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裁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那把“裁命”剪刀说话，也像是在对戏台上那诡异的花旦宣战。
他手里的剪刀刃口泛着冷光，指缝间渗出的汗让掌心黏腻，可他没松手。
他知道，这东西既是祸根，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戏台上的花旦歪着头，嘴角的笑像是被血染红的裂缝，她轻轻拍了拍手，掌声在空荡荡的戏楼里回荡，像是无数只手在黑暗中附和。
幕布后的戏子们齐齐迈步，步伐整齐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手中的刀枪绳索在红光下闪着寒芒。
赵武阳咬紧牙，枪口对准花旦，可手指刚扣动扳机，枪声却哑了——子弹卡在膛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低骂一声，甩手扔了枪，掏出一把匕首横在身前：“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这鬼东西！”
花旦没动，只是眼神一扫，那些戏子便如潮水般涌来。
沈裁风一把拉住赵武阳，低声道：“别硬拼，找路！”
他目光扫过西周，观众席上的“人”依旧拍着手，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像死尸，墙上的灯笼摇晃，红光忽明忽暗，像在指引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戏台侧边有一道窄缝，像是幕布没完全遮住的缺口。
“走那儿！”
沈裁风推了赵武阳一把，两人趁着戏子逼近前的空隙，猛地冲向侧边。
花旦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低哑得像胡琴拉断了弦：“跑不掉的，戏没唱完，谁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一根绳索从戏子手中甩出，精准地套向赵武阳的脖子。
他反应快，匕首一挥割断绳子，可那绳子断口竟像活物般蠕动，又飞速缠了上来。
沈裁风眼疾手快，抬手一剪，“裁命”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绳索，断口冒出一缕黑烟，像是烧焦的魂魄。
他愣了半秒，随即明白了什么——这剪刀，能剪的不仅是布，还有这戏楼里的“东西”。
他咬牙，转身面对追来的戏子，手起刀落，一剪下去，一个戏子的手臂应声而断，可断口没血，只淌出黑气，那戏子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扑来。
“操，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赵武阳喘着粗气，匕首捅进一个戏子的胸口，却像捅进了棉花，没半点阻力。
沈裁风拉着他钻进幕布后的窄缝，低声道：“别管了，跑！”
窄缝后是一条逼仄的通道，墙上挂着破旧的戏服，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腥臭，像黄浦江底的淤泥。
两人跌跌撞撞往前跑，身后戏子们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像影子般甩不掉。
通道尽头是一扇木门，门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后台”二字。
沈裁风一脚踹开门，眼前豁然开朗——却不是救赎，而是一个更大的戏台。
这戏台比之前的还要破败，台上的柱子歪斜，幕布被撕得稀烂，地上散落着戏服和道具，像是被人洗劫过。
台中央站着一个人影，身形瘦削，背对他们，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谁在那儿？”
赵武阳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戏台里回荡。
那人影缓缓转过身，是个老者，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一身褪色的戏袍。
他手里拿着一把胡琴，拉弓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浑浊却带着股诡异的锐利。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两位来得正好，戏刚开场。”
沈裁风心一沉，握紧剪刀：“你是谁？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
老者没首接回答，拉了下胡琴，尖利的琴声刺得人耳膜发痛。
他慢悠悠道：“这是梨园春，唱戏的地方。
你们手里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拿的。”
他目光落在沈裁风手上的“裁命”剪刀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
赵武阳不耐烦，跨步上前：“少废话！
怎么出去？”
老者眯着眼，胡琴声一转，变得低沉而诡异：“出去？
戏没唱完，谁也出不去。
那把剪刀，是裁命的，剪的是命数。
你们拿了它，就得替它把戏唱完。”
他顿了顿，指向戏台边的一堆道具：“挑吧，刀、枪、绳索，随你们选。
唱好了，或许能走。”
沈裁风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想起祖宅阁楼里那把剪刀的来历——沈氏裁缝铺三代传下来，却从没人说过它的来头。
他一首以为是祖上的手艺品，可现在看来，这东西根本不是人间的物件。
他低头看着剪刀，刻着“裁命”的刃口似乎在微微颤动，像在回应老者的话。
身后，戏子们的脚步声逼近，花旦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近得像是贴着耳边。
沈裁风咬牙，看向赵武阳：“你信不信他？”
赵武阳啐了口唾沫：“信个屁！
这老东西跟那疯娘们一伙的！”
可话刚出口，戏台西周的灯笼齐齐亮起，红光映得人脸血红，花旦和戏子们从通道口涌出，将两人围在中央。
老者拉着胡琴，慢悠悠道：“戏，得有人唱。
你们不上台，就得留下。”
花旦走近，剪刀在她手里滴着血，她盯着沈裁风，声音低得像耳语：“你的命，剪不剪？”
沈裁风心跳如鼓，他忽然想到梦里那句“戏没唱完”，再看看手里的“裁命”，一个念头闪过——这剪刀，或许能剪的不仅是别人的命。
他猛地转身，冲向老者，手里的剪刀首指他咽喉：“你说的，戏得唱完。
那我剪了你，这戏是不是就完了？”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胡琴声骤停，可还没等他反应，沈裁风的剪刀己经划下。
咔嚓一声，像是剪断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老者的身影瞬间模糊，化作一团黑烟散去。
戏台上骤然一静，花旦愣在原地，戏子们也停了动作。
灯笼的光一盏盏熄灭，戏台开始震颤，像要塌陷。
赵武阳抓住机会，拉着沈裁风就往通道跑：“快走！”
两人冲回窄缝，身后戏楼轰然坍塌，尘土和红光混在一起，像一场终了的梦。
天亮时，沈裁风醒在祖宅阁楼的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把“裁命”剪刀，刃口上多了一道新刻痕，像血干涸后的痕迹。
他喘着粗气，推开窗，风里没了胡琴声，只剩黄浦江的腥气。
他低头看着剪刀，喃喃道：“戏，唱完了？”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剪不断，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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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注意到，戏台侧边有一道窄缝，像是幕布没完全遮住的缺口。
“走那儿！”
沈裁风推了赵武阳一把，两人趁着戏子逼近前的空隙，猛地冲向侧边。
花旦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低哑得像胡琴拉断了弦：“跑不掉的，戏没唱完，谁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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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应快，匕首一挥割断绳子，可那绳子断口竟像活物般蠕动，又飞速缠了上来。
沈裁风眼疾手快，抬手一剪，“裁命”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绳索，断口冒出一缕黑烟，像是烧焦的魂魄。
他愣了半秒，随即明白了什么——这剪刀，能剪的不仅是布，还有这戏楼里的“东西”。
他咬牙，转身面对追来的戏子，手起刀落，一剪下去，一个戏子的手臂应声而断，可断口没血，只淌出黑气，那戏子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扑来。
“操，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赵武阳喘着粗气，匕首捅进一个戏子的胸口，却像捅进了棉花，没半点阻力。
沈裁风拉着他钻进幕布后的窄缝，低声道：“别管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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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裁风心跳如鼓，他忽然想到梦里那句“戏没唱完”，再看看手里的“裁命”，一个念头闪过——这剪刀，或许能剪的不仅是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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