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死的那天,京城下了场百年难遇的大雪。她躺在冰冷的偏院地上,
身下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冰。王妃派来的嬷嬷刚刚掐死了她刚出生的孩子,
又用一根白绫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挣扎着,指甲在青石砖上刮出十道血痕,
最终却只能睁着眼睛断了气。"不甘心吗?"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姜岁晚发现自己飘在空中,低头能看见自己扭曲的尸体。说话的是个身着青衣的女子,
眼角上挑,身后隐约露出九条雪白的尾巴。"我是青丘狐仙青璃,路过此地,见你怨气冲天。
"狐仙绕着姜岁晚的尸体转了一圈,"你本不该有此劫难,命格显示你该有富贵荣华的一生。
"姜岁晚的魂魄颤抖着:"求仙人救我!"狐仙轻笑:"我可以让你重生回到过去,
但需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姜岁晚毫不犹豫。"我要你身体的一半。
"狐仙的红唇弯起,"你复仇期间,我的魂魄会寄居在你体内,我们共享这具身体。
复仇完成后,我会离开。"姜岁晚看着自己死不瞑目的尸体,想起王妃赵氏虚伪的笑容,
想起王爷萧珩冷漠的眼神,想起那个甚至没来得及哭一声的孩子。"我答应。
"狐仙的九条尾巴突然展开,将姜岁晚的魂魄包裹其中。一阵天旋地转后,
姜岁晚猛地睁开眼睛——她回到了三年前,刚被王妃献给王爷的第三日。"姜姑娘,该起了,
王妃召见。"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姜岁晚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滑如初,
没有白绫勒过的痕迹。她看向铜镜,镜中的自己十八岁,杏眼樱唇,肤如凝脂。但细看之下,
右眼的瞳孔深处隐约有一抹不属于人类的金色——那是狐仙青璃存在的证明。
"记住我们的契约。"青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我会帮你复仇,但你要完全听我指挥。
"姜岁晚轻轻点头,换上王妃赏的淡粉色衣裙。这套衣服她记得,
前世王妃说她穿粉色最显娇嫩,实际上是为了衬托王妃自己的雍容华贵。"别穿这件。
"青璃突然说,"穿那件藕荷色的。"姜岁晚迟疑:"但那件是旧衣...""听我的。
"姜岁晚换上了那件不起眼的藕荷色衣裙,又将发髻挽得简单素净。
青璃指导她在耳后、手腕处抹了一点点自制的香膏——那是狐仙教她的秘方,
味道淡到几乎闻不见,却能让人莫名产生好感。王妃赵氏正在花厅赏梅,见姜岁晚进来,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前世此时,姜岁晚穿着那套粉色衣裙,
被王妃当众嘲笑像"勾栏院的姐儿"。而现在,她素净得体的打扮让王妃一时找不到错处。
"给王妃请安。"姜岁晚规规矩矩地行礼,比前世更加恭敬。赵王妃如今二十五岁,
保养得宜,眉目间透着精明的算计。她放下茶盏:"起来吧。王爷昨夜可还满意?
"前世姜岁晚被这直白的问题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惹得王妃和众侍妾嘲笑。
这次她低着头,声音平稳:"妾身愚钝,不知王爷心意。""抬起头来。"姜岁晚抬头,
目光温顺地看向王妃。她知道王妃最忌惮美貌的侍妾,前世因她容貌出众,王妃表面抬举她,
实则处处设陷。而现在,青璃教她收敛锋芒,那双杏眼中的光彩被刻意压抑了几分。
王妃打量片刻,似乎满意她的恭顺:"王爷喜欢懂规矩的女子。你既入了王府,
就要守王府的规矩。""妾身谨记王妃教诲。""听说你读过书?""略识得几个字,
不敢称读书。"姜岁晚回答。这是真的,她父亲是个落魄秀才,教她认过字,
但前世她为了讨好王妃,谎称自己精通诗书,结果在一次赏诗会上出尽洋相。
王妃点点头:"明日王爷在墨韵斋会客,你去奉茶。"姜岁晚心中一震。前世这个时候,
她因为前日被王爷临幸而得意忘形,在奉茶时故意将茶水洒在王爷袖口上想引起注意,
结果被当众责罚。那是她失宠的开始。"妾身怕做不好..."她假装惶恐。"有嬷嬷教你。
"王妃不容拒绝地说,"退下吧。"回到自己的小院,姜岁晚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
"做得不错。"青璃的声音响起,"赵氏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姜岁晚坐在镜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日我该怎么做?""按我说的做。"青璃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次,
我们要让萧珩真正注意到你。"次日清晨,姜岁晚按嬷嬷教导的规矩练习奉茶。
她记得前世自己心不在焉,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勾引王爷。这次她认真记下每一个步骤,
连茶杯与托盘相碰的角度都一丝不苟。"你学得很快。"教习嬷嬷惊讶地说。
姜岁晚微笑:"是嬷嬷教得好。"午时,她端着茶盘来到墨韵斋。斋内除了王爷萧珩,
还有两位朝中大臣。姜岁晚低眉顺目地进去,按照规矩先给王爷奉茶。萧珩二十六七岁年纪,
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前世姜岁晚第一次见他时紧张得手抖,而现在,
她稳稳地将茶盏放在他手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是新来的?
