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再相逢，破镜重圆程晋哲文瑾免费小说全集_免费阅读无弹窗青梅竹马再相逢，破镜重圆程晋哲文瑾

第一章 纪念日航空研究院的实验室内，一阵欢呼声打破了平日的严肃氛围。"成功了！

数据完全符合预期！"戴着眼镜的研究员激动地拍桌而起。程晋哲摘下防护眼镜，

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伸手接过同事递来的数据报告，指尖在关键数值上轻轻摩挲，

确认无误后长舒一口气。"晋哲，这次新型航空材料的疲劳测试结果超出预期30%，

你这两年没白熬。"头发花白的院长拍拍他的肩膀，"下个月的柏林国际航空研讨会，

我会推荐你去做主题报告。""谢谢院长。"程晋哲眼睛一亮，

立刻想到要告诉妻子这个好消息。他掏出手机，

屏保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时文瑾在厨房做早餐的背影，晨光透过窗户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与此同时，城西的师范大学文学院内，文瑾正站在讲台上，手指轻点投影幕布上的诗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诗经》中最动人的爱情誓言之一。

"她转身面对学生，声音温润如玉，"在那个战乱频仍的年代，这样的承诺不仅关乎爱情，

更是一种生死与共的勇气。"台下学生们全神贯注，没人低头玩手机。

文瑾的古典文学课总是座无虚席，不少其他系的学生也会来旁听。"有同学可能会问，

两千多年前的诗歌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文瑾微笑，"当我们今天说'我会永远爱你'时，

与古人说'与子偕老'时的心跳，其实是一样的。"下课铃响起，学生们意犹未尽。

文瑾收拾教案时，几个女生围上来提问。"文老师，您和您丈夫是怎么认识的呀？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大胆问道，"你们一定很浪漫吧？"文瑾脸颊微红，

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学到大学都在一起。"她看了眼手表，

"抱歉，今天我得先走了。"婉拒了同事们聚餐的邀请，文瑾走出教学楼时，

春日的阳光正好。她路过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束百合——这是程晋哲第一次送她的花。

又去蛋糕店取了预订的心形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三周年快乐"。回到家，

文瑾换上程晋哲最喜欢的淡蓝色连衣裙，开始布置餐桌。她找出珍藏的香薰蜡烛，

摆好两人第一次约会时用的餐具，甚至开了一瓶平时舍不得喝的红酒。手机震动，

是程晋哲发来的消息：瑾儿，临时有个实验数据出了问题，我得回研究院一趟。

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先吃饭别等我。文瑾失落地看着精心准备的晚餐，回复道：没关系，

工作要紧。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时钟的指针从七点走到十一点，文瑾热了三次饭菜，

最终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一点，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晋哲？"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程晋哲满脸疲惫，看到餐厅里精心布置的场景时愣住了："天哪，

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文瑾轻声补充，强忍失望笑了笑，

"数据问题解决了吗？"程晋哲懊恼地抓抓头发："解决了，但花了太长时间。对不起，

瑾儿，我完全忘了今天是...""没关系。"文瑾起身准备热菜，"你肯定饿了吧？

"程晋哲一把抱住她，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气："对不起，这周末我一定补过。

我们去看你一直想看的那个艺术展，然后去旋转餐厅吃饭，好吗？"文瑾在他怀里点点头，

没让他看见自己湿润的眼角。

第二章 怀孕国际航空研讨会的筹备工作让程晋哲连续第三周加班到深夜。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数据报告保存，电脑屏幕显示时间已是23:47。

"师兄，还没走啊？"轻柔的女声从办公室门口传来。程晋哲抬头，看见林薇倚在门框上，

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她今天化了淡妆，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这么晚了，

你怎么还在？"程晋哲有些意外。"我看灯还亮着，猜你肯定在赶报告。"林薇走进来，

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提提神吧，现磨的。"咖啡香气浓郁，程晋哲道了声谢。

林薇顺势拉过椅子坐到他旁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柏林会议的PPT我帮你修改了一下，"林薇凑近屏幕，长发不经意扫过程晋哲的手臂，

"增加了几个动态效果，看起来更专业。"她操作鼠标时，手臂紧贴着程晋哲的。

这种若有若无的接触让程晋哲有些不自在，但他没有挪开。林薇是院长亲自指派给他的助手，

聪明能干，这半年来确实帮了不少忙。"这部分数据图表我重新做了可视化处理，

"林薇指着屏幕，身体又靠近了些，"国际评审更喜欢直观的呈现方式。"程晋哲点点头，

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过分。他清了清嗓子，稍微往后靠了靠："做得很好，

谢谢你。"林薇似乎没注意到他的退避，继续热情地讲解着修改内容。

她的眼睛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年轻的面庞洋溢着崇拜和热情。"师兄，

你真是太厉害了，"她由衷赞叹，"这种复合材料的研究国内没几个人能做，

你却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程晋哲笑了笑："团队合作的成果，你也有功劳。

""我哪有什么功劳，"林薇娇嗔道，手指不经意地搭上他的手臂，

"就是给你打打下手而已。"那只手停留的时间比礼节性的触碰长了几秒。

程晋哲感到一丝异样，但林薇已经自然地收回手，站起身来说："不早了，师兄也该休息了。

明天见。"看着林薇离开的背影，程晋哲皱了皱眉。是他太敏感了吗？

最近林薇的举动似乎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他摇摇头，决定不再多想，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手机屏幕亮起，是文瑾发来的消息：今晚又要通宵吗？我给你熬了汤，

