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摔在枕头上时，床头的小夜灯正好闪了一下。
八月的台风天，整栋宿舍楼都在晃。
雨点子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有人拿指甲盖刮黑板。
刚才那个电话太邪门了——明明三年前就烧成焦炭的人，怎么可能在深夜两点十五分给我打电话？
"小夏？
爸爸给你带了糖炒栗子......"电话那头的男声裹着电流声，我耳朵里嗡嗡直响。
那声音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连喉咙里那口痰音都分毫不差。
可我爸出殡那天，棺材里只剩半截烧变形的警服扣子。
手指头抖得像筛糠，摸到接水杯差点摔地上。
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这才发现睡衣后背全湿透了。
对面床的周雯雯翻了个身，呼噜声停了半拍，又接着响起来。
"喂？
"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您哪位啊？
"那边突然传来滋啦滋啦的噪音，像是老式电视机雪花屏的声音。
我下意识攥紧被角，空调出风口呜呜地响，吹得刘海儿黏在脑门上。
三年前火葬场的味道突然涌上喉头，焦糊味混着消毒水，熏得人睁不开眼。
"爸爸对不起你......"那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语气太熟了——去年我妈住院那次，爸半夜接到紧急任务出门前，也是这么叹气的。
手机突然黑屏了，通话时长显示23分47秒。
我发疯似的按重启键，锁屏照片是我爸最后一次来学校接我，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警服外套，笑得比哭还难看。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抄起手机往门口跑。
防火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隔壁寝室的林悦举着手机照过来："苏夏你大半夜演什么恐怖片呢？
""我......"喉咙突然被棉花堵住了，那张青白的小脸在手机冷光里忽明忽暗。
我想说刚才有人打电话自称是我爸，可话到嘴边变成："你们听见雨声了吗？
"林悦噗嗤笑出声："台风天当然有雨啊，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她转身要走，突然僵在原地。
我顺着她目光往楼下看，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一团暗红色的人影正蹲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
那是个穿红雨衣的女人，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
她低着头，两只手在花坛里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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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头抖得像筛糠，摸到接水杯差点摔地上。
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这才发现睡衣后背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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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您哪位啊？
"那边突然传来滋啦滋啦的噪音，像是老式电视机雪花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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