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夜深,喜烛噼啪跳动,烛泪蜿蜒淌下,凝固的形状在摇曳的火光里,
竟像一张吞噬黑暗的鬼脸,无声地咧着嘴。空气凝重得快要滴出水,
浓郁的龙涎香霸道地弥漫在每一寸空间,钻入鼻腔,带着不祥的预兆。凤冠沉重,
压得脖颈酸痛,江昭雪僵坐床沿,连呼吸都放轻了。就在这时——一个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江昭雪的心猛地一跳,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了衣料。来了!虽微不可闻,
但她的全身还是绷紧起来,江昭雪似乎感觉到,一道冰冷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
正透过那层碍眼的红盖头,牢牢地钉在她的身上。下一瞬——眼前骤然一亮。
红盖头被一只手猝然掀开,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粗暴。江昭雪本能地偏头避开烛光,
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左眼尾那粒朱砂痣在火光中一闪——真正的江昭月,
这里本该是片光洁的皮肤。那张脸在烛光下,俊美得几乎不似凡人。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绷得死紧。是顾凛渊!他瞳孔微缩,指尖擦过她眼尾:“江家二姑娘倒是演得尽心,
连这颗痣都仿得惟妙惟肖。”他忽然扣住她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可惜三年前春猎,本王见过江昭月策马挽弓,她这里……”拇指重重碾过那颗痣,
“干净得很。”“罪臣之女江昭雪,你好大的胆子。”男人的声音不高,
却似寒冬腊月的冰棱,敲在人心里,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江昭雪心头猛地一跳,
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她早已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料到,这替嫁的弥天大谎,
在他掀开盖头的第一眼,就败露得如此彻底,如此之快!江昭雪死死咬着牙关,
逼着自己脸上不能露出半分破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还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她垂下眼,做出惶恐的样子,声音却竭力保持平稳,“王爷……明鉴。
”“不必演戏,本王知道你是谁。”顾凛渊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踱步走近,
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如同打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替父赎罪,
还是替那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卖命?”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暗夜,
那里仿佛蛰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机。“安分做你的棋子,江家尚有一线生机。
否则……”威胁不言而喻,冰冷的话语,化作一股寒意凝聚在空气中。江昭雪指尖微微蜷缩,
袖中的手心已渗出冷汗。震惊过后,是飞速的冷静与权衡。她不能慌,一步错,江家就完了。
她缓缓垂下眼帘,做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顺从:“王爷明察秋毫,臣女……臣女别无所求,
只求家人平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内心的恐惧和惊骇。
她悄然抬眼,飞快地扫过顾凛渊的脸,试图从他那冰封的面具下捕捉哪怕一丝真实的情绪。
他的眉梢、唇角、眼神,毫无细微变化,什么也看不透。这男人!心思深沉如海,太危险了。
顾凛渊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偷觑,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小动作。他抬手示意,
旁边侍立的婢女轻步上前,双手呈上一只乌木托盘。盘中两只酒杯,盛着琥珀色的液体。
“这杯合卺酒,本该是你那‘好姐姐’江昭月喝的。”他拿起其中一只酒杯,
递到江昭雪面前,“既然你替了她的人,这酒,你也替了吧。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
江昭雪的视线落在杯中,酒液色泽有些异样,一丝极淡、难以形容的气味,非花非果,
带着点说不清的诡异,若有似无地钻入鼻尖。她心头猛地一跳,这不是普通的酒,
更像某种精心调配的……药剂!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喝?不喝?直接拒绝是死路一条,
但喝下去后果未知。他既然知道她是替嫁,这酒绝非好意,很可能是某种试探,
甚至是……电光石火间,她做出了决定。脸上露出更加慌乱的神色,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坏了,连带着伸出去的手都微微发颤。然而,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杯身的一刹那,手腕看似不经意地一抖,“哎呀”一声轻呼,
酒杯脱手而出!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喜房内格外刺耳。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光洁的红木地板上,并未立刻渗透,反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接触的地方迅速浮现出一小片诡异的暗褐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臣女该死!