要不要送过来？程晋哲心头一暖，回复道：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你早点休息，别等我。

发完消息，他看了看桌上文瑾的照片。那是他们去年去云南旅游时拍的，文瑾站在洱海边，

阳光下的笑脸纯净美好。一股愧疚感突然涌上心头，他迅速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

文瑾站在浴室镜子前，手里捏着验孕棒，两条清晰的粉线让她心跳加速。

她轻轻抚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难以想象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和晋哲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眼眶发热。他们结婚三年，一直没刻意避孕却也没怀上，

没想到在这个春天悄然而至。文瑾小心地将验孕棒放进抽屉，

决定等国际研讨会结束后再告诉晋哲，给他一个惊喜。她躺在床上，

想象晋哲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像个大男孩一样期待听到宝宝的声音。

这个画面让她忍不住微笑。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遐想。是周教授发来的消息：文老师，

明天系里的教研活动你参加吗？文瑾回复确认参加，周教授很快又发来一条：对了，

今天我在科技园区看到你先生了，他和一个年轻女孩走得很近，希望你别介意我多嘴...

文瑾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周教授是个严谨的学者，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她犹豫了一会儿，

回复道：应该是他的研究助手，院长最近给他配了个新团队。发完这条消息，

文瑾把手机放到一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定是周教授误会了，晋哲不是那种人。

他们从十六岁相识，二十二岁恋爱，二十五岁结婚，十年的感情基础怎么可能被轻易动摇？

但一丝不安还是像墨水般在她心底晕开。研究院的实验室里，

程晋哲正全神贯注地调整设备参数。柏林会议临近，他必须确保所有实验数据万无一失。

"师兄，小心！"林薇的惊呼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程晋哲感觉后背一凉，

随即意识到是林薇"不小心"打翻了冰水，他的衬衫完全湿透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薇慌乱地拿纸巾给他擦拭，"我手滑了...""没关系。"程晋哲接过纸巾自己擦拭，

但衬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实验室有备用衣服吗？"林薇关切地问，"这样会感冒的。

"程晋哲摇摇头："我办公室有件T恤。""快去换吧，这里我来收拾。

"林薇蹲下身捡玻璃碎片，突然"哎呀"一声。"怎么了？"程晋哲低头看去。

林薇抬起手指，一滴鲜血从指尖渗出："被玻璃划了一下，没事的。

"程晋哲皱眉："实验室受伤不是小事，得去医务室处理。""真的没关系，"林薇站起身，

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就是有点头晕..."程晋哲下意识扶住她，

女孩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林薇脸色苍白，

呼吸急促："可能...可能早上没吃早饭...""我送你去医务室。

"程晋哲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往外走。林薇靠在他肩上，

虚弱地说："师兄真好..."医务室值班医生简单处理了林薇的伤口，说她可能是低血糖，

建议休息一会儿。程晋哲倒了杯糖水给她，林薇小口啜饮，眼神楚楚可怜。"谢谢你，师兄，

"她轻声说，"又给你添麻烦了。"程晋哲摇摇头："以后记得吃早饭。""嗯，

"林薇乖巧地点头，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程晋哲的衣领，"你的T恤领子翻进去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程晋哲一怔。没等他反应，林薇已经收回手，

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师兄穿便装也很帅呢。"程晋哲感到一丝不自在，

借口还有工作匆匆离开了医务室。回实验室的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林薇只是性格开朗，

没有别的意思。但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如果文瑾看到刚才那一幕，会怎么想？

文瑾站在师范大学的走廊上，望着窗外的春雨发呆。周教授的话像根刺，

扎在她心里隐隐作痛。"文老师？"周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空聊几句吗？

"文瑾转过身，强打精神笑了笑："周老师请说。"周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

眼神锐利而温和。她把文瑾带到无人的教研室，开门见山："关于昨天的事，

我想我可能表达得不够清楚。

"文瑾的心跳加快了："您是指...""我看到你先生和那个女孩在科技园区的咖啡馆，

"周教授斟酌着词句，"他们的互动...不太像普通同事。

"文瑾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具体是怎样的互动？""女孩一直靠在他身上，

还...吻了他的脸颊。"周教授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考虑到我们的交情..."文瑾感到一阵眩晕，但她保持着表面的镇定："谢谢您告诉我。

