伤口叹气,说狗血辟邪的老话。我坐在床边,看着弟弟紧闭双眼,
脸上满是痛苦,心中既心疼弟弟,又对未知的恐惧感到无助和迷茫,
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大人们的反应感到无奈又疑惑我蹲在堂屋门槛擦洗青砖上的黑水印时,
弟弟忽然扯住我的衣角。他的瞳孔蒙着层灰翳,像两枚浸在脏雪里的玻璃珠:“阿川哥,
红雨衣叔叔在井边梳头。”听到弟弟这话,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呼吸都变得困难,缓缓转过头看向弟弟,
眼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灶房后的老井用青石板盖了十年,
此刻却传出指甲刮擦石板的声响。黑虎的爪子深深抠进泥地,
喉咙里滚动的呜咽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爷爷生前挂在门楣上的铜铃突然炸响,
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乌鸦。听到这一系列诡异的声响,我头皮发麻,
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我走向老井,脚步却异常沉重,
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别睁眼!”我把弟弟推进里屋的刹那,井盖轰然翻倒。
混着青苔的井水喷涌而出,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油光。黑虎突然人立而起,
前爪在空中划出三道银光,我分明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噩梦之中无法醒来,黑虎的举动让我稍感安慰,
但内心的恐惧依然如汹涌的潮水般无法抑制,死死盯着井口,
不知道会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货郎鼓的咚咚声从井底传来时,弟弟的眼角开始渗血。
那是种陈旧的拨浪鼓声,鼓面应该裂了两道缝——和二十年前货郎担子里那支一模一样。
黑虎的伤口突然崩裂,喷出的黑血在雨幕中凝成符咒般的纹路。看到弟弟眼角渗血,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愤怒与恐惧交织,对这神秘恐怖力量的愤怒,对弟弟安危的极度恐惧,
不顾一切地想冲过去保护弟弟,
却又被眼前诡异的景象震慑住当穿着红雨衣的无头躯体爬出井口时,
我终于看清他脖颈断口处蠕动的不是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槐树根须。
黑虎的獠牙咬住雨衣下摆的瞬间,货郎鼓从虚空中跌落,鼓柄上还粘着半片风干的指甲。
这恐怖的场景让我几近崩溃,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心中不断呐喊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眼前的景象却无比真实,黑虎与无头躯体的对峙让我又燃起一丝希望,
祈祷黑虎能战胜这可怕的东西瓦缸里的井水泛着槐花特有的青白,
我攥着麻绳的手突然僵住。弟弟蹲在井沿上哼童谣,他手里的竹竿货郎担沾满泥浆,
拨浪鼓裂开的羊皮上洇着暗红污渍。看到弟弟出现在井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惊恐地冲过去想把他拉开,却感觉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眼睁睁看着,
内心充满了绝望和自责,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弟弟“正月十八,
嫁新娘哎——”弟弟的童声混着鼓点,每摇一下,井底就传来空洞的回响。
黑虎突然从柴房窜出,犬齿死死咬住弟弟的裤脚,
我这才发现他脚踝上缠着几根细小的槐树根。黑虎的举动让我心中一喜,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朝弟弟跑去,想要挣脱那股无形的束缚,
将弟弟从危险中解救出来,心中不断默念着一定要救弟弟铜铃在屋檐下炸响的瞬间,
井水漫过青石板。漂浮的水鬼钱撞在我小腿上,那些印着“通冥宝钞”的纸钱边缘,
全都有被利齿撕咬的痕迹。黑虎背毛倒竖,冲着井口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它脖颈的爪印伤口里,竟钻出一片嫩绿的槐叶。看到这越来越诡异的场景,
我心中的恐惧再次攀升到顶点,黑虎伤口长出槐叶让我意识到事情愈发不可控制,
对未知的恐惧让我大脑有些混乱,
却依然坚定地想着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弟弟和黑虎阁楼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我掀开爷爷的樟木箱,泛黄的笔记里夹着张褪色照片。二十年前的货郎拄着扁担站在村口,
塑料雨衣在烈日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丁卯年七月十五,戌时三刻,
群犬哭月。在阁楼上,我一边忍受着刺鼻的霉味,一边紧张地翻找线索,
看到照片和背后的字时,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对二十年前的事充满好奇又害怕知道真相,
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突然有湿冷的气息喷在后颈,
黑虎不知何时蹲在了楼梯口。煤油灯照出它投在墙上的影子——那根本不是狗的形状,
分明是只前爪按着山鬼头颅的石狮子。它脚掌的月牙疤渗出血珠,在楼板汇成蜿蜒的溪流,
