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周明远站在新学校的校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书包带。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
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迈步走进了这所他将要度过高中最后一年半的校园。
"周明远同学，欢迎来到青松高中。"班主任李老师笑容可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你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新环境。"明远点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
这是他第三次转学了，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他们总是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
每次刚熟悉一个地方，就要说再见。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漂泊，
却从未习惯那种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周明远。
"李老师向全班介绍道，"希望大家多多关照新同学。"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明远能感觉到几十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前排同学能听见。老师安排他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
那是个不起眼的位置，正合他意。下课铃响后，几个男生围了过来。"嘿，新来的，
你以前在哪上学？""你会打篮球吗？放学后要不要一起？""你数学怎么样？
下周要考试了..."明远勉强应付着这些热情的问题，
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右耳垂——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他并不讨厌这些同学，
只是不擅长应付突如其来的关注。好在很快上课铃就响了，解救了他。午餐时间，
明远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食堂嘈杂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他戴上耳机，
用音乐筑起一道无形的墙。透过窗户，他注意到校园西北角有一栋红砖建筑，
门口挂着"图书馆"三个字。"下午没课，去那里看看吧。"明远心想。
图书馆总是能给他安全感，在之前的学校，那里是他逃避社交的最佳场所。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图书馆的玻璃窗，将木质书架染成温暖的琥珀色。明远轻轻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书籍特有的油墨香气，混合着些许木头和阳光的味道。
他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同学，第一次来图书馆吗？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借阅台后传来。明远这才注意到那里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齐肩的黑发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她手里捧着一本书，
正抬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潭清澈的泉水。"啊，是的。"明远有些局促地回答，
"我今天刚转学过来。"女生合上书，
明远瞥见封面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他最喜欢的小说之一。
"欢迎来到青松高中图书馆。"女生微笑着站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清晰，
"我是高二(3)班的沈小雨，这学期的图书管理员。"明远注意到她的个子不高，
大概只到他的肩膀，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松。她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用手指卷着发梢，
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和。"我是周明远，高二(5)班。"他简短地介绍自己，
然后指了指书架，"我可以随便看看吗？""当然可以。"小雨点点头，"学生证办好了吗？
如果想借书需要登记。""还没，今天刚来报到。""那你可以先在这里阅读。
"她指了指阅览区的桌椅，"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也许我可以推荐一些。
"明远犹豫了一下："小说...特别是日本文学。"小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真的吗？
我刚才在读的《挪威的森林》就是日本文学。你喜欢村上春树吗？""嗯，很喜欢。
"明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好，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他的《海边的卡夫卡》我读了至少三遍。""我也是！"小雨兴奋地说，
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
确认没有打扰到其他读者后，才压低声音继续说："图书馆里有村上春树的全套作品，
包括一些比较冷门的短篇集。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找。"明远点点头，
跟着小雨走向日本文学区。她走路很轻，像猫一样几乎没有声音。
明远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根红色的手绳，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就是这里。
"小雨停在一排书架前，手指轻轻划过书脊，"你看，
