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潭现麟暴雨如注,祠堂檐角的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凄厉的哀鸣。
林挽星跪在青砖地上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供桌上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撕扯成碎片。
突然一道闪电劈落,她看见砖缝里渗出蜿蜒的血丝,在雨水中绽开妖异的曼珠沙华。
"七姑娘还跪着呢?"门外婆子的嗤笑混着雨声传来,"夫人说了,不认这偷人的罪名,
就跪到老爷回府——"话音未落,供桌上的三牲祭品突然滚落。
林挽星袖中的《周易》毫无征兆地发烫,烫得她腕间红痕突突跳动。
染血的苹果在香灰里咕噜噜转圈,竟拼出个歪斜的"泽水困"卦象。檐角漏雨砸在她掌心,
林挽星下意识以水为墨推演。卦象未成,襦裙夹层却突然渗出浓黑墨汁,
顺着湿透的裙裾在砖面漫漶成字。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簪花小楷,
每一笔都带着决绝的锋芒:"甲子年霜降,柳氏以西域琉璃珠篡改脉案,鸩杀嫡长子于寒潭。
"三更梆子恰在此时敲响,祠堂后的寒潭突然炸开丈高水花。一尾金鲤凌空跃起,
衔住她发间褪色的桃木簪。惊雷劈落瞬间,
星脑中响起冰冷的机械音:首签奖励:景泰元年玉玺将现于西角门货担她猛地攥紧掌心,
指甲掐进母亲绝笔未干的墨迹里。二十年前嫡兄溺亡的寒潭,
此刻正倒映着柳姨娘今日新戴的翡翠镯——那镯子内圈,
分明嵌着与绝笔信中一模一样的西域琉璃珠。"找到了。"林挽星舔去唇边雨水,
看着香炉里突然自燃的卦象。火舌吞没"泽水困"三字时,祠堂梁上传来绸布撕裂的声响。
一截缠足布飘飘荡荡落下,露出内里绣着的朱砂咒文——正是主母昨日赏她的"贞洁帕"。
寒潭忽然传来空洞的梆子声,比打更人早了整整一刻。林挽星低头看着水中倒影,
自己眉心的朱砂痣竟变成了血珠。当第二滴血坠入潭水时,
金鲤突然吐出个鎏金点翠的簪头——正是母亲画像上失踪的那支。"系统。"她在心里默念,
潭水突然映出西角门的景象:货郎担子下压着的蜜蜡原石,正渗出玉玺特有的龙涎香气。
而柳姨娘的贴身丫鬟,已经提着钱袋往那边去了。暴雨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林挽星回头,
看见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齐齐裂开。最中央那块属于嫡长兄的灵牌,正缓缓渗出黑血,
在香灰上画出与母亲绝笔相同的轨迹。"原来如此。"她突然轻笑,
将染血的缠足布抛入寒潭。金鲤跃起接住的刹那,系统光幕在雨幕中展开,
映出二十年前沉船案的盐引账目——那上面赫然盖着当今柳丞相的私印。
第二章:鹊踏残枝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林挽星便听见院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将浸满朱砂的缠足布缓缓收紧,猩红液体顺着青砖缝隙渗入地龙暖道,
在晨曦中凝成蜿蜒的血蛇。菱花镜里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昨夜寒潭金鲤衔来的木簪正斜插在鬓边,褪色的桃木纹路里隐约透出暗红。"姑娘醒得倒早。
"柳姨娘带着寒气掀开帘子,翡翠镯子磕在黄铜门钹上叮当作响。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
漆木托盘里盛着套崭新的嫁衣,"主母请了官媒来相看,这吉服......"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传来货郎清亮的吆喝:"蜜蜡封石——龙睛凤髓——"林挽星指尖微动,
缠足布上未干的朱砂溅在柳姨娘杏色裙裾,绽开朵朵红梅。那翡翠镯子突然"咔"地裂开,
半枚西域琉璃珠滚落在地,正停在昨夜香灰拼出的"泽水困"卦象中央。
主母带着官媒闯进来时,正看见林挽星用银簪挑开漆盘暗格。巴掌大的巫蛊人偶滚出来,
胸前绸布用金线绣着主母生辰八字,西域曼陀罗的甜腻气味瞬间弥漫整个厢房。
官媒的惊呼声中,货郎的叫卖忽然近在耳畔:"小娘子可要开石?三文钱见分晓!
"林挽星摸出寒潭边拾到的铜钱。蜜蜡在烛火上融化的瞬间,
整座院落的锦鲤突然同时跃出水面。石料裂开时迸发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待众人回神,
只见玉玺蟠龙钮上的五爪正抓着片柳叶——与柳姨娘眉间花钿一模一样的纹样。
"这...这定是妖术!"主母的护甲掐进官媒手臂,却见林挽星拾起地上琉璃珠,
轻轻按进人偶空洞的眼窝。西域香料遇珠竟腾起青烟,在空中凝成"甲子年霜降"五个篆字。
那是嫡长子溺毙的日子,也是柳姨娘入府为妾的黄道吉日。角门处突然传来骚动。
管家捧着盐引账本踉跄奔来,身后跟着满身鱼腥的货郎。账本翻开的刹那,
寒潭所有金鲤齐齐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林挽星襦裙夹层渗出的墨迹突然在青砖上游走,
拼出半阙《鹊踏枝》——正是当年主母嫁入林家时,柳姨娘亲手绣在喜帐上的词牌。"姑娘!