直指向后山乱葬岗方向。这突如其来的气息让我全身一僵,缓缓转过头看到黑虎影子时,
恐惧再次将我淹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明白黑虎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又对那指向乱葬岗的血溪流感到毛骨悚然,
犹豫着要不要顺着血迹去一探究竟弟弟的眼球蒙着层白翳,眼角血丝开枝散叶般蔓延,
在黑夜里泛着青荧。我打着手电照镜子,惊恐地发现那些槐叶脉络同样爬上了我的太阳穴。
黑虎的呜咽声从床底传来,它腹部的绒毛脱落处,皮肤上凸起树根状的纹路。
看到弟弟和自己的变化,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感觉命运的齿轮正朝着可怕的方向转动,却无力阻止,对黑虎身上的变化也充满担忧,
内心五味杂陈,既害怕又心疼货郎鼓又在雨夜响起时,我们仨蜷缩在桃木门槛后。
黑虎的獠牙咬破前爪,将血抹在弟弟眼皮上。透过猩红视野,
我终于看见那个骑在房梁上的无头人——它的脖颈断口处垂落万千槐根,
每根须尖都卷着块腐烂的狗牌。听到货郎鼓声,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看到无头人时,
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黑虎的举动让我感到一丝温暖和希望,
同时又对无头人身上的狗牌充满疑惑,不知道这些狗牌意味着什么,
在恐惧中努力思考着破解之法井底涌出的槐根缠住弟弟脚踝时,
我终于看清那些须尖卷着的腐烂狗牌。
每块铜牌都刻着丁卯年的日期——二十年前全村暴毙的十七条守山犬,
此刻正在地底发出呜咽般的共鸣。意识到这些狗牌的来历,我心中一阵恶寒,
对这背后隐藏的可怕秘密感到震惊和恐惧,看着弟弟被槐根缠住,心急如焚,
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内心充满了挣扎,
是冒险去救弟弟还是先寻找其他办法黑虎突然咬断自己刻着血契的前爪,
断掌在血泊中化作石雕。后山传来连绵不断的闷响,十三座山神庙前的石兽集体转向老宅,
它们的眼窝里淌出浑浊的泥浆。黑虎的举动让我心痛不已,
又被后山传来的声响和石兽的变化吓得不轻,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担心黑虎的安危,
一方面又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想逃离,却又放心不下弟弟“原来我们才是祭品。
”我攥着爷爷的笔记发抖,泛黄纸页上浮现出血字:槐精借寿需三牲——畜牲、人牲、鬼牲。
煤油灯爆出火星的刹那,弟弟的眼球彻底变成两颗槐树果,细根正从他耳道向外蔓延。
看到笔记上的血字,我彻底绝望了,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对命运的捉弄感到愤怒,
对即将失去弟弟感到不甘,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内心痛苦不堪货郎的无头躯体突然裂开,数百条槐根裹着黑虎的石雕冲进堂屋。
弟弟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
破碎的拨浪鼓里飞出灰烬聚成的人形——正是二十年前被拖进槐树洞的货郎残魂。
面对这混乱而恐怖的场景,我心中充满了恐惧,
但求生的欲望和对弟弟的保护欲让我强行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应对这一切,
身体微微颤抖,却握紧了拳头我举起煤油灯砸向神龛,爷爷供奉的守山犬灵位轰然炸裂。
火焰顺着槐根疯长,那些根须在灼烧中竟发出群犬撕咬的声响。黑虎最后的石爪拍在地面,
古井中升起一道水柱,将穿着红雨衣的骷髅骨架冲上房梁。看着火焰烧向槐根,
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希望能借此阻止槐精的阴谋,可看到红雨衣骷髅骨架被冲上台梁,
又担心这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内心在希望与恐惧之间摇摆不定,
紧张地盯着房梁三个月后我站在溶洞口,手电光照出黑虎与骷髅相拥的化石。
犬齿深深嵌在货郎的脊椎骨里,而那些槐根已经与钟乳石融为一体,形成巨大的地下树冠。
站在溶洞口,看着眼前的化石,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黑虎牺牲的悲痛,
又对这神秘的溶洞充满恐惧,不知道这里还隐藏着多少秘密,犹豫着要不要深入溶洞,
脚步在洞口徘徊守林人说他那夜看见火光冲天,十三尊石兽围住老宅跪拜。
我摸了摸眼角新生的月牙疤,听到背后传来细碎的抓挠声。转身望去,
十三条透明的守山犬魂影正蹲在月光下,它们项圈的铜牌在夜色中闪着微光,
如同当年货郎雨衣上的血色反光。听到守林人的描述,心中一阵寒颤,看到守山犬魂影,
既感到恐惧又觉得似乎有了一丝依靠,内心复杂,不知道这些犬魂影会对自己做什么,
身体紧绷,警惕地看着它们我攥着溶洞深处挖出的青铜祭盘,盘底刻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凹槽里时,水面浮出弟弟的脸,他坐在开满槐花的树洞里,
指尖缠绕着十三条发光的红线。看到弟弟的脸出现在祭盘水面,心中一阵激动,
又害怕这是陷阱,对弟弟的思念和担忧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景象,内心充满了挣扎祭盘突然变得滚烫,
那些被黑虎咬碎的槐根从洞顶垂落,尖梢扎进我的太阳穴。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爷爷跪在槐树前割开黑虎祖父的喉咙,
货郎雨衣上的血色原是狗血染成,弟弟出生的那晚全村守山犬集体绝食。
记忆碎片的涌入让我震惊不已,对家族隐藏的秘密感到愤怒和失望,