臣女手笨,请王爷恕罪!”江昭雪立刻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声音惶恐,
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酒,果然有问题!绝非普通毒药那么简单,腐蚀性如此之强,
若真喝下去……她不敢想象。顾凛渊站在原地,
目光沉沉地落在地面那片迅速扩大的暗褐色污渍上,眼底深处,
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之色飞快闪过。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地刮过她低垂的头颅、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将她剥光似的,
从里到外彻底看透。这女人,是真蠢,还是……装得太像?这“手滑”的时机,
未免太过凑巧。一时间,喜房内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空气寂静的像一张网,越收越紧。
江昭雪跪在地上,维持着卑微的姿态,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膝盖硌在地板上,传来阵阵钝痛,但她不敢稍动分毫。顾凛渊动了。他并非发怒,
而是缓缓踱步,语气听不出喜怒,“这西域进贡的地龙木,价值不菲。王妃这一抖手,
倒是金贵。”江昭雪心头一凛,她不敢抬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惶恐与颤抖:“臣女……臣女失仪,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顾凛渊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请罪,转过身重新看向她,目光在她紧绷的身影上停留了数息。
她知道,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第二章:立足新婚次日,天色微明,
江昭雪已端坐镜前。她仔细描摹着眉眼,用薄粉掩去倦色,只留下一双看似怯懦不安的眼睛。
发髻松挽,仅以一支素银簪固定,身上是件并不起眼的藕荷色家常襦裙。踏出院门,
料峭寒风便扑面而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湿冷,让她颈后皮肤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院中已有早起的仆妇在洒扫,看见她出来,那些动作齐齐顿了顿,几道目光迅速投来,
又飞快移开。江昭雪垂下眼帘,迈着小步,裙摆拂过地面,悄无声息。
眼角余光却精准地捕捉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这些碎片在她心中迅速拼凑,
勾勒出王府内宅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路过柴房时,
她清晰地看见管事正鬼鬼祟祟地将几捆本该按份例送到各院的炭火塞进自己的角落。不远处,
那个总在默默修剪花枝的老园丁似乎极其隐晦地朝她这边点了点头,快得如同错觉。
靖王府的日子,暗流汹涌。顾凛渊只是将她当作一枚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也极少踏足她冷清的“蘅芜苑”,却时常“召见”她陪同出席一些宴饮。名为陪伴,
实则形同示众。三日后,宫中设宴。顾凛渊面沉如水。席间,他目光忽地转向江昭雪,
语气平淡无波,却足以让周遭一静:“王妃,去给宰相大人敬杯茶吧。”瞬间,
无数道目光如针般刺来,带着各色探究与幸灾乐祸。尤其是首辅宰相江远道,
她名义上的“父亲”,那张威严的老脸霎时闪过一丝压抑的怒火与难堪。江昭雪心底冷笑,
面上却惶恐不安,颤巍巍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备好的温热药茶,脚步虚浮地走向宰相。
“父、父亲大人……”她声音细若蚊呐,双手捧着茶盏,抖得仿佛随时会脱手。
就在即将递到宰相面前的刹那,手腕“不慎”一歪,
色的、带着淡淡药味的茶水精准地泼洒在了宰相续弦李夫人那身簇新惹眼的西域贡缎长裙上,
迅速洇开一片极其碍眼的深色污渍。“哎呀!”李夫人尖叫着跳起,看着裙摆上那片污渍,
脸色铁青,眼神恨不得将江昭雪撕碎。“女儿手笨,不是故意的!请父亲恕罪,请夫人恕罪!
”江昭雪“噗通”跪倒,额头抵地,肩膀剧烈颤抖,哭腔浓重,
将一个蠢笨无能、惊慌失措的形象演得淋漓尽致。内心却在冷静盘算:这效果,
比预想的还好。宰相气得胡须发颤,碍于御前,只能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无妨,
起来吧。”李夫人更是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剜了江昭雪一眼。
席间隐约传来几声极力压制的嗤笑,看向宰相府和靖王府的眼神愈发玩味。江昭雪惶恐起身,
退回座位时,敏锐地捕捉到顾凛渊投来的一瞥。那目光依旧冰冷,
却似乎在她狼狈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半瞬,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近乎错觉的审视。
他随即开口,声音威严且平稳:“王妃初入王府,礼数不精,冲撞了夫人。宰相大人雅量,
想必不会与小辈计较。来人,伺候夫人更衣。只是这贡缎难得,脏了,倒是可惜了。
”一番话,既替江昭雪“解了围”,又将她的“蠢笨”钉死,更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宰相,
暗示其家教不严,连带续弦也失了体面。江昭雪低头,心知此关已过,顾凛渊的心思,
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难测。宫宴风波后,
江昭雪“蠢钝无能、上不得台面”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开。回到王府,她依旧未受任何责罚,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不久,府中最得势的柳侧妃在自家院中设宴赏梅,江昭雪身为正妃,
自然不能缺席。如今府里除了柳侧妃,还有新近抬位的李侧妃和张侧妃,三足鼎立之势已成,
这赏梅宴自然也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果不其然,刚落座不久,新晋的李侧妃便率先发难,
她端着茶盏,笑意吟吟:“王妃姐姐真是好福气,一来就得王爷这般‘看重’。
只是这府中中馈之事繁杂,姐姐身子又弱,怕是操劳不得。妹妹不才,
倒是愿意替姐姐分担一二。”话语温柔,却直指江昭雪无权无能。
一旁同样新晋的张侧妃立刻附和,掩口轻笑:“李姐姐说的是,王妃姐姐金枝玉叶,
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我们这些做妹妹的,自当为姐姐分忧。”她眼神扫过江昭雪素净的衣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柳侧妃则慢悠悠地品着茶,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偶尔插一两句看似公允实则偏帮的话,将矛头引向江昭雪。三位侧妃一唱一和,
言语间尽是绵里藏针的试探与刁难。江昭雪垂眸,指尖捻着帕子,仿佛被这阵仗吓住,
不知如何应对。就在气氛最为尴尬之际,
一个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风流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哟,今天什么好日子,三位嫂嫂都在?
