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字书》第一章 剜星血的味道,陈封胥已经尝不出区别了。
他垂眼看着掌心那道翻卷的刀口,血珠顺着掌纹滚落,渗进脚下龟裂的星盘纹路。
没有痛感——就像十五年前那个雪夜,
钦天监的黑袍人用青铜刀剜走他后颈的“九星痣”时一样。“疼吗?”记忆里有人轻声问。
他猛地攥紧拳头,血溅在残破的《星骸志》上。“陈大人,您再划下去,这手可就废了。
”茶摊老板娘递来粗布,眼神往他后颈瞟,“听说……被剜过星痣的人,连阎王都不收?
”他冷笑一声,将沾血的铜钱拍在桌上。远处传来骚动。
一队披麻戴孝的人抬着棺材涌向城门,纸钱纷飞间,棺缝渗出靛蓝色液体——是困龙毒。
“今晚第三个了。”老板娘压低声音,“自从钦天监说‘星髓现世’,
城里死人都开始化毒……”话音未落,陈封胥的匕首已抵住她咽喉。“你怎知困龙毒的名字?
”他声音很轻,像在问今天天气。老板娘喉结滚动,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磷粉!
火光炸裂的刹那,
封胥看见她撕裂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监正大人让我问您——‘当年那个救您的红衣丫头,
骨头还疼不疼?’”他瞳孔骤缩。烈焰吞没茶摊的瞬间,一道青衣身影从城墙上跃下,
霜刃劈开火幕。来人腕间青绳翻飞,一脚踹飞老板娘。“陈封胥。”沐青珞收刀入鞘,
石化的指尖还在滴落毒液,“你认仇人的本事,和十五年前一样烂。
”他盯着她袖口露出的星纹疤痕,忽然笑了。“颜红俏的堂妹?”他擦去她脸上血渍,
指尖故意用力按进伤口,“我记得你堂姐死的时候,血也是这个味道。
”她任他施虐般碾过伤处,忽然抓住他手腕,将唇贴上那道未愈的刀伤。“错了。
”她尝着他的血低语,“她死时……根本无血可流。”夜风卷起燃烧的纸钱,
像一场黑色的雪。第二章 毒吻陈封胥的血液在舌尖化开,带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
苏青珞松开他的手腕,唇上还沾着猩红。她垂眼,看着自己指尖——那些细小的石化裂纹,
正在缓慢地愈合。“果然。”她轻声道。陈封胥盯着她,忽然一把扣住她的后颈,逼她抬头。
“你拿我当药引?”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她没躲,只是平静地回望他。“你血里的困龙毒,
能压制星骸。”她顿了顿,“但会加速你的痛觉流失。”他嗤笑一声,
拇指重重擦过她染血的唇角。“苏青珞。”他贴近她耳畔,呼吸灼热,“你真是勇气可嘉。
”——咔。细微的碎裂声。苏青珞的耳坠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靛蓝色的液体。困龙毒。
陈封胥眸色一沉,猛地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之下,密密麻麻的星纹如蛛网般蔓延,
而最中央,是一枚嵌入血肉的青铜钉。钦天监的封魂钉。“你被种了星髓?!
”她平静地拢好衣襟,仿佛那具正在石化的躯体不是自己的。“三年前,裴无咎抓到我,
用我试药。”她抬眸,“我逃出来的时候,带走了《痛字书》的下卷。
”陈封胥冷笑:“所以你现在是活死人?”“不。”她摇头,“我是饵。”远处,
夜雾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苏青珞忽然抓住陈封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的心脏里,
埋着半部《痛字书》。”她声音很轻,“杀了我,你就能拿到它。”锁链声越来越近。
陈封胥盯着她,忽然俯身,狠狠咬破她的下唇。“想死?”他舔去血珠,“等我玩够再说。
”雾中,无数双幽蓝的眼睛缓缓睁开。星骸复生者——来了。
第三章 雾锁陈封胥的刀横在苏青珞颈侧,刀刃映出她苍白的脸。夜雾渐浓,
锁链声越来越近,那些幽蓝的眼睛在黑暗中浮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缓缓朝他们逼近。
“你引来的?”他低声问。苏青珞摇头,指尖轻轻拨开他的刀锋。“它们不是冲我来的。
”她话音未落,雾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扑出!
陈封胥侧身一让,刀锋斜劈,那黑影被斩成两半,落地时却化作黑雾消散。“幻象?
