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A城的夜晚总是这样灯火通明,
可他却觉得比小时候村里的夜晚还要黑暗。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悦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吗?我煲了汤。"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和林悦在一起三年,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很好,温柔体贴,可每次她问起他的过去,
他都会下意识地回避。那些关于童年的记忆,像是被锁在了一个生锈的铁盒里,
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打开。"谭总,市场部的方案您看过了吗?"助理小张敲门进来。
谭晓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放这儿吧,我待会儿看。"等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他打开抽屉,摸出一包烟。自从来到A城,他就染上了这个习惯。烟雾缭绕中,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谭晓!你又偷懒!"十二岁的谭月叉着腰,
站在田埂上瞪他,"说好帮我割猪草的!"他躺在稻草堆上,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急什么,太阳还没下山呢。""你爸要是知道你整天游手好闲,
非得揍你不可。"提到父亲,谭晓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男人,
动不动就打骂他和母亲。昨天半夜,他又听见父母在吵架,父亲摔了酒瓶,
骂骂咧咧地说要换个媳妇。"喂,发什么呆呢?"谭月爬上来,挨着他坐下,"给你吃糖。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包装纸已经皱巴巴的。谭晓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心里的苦涩。"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吗?"他忽然问。
谭月晃着腿,眼睛亮晶晶的:"当然啦!等我们长大了,就去城里打工,租个小房子。
我做饭,你洗碗,多好!"那时的他们,以为未来就像村口的那条小河,永远清澈见底。
直到那个夏天,一切都变了。父亲因为赌博被抓,母亲改嫁去了外地。临走前,
母亲摸着他的头说:"晓晓,对不起,妈妈带不走你。"他被送到了城里的姑姑家。
临走那天,谭月追着拖拉机跑了很远,他看见她的羊角辫一颠一颠的,眼泪在阳光下闪着光。
"谭晓!你答应过我的!"她的喊声被风吹散。他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水果糖,
那是她最后塞给他的。糖已经化了,黏糊糊地粘在包装纸上,就像他们支离破碎的童年。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回忆。是公司前台的电话:"谭总,有位谭小姐找您,
说是您的...老乡?"谭晓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快步走向电梯,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谭月转过身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她的羊角辫变成了利落的短发,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初。"好久不见。"她笑着说,
眼角有细碎的纹路。谭晓感觉喉咙发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
"谭月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这是她第一次来谭晓的公司,
二十七层的视野很好,能将大半个A城尽收眼底。"喝点什么?"谭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开水就好。"她转过身,看着他熟练地操作咖啡机。
十二年的时光将他从一个瘦弱的少年,变成了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可当他低头时,
她依然能看见当年那个躺在稻草堆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男孩。"你怎么找到我的?
"谭晓递过水杯,在她对面坐下。
谭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上周和你们公司市场部谈合作,在会议纪要上看到你的名字。
"她顿了顿,"我查了资料,确认是你。"谭晓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小时候每次考试前,她都会这样。"你...过得怎么样?"他问。
谭月笑了笑:"还不错,在互联网公司做销售经理。你呢?""还行。"谭晓看了眼手表,
"快八点了,一起吃个饭?"餐厅就在公司楼下,是一家川菜馆。谭月看着菜单,
眼睛一亮:"你还记得我爱吃辣?""当然记得。"谭晓也笑了,"你小时候为了吃辣条,
还偷过你爸的钱。""别提了!"谭月捂住脸,"那次被我爸发现,追着我满村跑。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蝉鸣阵阵的夏天。"对了,"谭月放下筷子,
"你...结婚了吗?"谭晓摇摇头:"有个女朋友,在一起三年了。""我也是。
"谭月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男朋友是同事,人挺好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谭晓想起林悦,想起她总是温柔地笑着,却从不追问他的过去。而谭月想起张明,
想起他每次约会都要看手机回工作消息。"其实..."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谭晓说。谭月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一直在找你。这些年,我总想着,
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谭晓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起刚到城里那会儿,
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哭。姑姑家的表哥总笑他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他就更想念那个会给他塞水果糖的女孩。"我也是。"他轻声说,"刚到城里的时候,
我每天都想回去找你。可是...""我知道。"谭月打断他,"我都知道。