聊什么呢?这般投入,连我来了都没察觉?”众人循声望去,顾景辞一身绛紫锦袍,
摇着描金折扇,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他目光在三位侧妃脸上打了个转,
最后落在明显处于弱势的江昭雪身上,笑容略显玩味:“原来正妃嫂嫂也在此。啧,
刚才我路过皇兄书房,听见他在里面发脾气呢,好像是户部查抄的一批走私账册出了纰漏,
线索断了,气得他摔了杯子。听说那批货背后牵扯的人物……啧啧,这节骨眼上,
谁要是再惹皇兄不快,怕是没好果子吃哦。”他这话看似东拉西扯,
实则精准地踩在了所有人的痛点上。三位侧妃脸色同时一变,互相交换了个忌惮的眼神。
谁都知道顾凛渊近来手段狠厉,正在彻查贪腐,尤其针对宰相一系。顾景辞这番话,
无疑是在警告她们,别在内宅争风吃醋,误了王爷的大事,引火烧身。一时间,
场面迅速冷了下来,三人忙不迭地岔开话题,聊起了首饰和花草。江昭雪心头微松,
抬眼看向顾景辞,正对他促狭的眨眼,仿佛在说:我帮了你一次。赏梅宴不欢而散。
傍晚时分,江昭雪独自在梅林深处散心,顾景辞不知从哪里突然的冒了出来。
“嫂嫂似乎心事重重?”语气难得地正经。江昭雪躬身行礼:“见过二叔。”“不必多礼。
”顾景辞上前两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这般玲珑心思,困于后宅,你就甘心?
令尊之事……未必是铁案。”江昭雪心弦猛地一绷,面上不动声色:“二叔说笑了。
家父罪证如山,臣女不敢妄求。”“是么?”顾景辞轻笑,眼神锐利的像一把刀,“我听说,
当年兵部侍郎周维桢,与令尊关系非同一般。周大人离京外放前夜,曾密会令尊于书房。
他前不久奉调回京,却在半途‘病故’,尸骨未寒……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周维桢!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入江昭雪的记忆深处。那是父亲最信任的门生!
她袖中的手骤然攥紧,指甲几乎掐入肉里,声音却依旧平稳:“我……不知二叔所言。
周大人之事,与家父何干?”顾景辞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蛊惑:“周大人有个忠仆,
据说护送其灵柩回了江南老家,还带走了主人不少贴身遗物……谁知道那些旧物里,
会不会藏着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的秘密呢?嫂嫂若是有心,或许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就当是……给自己寻条后路?”顾景辞甩下这充满暗示的话语,便潇洒转身,
摇着扇子扬长而去。深夜,江昭雪辗转难眠,脑海反复回荡着顾景辞的话。
老仆、遗物……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虽说顾景辞敌我难明,但这线索她必须追查下去。
同时,她想起了白日里管事偷炭,以及几位侧妃间的微妙关系。李侧妃新晋,根基不稳,
急于表现;张侧妃看似中立,实则野心不小;柳侧妃虽得宠,却也忌惮新人上位。
或许……次日,江昭雪先是“无意”间让柳侧妃的心腹听见她抱怨份例不足,炭火被克扣,
冻得夜里无法安睡。随后,她又“恰巧”在花园碰见张侧妃,闲聊时“不经意”地透露,
听说负责采买的管事最近手头很是宽裕,不仅在城外偷偷置办了产业,还又娶了一房小妾。
没过两天,王府后院就炸开了锅。柳侧妃以管事中饱私囊、苛待主子为由,
直接闹到了顾凛渊面前,矛头直指监管不力的李侧妃。
张侧妃则“适时”地补充了管事在外置产的“证据”,坐实了他的贪腐。一场内斗就此爆发。
最终,顾凛渊不耐烦地处置了此事:管事被杖责二十,赶出王府;李侧妃因监管失察,
被禁足一月,协理中馈之权暂时交由张侧妃分管;柳侧妃虽扳倒了对手,
却也因小题大做、搅扰后院清净被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几句。
江昭雪因为她的“无辜”和“柔弱”,一场风波下来,毫发无损,
这让府中下人们不敢再轻易怠慢。更重要的是,三位侧妃间的矛盾,
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空间和更多的自由。坐在窗边,
江昭雪看着院中那株腊梅悄然绽放,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这第一步棋,
落子还算稳。但这只是开始。那个老园丁,这几日似乎总在她窗外不远处修修剪剪,