”他皱眉。苏青珞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别浪费力气,它们杀不死。”他冷笑一声,
甩开她的手。“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她没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铃,轻轻一晃。
清脆的铃声在雾中荡开,那些幽蓝的眼睛忽然停滞了一瞬,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
“走。”她拽住他的衣袖,转身朝城门方向奔去。陈封胥任由她拉着,
目光却落在她腕间——那里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绳上系着一枚小小的铜钱。他眼神微沉。
……熟悉的东西。两人穿过窄巷,雾气渐散,远处隐约可见城楼的轮廓。
苏青珞的脚步却忽然一顿,脸色骤变。“不对。”她猛地回头。
陈封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本空荡的巷口,此刻竟站着一道身影。那人一袭灰袍,
面容隐在斗篷之下,手中握着一根漆黑的木杖。“裴无咎。
”苏青珞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陈封胥眯起眼,手指缓缓收紧刀柄。
灰袍人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如枯叶摩擦。“青珞,三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逃了。
”苏青珞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
陈封胥感觉到袖中一沉——她不知何时塞进了一张纸条。他不动声色地收拢掌心。
裴无咎缓缓抬起木杖,杖尖点地,一圈暗纹如水波般扩散。“把《痛字书》交出来,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苏青珞冷笑。“你做梦。”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
铜铃再次摇响!刹那间,雾气翻涌,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扑向裴无咎!陈封胥抓住她的手腕,
低喝一声:“走!”两人转身冲入夜色,身后传来裴无咎阴冷的笑声。“逃吧,
逃得再远……你们也逃不出命。”风声呼啸,陈封胥展开掌心的纸条——“子时,城南旧祠。
”他侧目看向苏青珞,她唇边渗出一丝血痕,眼神却依旧冷静。“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冷声问。她抬手擦去血迹,轻声道:“带你去找真相。”第四章 旧祠子时将至,
城南旧祠隐在夜色中,檐角残破,朱漆剥落。陈封胥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簌簌落下。
月光透过残窗,照出堂前一座无字牌位,香炉倾倒,蛛网横生。苏青珞站在他身后,
指尖轻抚过门框上斑驳的刀痕。“三年前,我堂姐死在这里。”陈封胥脚步一顿。“谁?
”她没回答,只是走到牌位前,从袖中取出一支残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在月光下凝成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个女子的轮廓,眉眼温婉,却带着决绝。
“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自由。”苏青珞低声道,“可你连她是谁都忘了。
”陈封胥盯着那缕烟,忽然头痛欲裂。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血。火光。
有人死死攥着他的手,将一枚铜钱塞进他掌心。“活下去……”他猛地按住太阳穴,
再抬眼时,烟影已散。“裴无咎篡改了你的记忆。”苏青珞将铜铃放在牌位前,
“《痛字书》不是武学秘籍,而是记载了钦天监用活人炼药的罪证。
我堂姐……是第一个试药者。”“你是说,我的记忆是假的?”夜风骤起,吹灭残香。
祠堂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陈封胥一把拉过苏青珞隐入神龛后,透过裂缝,
看见裴无咎带着数名黑袍人踏入庭院。“搜。”黑袍人分散开来,其中一人径直走向牌位,
伸手欲取铜铃——“叮!”铃音乍响,那人猛地僵住,七窍渗出黑血,轰然倒地。
裴无咎暴怒:“苏青珞!”陈封胥感到怀中人呼吸一滞。他低头,发现她袖中藏着一把匕首,
正对准自己心口。“现在信我了?”她惨笑,“我活着,
就是为了让《痛字书》重见天日……包括你被抹杀的过去。”黑袍人越来越近。
陈封胥突然夺过匕首,反手掷出!寒光划破夜色,精准刺穿最近那人的咽喉。
“要死也得先报仇。”他扯下外袍裹住她,踹开侧窗,“走!”裴无咎的怒吼声被抛在身后。
巷弄交错如迷阵,苏青珞却指引他停在一口枯井边。“跳下去。”井底竟藏着一条暗道。
陈封胥落地时踩到硬物,拾起一看——是半块染血的腰牌,刻着“钦天”二字。
“这是……”苏青珞点燃火折子,照亮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那些歪斜的字迹记录着日期、人名,以及相同的四个字:“痛觉尽失”。最下方,
是一行娟秀小字——“封胥,别回头。”陈封胥的指节捏得发白。火光照耀下,
苏青珞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现在,你想起来了吗?”第五章 血痕暗道深处,火光摇曳。
陈封胥盯着石壁上的刻痕,那些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扭曲、重组,
最终化作一张熟悉的脸——颜红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那个雨夜,
她浑身是血地将他推出火海,铜钱塞进他掌心的温度,还有她最后那句破碎的——“封胥,
活下去……”他猛地闭上眼,喉间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苏青珞静静站在一旁,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侧脸。“她是我堂姐。”她轻声道,
“也是唯一一个从‘痛觉尽失’的试药中活下来的人。”陈封胥睁开眼,眸底翻涌着杀意。
“裴无咎为什么要杀她?”苏青珞指尖划过石壁上的“钦天”二字,
声音冰冷:“因为她是唯一的变数。”她转身走向暗道更深处,陈封胥紧随其后。
狭窄的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木,棺盖半开,里面空空如也。
苏青珞站在棺前,低声道:“他们用活人试药,炼出一种能让人丧失痛觉的毒,
再将这些‘无痛者’培养成死士。”她顿了顿,“可我堂姐……在试药后,仍能感觉到痛。
”陈封胥盯着那口棺木,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她必须死。”苏青珞点头。“她逃了出来,
带着《痛字书》的线索找到你,可最终还是被裴无咎追上。”她抬起手,
指向棺木内侧——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封胥,铜钱是钥匙。”陈封胥猛地摸向怀中,
那枚系着红绳的铜钱不知何时已被他攥在掌心。苏青珞看着他,轻声道:“现在,
你愿意帮我了吗?”他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帮你?”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青珞,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对吧?”她疼得蹙眉,
却没有挣扎。“是。”她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只有你能打开《痛字书》的封印。
”话音未落,暗道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音——是裴无咎的追魂铃!苏青珞脸色骤变,
猛地推开陈封胥:“走!”石室顶部突然坍塌,数道黑影从天而降!陈封胥拔刀迎战,
刀光如雪,瞬间斩落两颗头颅。可那些尸体落地后竟化作黑雾,再度凝聚成形!“没用的!
