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裴氏集团大堂的电梯前，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文件袋边缘。
三天没合眼的结果就是这份厚达两百页的并购方案，每一个数据都经过反复推敲，足以应对裴瑾年任何刁钻的提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我扶住墙壁，眼前闪过一片雪花。
昨晚为了核对最后的数据，我连晚饭都忘了吃。
"俞总监？
您还好吗？
"前台小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想回答，却发现嘴唇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膝盖一软，手中的文件袋滑落，纸张散落一地。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
"一个冷冽的声音穿透混沌。
我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熟悉的古龙水气息环绕而来。
是裴瑾年。
"叫周医生到我办公室，立刻！
"身体随着他的步伐轻微颠簸，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今天没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露出一小片锁骨。
"坚持住。
"他低头看我一眼，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就快到了。
"再次清醒时，我躺在一张宽敞的皮质沙发上，身上盖着件西装外套——袖口有淡淡的雪松香气，显然是裴瑾年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正在调整点滴速度。
"醒了？
"医生和蔼地笑笑，"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
年轻人啊，总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我试图坐起来，被他轻轻按回："别急，葡萄糖还没滴完。
"环顾西周，这是一间简约而宽敞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
裴瑾年不在房间里。
"裴总去开会了。
"医生仿佛看出我的疑惑，"他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他收起听诊器，"再躺会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门关上后，我仔细打量这间办公室。
极简的黑白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书架上整齐排列的金融年鉴和商业案例。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一本《小王子》，塞在一堆专业书籍中间，书脊己经有些泛黄。
点滴结束后，我感觉好多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落地窗前，夕阳正将整座城市染成金色。
裴瑾年的办公桌整洁得近乎苛刻，每样东西都摆放在精确的位置。
我忍不住想象他在这里工作的样子——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或许偶尔会望向窗外思考..."偷看别人办公室可不是好习惯。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裴瑾年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个餐盘。
"我...我只是...""坐下吃饭。
"他把餐盘放在茶几上，"周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能量。
"餐盘里是清淡的鸡肉粥和几样小菜，看起来不像外卖。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己经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仿佛刚才那个送饭的人不是他。
粥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
吃到一半，我忍不住问："裴总，我的方案...""明天再谈。
"他头也不抬，"今天董事会己经通过了初步框架。
""什么？
可我还没汇报...""你晕倒前掉在地上的文件，林远整理好了。
"他的目光依然盯着屏幕，"数据很扎实，论证也清晰。
有几个小问题，但无伤大雅。
""谢谢。
"我小声说，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
他没有回应，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我喝粥的轻微响动。
奇怪的是，这种沉默并不令人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
天色渐暗，裴瑾年开了台灯。
暖黄的光线柔和了他锋利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了。
我注意到他工作时会不自觉地用左手摩挲右手腕上的疤痕，尤其是在思考难题的时候。
"你经常这样吗？
"他突然问。
"哪样？
""为了工作不吃饭不睡觉。
"他的目光终于从屏幕移到我脸上，"投行都这么压榨员工？
"我放下勺子："这个案子很重要。
""重要到值得你拿健康换？
""裴总不也一样？
"我反击他微微挑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掠过他的嘴角："至少我记得吃饭。
""那是因为您有助理提醒。
""所以你缺个助理。
""我缺的是不被挑剔的客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裴瑾年竟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让他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
"俞天熙，"他合上电脑，"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评价，只好低头继续喝粥。
等餐盘见底，窗外的天色己经完全暗下来，城市灯火如繁星般亮起。
"我该回去了。
"我站起身，"谢谢您的...照顾。
""周医生说你需要观察一晚。
""什么？
我不能—""隔壁有休息室。
"他打断我，"明天早上九点，董事会要听完整汇报。
你确定以现在的状态能应付？
"他说得有理。
我咬了咬唇："那打扰了。
"裴瑾年点点头，重新投入工作。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他示意的侧门，里面是一间简约的卧室，看样子很少有人使用。
床头柜上放着叠好的睡衣和基本洗漱用品。
洗完热水澡，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墙之隔，裴瑾年还在工作。
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偶尔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去，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轻轻推门，在床边停留片刻又离开。
-----刺眼的阳光把我唤醒时，己经早上七点半。
床头整齐地放着一套崭新的职业装，连标签都没拆，尺码却正好是我的尺寸。
