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己经是后半夜，快一点了。
我把吃饭的家伙——刷子、胶水桶和剩下的广告纸一股脑塞进楼下那间权当“公司”的杂物间。
锁好门，拖着灌了铅似的腿上了楼。
刚进门，就对上王梦妍那双幽幽的眼睛。
得，这位姑奶奶还没忘吃饭的事。
“那个……王梦妍，你先坐沙发上看会电视？
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我指了指那台老掉牙的电视机，又想起什么，“对了，那香肠，你要不要尝尝？”
偷来的香肠，味儿还挺冲，不知道鬼会不会嫌弃。
“不用了小凡哥，香肠你留着吃吧，怪香的。”
她轻飘飘地跟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厨房吧。
别看我以前没怎么动过手，但丫鬟婆子们做饭时，我也常在旁边看着，多少知道些。”
“哟，那你还挺好学。”
我打开厨房灯，里面狭窄又油腻，“为啥啊？
你家不是有厨子吗？”
王梦妍似乎对我这问题有点无语，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凡哥，你这就不懂了。
那时候的女孩子，不管家里条件如何，针线女红、厨艺羹汤，多少都要学点的。
将来嫁了人，总想着能亲手做些吃食给自家相公尝尝鲜。”
她说到这，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怅惘，“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给谁做过一顿饭……”那语气里的失落，让我心里也跟着堵了一下。
我赶紧打岔：“咳，好啦好啦，都过去了！
做饭有啥好的，油烟呛人，又累得慌！
你看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才稀罕呢！
走走，咱煮面去！
吃完我给你收拾房间睡觉！”
“嗯。”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恢复了平静，“小凡哥，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看着乱糟糟的。”
“啊，是啊。”
我一边从橱柜里翻挂面，一边含糊应着，“高考没考好，爹妈出去打工挣钱了，就留我一个看家。
一个人住嘛，没人管，就随便了点。
对了，你去冰箱里帮我拿个鸡蛋出来，咱煮个鸡蛋面，给你补补……呃，给你尝尝味儿。”
“冰箱？”
王梦妍好奇地西处打量，“冰箱是什么？
在哪儿？”
我指了指墙角那个掉了漆、嗡嗡作响的绿色大家伙：“就那个，里面能放吃的，冻起来就不容易坏，夏天还能冻冰棍雪糕吃。
不过我家现在没有，等我这月活儿干完，挣了钱给你买。”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现在兜比脸干净，买个屁的冰棍！
王梦妍飘过去，绕着那老冰箱转了一圈，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东西看着比我还老呢。
要是让那个收破烂的老头看见，肯定又要跟你说高价收了。”
“可不是嘛，比我岁数都大，我爸妈结婚那会儿买的。”
我话音刚落，就见王梦妍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冰箱门。
“卧槽！”
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穿墙术？
不是，穿冰箱术？
这么牛？
鬼都能随便穿东西？”
王梦妍收回手，手里捏着一个鸡蛋，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我：“鬼是灵体，没有肉身，当然能穿过实物了。
你以为是僵尸啊？
有身体，硬邦邦的。”
“僵尸？！”
我顿时来了精神，忘了手里的挂面，“这世上真有僵尸？
厉害不？
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那样，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蹦的？
你说僵尸厉害，还是外国那种走得慢吞吞的丧尸厉害？”
王梦妍被我一连串问题问得有点懵，随即无奈道：“当然有僵尸。
鬼都有，怎么会没有僵尸？
不过僵尸形成条件苛刻得很，自然形成的概率比你中头彩还低。
除非有道行高深的邪道之士刻意炼尸养尸，但成功率也极低。
这些东西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狐疑地打量着她，“还‘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头？”
这女鬼懂得未免太多了点。
“我还能害你不成？”
王梦妍语气平淡，“真要害你，你早没命了。
以前家里不是请过很多道士和尚吗？
他们吃饭闲聊时，常说些神神鬼鬼、僵尸精怪的事，我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些。
至于以后……你不是还要帮我找去地府的路吗？
天天跟鬼待在一起，这些事你早晚会接触到的。”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说得通。
我点了点头：“行吧行吧，赶紧煮面，饿死了。”
接下来的煮面过程，基本就是王梦妍动嘴，我动手。
她说放多少水，我就放多少水；她说什么时候下面，我就什么时候下面；她说把鸡蛋打匀，我就乖乖打鸡蛋。
别说，她还真指挥得头头是道。
很快，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我把面端到客厅桌上，递给她筷子：“来，尝尝，趁热。”
王梦妍笑盈盈地看着我：“小凡哥，你不先试试？
看看我的‘指导’水平如何？”
我早饿了，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挑起一绺面条，吹了吹，吸溜一口。
“唔！
好吃！
真香！
比康帅傅好吃一百倍！”
我口齿不清地赞叹，“行啊王梦妍，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以后我可有口福了！”
“小凡哥你快别取笑我了。”
她脸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要是喜欢吃，这碗都给你吧。”
“那不行，说好给你煮的。”
我放下筷子，擦擦嘴，“你吃吧，我不饿。”
其实我还能再吃八碗。
王梦妍也不推辞，凑近那碗面，闭上眼睛，对着腾腾的热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片刻后，她睁开眼对我说道：“好了小凡哥，我吃完了！”
我看着那碗纹丝未动的面条，傻眼了：“吃完了？
这不还好好的吗？”
王梦妍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信你再尝尝？”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又挑了一口面送进嘴里。
“呸呸呸！”
我赶紧吐了出来，“怎么一点味儿都没了？
跟白水煮的一样！”
“嘻嘻，”王梦妍解释道，“鬼魂没有肉身，吃不了实体食物的，我们只需要吸食食物的精气就可以了。
精华被我吸走了，自然就没味道了。”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那碗寡淡无味的面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这面……”“怎么？
舍不得倒掉？”
“是有点……”我老实承认，“你说这玩意儿留着，下顿加点料还能吃不？”
毕竟不能浪费粮食，虽然精华没了。
王梦妍想了想：“吃是能吃，就是没什么口感，也没什么营养了。”
“没事没事，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把面碗端回厨房，“等我回头加点偷来的……不是，买来的香肠一起煮！
既然你吃好了，那我给你收拾房间去，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想办法找那个郭半仙呢。”
我领着王梦妍来到我爸妈以前住的卧室。
这间房因为常年不住人，反而比我的狗窝干净整洁得多。
简单擦了擦灰，铺好床单被褥，就算完事。
“好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我指了指床。
“嗯，好的。
谢谢你小凡哥，你也早点休息。”
王梦妍点点头，身影慢慢淡去，似乎是准备“休息”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往床上一躺。
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名其妙的被女鬼碰瓷，现在还成了她的“饲养员”兼“地府导航员”。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管怎么样，先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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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小凡哥，香肠你留着吃吧，怪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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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以前没怎么动过手，但丫鬟婆子们做饭时，我也常在旁边看着，多少知道些。”
