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垂泪，喜帐轻摇。
苏玉棠攥着合卺酒盏的指尖发白，琉璃盏映出她凤冠下苍白的脸。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扑在窗棂上，像极了白日里喜轿途经刑场时，那些飘落在囚衣上的雪。
"少夫人，该更衣了。
"陪嫁丫鬟青杏捧着鸳鸯戏水纹的喜服上前，却被玉棠挥手屏退。
她扯下绣着金凤的盖头，露出眼角那颗殷红的泪痣，"萧景珩呢？
洞房花烛也要学他爹做缩头乌龟？
"话音未落，雕花窗棂突然炸裂。
寒光破空而来，玉棠旋身闪避，金步摇擦着箭矢撞在床柱上，珠翠四溅。
十二支铁箭钉入喜床，箭尾红绸未褪——正是萧家迎亲时射轿门的吉箭。
"少夫人当心！
"青杏扑来却被玉棠反手推开。
红绡帐外黑影幢幢，她摸向腰间软剑，却触到冰凉的合欢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浸着血的玉佩。
刀光再起时，房门轰然洞开。
玄色衣袂挟着冷梅香卷入，玉棠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撞进个坚硬的胸膛。
金铁交鸣声在耳畔炸响，她抬头看见男人喉结上那颗朱砂痣，在烛火中艳得惊心。
"娘子好身手。
"萧景珩揽着她旋身避开最后一箭，玉指轻弹，银针穿透刺客眉心。
尸体坠地时露出颈后血色弯月刺青，玉棠瞳孔骤缩——这是三年前刺杀父亲的杀手印记。
喜烛突然爆了个灯花。
萧景珩松开她时，指尖掠过她腕间守宫砂，"父亲让我代他赔罪。
"他笑着拂去喜服上的箭羽，白玉扳指映着满地猩红，"毕竟苏大将军刚斩了他最得力的副将，这杯媳妇茶，他怕是喝不下了。
"玉棠反手将匕首抵在他颈间，刀刃压着跳动的血脉，"你们萧家果然都是蛇鼠一窝。
"她闻到男人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着西域龙涎香，与三年前那个雨夜闯进她闺房的刺客如出一辙。
窗外传来更鼓声，萧景珩忽然握住她执刀的手。
掌心薄茧摩挲着她腕间旧伤，那是当年为护父亲留下的刀痕。
"夫人可知，方才那十二箭本该钉在苏府祠堂？
"他低头咬住她发间金簪，吐出的字句裹着蜜糖般的毒，"就像三年前，令尊的三十六亲卫被吊在城门示众时......"玉棠浑身剧颤，匕首当啷落地。
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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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当心！
"青杏扑来却被玉棠反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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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松开她时，指尖掠过她腕间守宫砂，"父亲让我代他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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