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山路泥泞不堪,沈砚撑着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走去。春试在即,
他本应在书院苦读,却因母亲病重不得不连夜赶回。雨水顺着伞骨滑落,
打湿了他青色的衣袍下摆。"这位公子,可否借伞一程?"一道清冷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砚回头,只见一名女子站在雨中,一袭白衣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线。
她生得极美,肤若凝脂,唇如点朱,尤其那双眼睛——沈砚从未见过如此妖异的眼睛,
瞳孔细长如蛇,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绿光。"姑娘怎会独自在这荒山野岭?
"沈砚连忙将伞倾斜过去,却不小心瞥见女子湿衣下的肌肤,顿时耳根发热,移开视线。
女子掩唇轻笑:"奴家青璃,家住山那边,本想去镇上买些丝线,不想遇上大雨。
"她说话时,舌尖偶尔轻舔唇角,像在品尝空气中的味道。"公子是读书人吧?
身上有墨香呢。"沈砚惊讶于她的敏锐:"在下沈砚,确实读过几年书。姑娘若不嫌弃,
不如到前方破庙暂避,等雨小了再作打算。"青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
柔声道:"那便叨扰公子了。"破庙内,沈砚生起一堆火,青璃坐在火边烤着衣服。
火光映照下,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
"公子真是好心人。"青璃忽然凑近,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
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某种花香,"如今这世道,像公子这般正直的人可不多了。
"沈砚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姑娘过奖了。只是举手之劳...""公子怕我?
"青璃忽然抓住他的手,触感冰凉滑腻,"我的手很冷吧?我天生体寒,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沈砚想抽回手,却发现那看似纤细的手指竟如铁钳般有力。他抬头对上青璃的眼睛,
那双瞳孔在火光下竟真的变成了蛇一般的竖瞳!"你——"沈砚刚想惊呼,青璃突然松开手,
掩面啜泣起来。"对不起,吓到公子了。我自小患怪病,眼睛会变样,
村里人都说我是妖怪..."她肩膀抖动,哭声凄楚,
"连公子这样的好人也嫌弃我..."沈砚顿时心生愧疚:"是在下唐突了。姑娘眼睛特别,
却更添...添风韵。"他结结巴巴地安慰,没注意到青璃指缝间露出的冷笑。
雨停时已是三更天。沈砚坚持送青璃回家,两人沿着山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来到一处竹林环绕的宅院前。"多谢公子相送。"青璃站在门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不知公子明日可否再来?我...我有些诗书上的问题想请教。"沈砚犹豫片刻,
点头答应。他转身离去时,没看见青璃嘴角扬起的诡异笑容,
也没看见她伸出的舌尖分叉如蛇信,在空气中颤动。"好纯净的精气..."青璃轻声自语,
"足够我享用一阵子了。"三日后,沈砚再次来到竹林宅院。这几日他心神不宁,
眼前总浮现青璃那双妖异的眼睛。理智告诉他应当远离这古怪女子,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回来。"沈公子果然守信。"青璃今日穿着一袭翠绿罗裙,
衬得肌肤如雪。她引沈砚进入内院,庭院中奇花异草遍布,中央一株参天古树,
树下石桌上摆着酒菜。"略备薄酒,感谢公子那日相助。"青璃斟酒,
指甲泛着不自然的青色。沈砚接过酒杯,酒液呈现出诡异的碧绿色,散发异香。他迟疑片刻,
还是浅尝一口,顿时一股暖流从喉间直达四肢百骸。"好酒!"他惊叹道,
没注意到自己的瞳孔也开始微微变细。青璃满意地看着沈砚的变化,开始吟诵一首古诗。
她声音婉转,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如蛇类嘶鸣,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韵律。沈砚听得入迷,
眼神逐渐迷离。"公子喜欢听我吟诗?"青璃靠近,手指轻抚过沈砚的脸颊,
"我可以天天为公子吟诵..."沈砚恍惚中点头,感觉青璃的手指如蛇般游走在他颈间,
冰凉滑腻。他本该感到恐惧,却奇异地放松下来,仿佛坠入一个温柔的梦境。
"公子..."青璃的红唇贴近沈砚耳边,吐气如兰,"今晚...留下可好?