”苏青珞拽住他,“他们早就不是活人了!”裴无咎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尽头,灰袍翻飞,
木杖点地。“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把铜钱交出来!”他戏谑地笑着,“否则,
你们会死得比颜红俏更惨。”陈封胥握紧铜钱,忽然低笑一声。“想要?
”他猛地将铜钱抛向半空,“自己来拿!”裴无咎瞳孔一缩,飞身去接——就在这一瞬,
陈封胥的刀已至!刀锋斩断木杖,裴无咎暴退数步,袖中甩出数枚毒针!苏青珞闪身上前,
铜铃一震,毒针尽数落地。陈封胥趁机一刀劈向裴无咎面门,却被他侧身避开,
只削下一截灰发。“你们逃不掉的。”裴无咎狞笑,《痛字书》的秘密,注定要永远埋葬!
”苏青珞忽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铜铃上——“叮!”刺耳的铃音炸开,整个石室剧烈震动!
裴无咎脸色大变:“你疯了?!这样会引来——”话未说完,地面陡然裂开一道深渊,
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裂缝中探出,抓住他的脚踝!
“是那些试药者的怨魂……”苏青珞唇角溢血,“裴无咎,该偿命了。”裴无咎惨叫一声,
被拖入深渊。陈封胥一把揽住摇摇欲坠的苏青珞,冲向出口。身后,石室彻底崩塌。
——黎明时分,两人跌坐在城郊荒林中。苏青珞气息微弱,却仍死死攥着那枚铜钱。
“现在……你信我了吗?”陈封胥沉默良久,忽然抬手擦去她唇边的血迹。
“《痛字书》上卷在哪儿?”她虚弱地笑了,指向东方——那里,晨光刺破云层,
照亮了一座隐在群山中的高塔。“钦天监的……藏经阁。”第六章 藏经阁晨雾未散,
群山如墨。钦天监的藏经阁矗立在悬崖之巅,飞檐翘角隐在云霭之中,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
陈封胥站在山脚下,仰头望向那座高塔,指节捏得发白。“裴无咎死了,
但钦天监的人不会罢休。”苏青珞裹紧染血的衣衫,声音沙哑。“藏经阁有禁制,
只有铜钱能打开入口。”陈封胥冷冷瞥她一眼:“你还能走?”她咳出一口血沫,
却扯出一抹笑:“死不了。”——山路陡峭,石阶上布满青苔。苏青珞脚步虚浮,
几次险些滑倒,都被陈封胥一把拽住。行至半山腰时,她突然按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毒发了?”陈封胥皱眉。她摇头,
擦去唇边血迹:“是‘痛觉尽失’的反噬……试药者的血,会互相排斥。
”他盯着她惨白的脸,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别拖后腿。”苏青珞一怔,还未开口,
忽听头顶传来破空之声——嗖!嗖!嗖!三支弩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
箭尾缠着朱砂符纸,遇风即燃!“是钦天监的诛邪箭!”苏青珞厉声道,“跑!
”陈封胥纵身跃上岩壁,借力腾挪,箭雨几乎贴着他的衣角掠过。崖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数十名黑袍人持弓逼近,为首的男子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罗盘疯狂转动。
“逆贼陈封胥——”面具人声音嘶哑,“交出铜钱,留你全尸!”陈封胥嗤笑一声,
单手抱着苏青珞,另一手抽出长刀。“废话真多。”刀光如练,劈开浓雾!黑袍人结阵围攻,
符纸化作火蛇缠向陈封胥。他旋身斩断火蛇,刀锋划过三人咽喉,血溅在苏青珞脸上,
温热腥甜。她突然挣扎着跳下他的臂弯,铜铃一振——“叮!”铃音荡开,
黑袍人动作齐齐一滞!陈封胥趁机突进,刀锋直取面具人咽喉!“铛!
”罗盘竟硬生生挡住这一刀,面具人暴退数步,猛地掀开面具——那张脸布满紫黑色经络,
眼瞳全白,分明已是半人半鬼!“监正大人……早就将我们炼成了‘无痛者’。
”他咧嘴一笑,“你们赢不了。”苏青珞突然抢过陈封胥的刀,划破自己掌心,
血淋在铜铃上。“以血为引,怨魂听令——”狂风骤起,无数苍白虚影从地底爬出,
扑向黑袍人!面具人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竟能驱使试药者的亡魂?!