从《且听风吟》到最新的《刺杀骑士团长》都有。"明远伸手去拿《海边的卡夫卡》，
恰好小雨也同时伸手，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小雨像触电般缩回手，
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抱歉。"明远也赶紧收回手，耳根发热。"没关系，你先看吧。
"小雨低头整理着书架上的书，掩饰自己的尴尬，"对了，你为什么会转学到这里？
"明远靠在书架上，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右耳垂："我爸工作调动。我们经常搬家，
我已经习惯了。"小雨抬头看他："那一定很不容易。每次都要适应新环境，认识新朋友。
"明远耸耸肩："还好。我不太擅长社交，所以...影响不大。""我懂。"小雨轻声说，
"我也更喜欢和书打交道。它们不会评判你，不会要求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小雨的侧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明远突然发现，
她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你经常来图书馆吗？
"明远问道。"嗯，除了上课和值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小雨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羞涩，
"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打扰你。有时候我会忘记时间，直到闭馆铃响。
"明远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翻开《海边的卡夫卡》，熟悉的文字让他感到安心。
两人就这样站在书架旁，各自沉浸在阅读中，偶尔交流几句对书中情节的看法。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图书馆的广播响起："各位同学请注意，离闭馆还有十五分钟，
请收拾好个人物品准备离开。"明远惊讶地看了看手表，他竟然在这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小雨已经开始整理阅览区的桌椅，将散落的书籍归位。"需要帮忙吗？"明远问道。
小雨抬头微笑："谢谢，不过这是我的工作。你找到想借的书了吗？
"明远摇摇头："今天先不借了，明天我办好学生证再来。""好啊。
"小雨将最后一本书放回书架，"对了，每周五下午我们有个小型读书会，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参加。这周我们要讨论《挪威的森林》。"明远有些意外："读书会？
有多少人参加？""不多，通常就五六个人。"小雨推了推眼镜，
"都是真正喜欢读书的同学，气氛很轻松。"明远犹豫了一下。
他通常避免参加这类集体活动，但看着小雨期待的眼神，他发现自己很难拒绝。
"我考虑看看。"他最终说道。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傍晚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
吹乱了小雨的发梢。她伸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纤细的手腕和那根红色手绳。
"你家住哪个方向？"明远问道。"东边的教师公寓。"小雨指了指，
"我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我住在西边的阳光花园小区，看来是相反方向。"明远说，
不知为何感到一丝遗憾。他们在校门口道别。明远看着小雨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她的步伐轻盈，像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蝴蝶。回家的路上，
明远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图书馆时光。这在他以往的转学经历中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通常他需要至少两周才能找到一个让自己舒适的角落，而今天，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或许，
这次会不一样。明远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摸了摸右耳垂，
发现那里不再像往常那样紧绷。第二天清晨，周明远比平时早到了二十分钟。
校园里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沾着露水。他站在图书馆门前，
却发现大门紧锁，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了。"我在期待什么？"明远自嘲地摇摇头，
转身向教学楼走去。晨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初春特有的清新。昨晚他睡得不太好，
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戴着圆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图书管理员。教室里空无一人。
明远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
从里面取出《海边的卡夫卡》——这是他昨晚特意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书页已经有些泛黄，
边角微微卷起，显示它曾被反复翻阅。明远翻开书，手指抚过熟悉的文字，
却发现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目光不时瞟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嘿，书呆子，
这么早？"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明远的思绪。他抬头看见同班的体育委员张浩站在桌前，
手里转着篮球。"嗯，醒得早。"明远合上书，简短地回答。
张浩一屁股坐在明远前面的空位上，篮球在他指尖灵活地旋转："听说你昨天去图书馆了？