"服务员过来添水,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谭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要不要...加个微信?"谭月掏出手机,"以后...常联系?""好。
"谭晓扫了她的二维码,备注名是"小月亮"。这是小时候他给她起的外号,
因为她总喜欢在月光下讲故事。走出餐厅时,已经快十点了。A城的夜晚依然喧嚣,
霓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我送你吧。"谭晓说。"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谭月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谭晓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离开。突然,她停下脚步,
回头喊道:"谭晓!""嗯?""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谭晓愣住了。
那个在稻草堆上的约定,那个说要一起租房子、一起生活的约定。"记得。"他说。
谭月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就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谭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他摸出烟,却想起谭月刚才说"少抽点烟,
对身体不好",又把烟放了回去。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悦的消息:"还没忙完吗?汤都凉了。
"他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很累。这种累不是工作带来的,而是日复一日戴着面具生活的疲惫。
只有和谭月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做回真实的自己。那个会躺在稻草堆上偷懒,
会为了一个水果糖开心的自己。谭晓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林悦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茶几上还放着那碗已经凉透的汤。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给她盖上毯子,
却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林悦。"你回来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汤...我去热一下。""不用了。"谭晓拉住她,"我吃过了。
"林悦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谭晓站在客厅里,
看着林悦的背影。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总是说不出口。他打开手机,
点开谭月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一张月亮的照片,
配文:"今晚的月亮真圆。"他想起小时候,谭月总喜欢在月光下讲故事。
她说月亮上住着嫦娥和玉兔,还说以后要带他去看真正的月亮。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终还是没有点赞。第二天一早,谭晓刚到公司就接到通知,
要和谭月所在的公司进行项目对接。当他走进会议室时,谭月已经等在那里了。"早。
"她笑着打招呼,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谭晓下意识地问。
谭月摇摇头:"加班赶方案。"她顿了顿,"张明...我男朋友,
昨晚又因为工作的事跟我吵架了。"谭晓想说些什么,但市场部的人已经陆续进来,
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谭月的提案很有创意。
谭晓看着她自信地讲解方案,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在班上演讲的样子。那时候她就很优秀,
只是她自己总是不自信。"谭经理的方案很有想法。"会议结束后,谭晓对她说。
谭月笑了:"谢谢谭总夸奖。"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中午一起吃饭?"谭晓问。"好啊。"谭月看了眼手机,"不过我得先回公司一趟,
有个客户要见。""我送你。"车上,谭月突然说:"你还记得王老师吗?
"谭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记得。"王老师是他们小学的班主任,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谭晓家庭情况的人。每次父亲喝醉了来学校闹事,都是王老师护着他。
"她去年去世了。"谭月轻声说,"癌症。"谭晓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他最后一次见王老师,
是离开村子的那天。王老师摸着他的头说:"晓晓,要坚强。
""葬礼...你怎么没告诉我?"他问。"我找不到你。"谭月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找遍了所有可能认识你的人,可是..."谭晓把车停在路边。他转过头,
看见谭月眼里有泪光闪动。"对不起。"他说。谭月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她擦了擦眼睛,"我只是...很想你。"谭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这些年,
他一直在逃避过去,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现在,看着谭月的眼泪,他突然明白,
逃避并不能让伤痛消失。"我们...重新开始吧。"他说。谭月愣住了:"什么?
""不是那种重新开始。"谭晓解释道,"我是说,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
做彼此最好的朋友。"谭月看着他,突然笑了:"好啊。"从那天起,
谭晓和谭月的联系变得频繁起来。他们会在午休时间一起吃午饭,下班后一起去喝咖啡,
周末偶尔也会约着去看电影。林悦察觉到了谭晓的变化。他开始经常对着手机笑,
有时候还会突然出门,说是去见客户。她试探着问过几次,但谭晓总是含糊其辞。
"你最近...好像很开心?"林悦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谭晓正在看手机,
谭月刚发来一张她做的红烧肉照片。他抬起头,有些心虚地说:"有吗?"林悦看着他,
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周末我爸妈要来,你有空吗?