你和颜红俏一样是——”话音戛然而止。陈封胥的刀已贯穿他的心脏。——藏经阁近在咫尺。
朱红大门紧闭,门环是一对阴阳鱼,鱼眼处各有一个凹槽。苏青珞颤抖着将铜钱按进凹槽。
“喀嗒。”门开了。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阁内漆黑一片,唯有中央一座石台散发着幽幽蓝光。
台上放着一本青铜封面的书——《痛字书》上卷陈封胥刚要上前,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不好!”苏青珞拽住他,“书上有禁制!”石台四周浮现出血色符文,
一道虚影缓缓凝聚——那是个身穿官服的老者,双目空洞,手中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剑。
“钦天监正……”苏青珞声音发颤,“他竟然把自己炼成了书灵!”老者抬头,
剑锋直指陈封胥:“逆命之人,当诛。”陈封胥握紧刀,冷笑:“装神弄鬼。”他纵身跃起,
刀剑相撞的瞬间——整座藏经阁轰然崩塌!第七章 书灵刀锋与剑光相撞的刹那,
陈封胥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虎口直窜心肺,整条手臂瞬间麻痹!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数步,长刀“铛啷”一声砸在地上。
钦天监正——或者说,这具由执念化成的书灵——缓缓飘落,枯瘦的手指抚过剑刃,
声音如砂纸摩擦:“痛吗?”陈封胥抹去唇边血迹,冷笑:“老东西,死了还这么多废话。
”话音未落,书灵骤然闪现至他面前,血剑直刺心窝!“封胥!”苏青珞猛地扑来,
铜铃震响,一道金光屏障挡在陈封胥身前——“锵!”血剑刺穿屏障,余势不减,
贯穿她的肩膀!“呃啊!”她闷哼一声,踉跄跪地,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却在触地瞬间化作黑雾消散。书灵抽回剑,
歪头打量她:“带有颜家的血脉……难怪能撑到现在。”陈封胥一把扶住苏青珞,
掌心触及她后背时猛地一僵——她的衣衫下,密密麻麻全是紫黑色的经络!
“你……”“我活不长了。”她咳着血笑,
“‘痛觉尽失’的反噬……会让人从内脏开始腐烂。”藏经阁在崩塌。
穹顶的梁木一根根砸落,书灵却悬浮在废墟中央,剑尖指向石台上的《痛字书》:“想要它?
那就感受真正的痛——”他挥剑斩向古籍!“不要!”苏青珞嘶喊。千钧一发之际,
陈封胥抓起长刀掷出——刀锋撞偏血剑,书灵暴怒转身,却见陈封胥已跃至石台前,
染血的手直接按在《痛字书》上!“轰——!”青铜书页疯狂翻动,无数血色符文腾空而起,
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臂。皮肉被灼烧的焦臭味弥漫开来,他却死死抓着书不放。“你疯了?!
”书灵厉啸,“凡人触碰禁术,魂魄会被撕碎!”陈封胥在剧痛中抬头,
染血的牙齿咧开一个森然的笑:“可惜……我早就碎过了。”——三年前那场大火,
颜红俏推他出去时,他的魂魄就被烧裂过一次。
书灵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竟是……”话音戛然而止。《痛字书》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所有符文锁链调转方向,将书灵层层缠裹!“不——!!!”在凄厉的嚎叫声中,
书灵被硬生生拖回书页,青铜封面“砰”地合拢。尘埃落定。陈封胥跪在废墟里,
整条右臂血肉模糊。苏青珞爬到他身边,
颤抖着翻开《痛字书》——第一页只有八个血字:以魂为引,以痛为刃她突然泪如雨下。
“堂姐当年……是想用这本书救你。”她抚过那些字迹,“‘痛觉尽失’的毒无药可解,
唯有以施术者的魂魄为祭,将毒素转移到自己身上……”陈封胥瞳孔骤缩。
所以颜红俏才会死。所以她塞给他的铜钱,其实是……“转移毒素的媒介。
”苏青珞哽咽着举起那枚铜钱,此刻它正泛着诡异的红光,“三年来,你之所以能活着,
是因为她替你承担了所有痛楚。”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钦天监的援兵到了。
陈封胥抓起书站起身,左臂揽住苏青珞:“还能走吗?”她摇摇头,
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用这个……去城南乱葬岗。那里有口枯井,
能直通……”话未说完,她的手垂了下去。陈封胥将符纸攥得粉碎,在箭雨袭来的前一秒,
抱着她跳下了悬崖——半空中,《痛字书》上卷自动翻到最后一页,
浮现出颜红俏清秀的字迹:封胥,这次换我护着你第八章 枯井风声在耳边呼啸,
失重的感觉让陈封胥想起三年前那场大火——颜红俏也是这样,抱着他,
从钦天监的高塔上一跃而下。“抓紧我。”他单手搂紧苏青珞,另一手猛地抽出长刀,
狠狠插进崖壁!“刺啦——!”刀刃与山石摩擦,火星迸溅,下坠的速度终于减缓。
陈封胥的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崖底是浓雾弥漫的乱葬岗。枯树歪斜,乌鸦立在枝头,冷冷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陈封胥踢开一具半腐的尸骸,按照苏青珞所说,找到了那口被藤蔓缠绕的枯井。井口幽深,
隐约能听见水声。他撕下衣角,草草包扎了苏青珞肩上的剑伤,然后背起她,
纵身跃入井中——“哗啦!”刺骨的井水瞬间淹没头顶。陈封胥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摸索,
指尖忽然触到一块凸起的青砖。“咔。”砖块陷进去的瞬间,井壁轰然洞开,
露出一条潮湿的隧道。——是颜红俏留下的密道。隧道尽头,竟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陈封胥踹开门,灰尘簌簌落下。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一个药柜,窗台上摆着早已干枯的野花。
“这是……”他呼吸一滞。床头的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药材配方,
最上方用朱砂写着三个字:“解药方”——颜红俏当年藏在这里,
偷偷研究解除“痛觉尽失”的方法。陈封胥将苏青珞放在床上,迅速翻找药柜。
大部分药材已经霉变,但角落里还藏着几包未拆封的药粉,
标签上是颜红俏清秀的字迹:“以毒攻毒,慎用。”他毫不犹豫地拆开药包,
捏开苏青珞的嘴,将药粉灌了进去。“咳、咳咳!”她剧烈咳嗽起来,眼皮颤抖,
终于睁开了眼睛。“我……还活着?”陈封胥冷笑:“祸害遗千年。
”苏青珞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墙上的字迹,忽然僵住。
“这是姐姐的笔迹……”她挣扎着坐起来,“她当年……是不是来过这里?”陈封胥没回答,
只是将《痛字书》丢到她面前:“看看这个。”书页自动翻到中间,原本空白的地方,
此刻浮现出一幅地图——钦天监地牢地图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真正的‘痛觉尽失’配方,
藏在地牢最底层。”苏青珞猛地抬头:“他们还在生产这种毒?”陈封胥眼神阴鸷:“不止。
”他指向地图角落的一个符号——那是一只眼睛,瞳孔里写着“祭”字。
“他们在准备一场祭祀。”苏青珞脸色骤变:“‘活人祭’……监正想用千人的痛觉,
炼制长生药!”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惨叫。陈封胥瞬间拔刀,刀锋直指门口——“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乞丐站在那儿,手里拎着血淋淋的乌鸦尸体,
咧嘴一笑:“三年不见,你小子还是这么警觉。”陈封胥的刀尖微微一顿:“……老鬼?