真少见，新生第一天不熟悉环境就找到那里。"明远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全校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张浩咧嘴一笑，"而且沈小雨可是我们年级的名人。
""名人？"明远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她看起来...很普通啊。
"张浩神秘地压低声音："她可是年级第一的学霸，去年全省作文比赛特等奖得主。
不过..."他顿了顿，"她有点怪，几乎不跟人交流，整天泡在图书馆。
大家都叫她'图书馆幽灵'。"明远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右耳垂。
他想起昨天小雨谈到《挪威的森林》时眼睛发亮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什么"幽灵"。
"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明远轻声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一个刚认识的人辩护。
张浩挑了挑眉："哇哦，才一天就被'幽灵'迷住了？"看到明远尴尬的表情，
他大笑着拍了拍明远的肩膀，"开个玩笑。对了，放学后篮球场见？我们缺个替补。
""我不太会打篮球。"明远婉拒。"没关系，随便玩玩。
"张浩已经站起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考虑一下啊！"教室里陆续有同学进来，
嘈杂声逐渐增大。明远重新打开书，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李老师早上好。
"明远抬头，看见沈小雨站在门口，正向班主任问好。她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
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像是从晨雾中走出来的精灵。小雨的目光扫过教室，在看到明远时微微停顿，
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明远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海边的卡夫卡》，
小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周明远，"李老师走到明远桌前，
"你和沈小雨是一个语文小组的，今天下午的讨论课你们要一起准备材料。
"明远愣住了："我们...一组？""对，沈小雨是组长。"李老师指了指小雨，
"她可是我们班的语文尖子，你多向她学习。"小雨走过来，站在明远桌前，
手指绕着发梢："又见面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嗯。"明远点点头，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注意到小雨今天戴了一条银色的细链项链，
吊坠是一个小小的书本形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下午讨论课我们要分析《红楼梦》中林黛玉的人物形象，
"小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淡紫色的笔记本，"我已经整理了一些资料，
放学后我们可以去图书馆一起完善。"明远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却工整娟秀的字迹让他惊讶。不仅有对原文的引用，
还有小雨自己的见解和分析，甚至画了人物关系图。"你...准备得很充分。
"明远由衷地说。小雨推了推眼镜，脸颊微红："我喜欢做读书笔记。如果你有其他想法，
可以随时补充。"上课铃响了，小雨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在明远的斜前方，隔了两排。
整节课上，明远发现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讲，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小雨的背影。
她记笔记时微微低头，黑发垂在脸颊两侧，偶尔会用手轻轻拨开。数学课上，
老师发下了上周的测验卷。明远拿到自己的卷子——92分，还不错。
他瞥见前排的小雨接过卷子后迅速将它翻面扣在桌上，肩膀微微耸起，像是要保护什么秘密。
课间休息时，明远路过小雨的座位，
无意中看到那张被扣着的试卷——鲜红的100分赫然在目。
他这才明白小雨为什么要把卷子藏起来，是不想显得太过突出。"你数学也很好啊。
"明远忍不住说。小雨吓了一跳，赶紧用书本盖住试卷："只是...运气好。
"她的耳尖泛红，"我更喜欢文科。""我也是。"明远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特别是文学类。"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读过《红楼梦》吗？我们下午要讨论的那个。
""读过一部分，"明远老实承认，"但没读完，人物关系太复杂了。""我可以帮你梳理。
"小雨主动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一幅精美的人物关系图，
"这是我画的，送给你。"明远接过图纸，惊讶于它的细致程度。不仅所有主要人物都在列，
连他们之间的关联都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出来，旁边还有小雨娟秀的备注。"这太棒了，
"明远由衷赞叹，"你画画也很好。"小雨低头微笑，
手指绕着发梢："只是...爱好而已。"午休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
明远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要一起去食堂吗？"小雨眨了眨眼，
似乎没想到会收到邀请："我...通常带饭。"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便当盒，
"习惯在图书馆吃。""哦。"明远有些失落，"那...我自己去了。"他刚站起身，
小雨却突然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的便当...分量挺多的。
"明远转过头，看见小雨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指紧紧攥着便当盒的边缘。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将她的睫毛投下细长的阴影。"好啊。"明远听见自己说，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图书馆比昨天热闹一些，但依然安静。