"萧珩突然开口。姜岁晚正要退下,闻言立刻跪下:"回王爷,妾身姜氏,
前日蒙王妃恩典入府。"萧珩似乎这才正眼看她:"起来吧。茶奉得不错。""谢王爷夸奖。
"姜岁晚起身,始终低着头。"抬头。"她缓缓抬头,目光却不敢直视萧珩,
只停留在他衣领处。这是青璃教她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萧珩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问:"识字吗?""略识得几个字。""会泡什么茶?
""妾身愚钝,只会泡些寻常的龙井、碧螺春。"萧珩似乎来了兴趣:"明日未时,
带碧螺春来书房。"姜岁晚心中狂跳,面上却不显:"妾身遵命。"退出墨韵斋后,
她的手才微微发抖。前世她花了三个月才得到第一次单独见王爷的机会,而现在,才第三天。
"别高兴太早。"青璃提醒她,"赵氏很快就会知道这事。"果然,当晚王妃就召见了她。
"听说王爷让你明日去书房奉茶?"赵王妃语气平淡,但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
姜岁晚跪在地上:"回王妃,王爷只是随口一提,未必当真。若王妃不允,
妾身明日便告病...""胡说什么!"王妃打断她,"王爷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妾身不敢!"王妃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去吧,好好伺候王爷。记住你的身份。
""妾身谨记。"回到房中,姜岁晚终于露出冷笑。
她知道王妃打的什么算盘——前世王妃也是这般,表面大度,
实则暗中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稍有逾矩便严加惩罚。
"明日我会教你一种特殊的泡茶方法。"青璃说,"萧珩爱茶,这是我们的机会。
"第二天午时,姜岁晚带着上好的碧螺春来到书房。萧珩正在批阅公文,
见她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她安静地准备茶具,用青璃教的方法泡茶——水温控制在八十度,
第一泡只五秒就倒掉,第二泡时加入了一滴青璃特制的花露。茶香渐渐弥漫开来,
萧珩突然抬头:"什么香?""回王爷,是碧螺春自带的花果香。"姜岁晚将茶奉上,
"请王爷品尝。"萧珩抿了一口,眉头舒展:"泡得不错。""谢王爷夸奖。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姜岁晚心中一痛。前世萧珩从未问过她的家世。
她父亲是个穷秀才,因欠债将她卖给了一个商人,商人又将她转献给王妃。"家父是个秀才,
早逝了。"她轻声回答。萧珩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姜岁晚安静地站在一旁,
等他喝完茶便收拾茶具准备退下。"明日同样时辰再来。"萧珩头也不抬地说。"是,王爷。
"就这样,姜岁晚开始了每日去书房奉茶的日子。她谨记青璃的教导,从不主动搭话,
举止端庄得体。渐渐地,萧珩开始与她闲聊几句,
有时甚至会问她某些诗词的出处——这些都是青璃提前让她"复习"过的。一个月后的傍晚,
姜岁晚正在院中修剪花枝,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见萧珩站在院门口。"王爷?
"她慌忙行礼。萧珩走进来,看了看她修剪的花枝:"你懂园艺?""略知一二。
家母生前喜欢花草,教过妾身一些。"萧珩点头,突然说:"今晚我来你这里。
"姜岁晚心跳加速,却表现得惶恐不安:"这...王妃那里...""本王去哪休息,
还需要向王妃请示?"萧珩皱眉。"妾身不敢!