”老乞丐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三年前,本该死在大火中的钦天监狱卒!
第九章 活祭老鬼的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笑,像破旧风箱的喘息。他随手丢下乌鸦尸体,
血迹在木地板上蜿蜒成细蛇般的痕迹。“你还活着。”陈封胥的刀纹丝不动,
声音比刀锋更冷。“半死不活吧。”老鬼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
指了指自己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是被火灼烧后留下的扭曲皮肉,“那晚大火,
监正想灭口,可惜老子命硬。”苏青珞强撑着坐直身体,
警惕地盯着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老鬼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铜牌,
丢到床上。——钦天监的通行令。“地牢的守卫每三日换一次岗,口令是‘无痛长生’。
”他阴恻恻地笑了,“你们想进去,就得靠这个。”陈封胥盯着铜牌,没动。
“为什么帮我们?”老鬼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眼神变得浑浊而阴冷:“我儿子……被他们抓去试药了。”他掀开衣袖,
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我试过救他,可那鬼地方……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窗外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良久,陈封胥终于伸手,捡起了铜牌。
“地牢最底层有什么?”老鬼的瞳孔缩了缩,声音压得极低:“监正的‘长生炉’。
”——活人投进去,炼出来的不是丹药,而是“无痛无觉”的怪物。
苏青珞猛地攥紧床单:“姐姐当年……是不是也被关在那里?”老鬼沉默了一会儿,
缓缓点头。“她不一样。”他的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她是自愿进去的。
”陈封胥的指节捏得发白。“什么时候动手?”老鬼抬头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
映得他脸上的疤痕愈发狰狞:“今夜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监正会开炉炼药。
”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一个破旧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口,随后递给陈封胥:“壮壮胆?
”陈封胥没接,只是冷冷道:“我不需要。”老鬼嗤笑一声,转向苏青珞:“丫头,你呢?
”苏青珞摇头,从药柜里翻出几味药材,快速研磨成粉,塞进袖中。“我不喝酒。
”她轻声说,“但我可以让他们‘喝’点别的。”老鬼哈哈大笑,
笑声却戛然而止——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开始了。”他猛地站起身,
眼神变得锐利:“记住,子时之前,必须毁掉炉子……否则,今晚死的人,会比三年前更多。
”陈封胥将《痛字书》塞进怀中,长刀归鞘,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苏青珞快步跟上,
却在踏出门槛的瞬间,被老鬼一把拽住手腕——“丫头。”他压低声音,
“如果见到我儿子……告诉他,爹对不起他。”苏青珞一怔,还没回答,老鬼已经松开手,
转身消失在暮色中。夜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远处的钦天监高塔亮起猩红的光,
宛如一只睁开的血眼。陈封胥站在乱葬岗的阴影里,缓缓抽出长刀。“走。
”第十章 血炉子时的钦天监地牢,比传闻中更阴森。陈封胥和苏青珞借着铜牌混入外围,
但越往里走,守卫越森严。甬道两侧的火把泛着诡异的青绿色,照得人脸如同鬼魅。“口令。
”一个戴着铁面具的守卫拦住他们,声音像是从锈铁里挤出来的。“无痛长生。
”陈封胥低声道。守卫让开一步,却忽然抽动鼻子,
狐疑地看向苏青珞:“你身上……有药味?
