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温文尔雅，发病时像变了个人。
旁人都劝我离他远些。
可我是个资深恋爱脑。
觉得他爱惨了我，坚信他哪怕发病，也不会伤我一分一毫。
直到那个对着男友撒娇喊哥哥的女孩出现。
为了这个好妹妹，发病的男友杀死了我。
我在极致痛苦中咽气。
老天垂怜，再睁开眼我竟然重生了。
1防盗门被敲响。
男友的嗓音晦暗难辨：“晓音，是我，开门。”
这一幕跟前世重叠。
身上的痛还没有褪去，眼里都是男友癫狂的神色。
上一世我虽奇怪为什么男友不记得自己家的密码。
却还是选择起身去开门。
哪怕男友的抚慰犬猛然弹跳起步，挡在我身前。
我仍然拧动了门把手。
结果被发病的男友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我痛苦咽气。
外面的敲门声逐渐狂躁。
我仿若未闻，走到抚慰犬跟前。
撸撸它软乎乎的脖子。
“黑宝，很痛对不对？”彻底闭上眼睛之前。
我看到男友提着满是血迹的刀子，杀红了眼。
毫不犹豫斩杀了陪伴他多年的抚慰犬。
“嘭嘭嘭！！！”男友已然在砸门。
我果断打给他的手机，屏住呼吸等待。
铃声隔着门响起，砸门声暂时停歇。
“晓音，为什么不开门？”接通电话，男友剧烈粗喘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狂风骤雨般的情感。
我声音带着哭腔。
“阿铭，我肚子好痛，好像是来月事了……”那头静默了一下。
我再接再厉：“阿铭，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红着脸给我买卫生巾。”
急促的呼吸似有所平缓。
男友死寂般的沉默，似乎被我带着陷入回忆。
“当时你被人打出血，那些人都说你是疯子，我忍着肚子疼帮你赶走了他们，结果经血印到裙子上了。”
“是你脱下外套帮我挡住的，还帮我买卫生巾。”
“阿铭，我现在肚子好痛啊，比那次帮你打架的时候还痛，你去帮我买点药好不好？”我满是祈求。
几秒钟后电话挂断。
肖长铭没再出声。
我透过猫眼，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我腿一软，面无人色瘫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剧烈颤抖。
2缓了一会，黑宝来舔我的手指。
喉咙里呜鸣一声。
我回过神，走到卫生间镜子面前，把全身衣物都脱了。
肖长铭清楚记得我每月经期。
刚刚能被我哄走，是因为发病思绪紊乱，被初相识的回忆弄乱了脑子。
等再回来定然要生疑。
没准还要变态检查我真来了假来了。
要是撒谎……我想起前世身中数刀的惨状，打了个激灵。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现别墅内无声多出一个人。
是肖长铭。
他坐在沙发上，轻柔抚摸地上的大型抚慰犬。
买药的时间，他看起来已经从上头的疯病中清醒了一些。
也记得自己家的电子密码了。
“药给你买了。”
他抬眼看我，像往常一样宠溺对我笑。
好像前不久发生的那件让他暴怒，致使他发病想捅死我的事不过是幻觉。
根本没发生。
我白着脸捂肚子，脚步蹒跚走到沙发上，浑身蜷缩。
“好痛……阿铭，我痛到要死了，你帮我倒杯水吃药嘛？”我满头冷汗，楚楚可怜跟他撒娇。
肖长铭的手搭上我的肚子。
揉了揉。
力道有些重，我忍了又忍，溢出声闷哼。
他忽然把头低下凑近我的身体，看样子好像是抱抱安慰我。
但我知道，他是在闻我身上有没有血腥味。
几秒后才松开我，站起身去倒水。
我看他的背影冷笑。
当然会有血腥味了，为了痛得逼真，我可是拿小刀在大腿内侧划了一刀。
……服下止痛药，我喘了口气。
靠在肖长铭肩膀上问他：“桑桑……她现在怎么样了？”肖长铭没吭声，但浑身的肌肉瞬时紧绷。
我壮着胆子为自己辩解。
“阿铭，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们恋爱这么多年，难道你就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是说……”“以往你对我的爱，都是假的？”不等肖长铭作答，我自顾自苦笑一声。
泪眼婆娑：“即便是假的也好，只要你愿意骗我，我都信。”
“阿铭，我爱你到愿意为了你去死，如果你想要为了桑桑杀我，那就动手吧。”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话落我抬起雪白脆弱的脖子，似引颈受戮般。
充满献祭意味，送到他跟前。
眼睛闭上，我看不到肖长铭的反应。
只能赌。
3在他漫长的沉默中。
我不自觉想起那些好像很遥远的过往。
跟男友肖长铭的恋爱长跑已经五年。
当时大一新生入学初识，就像我电话里说的那样。
不过那些学长打他也不算毫无理由。
肖长铭确实是个疯子，他有精神疾病，随时可能发疯创死所有人。
而我义无反顾帮了他。
那之后，我就经常在校园里偶遇肖长铭。
他长相比校草还俊美三分。
要不是喜怒无常有个疯子的绰号，校草的名头非他莫属。
舍友调侃这家伙没准是看上我了，我不信。
直到每当跟其他好感男生接近，没过几天那些男的看见我便掉头就跑后，我才后知后觉。
于是把肖长铭堵在体育器材室质问他。
“因为你是我的。”