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九点董事会，别迟到。
——K“K？
裴瑾年的英文名？
我匆忙洗漱更衣。
推开卧室门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咖啡机保温灯亮着，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和一份三明治。
杯子下压着另一张便签：”加了两块糖“他怎么知道我喝咖啡加两块糖？
董事会进行得出奇顺利。
我站在投影仪前侃侃而谈，所有质疑都被我准备充分的数据一一化解。
说到关键处，我注意到坐在首位的裴瑾年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那一刻，胸口涌起的成就感竟比升职加薪还要强烈。
"俞总监的团队做得很好。
"会议结束时，裴瑾年对全体董事说，"我建议按这个方案推进。
"散会后，董事们纷纷与我握手。
最后离开的是一位白发老者，他拍拍我的肩："年轻人，能让瑾年认可是不容易的事。
好好干。
"人群散去后，只有裴瑾年还坐在原位翻阅文件。
我走过去："谢谢您昨天的照顾。
""只是不想项目延期。
"他头也不抬，"你的衣服会有人送去干洗。
""咖啡...很好喝。
"他终于抬头看我，黑眸深不见底："下周我们要去新加坡考察目标公司，你准备一下。
""我也去？
""你是负责人，不是吗？
"他合上文件夹，"别又晕倒了。
"走出会议室，林远在门口等我："俞总监，这是行程安排。
"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裴总特意交代给您订了商务舱。
"我接过信封，犹豫了一下："林助理，裴总他...一首这样吗？
""哪样？
""就是...忽冷忽热。
一会挑剔得要命，一会又..."我指了指信封，"体贴入微。
"林远笑了："我跟了裴总五年，从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他压低声音，"昨天您晕倒时，他脸色白得吓人，一路抱着您冲进电梯，连我都被关在外面。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经常这样帮助人吗？
""从不。
"林远斩钉截铁，"裴总最讨厌别人碰他，更别说主动抱人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紧张。
"正说着，办公室门开了，裴瑾年走出来。
看到我们凑在一起说话，他眉头微蹙："林远，香港那边的文件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去。
"林助理匆匆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裴瑾年看了我一眼："还有事？
""没有。
"我顿了顿，"就是...谢谢。
"他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住："你的电脑。
""啊？
""昨天落在大堂的笔记本，在我办公室。
"跟着他回到那间宽敞的办公室，我的MacBook果然好好地放在茶几上，旁边还连着充电器。
我弯腰去拿时，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文件夹。
纸张散落一地，其中有一张烧焦了边缘的老照片。
我正要捡起，裴瑾年却一个箭步冲过来，抢先夺走了照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道歉。
他的表情异常紧绷："出去。
""裴总...""现在。
"我拿起电脑快步离开。
关门前的最后一瞥，我看到裴瑾年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张照片，背影如同一座孤岛。
那张照片上，隐约可见一个少年躺在病床上的轮廓。
而更让我在意的是，照片一角似乎有个模糊的女孩身影——扎着马尾，穿着中学校服。
那个女孩，莫名地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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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没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露出一小片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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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应，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我喝粥的轻微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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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文件夹，"别又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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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信封，犹豫了一下："林助理，裴总他...一首这样吗？
""哪样？
""就是...忽冷忽热。
一会挑剔得要命，一会又..."我指了指信封，"体贴入微。
"林远笑了："我跟了裴总五年，从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他压低声音，"昨天您晕倒时，他脸色白得吓人，一路抱着您冲进电梯，连我都被关在外面。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经常这样帮助人吗？
""从不。
"林远斩钉截铁，"裴总最讨厌别人碰他，更别说主动抱人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紧张。
"正说着，办公室门开了，裴瑾年走出来。
看到我们凑在一起说话，他眉头微蹙："林远，香港那边的文件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去。
"林助理匆匆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裴瑾年看了我一眼："还有事？
""没有。
"我顿了顿，"就是...谢谢。
"他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住："你的电脑。
""啊？
""昨天落在大堂的笔记本，在我办公室。
"跟着他回到那间宽敞的办公室，我的MacBook果然好好地放在茶几上，旁边还连着充电器。
我弯腰去拿时，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文件夹。
纸张散落一地，其中有一张烧焦了边缘的老照片。
我正要捡起，裴瑾年却一个箭步冲过来，抢先夺走了照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道歉。
他的表情异常紧绷："出去。
""裴总...""现在。
"我拿起电脑快步离开。
关门前的最后一瞥，我看到裴瑾年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张照片，背影如同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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