不过我相信晋哲，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周教授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如此。如果你需要聊聊，我随时在。"走出教研室，

文瑾的冷静面具瞬间崩塌。她躲进洗手间隔间，深呼吸几次才压下涌上喉头的酸涩。不，

她不能仅凭别人的几句话就怀疑晋哲。今晚她要亲自问问...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医院体检中心打来通知她取报告。上个月单位组织的体检，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文女士，您的血常规有些异常，"电话那头的护士说，"建议您尽快来复查。

"文瑾的心一沉："什么问题？""血小板偏低，可能与您近期服用的药物有关。

您最近有在吃什么药吗？"文瑾回想了一下："就是些叶酸和维生素...""叶酸？

"护士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妙，"您...怀孕了？"文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是的，

但还没到三个月...""那更得来复查了，"护士语气严肃，"血小板低对孕妇很危险。

"挂断电话，文瑾的忧虑又多了一层。她原本打算等晋哲忙完研讨会再分享怀孕的喜讯，

现在却犹豫是否该提前告诉他。午夜十二点，程晋哲终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研究院大楼几乎空无一人，走廊灯已经调暗。他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电梯，

却在拐角处听到一声痛呼。"啊！"是林薇的声音。程晋哲快步走过去，看见她坐在地上，

揉着脚踝，脸上写满痛苦。"怎么了？"他蹲下身询问。"扭到脚了..."林薇眼泪汪汪，

"想回来拿落下的U盘，

结果穿高跟鞋没看清路..."程晋哲看了看她红肿的脚踝："能站起来吗？

"林薇尝试了一下，立刻痛得倒吸冷气："不行...好痛...""我送你去医院。

"程晋哲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林薇轻呼一声，

双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师兄...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别说话了，

先处理你的伤。"程晋哲抱着她走向电梯。林薇靠在他胸前，发丝间的香气飘入程晋哲鼻尖。

他强迫自己目视前方，不去注意怀中柔软的触感和过近的距离。出租车里，

林薇一直小声抽泣，说都是自己不小心添麻烦。程晋哲安慰她别多想，心里却烦躁不已。

他本该早点回家陪文瑾的，这周几乎没怎么见到她。医院急诊科医生诊断是轻度扭伤，

开了药膏和喷雾。程晋哲帮林薇叫了车，准备送她回家就走。

"师兄..."下车时林薇拉住他的袖子，"能...能送我上楼吗？

我实在走不动..."程晋哲犹豫了。理智告诉他该拒绝，但看着林薇泪眼婆娑的样子，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林薇的公寓小而精致，充满女性气息。程晋哲扶她到沙发上坐下，

准备告辞。"喝杯茶再走吧，"林薇恳求道，"就当谢谢你了。""太晚了，

我...""求你了，"林薇的眼泪又涌出来，"我一个人害怕..."程晋哲最终妥协了。

林薇破涕为笑，单脚跳着去泡茶。程晋哲想帮忙，却被她按回沙发："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茶很香，但程晋哲喝得心不在焉。他频频看表，想着文瑾可能已经睡了，

不知道有没有等他。"师兄最近压力很大吧？"林薇坐到他身边，距离近得过分，

"总是加班到那么晚..."程晋哲往旁边挪了挪："工作性质决定的。

""你妻子不介意吗？"林薇歪着头问，"要是我男朋友总这么晚回家，我肯定受不了。

"程晋哲皱眉："文瑾很理解我的工作。""真羡慕她，"林薇的眼神变得迷离，

"能有师兄这么优秀的人..."她突然倾身向前，

嘴唇几乎贴上程晋哲的耳朵："其实我一直..."程晋哲猛地站起来："时间不早了，

我该走了。"林薇也跟着站起来，却"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扑进程晋哲怀里。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对不起..."她仰起脸，

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我...我站不稳..."程晋哲感到一阵燥热。

林薇年轻的身体紧贴着他，呼吸喷在他颈间。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

但身体却背叛了他...事后，程晋哲站在林薇公寓的浴室里，用冷水狠狠冲着脸。

镜子里的男人双眼通红，表情扭曲。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背叛了文瑾，

背叛了十年的感情。"师兄..."林薇裹着浴巾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程晋哲推开她，快速穿好衣服："这是个错误。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可是...""没有可是。"程晋哲声音冰冷，"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走出公寓楼，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程晋哲掏出手机，

看到文瑾发来的消息：今晚还回来吗？时间是两小时前。

他颤抖着手指回复：马上回去，你先睡。出租车驶向家的方向，程晋哲的胃里像灌了铅。

他该如何面对文瑾？告诉她真相？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家门近在咫尺，

程晋哲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第三章 发现文瑾站在镜子前，将验孕棒又看了一遍。

两条清晰的粉线，如同她此刻雀跃的心跳。她小心翼翼地把B超照片放进钱包夹层，

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那里还看不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影，