只是怕王妃误会妾身不懂规矩..."萧珩冷笑一声:"你倒是处处为王妃着想。
"那晚之后,萧珩开始频繁召姜岁晚侍寝。每次她都表现得温顺乖巧,从不争宠,
甚至在萧珩面前为其他侍妾说好话。这一切都通过王妃的眼线传到了赵氏耳中。
"你倒是会做人。"王妃又一次召见她时讽刺道。
姜岁晚跪在地上:"妾身只是谨记王妃教诲,不敢独占王爷恩宠。""起来吧。
"王妃突然和颜悦色,"你是个懂事的。下个月是王爷寿辰,你帮我准备一份贺礼如何?
"姜岁晚心中一凛。前世王妃也是在王爷寿辰前让她准备贺礼,她熬夜绣了一幅百寿图,
结果王妃在寿宴上当众指出图中少绣了一个寿字,让她沦为笑柄。"妾身愚钝,
怕做不好这等大事。"她推辞道。"不必谦虚。"王妃不容拒绝地说,"绣一幅百寿图吧,
料子我让人给你送去。"回到房中,姜岁晚检查了王妃送来的丝线,
果然发现有几股被做了手脚——浸泡过药水,绣上去几天后就会褪色。
"这次我们反过来利用她的计谋。"青璃说。寿辰前夜,
姜岁晚"不小心"让一个丫鬟看到了她绣的百寿图。那丫鬟立刻去报告了王妃。
"果然少绣了一个字。"王妃冷笑,"明日有好戏看了。"寿宴当天,
王妃在众宾客面前展示了姜岁晚的百寿图:"姜妹妹熬夜绣的,大家看看如何?
"萧珩接过图,仔细看了看:"绣得很好,一个寿字不少。"王妃脸色一变,
夺过图细看——果然一百个寿字完整无缺。原来姜岁晚早就料到王妃会派人查看,故意绣错,
等那人走后立刻拆线重绣。"王妃是不是看花眼了?"萧珩语气冷淡。
王妃强颜欢笑:"是妾身眼拙了。"宴会后,萧珩罕见地白日来到了姜岁晚的院子。
"你早知道王妃会找你的茬?"他开门见山地问。姜岁晚假装惊慌:"王爷何出此言?
妾身只是尽心准备贺礼..."萧珩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姜岁晚,
你比看起来聪明得多。"那天之后,萧珩对姜岁晚的态度明显不同了。
他开始带她出席一些不太正式的宴会,甚至偶尔会询问她对某些政事的看法——当然,
姜岁晚总是回答得谨慎而谦卑。与此同时,王妃的刁难也越来越频繁。饭菜里出现蟑螂,
衣服被莫名剪破,甚至有人在她院中放蛇。姜岁晚每次都隐忍不发,
只在萧珩面前不经意地露出委屈。"还要忍多久?"夜深人静时,姜岁晚问青璃。"快了。
"青璃的声音带着笑意,"种子已经种下,就等开花结果。"三个月后,王妃突然病倒了。
太医查不出病因,只说气血两亏,需要静养。萧珩下令将王妃移到别院休养,
王府内务暂时由侧妃李氏掌管。"是你做的?"姜岁晚惊讶地问青璃。"一点小手段而已。
"青璃轻笑,"她给你下过的药,我稍加改良还给她罢了。"姜岁晚站在窗前,
看着王妃被抬出王府。她知道,这只是复仇的第一步。王妃被移出王府的第三日,
姜岁晚收到了来自别院的消息。"王妃今早咳血了。"小丫鬟跪在地上低声汇报,
"太医说是郁结于心,开了疏肝解郁的方子。"姜岁晚正在修剪一盆兰草,
闻言剪刀微微一顿:"药方可拿到了?""在这儿。"丫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姜岁晚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副药方看似平常,但若加上她让青璃特制的香粉,
就会变成慢性毒药,不出半年,赵氏就会虚弱得下不了床,更别提生育了。"赏。
"她丢给丫鬟一个荷包,"继续盯着,每日汇报。"丫鬟退下后,
青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心软了?""怎么会?"姜岁晚放下剪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我只是在想,这药效能不能再慢些。太快了反而惹人怀疑。"青璃轻笑:"你学得很快。
"确实,这三个月来,姜岁晚已经从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变成了一个懂得用毒、用计、用人的复仇者。青璃教她的不仅是魅惑男人的手段,
还有识毒辨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领。傍晚时分,萧珩突然派人来传姜岁晚去书房。
"王爷。"她福身行礼,今日特意穿了件湖蓝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
青璃说这颜色能让萧珩想起他早逝的生母。萧珩正在看奏折,抬头看了她一眼:"过来。
"姜岁晚乖顺地走到他身边。萧珩拉过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摩挲:"听说你近日在学管账?