"谭晓想起周末和谭月约好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犹豫了一下说:"可能要加班。
"林悦的手顿了一下,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好,我知道了。"另一边,
谭月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张明发现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还会对着手机傻笑。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张明问。谭月正在给谭晓发消息,
闻言抬起头:"没有啊。"张明看着她,突然说:"我们结婚吧。"谭月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张明重复道,"我爸妈一直在催,而且我们也在一起两年了。
"谭月感觉喉咙发紧:"我...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什么?
"张明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你是不是有别人了?""没有!"谭月下意识地否认,
但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张明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最近你总是神神秘秘的,
手机也不让我看。是谁?同事?客户?"谭月站起来:"张明,你冷静一点。""我很冷静。
"张明也站起来,"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谭月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种累不是工作带来的,而是日复一日戴着面具生活的疲惫。"不是你的问题。"她说,
"是我的问题。"张明愣住了:"什么意思?
"谭月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就因为这个'别人'?
"张明的语气充满讽刺。"不是因为他。"谭月摇头,"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张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知道了。"那天晚上,
谭月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手机震动起来,
是谭晓发来的消息:"明天看电影,别忘了。"她看着那条消息,突然很想哭。第二天,
谭晓来接她。他看出她的情绪不对,问:"怎么了?"谭月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电影院里,他们并排坐着。银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谭月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偷偷看了眼谭晓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看露天电影的情景。那时候,
他们总是挤在一个小板凳上,分享一包爆米花。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扶手,
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电影结束后,谭晓送她回家。到了楼下,
谭月突然说:"要不要上去坐坐?"谭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谭月的公寓不大,
但布置得很温馨。阳台上种着几盆多肉,茶几上摆着一本相册。谭晓拿起相册,
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那是他们小学的毕业照,他和谭月站在一起,笑得灿烂。
"你还留着这个?"他问。谭月点点头:"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有你的照片。
"谭晓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他放下相册,
看着谭月:"其实...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什么?""我和林悦...分手了。
"谭月愣住了:"为什么?""因为我发现,我一直在逃避过去。"谭晓说,"直到遇见你,
我才明白,只有面对过去,才能走向未来。
"谭月感觉心跳加速:"谭晓...""我知道这可能很突然。"谭晓打断她,
"但是...我想重新开始。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他的话还没说完,
谭月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谭晓抱着谭月,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的发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还是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你知道吗?"谭月在他怀里轻声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
如果当初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谭晓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想起那个夏天,想起母亲离开时的背影,想起谭月追着拖拉机跑的样子。"对不起。
"他说,"当初我不该不告而别。"谭月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他们就这样抱着,
直到窗外的路灯亮起。谭晓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悦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谭晓,"林悦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能谈谈吗?"谭晓看了眼谭月,
她正用口型说:"去吧。"他点点头,对电话那头说:"好,我马上过去。"挂掉电话,
谭月已经退后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去吧。"她说,"好好和她说清楚。"谭晓看着她,
突然觉得很愧疚:"对不起。"谭月笑了:"不用说对不起。我们都长大了,
应该学会面对自己的选择。"谭晓赶到和林悦约定的咖啡厅时,她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坐。"林悦说。谭晓在她对面坐下,感觉如坐针毡。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林悦开口,"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结婚,生子,
白头偕老。"谭晓感觉喉咙发紧:"林悦...""你先听我说完。"林悦打断他,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人。每次我问起你的过去,你总是避而不谈。我以为,
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她停下来,擦了擦眼泪:"可是我发现,
我永远无法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谭晓低下头:"对不起。""不用道歉。"林悦说,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谭晓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心疼。
这三年来,林悦一直对他很好,可他始终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我们...分手吧。