但她和晋哲爱情的结晶正在那里生长。厨房里，

她精心准备着便当——晋哲最爱的糖醋排骨、清炒芥蓝，还特意做了他最近念叨的紫菜包饭。

她想象着他惊喜的表情，先是为她突然到访研究院，然后是为这个小生命。

三周年纪念日虽然过得不尽如人意，但这个消息一定能弥补所有遗憾。"妈，我怀孕了。

"文瑾在电话里轻声说，嘴角不自觉上扬。"真的？太好了！晋哲知道了吗？

"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还没，我正准备去研究院告诉他。

"文瑾将便当盒装进保温袋，"想给他个惊喜。""你们俩终于要当爸妈了。"母亲感叹，

"记得拍下他听到消息时的表情。"挂掉电话，文瑾看了眼时钟。下午三点，

晋哲通常这个时间会在办公室处理数据。

她换上那条晋哲说显得她气质特别好的淡绿色连衣裙，涂了点口红，拎着便当袋出了门。

阳光正好，春风拂面。文瑾走在去研究院的路上，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

路边的樱花树开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一场温柔的雪。

研究院大门前的保安认出了她，笑着打招呼："程太太，来找程研究员啊？

"文瑾点点头："他在办公室吗？""应该在的，刚好看见他回来。"保安热心地指路，

"A区三楼右转，您知道的。"电梯里，文瑾对着金属门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想象着晋哲可能会有的反应——也许会激动地抱起她转圈，

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或者会愣在原地，然后手足无措地摸她的肚子。无论哪种，

都让她心里泛起甜蜜的期待。A区走廊安静得出奇，大部分研究人员都在实验室忙碌。

文瑾轻车熟路地来到晋哲办公室门前，正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她犹豫了一下，

听到里面传来晋哲的声音。

"别这样...这是办公室..."声音里带着文瑾从未听过的犹豫和暧昧。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师兄明明也很喜欢..."一个年轻女声娇嗔道，"昨晚你不是挺主动的吗？

"文瑾的呼吸停滞了。她轻轻推开门缝，

眼前的景象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心脏——晋哲靠在办公桌边，

那个叫林薇的学妹几乎贴在他身上，一只手正解着他衬衫的纽扣。晋哲没有推开她，

而是半推半就地任由她动作。便当袋从文瑾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谁？

"晋哲猛地转头，脸色瞬间惨白，"瑾儿？!"文瑾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看着晋哲慌乱地推开林薇，看着那个年轻女孩挑衅般的眼神，

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她精心准备的惊喜，现在成了一地狼藉。"瑾儿，

你听我解释..."晋哲向她走来，脸上写满恐慌。文瑾后退一步，

举起手机拍下了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然后转身就走。"文瑾！"晋哲在后面喊她，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她没有回头，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电梯太慢，

她转向楼梯间，高跟鞋在台阶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她顾不上疼痛，

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刚刚摧毁她所有幸福幻想的男人。走出研究院大门，

文瑾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抬手擦掉眼泪，拦下一辆出租车。

"女士，您要去哪？"司机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着她。文瑾张了张嘴，

突然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家？那个充满谎言的地方已经不是家了。"市立医院。

"她最终说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出租车驶离研究院时，

文瑾从车窗看到晋哲冲出来四处张望的身影。她蜷缩在座位角落，

紧紧攥着钱包里的B超照片，直到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而冰冷。

文瑾坐在妇科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周围都是等待检查的孕妇，她们脸上带着期待和幸福。

而她，手里捏着刚刚预约的人流手术单，心如死灰。"文女士？"护士叫她的名字，

"可以进来了。"医生是个中年女性，眼神温和而专业。"确定要终止妊娠吗？已经六周了。

"文瑾点点头，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需要通知您丈夫吗？""不必。"文瑾终于开口，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医生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手术安排在周五上午，

需要有人陪同。""我会自己来的。"文瑾平静地说。走出诊室，

手机已经在包里震动了好几次。全是晋哲的来电和短信。文瑾直接关机，

不想听任何解释和道歉。背叛就是背叛，解释只会让伤口更深。她去了学校图书馆，

在安静的角落里打开电脑。

收件箱里躺着一封两周前收到的邮件——剑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客座教授邀请，为期一年。

当时她因为舍不得离开晋哲，婉拒了。现在，她重新写了一封邮件，接受了邀请。傍晚，

文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她摸索着按下开关，

看到晋哲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你去哪了？我找了你整整下午！

"他站起来，眼睛通红，"为什么不接电话？"文瑾绕过他，径直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你在干什么？"晋哲跟进来，声音里带着恐慌，"瑾儿，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我可以解释...""误会？"文瑾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