”苏青珞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袖口里还藏着研磨好的毒粉。
陈封胥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她前面:“她刚试了新药。”守卫还想再问,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有人被活活剥了皮。守卫浑身一颤,匆忙摆手放行。
“快滚进去!”两人顺着惨叫声的方向前进,甬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一张都扭曲痛苦,仿佛在无声尖叫。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血雾。
陈封胥伸手推门,指尖刚触到青铜,那些雕刻的人脸突然齐齐睁眼,
直勾勾地盯着他——“活人……祭品……”沙哑的低语在耳边炸开,陈封胥猛地抽刀,
一刀劈向门缝!“轰——!”青铜门洞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口三丈高的青铜炉,炉身缠绕着锁链,
锁链另一端拴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囚犯。他们眼神空洞,皮肤上布满针孔,
像一具具行尸走肉。炉子下方,熊熊烈火中翻滚着暗红色的液体,隐约可见白骨沉浮。
“长生炉……”苏青珞声音发抖。高台上,一个披着猩红道袍的身影背对他们而立,
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册子,正在低声吟诵。——钦天监正,赵无涯。陈封胥的刀锋映着炉火,
泛起血色。“赵无涯。”监正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的眼睛没有瞳孔,
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陈大人,三年不见,
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他抬手一挥,炉中血水骤然沸腾,锁链哗啦作响,
那些被拴着的囚犯突然集体抬头,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朝着陈封胥扑来!
苏青珞迅速甩出袖中毒粉,最前面的几个囚犯顿时倒地抽搐,但更多的人前赴后继。
“他们被控制了!”她急声道,“砍断锁链!”陈封胥纵身跃起,刀光如电,
瞬间斩断数根锁链。可那些囚犯即便挣脱,依旧疯狂攻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高台上,
赵无涯的笑声如同夜枭:“没用的……他们已经没有痛觉了,除非砍下脑袋,否则不死不休!
”陈封胥眼神一厉,刀势骤变,每一刀都直取咽喉。苏青珞则趁机绕过混战,
朝着高台冲去——她要去毁掉那本操控囚犯的册子!赵无涯早有预料,
袖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小心!”陈封胥甩手掷出长刀,刀锋与黑光相撞,
竟是一只漆黑的毒蝎,被生生钉死在地上。苏青珞趁机跃上高台,
一把抢过赵无涯手中的册子,可翻开一看,却浑身冰凉——册子是空的!
“你以为……我会把真正的《祭魂簿》带在身上?”赵无涯狞笑着掐住她的脖子,
“颜红俏的堂妹……正好拿你来祭炉!”苏青珞挣扎间,袖中的药粉洒落,
沾上赵无涯的手背,顿时腐蚀出森森白骨。“啊——!”赵无涯痛吼着松手,
苏青珞跌落高台,被陈封胥凌空接住。炉火突然暴涨,血水中浮出一具具尸体,
竟全部睁开了眼睛!“走!”陈封胥抓起她冲向侧门,
身后传来赵无涯疯狂的咆哮:“你们逃不掉……祭品注定要死!”侧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密道,
两人刚冲进去,头顶就传来机关转动的巨响——整座地牢开始坍塌!
第十一章 尸解密道幽深曲折,潮湿的石壁上爬满暗红色的苔藓,像是干涸的血迹。
陈封胥拽着苏青珞疾奔,身后不断传来巨石砸落的轰鸣。整座地牢仿佛活了过来,
要将他们碾碎在黑暗里。“前面有光!”苏青珞喘息着指向远处。
一道微弱的月光从石缝中渗入——那是出口!两人刚冲出密道,
身后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坍塌声,烟尘冲天而起。月光下,他们站在一片乱葬岗边缘,
四周歪斜的墓碑间飘荡着幽绿的鬼火。“这里是……钦天监后山?”苏青珞惊魂未定。
陈封胥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一座孤坟前,跪着个瘦削的身影。
那人听到动静缓缓回头,露出一张和老鬼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双眼空洞,
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我爹……让你们来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青珞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老鬼的儿子,可他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脖颈处还有缝合的痕迹。“你还活着?”陈封胥握紧了刀。
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隐约可见腐烂的内脏。
“应该不算吧。”他歪了歪头,“赵监正说,这叫‘尸解仙’……”话音未落,
他的指甲突然暴长,如利刃般刺向陈封胥咽喉!陈封胥侧身避过,刀锋划过少年手臂,
却只带下一块腐肉——没有血,也没有痛呼。“没用的。”少年咯咯笑着,
伤口处钻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我们……早就不会疼了。
”苏青珞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闪电般刺入少年周身大穴。“那就试试这个!
”银针上淬了她特制的药粉,少年身体猛地僵直,腐烂的皮肉开始冒出黑烟。“啊……!
”他第一次发出惨叫,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却撕下一块块溃烂的皮肉。趁此机会,
陈封胥一刀斩下他的头颅!头颅滚落在地,
嘴唇还在蠕动:“谢谢……终于……不疼了……”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苏青珞颤抖着收回银针,突然发现孤坟前摆着一本染血的册子——《祭魂簿》!
她刚要伸手去拿,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乱葬岗的泥土翻涌,数十只腐烂的手臂破土而出!
远处传来赵无涯癫狂的大笑:“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当祭品吧!
”第十二章 血祭泥土翻涌,腐臭冲天。一只只青灰色的手臂从坟茔中探出,
指节扭曲如枯枝,指甲缝里塞满腥黑的泥土。那些尸体缓缓爬出地面,
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磷火。“退后!”陈封胥一把将苏青珞拉到身后,长刀横斩,
最前排的三具腐尸应声断成两截。可那些残肢仍在蠕动,断口处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线虫,
像活物般朝他们爬来。苏青珞迅速从药囊中抓出一把朱砂,扬手洒向尸群。“嗤——!