小雨带着明远来到一个靠窗的角落，那里有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
桌上放着一个"预约"的牌子。"这是我的...专属座位。"小雨小声解释，
把牌子收起来，"管理员的小特权。"她打开便当盒，
里面的食物摆放得像艺术品：米饭做成小猫形状，周围环绕着色彩鲜艳的蔬菜和几块炸鸡，
还有一小格水果沙拉。"你自己做的？"明远惊讶地问。
小雨点点头："我妈妈是家政课老师，从小就教我做饭。"她拿出另一双筷子递给明远，
"尝尝看？"明远夹了一块炸鸡，外酥里嫩，调味恰到好处。"太好吃了，"他由衷赞叹，
"比我妈妈做的好多了。"小雨笑了，左脸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那多吃点。
"她把自己的饭分了一半给明远，"你平时午饭都吃什么？""食堂或者便利店。
"明远回答，"我爸工作忙，经常不在家，我就随便解决。
"小雨的眼神柔和下来："那...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可以经常和我一起吃便当。
我每天都会多做一点。"明远停下筷子，抬头看她："真的可以吗？""嗯。"小雨点点头，
"有人一起吃饭...挺好的。"两人安静地享用午餐，偶尔交谈几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上，将便当盒照得闪闪发亮。明远发现，和小雨在一起时，
那种在新环境中常有的紧绷感消失了。他们不需要刻意找话题，沉默也不觉得尴尬。
"你喜欢林黛玉吗？"明远突然问。小雨歪着头思考："我喜欢她的真实和才华，
但不喜欢她总是压抑自己。"她指了指明远手中的关系图，"你看这里，
她明明有很多机会表达自己，却总是选择用诗词隐晦地抒发，最后伤害了自己。
"明远若有所思："你分析人物的角度很特别。""每个人物都有多面性，
"小雨的眼睛闪闪发亮，谈到她熟悉的话题时，她总是变得健谈，
"就像《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表面脆弱，内心却有着惊人的力量。
"明远发现自己被她的热情感染："下午的讨论课，我们应该会表现得不错。""希望如此。
"小雨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传单，"对了，下个月学校有个文学创作比赛，
你要不要参加？我们可以一起报名。"明远接过传单，
上面写着"青松高中第十五届青春文学大赛"。"我写作一般，"他犹豫道，
"可能拿不到好名次。""参加不是为了名次，"小雨轻声说，"而是为了表达自己。
"她指了指传单底部的一行小字，"今年主题是'遇见'，我觉得...很适合你。
"明远抬头看她，发现小雨正注视着自己，阳光在她的镜片上跳跃，却遮不住她眼中的真诚。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们一起参加。"下午的讨论课如期而至。
明远和小雨被分到教室的一个角落，与其他三组同学一起准备报告。
他们对面坐着班上有名的"话痨"组合——刘畅和李思思，两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们开始吧？"小雨翻开笔记本，声音轻柔却坚定。明远点点头，
拿出他们上午整理的资料。令他惊讶的是，一旦进入讨论状态，小雨就像变了个人，
思路清晰，引经据典，完全看不出平时的腼腆。"我认为林黛玉的悲剧不仅在于外部环境，
"小雨指着一段原文说，"更在于她自己的选择。她明明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却因为性格中的固执和悲观一次次错过。"刘畅插嘴道："但那不是她的错啊，
是当时的社会环境限制了她。"小雨摇摇头，声音依然轻柔却充满自信："相比起来，
薛宝钗面临同样的环境，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当然，我不是说林黛玉应该变成薛宝钗那样，
但她至少可以更主动一些。"明远发现自己在微笑。看着小雨据理力争的样子，
他想起昨天张浩说的"图书馆幽灵"——眼前这个充满见解的女孩与那个称呼毫不相符。
"我同意小雨的观点，"明远加入讨论，"林黛玉的诗词才华其实是她自我封闭的表现。
她把所有情感都藏在诗里，而不是直接表达出来。"小雨惊喜地看了他一眼，
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将分析层层深入。
当轮到他们小组在全班面前汇报时，小雨甚至主动承担了主要发言人的角色，
而明远则负责补充和展示他们制作的图表。"非常出色的分析，"李老师评价道，
"特别是关于人物自我选择对命运影响的见解，很有深度。"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
明远帮小雨收拾资料，注意到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你表现得真好，
"明远由衷地说，"在大家面前说话一点都不紧张。
"小雨将一绺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因为是在说熟悉的内容...而且有你在旁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明远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小雨的侧脸上，将她的睫毛投下细长的阴影。
他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淡淡的唇彩，在阳光下闪着细小的光泽。"去图书馆吗？"明远问，
"你昨天说周五有读书会..."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想参加？太好了！
今天正好是讨论《挪威的森林》的日子。"两人并肩走向图书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明远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在这个新学校的每一天，
只要有小雨在，那些曾经令他畏惧的陌生感和孤独感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图书馆门口，
小雨突然停下脚步："明远，谢谢你。""谢我什么？""谢谢你...看到真实的我。
"小雨轻声说，然后推开图书馆的门，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