你们昨晚就在一起了，对吗？

"晋哲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女人的直觉。"文瑾冷笑，

其实她只是根据林薇的话猜测，没想到一下就诈出了真相。"瑾儿，我错了，真的错了。

"晋哲跪下来抓住她的手，"那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人只有你..."文瑾抽出手，

继续往行李箱里装衣服："不用解释了。我已经接受了剑桥的邀请，下周就走。

""你要离开我？"晋哲的声音颤抖着，"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

我们十年的感情...""不，是因为你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文瑾停下动作，

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信任，爱什么都不是。"晋哲像是被击中要害，

颓然坐在地上："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文瑾没有回答。她走进浴室，关上门，

打开水龙头。终于，在哗哗的水声掩护下，她放声痛哭，为死去的爱情，

为那个永远不会出生的孩子，为十年青春换来的背叛。哭够了，她洗了把脸，

看着镜中红肿的双眼。明天，她会去医院做手术；后天，

她会去办理签证；大后天...她将开始没有程晋哲的人生。走出浴室时，晋哲还坐在原地，

像个迷路的孩子。文瑾绕过他，从抽屉里取出护照和其他证件。

"瑾儿..."他哀求般地呼唤她的小名。文瑾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我们的婚姻，

到此为止。"第四章 离别程晋哲推开家门时，屋内异常的寂静让他心头一紧。"瑾儿？

"他呼唤着，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没有回应。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上面用他熟悉的字迹写着"程晋哲亲启"。那是文瑾的字，但比平时更加用力，

几乎要划破纸面。程晋哲的手指微微发抖。自从那天在办公室被文瑾撞见他和林薇的事后，

文瑾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没有大吵大闹。这种冷静比任何愤怒都更让他害怕。他拆开信封，

一叠纸张滑落出来。最上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文瑾已经签好了名字，日期是今天。

程晋哲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急忙翻看下面的文件，第二张是他和林薇在办公室的亲密照片，

正是文瑾那天拍下的。照片上的自己衣衫不整，表情半推半就，丑陋得让他想吐。

第三张纸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市立医院的流产手术同意书，患者签名处是文瑾的名字，

手术日期是撞见出轨的第二天。"不..."程晋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们有过一个孩子？而文瑾在发现他背叛的当天就去...他的胃部剧烈抽搐，

一股酸水涌上喉咙。他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回到客厅，

他疯狂地翻找信封里是否还有其他东西。一张便签飘落出来，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程晋哲，十年感情，到此为止。孩子的事你不知道，

现在也不必知道了。所有联系方式我都会更换，不要找我。房子归你，

其他财产已按法律协议分割。钥匙在餐桌上。 ——文瑾程晋哲发疯似的冲向卧室。

衣柜门大开着，文瑾常穿的衣服少了一大半，她的行李箱不见了。梳妆台上，

她珍爱的几瓶香水还在，但常用的护肤品全被收走。床头柜上，他们的结婚照依然摆在那里，

只是相框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痕，从两人笑脸中间笔直地划过。他颤抖着拿起手机，

拨通文瑾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微信、QQ、邮箱...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他试了个遍，

全部石沉大海。最后他拨通了文瑾母亲的电话。"阿姨，瑾儿在您那儿吗？

"他努力控制声音的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晋哲啊...文瑾说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求您告诉我..."程晋哲的声音哽咽了。"我不知道。

"文母的语气异常冷淡，"她只说要去散散心。晋哲，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程晋哲无法回答。他怎么能告诉岳母自己出轨导致女儿流产离婚？喉咙像被烙铁堵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晋哲，"文母的声音更冷了，"文瑾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心，

昨天她打电话给我，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伤害了我女儿...""阿姨，我..."程晋哲想说他会弥补，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错误，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挂断电话，程晋哲瘫坐在地上，

手里紧攥着那张流产手术单。他想起这三周来文瑾异常的平静，想起她总是避开他的触碰，

想起她常常红肿的眼睛——他以为那是因为生气，现在才明白，

那是因为她独自承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而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是林薇。"师兄，你怎么没来研究院？

院长在找你..."林薇的声音甜腻如常。程晋哲的血液瞬间冷却："不要再联系我了。

""什么？师兄，你怎么...""我说，不要再联系我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失去了..."他挂断电话，将林薇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然后他站起身，机械地收拾着文瑾留下的痕迹。

每一件她忘记带走的小物件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书架上那本她读到一半的小说，

冰箱上她喜欢的猫咪磁贴，门背后她常穿的那双粉色拖鞋...程晋哲在拖鞋前跪了下来，

将它紧紧抱在怀里。拖鞋上还残留着文瑾淡淡的脚香，

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气息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十三个小时的飞行后，