”朱砂触及腐肉,顿时腾起腥臭的白烟。尸群发出尖利的嚎叫,
却仍拖着焦烂的躯体向前逼近。“没用……他们不是普通行尸!”她声音发紧,
“是《祭魂簿》在操控!”陈封胥余光扫向孤坟前那本染血的册子——书页正在无风自动,
每一页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与地牢青铜门上的雕刻如出一辙。“我去毁书!”他纵身跃起,
刀光如电,直劈《祭魂簿》。“铛——!”一柄骨杖突然从斜刺里伸出,
硬生生架住了他的刀锋。赵无涯不知何时出现在坟茔间,灰白的眼珠映着月光,
嘴角咧到耳根:“陈大人,这么急着送死?”骨杖顶端突然裂开,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
陈封胥急退数步,仍被雾气擦过手臂,顿时皮肉溃烂,露出森森白骨。“陈封胥!
”苏青珞甩出银针逼退尸群,扑过来按住他的伤口。腐毒已渗入血脉,
黑色纹路正沿着手臂急速蔓延。“别动!”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伤口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黑纹竟像活物般扭曲退缩,最终凝成一只蜘蛛形状,
被苏青珞用银针挑出。赵无涯的笑容僵住了:“颜红俏的‘血蛊’……你果然得了她的真传!
”尸群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跪倒在地。月光被乌云遮蔽,整片乱葬岗陷入诡异的黑暗。
《祭魂簿》悬浮到半空,书页疯狂翻动,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时辰到了……祭品……”赵无涯恭敬地跪伏在地,
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祭魂簿》上,书页瞬间变成血红色。
大地开始震颤,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整个京城都在摇晃!苏青珞突然明白了什么,
脸色惨白:“他要血祭全城……打开阴间路!”陈封胥撕下衣襟缠住伤臂,
染血的刀锋指向赵无涯:“那就先送你去见阎王!”两人同时冲向祭坛。就在此时,
《祭魂簿》轰然炸裂,无数血影从书页中窜出,
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吾乃……通幽府君……”鬼脸张开血盆大口,
朝他们当头咬下!第十三章 通幽府君鬼脸压下的瞬间,
苏青珞猛地扯下脖颈上的红绳——一枚暗金色的铃铛坠入掌心。
“叮——”清脆的铃声在死寂中荡开,竟硬生生逼停了那张血盆大口!
通幽府君的鬼脸扭曲了一瞬,空洞的眼眶死死盯住铃铛:“引魂铃……颜红俏是你什么人?!
”苏青珞没有回答,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铃铛上。“叮叮叮——!”铃声骤然变得急促,
那些跪伏的腐尸突然调转方向,嘶吼着扑向赵无涯!“贱人!”赵无涯捂着心口踉跄后退,
骨杖横扫击碎两具腐尸,却被第三具死死咬住肩膀。腐尸的牙齿嵌进皮肉,
黑血顺着道袍汩汩流淌。陈封胥趁机跃上祭坛,
长刀裹着凛冽的煞气劈向悬浮的《祭魂簿》——“咔嚓!”书脊断裂的刹那,
整片乱葬岗响起万鬼哭嚎!那些血影凝聚的鬼脸寸寸龟裂,露出后面真实的夜空。
通幽府君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尔等……坏我大事……必遭……”余音未散,
一道惊雷突然劈落!电光中,
苏青珞看到赵无涯的胸口竟爬出一只巴掌大的青铜蜘蛛——正是地牢门上的图腾!
蜘蛛八只眼睛同时睁开,赵无涯的身体像破布般被撕开。
“不……老祖宗答应过……”他最后的惨叫淹没在雷声里。蜘蛛腾空而起,
直扑苏青珞手中的引魂铃!陈封胥的刀比它更快。寒光闪过,蜘蛛被斩成两半,
落地却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黑水中浮起半张人皮,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七月十五子时,开鬼门者,得长生。
”落款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苏青珞盯着人皮,
突然浑身发抖:“这是我娘的笔迹……可这手印……”她翻转人皮,
背面赫然印着五道抓痕——像极了她梦中反复见到的,从棺材里伸出的那只手!
第十四章 鬼胎夜风骤起,人皮上的血字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化作细密的红线,
顺着苏青珞的指尖缠绕而上!“松手!”陈封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刀锋划过,
红线应声而断。可那些断开的丝线却像有生命般钻入地下,转瞬消失无踪。
苏青珞盯着自己掌心浮现的红斑,
声音发颤:“这是‘血牵丝’……我娘当年用这个标记祭品。
”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子时将至。陈封胥撕下袖口裹住她手上的红斑,
突然脸色一变。苏青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乱葬岗的每一座坟头都在渗出黑血,那些血液汇聚成溪流,
在地面勾勒出一幅巨大的蜘蛛图腾。而他们正站在蜘蛛的腹部!“快走!”两人刚跃出三步,
地面突然塌陷!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死死抓住他们的脚踝。更可怕的是,
苏青珞怀中的引魂铃突然疯狂自鸣,铃身裂开一道细缝——叮!最后一声锐响过后,
铃铛彻底碎裂。
通幽府君的狂笑从地底传来:“颜七彩的女儿……最好的祭品……”陈封胥挥刀斩断骨手,
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手臂上的伤口不知何时爬满了红线,像血管般向心口蔓延。
苏青珞正要施救,后背却撞上一个冰冷的东西。一顶猩红的花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坟茔间。
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端坐的“新娘”——凤冠霞帔下,是一具穿着嫁衣的森森白骨!