“哟，那你还挺好学。”
我打开厨房灯，里面狭窄又油腻，“为啥啊？
你家不是有厨子吗？”
王梦妍似乎对我这问题有点无语，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凡哥，你这就不懂了。
那时候的女孩子，不管家里条件如何，针线女红、厨艺羹汤，多少都要学点的。
将来嫁了人，总想着能亲手做些吃食给自家相公尝尝鲜。”
她说到这，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怅惘，“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给谁做过一顿饭……”那语气里的失落，让我心里也跟着堵了一下。
我赶紧打岔：“咳，好啦好啦，都过去了！
做饭有啥好的，油烟呛人，又累得慌！
你看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才稀罕呢！
走走，咱煮面去！
吃完我给你收拾房间睡觉！”
“嗯。”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恢复了平静，“小凡哥，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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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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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嘛，没人管，就随便了点。
对了，你去冰箱里帮我拿个鸡蛋出来，咱煮个鸡蛋面，给你补补……呃，给你尝尝味儿。”
“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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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我指了指墙角那个掉了漆、嗡嗡作响的绿色大家伙：“就那个，里面能放吃的，冻起来就不容易坏，夏天还能冻冰棍雪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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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那个收破烂的老头看见，肯定又要跟你说高价收了。”
“可不是嘛，比我岁数都大，我爸妈结婚那会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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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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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穿冰箱术？
这么牛？
鬼都能随便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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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是僵尸啊？
有身体，硬邦邦的。”
“僵尸？！”
我顿时来了精神，忘了手里的挂面，“这世上真有僵尸？
厉害不？
是不是跟电影里演的那样，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蹦的？
你说僵尸厉害，还是外国那种走得慢吞吞的丧尸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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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都有，怎么会没有僵尸？
不过僵尸形成条件苛刻得很，自然形成的概率比你中头彩还低。
除非有道行高深的邪道之士刻意炼尸养尸，但成功率也极低。
这些东西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狐疑地打量着她，“还‘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头？”
这女鬼懂得未免太多了点。
“我还能害你不成？”
王梦妍语气平淡，“真要害你，你早没命了。
以前家里不是请过很多道士和尚吗？
他们吃饭闲聊时，常说些神神鬼鬼、僵尸精怪的事，我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些。
至于以后……你不是还要帮我找去地府的路吗？
天天跟鬼待在一起，这些事你早晚会接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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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煮面过程，基本就是王梦妍动嘴，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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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她还真指挥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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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要是喜欢吃，这碗都给你吧。”
“那不行，说好给你煮的。”
我放下筷子，擦擦嘴，“你吃吧，我不饿。”
其实我还能再吃八碗。
王梦妍也不推辞，凑近那碗面，闭上眼睛，对着腾腾的热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片刻后，她睁开眼对我说道：“好了小凡哥，我吃完了！”
我看着那碗纹丝未动的面条，傻眼了：“吃完了？
这不还好好的吗？”
王梦妍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信你再尝尝？”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又挑了一口面送进嘴里。
“呸呸呸！”
我赶紧吐了出来，“怎么一点味儿都没了？
跟白水煮的一样！”
“嘻嘻，”王梦妍解释道，“鬼魂没有肉身，吃不了实体食物的，我们只需要吸食食物的精气就可以了。
精华被我吸走了，自然就没味道了。”
“原来是这样……”我看着那碗寡淡无味的面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这面……”“怎么？
舍不得倒掉？”
“是有点……”我老实承认，“你说这玩意儿留着，下顿加点料还能吃不？”
毕竟不能浪费粮食，虽然精华没了。
王梦妍想了想：“吃是能吃，就是没什么口感，也没什么营养了。”
“没事没事，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把面碗端回厨房，“等我回头加点偷来的……不是，买来的香肠一起煮！
既然你吃好了，那我给你收拾房间去，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想办法找那个郭半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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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我指了指床。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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