文瑾踏上了希思罗机场的土地。伦敦阴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推着行李车穿过嘈杂的机场人群，耳边全是陌生的英语对话，没有一句她能真正听进去。

过去三周像一场噩梦。医院冰冷的手术台，律师公事公办的谈话，

收拾行李时每一件物品勾起的回忆...所有这些她都靠着麻木的意志力硬撑过来。现在，

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她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那根紧绷的弦。"文教授？

"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男人举着写有她名字的牌子，

"我是剑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助理马克，来接您去学院。

"文瑾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车窗外，英国的风景飞速后退。绿得刺眼的草地，

古朴的石头建筑，灰蒙蒙的天空...一切都那么陌生，却也正好。她需要这种陌生，

需要与过去彻底割裂的环境。"您的公寓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学院附近。

"马克热情地介绍着，"明天我会带您熟悉校园。今晚中心主任想请您吃晚饭，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文瑾点点头："方便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另一个人，干涩而空洞。

马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体贴地不再多话。公寓比想象中舒适。一室一厅的小空间，

家具简单但温馨。文瑾放下行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陌生的街道。这里没有人认识她，

没有人知道她刚经历了一场婚姻的死亡，没有人知道她放弃了一个未成形的生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新SIM卡收到的欢迎短信。

旧的那张卡已经被她扔在了中国机场的垃圾桶里，连同过去的一切联系。文瑾打开行李箱，

开始整理衣物。在最底层，她小心地取出一个密封袋，

里面装着她唯一从婚姻中带走的东西——那本她十六岁时写的日记，

记录着她和程晋哲高中时代的点点滴滴。她本想把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忆都留下，

却鬼使神差地带上了这本日记。也许有一天，等伤痛不再那么新鲜，她会重新翻开它。

但不是现在。收拾完行李，文瑾洗了个热水澡。浴室镜子里的女人瘦了一圈，

眼下是明显的青黑。她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生命，

一个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就失去的小生命。"对不起..."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泪水无声滑落。晚饭在一家安静的意大利餐厅进行。

东亚研究中心的主任霍华德教授是个和蔼的六十多岁老人，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厚研究。

他体贴地没有询问文瑾的私人情况，只是热情地介绍着剑桥的学术环境和她的教学安排。

"我们很荣幸能邀请到您，《诗经》的英译研究正是我们急需加强的领域。

"霍华德教授举起酒杯，"欢迎加入剑桥。"文瑾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参与谈话。

工作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抓住它。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点。

文瑾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时差和心碎让她的头脑异常清醒。她打开电脑，

开始准备下周的课程大纲。工作，只有工作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接下来的日子，

文瑾把自己完全埋进了工作中。白天授课、参加学术讨论，晚上备课、研究，

直到精疲力尽才允许自己睡上几小时。同事们都说新来的中国教授工作拼命，

却不知这是她对抗回忆的唯一方式。一个月后的周六，文瑾终于允许自己休息一天。

她决定去参观著名的剑桥大学图书馆。古老的建筑散发着书香和历史感，

让她暂时找到了平静。在东亚文学区，她专注地查找着参考资料，没注意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诗经》的宋代注疏？"一个温和的男声用标准的中文说道，

"很少有外国学者对这个感兴趣。"文瑾转身，看到一个亚裔面孔的男人站在书架旁。

他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穿着考究的深蓝色毛衣，眼镜后的眼睛带着善意的笑意。"我是许墨，

历史系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您是文教授吧？久闻大名。"文瑾礼貌地点头："您好，

许教授。""叫我许墨就好。"他微笑着，"我正在研究宋代文人的流放文学，

看到您拿的这本书正好是我需要的参考。"文瑾将书递给他："您先请。"许墨接过书，

却没有立刻离开："我读过您关于《诗经》情感表达的论文，观点很独到。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您喝杯咖啡，交流一下？"文瑾下意识地想拒绝。过去一个月，

她拒绝了所有社交邀请。但眼前这个儒雅学者眼中的真诚让她犹豫了。"只是学术交流。

"许墨补充道，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我刚来剑桥两年，认识的中国学者不多。"最终，

文瑾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邀请。"在图书馆咖啡厅里，他们聊起了中国古典文学。

许墨对宋代诗词的见解让文瑾惊讶，他的视角既有西方学术的严谨，又不失东方文人的感性。

更难得的是，他能精准理解文瑾提到的每一个典故，甚至能接上她故意留白的诗句。

"您是在中国长大的？"文瑾忍不住问道。许墨点点头："北京，直到大学才来英国。

父母都是北大教授，家里书多得没处放。"他笑着说，

"小时候最痛苦的事就是被逼背唐诗三百首，现在反而成了职业优势。

"他的幽默让文瑾露出了来英国后的第一个真诚微笑。"您笑起来很好看。"许墨突然说，

随即有些窘迫地补充，"抱歉，这不太专业。"文瑾低下头，搅拌着已经冷掉的咖啡。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接受任何形式的赞美或亲近，即使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许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迅速将话题转回学术。当他们告别时，