同时也更加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五味杂陈,既对过去的事感到痛心,
又要努力保持清醒应对眼前的危机青铜纹路在雨中发亮,
我终于看懂祭盘边缘的铭文:每甲子需以通灵童子为引,饲三牲于槐根。
二十年前本该是刚出生的大伯,如今换成了眼角生槐叶的弟弟。明白铭文的含义后,
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对命运的捉弄感到无比愤慨,却又深知要救弟弟必须面对这一切,
内心坚定了与槐精抗争到底的决心,眼神变得坚毅溶洞深处传来石裂声,
黑虎的化石表面簌簌剥落。它的石眼珠转动时带起阴风,
犬齿间掉出半片带符咒的指甲——正是当年货郎被槐根吞噬前,在树洞刻下的救命符。
听到石裂声,心中一紧,看到黑虎化石的变化和掉出的指甲,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觉得或许这就是救弟弟的关键,小心翼翼地捡起指甲,
内心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十三条犬魂突然扑向我手中的祭盘,它们撞碎在青铜表面时,
盘底的血水开始沸腾。弟弟的脸在水面扭曲成老槐树的年轮,那些槐花纷纷扬扬洒落,
每一片花瓣都映着穿红雨衣的人影。看到犬魂扑向祭盘,心中一阵紧张,
弟弟脸的变化让我心急如焚,对这诡异的场景感到恐惧,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一切救弟弟,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我踉跄着跌出溶洞时,
暴雨中的山峦呈现出诡异的轮廓。十三座山神庙废墟上,石兽们正用槐根编织成巨大的雨衣,
每根须尖都卷着块守山犬的残骨。跌出溶洞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恐惧,
对眼前这神秘而恐怖的景象感到无力和迷茫,不知道石兽们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对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脚步有些踉跄,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眼角月牙疤突然撕裂,
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槐树汁。在彻底失明前,
我望见村口老槐树下站着穿红雨衣的身影——左边是脖颈缠绕树根的货郎,
右边是瞳孔开满槐花的弟弟,中间蹲着皮毛覆盖青苔的黑虎。
身体的变化和看到的诡异场景让我陷入了极度的绝望,
对失明的恐惧和弟弟的担忧让我心中充满了痛苦,想要呼喊却感觉喉咙被堵住,
泪水混合着槐树汁流淌下来地质队撤离后的第七天,守林人在溶洞发现新的钟乳石柱。
石芯里封着个弯腰护住青铜盘的少年,十三条透明犬魂如荆棘缠绕石柱。每当暴雨倾盆,
石柱就渗出散发槐香的黏液,在洞底汇成血色溪流。听到守林人的描述,心中一阵复杂,
对自己可能被封在石柱中的命运感到悲哀,又对十三条犬魂守护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丝温暖,
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心中充满了迷茫听到村民们的描述,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对这不断出现的诡异景象感到恐惧,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未知的恐怖等待着,
担心弟弟的安危,也忧虑着整个村子是否都将被卷入这场可怕的灾难。我决定回到那座老宅,
尽管每靠近一步,心中的恐惧便增加一分。老宅的大门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会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扯下。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堂屋的青砖地上,
那些曾经被我擦去的黑水印,此刻竟又隐隐浮现。角落里,
一只破旧的货郎鼓引起了我的注意。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鼓面的羊皮已经干裂,
上面的暗红污渍像是凝固的血液。我缓缓走近,蹲下身子想要拾起它,
就在手指触碰到鼓身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童谣声在耳边响起,
正是弟弟曾经哼唱的那首:“正月十八,嫁新娘哎——”声音忽远忽近,
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惊恐地站起身,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吹灭了我手中的蜡烛。黑暗瞬间将我吞噬,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慌乱中,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一阵疼痛袭来,却也让我稍微镇定了些。
摸索着重新点燃蜡烛,我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又像是扭曲的咒语。离开老宅,我来到了后山。山上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我顺着记忆中的小路,来到了那座废弃的山神庙。
庙前的石兽依然静静地蹲伏着,只是它们的眼窝里不再淌出浑浊的泥浆,