""妾身闲来无事,向李侧妃请教了些皮毛。"她低头回答,睫毛轻颤,
"想着日后能替主子们分忧。""李侧妃身子不适,从明日起,你暂代她管理内院杂务。
"萧珩语气平淡,却让姜岁晚心头一跳。这可是前世直到她怀孕后才得到的权利!
"妾身怕做不好..."她假装惶恐。萧珩捏了捏她的下巴:"本王说你能,你就能。
"当晚,萧珩宿在姜岁晚房中。云雨过后,他罕见地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靠在床头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姜岁晚心头一紧:"家父姜明远,是个秀才。
""哪里人?""江南临安府。"她轻声回答,同时在心里问青璃,"他为何突然问这个?
""别慌,"青璃安抚道,"他可能只是对你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萧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临安出才子。难怪你识文断字,举止也不像小户人家出来的。
"姜岁晚垂下眼睛:"家父在世时,确实教过妾身一些诗书礼仪。""可惜了。
"萧珩突然说,"若你出身好些,做个侧妃也绰绰有余。下月本王准备将府里事务交给你,
若你做的好,本王抬你做侧妃"姜岁晚心跳加速,却不敢接话。次日一早,
王府总管便带着账本和钥匙来见姜岁晚。她前世管过家,对这些并不陌生,
却装作初次接触的样子,虚心向总管请教。"夫人太客气了。"总管受宠若惊,
"这些都是基本的..."姜岁晚微笑:"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望总管多多指点。
"她深知这些下人才是王府真正的耳目。前世她目中无人,得罪了不少管事嬷嬷,
导致后来处处受制。这次她要先收服这些人。一个月过去,
姜岁晚将内院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恩威并施,既严惩了几个欺上瞒下的婆子,
又提高了下人们的月钱。府中上下无不称赞姜侧妃贤德——萧珩已经正式提她为侧妃,
地位仅次于李侧妃和养病中的王妃。"王爷最近常去西院的柳氏那里?"这天查账时,
姜岁晚貌似随意地问身边丫鬟。丫鬟犹豫了一下:"是...听说柳侍妾有了身孕。
"姜岁晚笔尖一顿。柳氏,前世就是她第一个怀上萧珩的孩子,后来却莫名其妙小产了。
当时府中传言是王妃动的手脚,现在看来..."去请孙太医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孙太医是太医院院判,也是姜岁晚暗中收买的人。他很快到来,
为姜岁晚把脉后低声道:"侧妃身体无恙。"姜岁晚挥手让下人退下:"柳侍妾的胎象如何?
"孙太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胎象不稳,怕是...""保不住?""若无人干预,
或许能保到五个月。"姜岁晚轻轻敲着桌面:"王爷子嗣单薄,若能再添一儿半女,
也是福气。孙太医觉得呢?"孙太医会意:"微臣定当尽心为柳侍妾保胎。
"姜岁晚满意地点头。她不仅要让柳氏平安生产,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是她姜侧妃保住了这个孩子。这样既能彰显她的贤德,又能让萧珩更加看重她。
转眼到了端午,王府设宴庆祝。柳氏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萧珩特许她坐在自己不远处。
姜岁晚则坐在萧珩另一侧,位置甚至比李侧妃更靠近主座。"王爷,"姜岁晚轻声道,
"柳妹妹身子重了,这粽子黏腻,不如让人给她准备些清淡的?
"萧珩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得周到。"宴席中途,
一个丫鬟突然慌慌张张跑来:"王爷!王妃...王妃吐血昏厥了!
"萧珩皱眉:"怎么回事?""奴婢不知...别院来人说,王妃今早起来就说不舒服,
刚才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姜岁晚立刻起身:"王爷,妾身去看看。
"萧珩沉吟片刻:"一起去。"别院里,赵王妃面色灰败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血丝。
见到萧珩,她挣扎着要起身:"王爷...""躺着吧。"萧珩语气平淡,"太医怎么说?
"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回王爷,王妃这是忧思过度,气血两亏...需要长期调养。
"姜岁晚上前,亲自拧了帕子为王妃擦脸:"姐姐千万保重身体。"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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