他只说了一句："希望以后有机会再交流学术，文教授。"文瑾点点头，

心里却知道这个邀请不止于学术。回家的路上，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回想许墨说话时的神情——那种专注而温和的目光，

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程晋哲。这个联想让她猛地停下脚步。不，她不能再比较了。

程晋哲已经成为过去，而未来...未来她还不敢想。程晋哲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不已。

三个月了，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联系上文瑾的渠道，却一无所获。她的旧手机号已经停机，

社交账号全部注销，连电子邮箱都设置了自动回复"该邮箱不再使用"。

他唯一知道的是文瑾去了英国，因为师范大学的同事告诉他文瑾接受了剑桥的邀请。

但具体在剑桥哪里，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得更详细。桌上放着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程晋哲迟迟没有提交，仿佛拖延这个程序就能让婚姻多存在一天。但今天，

他收到了文瑾律师的正式通知，如果一周内不签署，将采取法律手段。程晋哲拿起笔，

颤抖着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一滴泪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他拿起手机，

拍下签好的文件发给律师，然后瘫在椅子上，感觉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消散。

办公室门被敲响，院长走了进来。"晋哲，柏林会议的后续报告你提交了吗？

"院长皱眉看着他凌乱的办公桌和憔悴的面容，"你最近状态很差，出什么事了？

"程晋哲摇摇头："抱歉，院长，我马上处理。""那个...林薇申请调去上海分院了。

"院长欲言又止，"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程晋哲猛地抬头："没有。

只是工作关系。"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吧。不过晋哲，私人问题不要影响工作。

你是院里最看好的年轻研究员，别毁了自己的前途。"院长离开后，程晋哲打开抽屉，

取出一张他和文瑾的合影。那是他们刚结婚时在洱海边拍的，两人笑得那么幸福。

他将照片放进皮夹，决定不再藏在抽屉里。无论要花多长时间，无论希望多么渺茫，

他一定要找到文瑾。

为了挽回——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资格——而是为了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为了那个他甚至不知道存在的孩子。窗外，北京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一片枯叶被风吹起，

贴在玻璃上片刻，又被无情地卷走。程晋哲望着那片叶子消失的方向，

想起了文瑾最喜欢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他绝不会让那个错误发生。但时光不会倒流，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

第五章 出国剑桥的春天比文瑾想象中更美。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新绿的藤蔓，

康河两岸的樱花盛开如云。她站在三一学院的拱门下，看着学生们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

车筐里装着厚厚的书本。"文教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文瑾转身，

看到许墨抱着一摞古籍向她走来。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教授。

"她微微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不是说好叫我许墨吗？"他假装责备地皱眉，随即笑了，

"正好遇到你，有件事想请教。我翻译的这首李商隐的诗，

总觉得差了点味道..."他翻开手中古籍，指着一段诗句。文瑾凑近看时，

一缕发丝垂落下来。许墨自然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头发时停住，礼貌地收了回去。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文瑾的眼睛——与程晋哲曾经的随意触碰不同，

许墨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她感到安全。"这句'相见时难别亦难'，

英语很难传达出那种缠绵感。"文瑾思考着，

eting is hard, and parting is no easier'，

保留原诗的重复结构...""妙！"许墨眼睛一亮，"你总是能抓住诗歌的灵魂。

"他们沿着学院的小路慢慢走着，讨论着诗歌翻译的细节。

这是过去半年来常见的场景——自从那次图书馆偶遇后，

许墨找到了各种理由与文瑾"偶遇"，从请教翻译问题到邀请她参与自己的研究项目。

渐渐地，每周三下午的咖啡时间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对了，

"许墨在一棵开满花的苹果树下停步，"下个月有个宋代文学研讨会，在爱丁堡。

我想请你一起参加，作为共同发言人。"文瑾抬头看着树上的花朵，几片花瓣随风飘落。

"是关于哪方面的？""宋代女性诗人的情感表达。"许墨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正好结合你的《诗经》研究和我的历史视角。住宿和交通学校都会报销。

"文瑾没有立即回答。过去几个月，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许墨的友谊边界。

每一次靠近都让她想起程晋哲的背叛，想起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但许墨的耐心和尊重像春风一样，慢慢融化着她心中的坚冰。"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她最终说道。许墨点点头，没有表现出失望："当然。这周末学院有个音乐会，

如果你有兴趣...""我去。"文瑾这次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到许墨惊讶的表情，她补充道，"我喜欢音乐。"这是真的。但更真实的是，

