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想看巨浪烟花,你懂不懂浪漫!”她将我反锁值班室,延误泄洪整整半小时。
全村化作血色汪洋,我爸妈攥着全家福被泡得浮肿。
她跪在泥浆里求我顶罪,许诺会等我出狱。
铁窗吞掉我二十年光阴。
出狱那日却撞见她搂着白月光试钻戒,龙凤胎喊我死乞丐。
后来他们儿子飙车碾碎我血肉,她更是亲手掐断我的输氧管。
濒死时,还听见她呢喃:“别怪我,只有死人不会翻供!”再睁眼,我回到了距离泄洪前半小时。
1。
暴雨砸得地面“噼里啪啦”作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我紧攥着泄洪通知,在雨中狂奔,泥水溅满全身,冲进村里的广播室。
我没像上一世那样,急着去找在泄洪闸的妻子顾小芳。
一进广播室,我顾不上擦干脸上的雨水,径直冲向麦克风,大声吼道:“乡亲们听着!半小时后泄洪,带上要紧东西,马上往安全的地方撤!”一遍又一遍,我的喊声在村中回荡。
很快,喉咙就疼得像要冒烟,声音也变得嘶哑。
没多久,“哐当!”广播室的门被撞开,顾小芳和她的白月光林晓宇闯了进来。
顾小芳身形苗条,额发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却依旧透着几分秀气。
可此刻,我只觉得满心厌恶。
“你在发什么疯!不过是雨大了点,你在这瞎喊泄洪!要是弄错了,这责任你担得起?怕是要坐一辈子牢呢!”顾小芳凶光毕露,冲着我大吼。
我怒不可遏,抬手重重地甩了她一耳光,略带嘲讽:“你还配当防汛队长?怕不是眼瞎了?泄洪不及时,那是要死人的,你不清楚?”这一耳光带着上一世的恨意与绝望。
这也彻底激怒了顾小芳。
她伸出手来,死死掐住我的喉咙。
全然不顾在场村领导们震惊的目光,脸上满是不屑:“不懂事的村夫,别在这胡说八道!不就是看我和晓宇去视察暴雨情况,你吃醋了,就故意谎报?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能比我这防汛队长懂?”我和顾小芳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定了娃娃亲。
她外出读大学后,就瞧不上我这个大字不识的村夫。
可身为防汛队长的丈夫,我自学水文知识帮她分担工作。
不仅累垮了身体,右耳也失了聪。
尽管如此,上一世在监狱里,我也从未放弃学习。
我用力挥开她的手,转头看向村领导,沉声说道:“领导,留个人在这继续广播通知,其她人再去挨家挨户通知!”虽说刚到广播室时,就让村领导安排人去通知了。
但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况且,我很担心家中年迈的爸妈。
我再也不想看到脆弱的生命被无情的洪水吞噬。
想起上一世的惨痛,我剜了顾小芳一眼,便一头冲进了雨中。
没想到,顾小芳带着林晓宇追了出来。
她不由分说地掀掉我身上的雨衣。
转身轻轻披在伞下的林晓宇身上,嘴里还念叨着:“晓宇和你这村夫可不一样,他哪能受一点冷。”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心想上一世你们还在暴雨里搂搂抱抱呢,这会儿倒是怕他冷了?没了雨衣,我只能在暴雨中艰难地一家家跑去通知。
身后,林晓宇阴阳怪气的声音骤然响起:“顾姐姐,姐夫这么拼命,该不会是想抢你功劳吧?”顾小芳听了,立刻拉着林晓宇冲到我前面。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周远山,你可真够阴险的,踩着自己妻子往上爬?你一个村夫,这儿哪轮得到你添乱,赶紧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