"就在沈砚即将点头的瞬间,远处传来寺庙钟声,他猛地惊醒,发现天色已晚。"抱歉,
家母病重,我需回去照顾。"沈砚起身告辞,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青璃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很快又恢复温婉:"那改日再会。公子...一定要再来啊。"她站在门口目送沈砚离去,
指甲不知不觉变长变尖,深深掐入门框木头中。接下来的一个月,
沈砚每隔几日便去拜访青璃。每次回来都精神恍惚,面色却异常红润。
书院同窗打趣他是不是有了相好,他只是笑笑不作答。而沈砚不知道的是,每次相会后,
青璃都会现出原形——一条巨大的青鳞蛇妖,盘踞在古树上消化从他身上吸取的精气。
"还不够..."青璃在月下吐着信子,"要让他完全爱上我,
那样精气才最纯净美味..."这天夜里,沈砚梦见自己站在竹林深处,
青璃赤身裸体地向他走来,但走近后却变成了一条巨蛇将他紧紧缠绕。他惊醒时浑身冷汗,
却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青色蛇鳞。次日清晨,沈砚决定去找青璃问个清楚。
当他来到竹林宅院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院内寂静无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翻墙进入,四处寻找青璃的踪迹。后院古树下,
沈砚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青璃盘坐在树下,下半身已化为蛇尾,正仰头吞食一只活鸟。
听到动静,她猛地回头,竖瞳收缩,嘴角还挂着羽毛和血迹。"沈...砚?
"青璃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一时僵在原地。沈砚面色惨白,双腿发软,
却无法移开视线。恐惧与某种诡异的吸引力同时撕扯着他的心脏。
"你是...妖怪..."他声音颤抖。青璃的表情从惊慌迅速转为冷笑:"现在才发现?
愚蠢的人类。"她完全现出原形,一条三丈长的青鳞巨蛇,蛇尾游动着逼近沈砚,
"不过也好,省得我再伪装了。"沈砚转身想逃,却被蛇尾卷住脚踝拖回。
青璃将他按在地上,人脸与蛇头不断变换,
最终定格在一张美艳却非人的面孔上——皮肤覆盖着细小鳞片,舌头分叉,
吐息间带着腥甜气息。"本来想慢慢享用你..."青璃的指甲化为利爪,划过沈砚的胸膛,
却奇迹般地没有见血,"但既然你发现了,那就现在吧。"她俯身贴近沈砚颈间,深深吸气,
仿佛在品尝他的恐惧。沈砚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他睁开眼,发现青璃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不反抗?"青璃皱眉问道。
沈砚苦笑:"我...不知道。也许我早就怀疑你不是人类,却还是..."他说不下去了,
但意思很明显——即使知道真相,他依然被这蛇妖吸引。青璃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随即又变得冷酷:"愚蠢!你以为这是爱情?我只是在捕猎!"她猛地掐住沈砚的脖子,
"人类与妖永远不可能——"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嘈杂人声和火把光亮。
青璃警觉地抬头:"猎妖人?"沈砚趁机挣脱,却不是因为想逃,
而是挡在青璃身前:"快走!一定是有人发现你了!"青璃愣住了:"你...保护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沈砚苦笑,"也许我真的疯了。快走啊!
"青璃深深看了沈砚一眼,突然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竹林中。片刻后,
一群手持符咒法器的人冲进院子,为首的正是镇上道观的张天师。"沈公子?那蛇妖呢?
"张天师厉声问道。沈砚强自镇定:"什么蛇妖?这里只有我一人。
"张天师冷笑:"别装了!你身上妖气冲天,定是被那蛇妖迷惑了!这一个月来你日渐消瘦,
精气亏损,都是那妖物所为!"沈砚这才惊觉自己衣袖下的手臂已瘦得皮包骨头,
回想起每次与青璃相会后异常的疲惫感,心中一片冰凉。"她...只是在利用我?
"沈砚喃喃自语。"妖就是妖,哪有什么真情实意。"张天师命令弟子四处搜寻,
"那蛇妖至少修炼五百年,专门吸食年轻男子精气。镇上已有三人遇害,你是唯一活着的。
"沈砚如遭雷击,想起青璃抚摸他时冰冷的触感,想起她眼中偶尔闪过的贪婪,
想起那些美好时光背后隐藏的致命陷阱..."找到了!
"一名弟子在后院古树下挖出一个大瓮,里面赫然是三具干瘪的男性尸体。
沈砚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呕吐起来。他想起自己差点就成为第四具尸体,
却仍无法抑制心底对青璃的思念——那一定是妖术的作用,他试图说服自己。
猎妖人搜寻无果后离去,警告沈砚若再见蛇妖必须立即报告。沈砚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闭门不出,试图忘记那双妖异的眼睛。然而七日后,当沈砚独自在书房读书时,
一阵熟悉的异香飘来。他抬头,青璃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前,月光下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你来做什么?"沈砚强作镇定,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还想继续骗我?
"青璃没有像往常一样娇笑,而是直接了当地说:"我要离开这里了。
猎妖人找到了我的巢穴。"她顿了顿,"来跟你说声再见。"沈砚冷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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