当时他把我逼近墙角，眼睛直勾勾看我：“赵晓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被迷昏了头。
当又高又帅的男人满是深情看着你请求你的时候。
能拒绝的女人寥寥可数。
我顶着全校看疯子的眼神，成了肖长铭的女友。
他正常时，对我呵护备至，是个绝对完美的男友，让无数女生对我艳羡。
但每个月，他都要发一次病。
发病时，肖长铭便会自觉失踪。
不知去哪个阴暗角落发疯，搞得自己浑身是伤。
再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然毫无异样，对我霸道宠爱。
闺蜜说肖长铭肯定是爱极了我，哪怕自残也不忍伤害我一丝一毫。
我信了。
真觉得自己是救赎文里的女主角，是肖长铭心脏绝对不可碰触的禁忌地带。
直到那个言笑晏晏叫肖长铭哥哥的女孩出现。
4我对肖长铭的过去一无所知。
所以见肖桑桑叫他哥哥，还是同一个姓氏。
我便信以为真。
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大学毕业后，我就住在了肖长铭的别墅内。
两人一狗的快活日子还没多久。
肖桑桑就出现了。
她缠着肖长铭说不想住大学宿舍。
自己单独租房害怕，要跟我们住一起。
我以为肖长铭会毫不犹豫拒绝。
因为刚在一起时，他就要我搬出宿舍，跟他过二人世界。
但当时还是学生，我没好意思。
一直拖到毕业才同居。
为此肖长铭兴奋得像得到了全世界，满是憧憬对我许下诺言。
“晓音，今年年底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个名分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但是肖桑桑可以。
她住进来后，肖长铭像变了一个人。
辅导她学习，陪她逛街，甚至给她梳头搭配衣服。
就连睡觉，都要给她讲睡前故事。
然后两人亲亲密密同睡一张床。
我生气，肖长铭解释他当时太困了，桑桑是他的妹妹，又不会发生什么。
为了好妹妹，他第一次对我冷脸。
说我心思龌龊。
怎么能怀疑他们俩的关系。
肖桑桑见我们吵架，委屈一哭：“哥哥，晓音姐，我在这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肖长铭不满看了我一眼。
转头拉着哭成泪人的肖桑桑安慰。
“桑桑别哭，哭得哥哥心都痛了。”
“不用怕，你没有打扰到任何人，这是哥哥的家，当然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欺负你。”
“可我总觉得我是个外人……”肖长铭神色不屑：“你是我捧在手心的宝贝，谁是外人你都不可能是。”
我站在原地，从头凉到脚。
5当天我就带着行李搬出了别墅。
自己另租房子住。
肖长铭不理解。
他直言我家境不好，本来就没钱为什么还死要面子花钱另租个房子。
我不忍心割舍多年的感情。
肖长铭是我的初恋，我所有关于恋爱的甜蜜记忆都是关于他。
于是咽下到嘴边的分手二字。
只说累了想要静静。
“阿铭，天色不早了，桑桑还在家等着你呢，她怕黑，晚上要做噩梦的。”
肖长铭果然是个宠妹狂魔。
一下子慌了神。
我看他半点不迟疑大步离去的身影，委屈地蹲在原地大哭一场。
闺蜜知道了这事后。
皱眉跟我说没见过哪个兄妹这么黏糊没有界限的。
“靠，那小妹妹不简单啊，我也是绿茶婊我懂。”
她让我多留意。
没准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是个假兄妹呢。
我心头吊了个石头。
上不来下不去，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打开微信，罕见看见肖长铭发了朋友圈。
唯一。
配图给肖桑桑过生日的蛋糕。
一刷新。
肖桑桑也发了朋友圈。
永久。
配图两人脸上都抹了蛋糕笑作一团的照片。
我看着照片里肖长铭放肆大笑，那是跟我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他总是霸道的，喜欢在暗处占据我所有的一切。
在肖桑桑面前这么阳光开朗的肖长铭。
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还有这个文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官宣了。
我心中钝痛，挨个给他们点了个赞后留言。
祝福。
6肖长铭很快找来。
无奈问我到底还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还说我自从桑桑来后就像变了个人，疑神疑鬼，敏感易怒。
他嗓音里满是疲惫。
话落想要像往常一样抱住我。
这是每次他情绪不佳时的习惯性动作。
说只要头靠在我的发边，呼吸间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就能让他平静下来。
但那次，我面无表情退后一步。
无声拒绝了他的求和。
肖长铭身体僵住，脸色一点点变得黑暗阴沉。
是他犯病的前兆。
我心头似在滴血，冷言：“桑桑都跟我说了，你们不是亲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