她开始期待与许墨共度的每一刻时光。音乐会那晚，许墨穿着深灰色西装出现在她公寓门口，

手里拿着一小束铃兰花。"你今晚很美。"他轻声说，将花递给她。

文瑾穿着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铃兰的清香让她想起家乡的花店，

但这次没有勾起痛苦的回忆。她微笑着将花别在衣领上："谢谢，我们走吧。

"国王学院礼拜堂的穹顶下，巴赫的大提琴组曲如水般流淌。在某个乐章转换的瞬间，

文瑾发现许墨正注视着她，目光柔和而深沉。在昏暗的灯光下，

她允许自己回望这个在过去半年里逐渐走进她生命的男人。音乐会结束后，

他们沿着康河散步。夜色中的剑桥静谧而浪漫，河面上倒映着古老的桥和星光。"文瑾，

"许墨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有些紧张，"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文瑾的心跳加快了。

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我知道你经历过...不好的婚姻。"许墨谨慎地选择着词语，

"我也从不问你细节。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学术友谊。

"河对岸传来学生们的笑声，与此刻的严肃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我不奢求你现在回应，

"许墨继续说，"只是希望你知道，当你准备好的时候，我在这里。

"文瑾望着河水中摇曳的月光，思绪万千。许墨的告白并不意外，

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再次相信爱情，相信婚姻。"许墨，

我...""不需要现在回答。"他温柔地打断她，"我们有的是时间。"回程的路上，

许墨体贴地转换了话题，聊起他下周要去伦敦参加的一个讲座。文瑾感激他的理解，

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如果程晋哲当年有许墨一半的体贴和尊重，

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程晋哲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专利证书电子版，

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新型航空材料的研发成功本该是他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但空荡荡的公寓里没有人分享这份喜悦。两年了。整整两年，他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文瑾。

离婚协议早已生效，但他始终无法接受文瑾永远离开的事实。通过各种关系，

他终于确认文瑾在剑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任教，但更具体的消息却无从得知。

电脑旁边放着一本最新出版的《亚洲文学研究》期刊，里面有文瑾的一篇论文。

程晋哲不懂古典文学，但他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这篇关于《诗经》爱情诗现代诠释的文章，

试图从字里行间捕捉文瑾的影子。

论文的致谢部分提到了"感谢剑桥大学许墨教授的有益讨论"。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程晋哲的眼睛。是男是女？和文瑾什么关系？这些念头折磨着他，

直到他无法忍受。第二天，程晋哲敲开了院长的办公室门。"你想请假去英国？

"院长推了推眼镜，"现在正是项目关键期...""就一周。"程晋哲的声音嘶哑，

"我有重要的事情。"院长审视着他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自从文瑾走后，

你就没好好休息过。去吧，但一周后必须回来。"程晋哲订了最快的航班。飞机穿越云层时，

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文瑾的情景——那天在办公室，

她震惊痛苦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刻在他记忆里。他欠她一个道歉，

欠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一个道歉。即使文瑾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也要亲口说出这些话。

伦敦希思罗机场人流如织。程晋哲租了辆车，直接开往剑桥。初夏的英国乡村风景如画，

但他无心欣赏。导航将他带到剑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一座古老的石砌建筑。

"请问文瑾教授在吗？"他用英语询问前台的接待员。"文教授今天没课。"接待员回答，

"您有预约吗？"程晋哲摇头："我是她的...老朋友。从中国来看她。

""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转交给她。"程晋哲犹豫了。如果文瑾知道他来了，

很可能会拒绝见面。"不用了，谢谢。您知道她一般什么时候在？

""通常周三下午她会在图书馆。"接待员友善地提示，

"但明天是周六..."程晋哲道谢离开，决定在剑桥住下等待。他找了家小旅馆，

房间窗户正对着学院的庭院。安顿好后，他漫步在剑桥的街道上，

试图想象文瑾这两年的生活。她会去哪个咖啡馆？喜欢哪家书店？

是否已经交到了新朋友...或者新的爱人？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紧。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许墨"是谁。第二天清晨，程晋哲被手机铃声惊醒。

是研究院的同事，询问一个实验数据。处理完工作问题后，他再无睡意，决定去校园走走。

周末的清晨，校园里几乎没有人。程晋哲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小教堂附近。

教堂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只是一个背影，

他也瞬间认出了那是文瑾。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和淡绿色长裙，头发比记忆中长了许多，

松松地挽在脑后。程晋哲的脚像生了根，无法移动。两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

却突然不知该如何上前相认。就在这时，教堂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亚裔男子走出来，

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自然地坐到文瑾身边，递给她一杯，然后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文瑾微笑着接过咖啡，靠在那人肩上。

那个笑容——程晋哲已经很久没看到文瑾这样放松而幸福的表情了。"许墨，

我们该去买食材了。"文瑾的声音随风飘来，"今晚你答应做红烧肉的。""遵命，夫人。

"那个叫许墨的男人笑着站起来，伸手拉起文瑾。他们手挽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