"丫鬟惊叫着指向窗外。众人回头望去,但见柳姨娘最爱的白鹦鹉正啄食廊下海棠,
每啄一下便吐出一颗琉璃珠。珠子弹跳着滚到玉玺旁,竟严丝合缝嵌进蟠龙丢失的右眼。
林挽星突然轻笑出声,将巫蛊人偶抛向半空。正午的阳光穿透人偶,
在地上投出清晰的影子——那轮廓分明是抱着婴孩的柳姨娘,
而婴孩襁褓上赫然绣着皇城司的暗纹。货郎的扁担此时"咔嚓"断裂,
数十封泛黄的信笺雪片般飞出,每张落款处都摁着胭脂指印,
与柳姨娘房里的情诗笺如出一辙。林挽星抚过玉玺上"受命于天"的刻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支线任务达成:盐引账本残页已存入寒潭石缝。
"她转头看向面如死灰的主母,袖中《周易》无风自动,停在"泽火革"卦象。
檐角铜铃突然疯狂摇动,二十年前沉船的盐商旗语正随着铃声,一字一顿响彻林府。
第三章《灯下黑》檐角铁马在秋风中叮当作响,林挽星跪坐在黄花梨翘头案前,
青玉镇纸压着的宴席清单被风吹得簌簌颤动。她忽然按住其中一页,
指尖在"桂花酿二十坛"的墨字上反复摩挲——昨日查验时,
第三坛封泥的蜂蜡分明带着指甲掐出的月牙痕。"姑娘仔细手冷。"丫鬟捧着鎏金暖炉过来,
却见她突然掀开猩猩毡斗篷冲向库房。堆叠的酒坛在昏暗里泛着幽光,她蹲下身时,
襦裙下摆扫过青砖,沾上坛底凝结的暗红色结晶。窗外惊起寒鸦,
林挽星从鬓边拔出点翠鎏金簪。簪尖探入酒坛的刹那,银光骤暗,簪头孔雀羽竟簌簌脱落,
露出内层刻着的蝇头小楷:"甲子年霜降,嫡长子溺毙于鸩毒"。字痕里渗着朱砂,
像道未愈的旧伤。"原来如此..."她抚过生母遗物,
耳畔忽然响起晨间柳姨娘的笑语:"今年蟹肥,正该用御赐的鎏金蟹八件"。库房阴影里,
几个婆子正将雕漆食盒装上板车,最下层露出西域缠枝纹的瓷瓶一角。三更梆子敲过,
林挽星独自跪在寒潭边。金鲤破水时带起的水珠溅在蟹钳上,
精钢锻造的钳尖渐渐泛起诡异的靛蓝。
她突然攥紧白日拾起的桂花酿封泥——那上面除了牙印,还沾着半片鹤顶红解药特有的金箔。
"姑娘!"身后传来杂沓脚步声,柳姨娘提着羊角灯逼近,
"深更半夜..."话音戛然而止,灯笼照见林挽星掌心里缓缓转动的蟹钳,
靛蓝色在月光下如鬼火跳动。"听说大哥哥去世那年,姨娘亲手喂他吃过蟹黄羹?
"林挽星突然将钳尖浸入潭水,金鲤甩尾搅碎月光,"就像...现在这样。
"柳姨娘踉跄后退时,林挽星瞥见她的珊瑚手钏——二十颗珠子偏偏缺了正对蟹钳的那枚。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声,库房方向突然腾起火光,将她们影子投在墙上,
宛如皮影戏里纠缠的冤魂。次日清晨,林挽星在佛堂供桌前展开染血的缠足布。
昨夜烧毁的库房灰烬中,她找到了半截鎏金蟹钳,此刻正躺在《金刚经》扉页上。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钳尖在经书空白处拖出靛蓝色痕迹,
渐渐显出家主当年亲手所写的借据。"姑娘快看!"丫鬟突然指着佛龛惊呼。观音玉净瓶里,
一截焦黑的账本残页正缓缓舒展,
露出盐引上褪色的朱砂印——那分明是柳姨娘闺名"月棠"二字的变体。林挽星忽然轻笑,
将蟹钳投入香炉。青烟升起时,她摸向袖中完好无损的鎏金簪。簪头点翠脱落处,
此刻正卡着一粒来自柳姨娘手钏的珊瑚珠。第四章《倒卷珠帘》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
林挽星便听见窗外传来窸窣声响。她将佛经账本往袖中一拢,
指尖触到夹层里盐引粗砺的纸缘。檐角铜铃忽地无风自动,惊起满庭栖鸟,
几片黑羽飘落在她昨夜用桂花酿画出的星图上。"姑娘,柳姨娘往祠堂去了。
"丫鬟春桃提着琉璃灯进来,灯罩上凝着的水珠将烛火折射成诡异的幽绿色。
林挽星注意到她裙角沾着几粒朱砂,在青砖地上拖出蜿蜒红线,
像极了那日巫蛊人偶眼眶里渗出的颜色。佛堂的沉水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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