而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当我凝视着石兽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猛地转身,
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树林中一闪而过。我追了过去,脚步在泥泞的山路上打滑。
追了一段路后,那个身影停了下来,竟是一个身着红雨衣的人。他缓缓转过身,
领口处空空如也,正是那个无头货郎!我想转身逃跑,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无头货郎缓缓举起手中的扁担,扁担上的犬牙印记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十三条守山犬的魂影突然出现,它们围绕在我身边,
对着无头货郎发出低沉的咆哮。无头货郎似乎有所忌惮,停下了动作。僵持之际,
我突然想起了溶洞中挖出的青铜祭盘和那半片带符咒的指甲。我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指甲,
口中念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指甲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无头货郎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冲击,身形开始扭曲。趁着这个机会,
我拼了命地往山下跑。回到村子里,我找到了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老人听我讲述完这一切后,
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告诉我,这座山曾经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据说那棵槐树已经修炼成精,
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吸取生灵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的法力。二十年前,
村里的守山犬为了保护村民,与槐精展开了一场恶战,虽然最终击退了槐精,
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我的弟弟,因为天生具有通灵的能力,被槐精盯上了。
爷爷为了保护弟弟,曾经试图用黑狗的血来压制槐精的力量,但似乎并没有成功。老人说,
要想彻底消灭槐精,必须找到当年槐精被封印的地方,将青铜祭盘放置在那里,
再用黑狗的血和守山犬的魂骨作为祭品,或许能破除这可怕的诅咒。在老人的指引下,
我和一些勇敢的村民带着黑狗和守山犬的魂骨,再次来到了后山。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我们找到了那棵已经枯萎的老槐树。树干上有一个巨大的树洞,里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树洞。树洞很深,越往里走,温度越低。终于,在树洞的尽头,
我看到了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石台。我将青铜祭盘小心翼翼地放在石台上,
然后按照老人的指示,用黑狗的血浇灌祭盘。与此同时,
村民们在洞外将守山犬的魂骨摆成特定的阵法。就在黑狗的血滴落在祭盘上的瞬间,
整个树洞开始剧烈摇晃,无数槐根从四面八方伸了出来,试图攻击我们。
十三条守山犬的魂影冲了进来,与槐根展开了殊死搏斗。我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希望能借助这最后的力量消灭槐精。突然,一道强光从祭盘中射出,照亮了整个树洞。
槐根在强光的照射下开始慢慢萎缩,无头货郎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树洞中,发出痛苦的嘶吼。
随着强光越来越强,无头货郎和槐根渐渐消失在了光芒之中。当一切恢复平静,我走出树洞。
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阳光洒在村子里,仿佛一切的阴霾都已散去。
回到家中,我发现弟弟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开心地笑着,
仿佛之前的恐怖经历从未发生过。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依然会想起那些恐怖的场景,心中的恐惧也从未真正消散。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真的结束,
也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还有着未知的恐怖等待着再次降临……那场看似终结了槐精威胁的事件过后,
村子仿佛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宁静。阳光洒在田野间,村民们照常忙碌于农事,
孩子们在街巷嬉笑玩耍,可我却总觉得,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更深的不安。
弟弟虽说眼睛恢复了正常,但自那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似乎还沉浸在那段恐怖的经历中无法自拔。我试图与他交流,
可每当提及那些事,他就会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一天傍晚,
我像往常一样在村子里散步,路过村口那口水井时,一阵熟悉的童谣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