"林悦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谭晓点点头:"好。"林悦站起来,
最后看了他一眼:"祝你幸福。"看着林悦离开的背影,谭晓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拿出手机,给谭月发了条消息:"我们分手了。"谭月很快回复:"我在家。
"谭晓赶到谭月家时,她正在收拾行李。"你要去哪?"他问。谭月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张明搬出去了,我想换个环境。"谭晓走过去,
握住她的手:"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谭月愣住了:"什么?""我说,
"谭晓重复道,"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就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
"谭月看着他,突然笑了:"好啊。"谭月搬进谭晓家的第一天,两人都有些拘谨。毕竟,
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毫无顾忌地躺在稻草堆上的孩子了。"我睡客房吧。"谭月说。
谭晓点点头:"好。"晚上,谭晓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谭月似乎也在辗转反侧,
他能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姑姑打来的。"晓晓,
"姑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爸爸...出狱了。"谭晓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的男人,居然又出现了。"他...想见你。"姑姑说。
谭晓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知道了。"挂掉电话,他听见隔壁房间的门开了。
谭月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谭晓把手机扔到床上:"我爸出狱了。
"谭月走进来,在他床边坐下:"你打算见他吗?"谭晓摇摇头:"我不知道。
"谭月握住他的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谭晓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安心。
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过去,逃避那个让他痛苦的家庭。可是现在,有谭月在身边,
他突然觉得,也许他可以面对了。"陪我回去一趟吧。"他说。谭月点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车子驶出A城,驶向那个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村庄。路上,
谭晓一直很沉默。谭月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打扰他。快到村口时,
谭晓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很恨他。"谭月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他毁了我的童年。"谭晓继续说,"如果不是他,我妈不会走,
我也不会..."谭月打断他:"但是如果没有他,我们也不会相遇。"谭晓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车子驶进村子,谭晓感觉心跳加速。十二年过去了,村子变化很大,
但有些东西似乎永远都不会变。他们来到姑姑家,还没进门,
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晓晓?"谭晓转过身,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门口。
那是他的父亲,但已经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了。"爸..."谭晓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老人看着他,眼里有泪光闪动:"你长大了。"谭晓感觉喉咙发紧。他以为再见父亲时,
他会愤怒,会怨恨。可是现在,看着这个苍老的老人,他只觉得心疼。"进来坐吧。
"姑姑说。屋里,谭晓和父亲相对而坐。谭月坐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父亲问。谭晓点点头:"还不错。"父亲低下头:"对不起。
"谭晓感觉眼睛有些发热。他从来没想过,会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我知道,
我不是个好父亲。"父亲继续说,"我毁了你的童年,也毁了这个家。
但是...我真的很后悔。"谭晓看着他,突然明白,这些年,父亲也在承受着痛苦。
"爸..."他站起来,走到父亲面前,"我们重新开始吧。"父亲抬起头,
眼里有泪光闪动:"好。"从村子回来后,谭晓和谭月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开始真正地同居,而不是简单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谭晓发现,谭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喜欢在厨房里哼着歌做饭。每当这时,他就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看什么看?"谭月回头瞪他,"过来帮忙!"谭晓笑着走过去,
从后面抱住她:"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谭月的手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谭晓转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结婚吧。"谭月看着他,
突然笑了:"好啊。"谭晓愣住了:"你就这么答应了?""不然呢?"谭月歪着头,
"难道要我像电视剧里那样,哭着说'我愿意'?"谭晓也笑了:"那倒不用。
"他们就这样决定了要结婚,简单得就像小时候决定一起逃课一样。然而,
现实总是比想象复杂。首先是谭晓的父亲。自从和解后,老人经常打电话来,
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周暖阳陆时雨)完结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周暖阳陆时雨)
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周暖阳陆时雨)小说最新章节_全文免费小说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周暖阳陆时雨
张明川林雨柔《她说我是软饭男,直到我成了新未来基金总裁》全文免费阅读_她说我是软饭男,直到我成了新未来基金总裁全集在线阅读
周暖阳陆时雨《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最新章节阅读_(咖啡与向日葵的邂逅)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宁门血,帝王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宁门血,帝王棋(宁清玥萧云璟)最新小说
她为野男人背叛我,我让她从总裁变服务员林墨苏雨晴小说免费完结_最新章节列表她为野男人背叛我,我让她从总裁变服务员(林墨苏雨晴)
宁门血,帝王棋宁清玥萧云璟热门小说阅读_完本完结小说宁门血,帝王棋宁清玥萧云璟
宁清玥萧云璟《宁门血,帝王棋》最新章节阅读_(宁门血,帝王棋)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