停留的时间也比以往更长了些,偶尔投来的目光,意味深长。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三章:试探蘅芜苑内,几盏油灯在黑夜中摇曳。江昭雪坐在灯下,
指尖摩挲着一方小巧的乌木印章。这是父亲的私印,印面并非寻常文字,
而是几道交错的古朴纹路,似某种图腾。她取过一张素纸,蘸了些许印泥,轻轻按下。
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暗红印记。她凝视片刻,
随手将印章和那张印着痕迹的纸放在了书案一角,位置不偏不倚,
恰好在窗外月光洒落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她起身吹熄了书案上的灯,只留床头一盏。夜半,
万籁俱寂。窗棂处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咔哒”声,几不可闻。江昭雪躺在床上,呼吸未变,
但睫毛却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滑入室内,迅捷无声直扑床榻!刹那间,
寒光乍现!匕首带着破风声直刺心口。江昭雪猛地侧身翻滚,险险避开要害,
顺势从枕下摸出一个早已备好的锦囊,反手一扬!一股淡不可闻的异香粉末瞬间弥漫开来。
刺客动作一滞,呼吸明显急促了些。江昭雪趁机滚落床下,撞翻了旁边的矮几,
发出“哐当”一声响。她借着桌椅掩护,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却强迫自己冷静。
这刺客的身手,绝非宰相府能豢养的。黑衣人显然受了毒粉影响,动作略显迟滞,
但杀意更盛,步步紧逼。就在他绕过屏风,再次举刀扑来之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几道同样劲装的身影冲入屋内,刀光交错间,夹杂着几声闷哼,
刚才还凶悍无比的刺客已然倒地。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咋舌,干脆利落。门外,
月光下顾凛渊负手而立,他走进屋内,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和那具尸体,
最后落在江昭雪身上,略显狼狈、衣袖被划破一道口子。看渗出的些许血迹,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看来你比我预想的更能惹麻烦。”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亲卫迅速上前检查尸体,动作熟练地处理完现场,地上的血迹用特制的药粉清理得干干净净,
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江昭雪垂下眼,
目光却落在刺客手腕处露出的刺青——一个模糊的、类似鹰爪的标记,
还有他掉落在地的一枚制式袖箭,箭头淬着幽蓝的光。这些东西,连同亲卫出现的时间点,
都透着诡异。不像简单的灭口。顾凛渊的人……来得太巧了。次日清晨,
江昭雪正对着铜镜处理手臂上那道不算深的伤口,顾景辞摇着扇子,一脸关切地来“探病”。
“哎呀呀,嫂嫂受惊了!啧啧,这下手也太狠了,幸好皇兄的人来得及时。
”他将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上好的金疮药,不留疤痕。
”江昭雪起身行礼:“多谢二叔关心。”“一家人,客气什么。”顾景辞凑近来,
带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语气,“不过话说回来,皇兄的亲卫真是护得滴水不漏。
只是……这种成色和路数的死士,可不是宰相府能轻易调动的。嫂嫂,你身上牵扯的事情,
怕是比我想的还要深不少。”他顿了顿,见江昭雪面色平静,眼底却掠过一丝的波动,
话锋一转:“对了,周大人的老仆那里,嫂嫂你打探到什么没?”江昭雪接过那瓶药,
指尖微凉:“二叔费心了,其余事情不劳多问。”顾景辞哈哈一笑,摇着扇子转身离去,
留下了更深的谜团。刺客背后是谁?顾凛渊的及时出现是保护还是监视?顾景辞此刻的提醒,
又藏着什么目的?江昭雪看着窗外,天光大亮,但这靖王府却仿佛笼罩在更浓的阴影之中。
第四章:布局顾景辞那番关于江南老仆的话,她需要已有计划开展,
也需要借这线索搅动浑水。几日后,江昭雪“偶然”对照顾自己的丫鬟提及,
自己幼时曾听父亲说起过一位姓周的叔伯,为人最是忠义,可惜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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