白骨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绿火。“吉时到……新娘上轿……”沙哑的唱词声中,
轿帘突然暴涨,如血浪般朝苏青珞卷来!她扬手甩出银针,针尖却在触及轿帘的瞬间融化。
千钧一发之际,陈封胥竟用刀划开自己心口,将渗出的血抹在刀刃上:“以煞破煞——开!
”染血的刀锋劈开轿帘,露出轿内真正的恐怖——那具白骨新娘的腹部,
赫然蜷缩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婴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
对苏青珞咧嘴一笑:“姐姐……娘亲等你很久了……”第十五章 血棺婴儿话音未落,
整座花轿轰然炸裂!无数碎骨如暴雨般四溅,却在半空中骤然停滞,诡异地悬浮成一道漩涡。
漩涡中心,那青紫婴儿四肢着地,像蜘蛛般朝苏青珞爬来——“别碰它!
”陈封胥一把拽过苏青珞,自己却被婴儿的指尖划过咽喉。
三道血痕瞬间泛出尸斑般的青黑色,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发出不似人声的闷吼。
苏青珞反手抽出藏在靴筒里的桃木钉,狠狠扎进婴儿天灵盖!“哇——!”刺耳的啼哭声里,
婴儿炸成一团血雾。可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密密麻麻的小蜘蛛,潮水般涌向两人。
更可怕的是,陈封胥突然掐住了苏青珞的脖子!他眼底泛着和赵无涯如出一辙的绿光,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陈……封胥……”苏青珞艰难地摸出发簪,簪尖银光一闪,
刺入他颈侧穴位。陈封胥身形微滞,她趁机咬破手指,将血点在他眉心:“天地清明,
本自无心——醒!”陈封胥猛地松开手,咳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远处突然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巨物在撞击地面。
乱葬岗中央裂开一道三丈宽的缝隙,一具缠满锁链的青铜棺椁正缓缓升起。
棺盖上用金漆画着九只首尾相衔的蜘蛛,每只蜘蛛的眼睛都在渗血!
婴儿的残肢突然飞向棺材,在棺盖上拼凑成一个扭曲的血字——“开”苏青珞突然头痛欲裂。
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燃烧的祠堂、娘亲被铁链锁住的脚踝、还有……棺材里伸出的那只手,
手腕上戴着一枚和她一模一样的引魂铃!“原来如此……”她踉跄着走向棺材,
在陈封胥惊骇的目光中,将染血的手按在棺盖上:“以颜氏后代血脉为引,
请通幽府君——现身!”“轰——!”锁链寸寸崩断,棺盖掀开的刹那,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扣住苏青珞手腕!棺中坐起的“人”穿着和之前颜七彩相同的嫁衣,
可盖头下露出的……赫然是苏青珞自己的脸!第十六章 双生棺中女子缓缓掀起盖头,
露出一张与苏青珞分毫不差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眼白,漆黑如墨,仿佛深渊。
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声音却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妹妹,你终于来了。
”苏青珞浑身发冷,脑中嗡鸣。“不可能…我娘说我没有亲生姐妹!”棺中女子轻笑一声,
指尖轻轻抚过苏青珞的脸颊,触感冰冷如尸。“因为我不是你的姐妹……我就是你啊。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骤然消散,化作一缕黑烟,顺着苏青珞的七窍钻入体内!“呃——!
”苏青珞猛地弓起身子,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根冰针刺穿。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
瞳孔收缩,意识逐渐模糊。陈封胥一把扶住她,掌心贴在她后心,低喝一声:“镇!
”他指尖燃起一道血符,强行压制她体内翻涌的阴气。可那黑烟却像是扎根在她魂魄深处,
根本无法驱散。苏青珞的意识被拖入一片混沌。黑暗中,
她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血池中央,脚下踩着无数具尸体。“你还不明白吗?
”女子轻笑,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颜七彩为了镇压通幽府君,
将你的一魂一魄炼成了‘锁’,封在青铜棺中。而我……就是你被剥离的恶念。
”苏青珞浑身颤抖。“所以……引魂铃指引我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线索,
而是……”“而是为了让你亲手解开封印。”女子缓缓走近,指尖轻点苏青珞的眉心。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剧痛袭来,苏青珞猛地睁开眼睛——现实世界,
她的指甲已经变得漆黑尖锐,一把掐住了陈封胥的喉咙!
“苏……青珞……”陈封胥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声音嘶哑:“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若有一日我被邪祟附体,杀了我。
”苏青珞的手微微颤抖,可体内的恶念却在疯狂叫嚣。就在她即将捏碎陈封胥喉骨的刹那,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直刺苏青珞后心!
第十七章 剑鸣那道寒光如霜雪破空,
却在触及苏青珞后心的瞬间骤然凝滞——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剑悬停在她背后三寸之处,
剑身嗡鸣,似在挣扎。“玉衡剑……认主?”沙哑的嗓音自黑暗中传来,
一道修长身影踏着满地血蛛缓缓走近。那人一袭玄色道袍,袖口银线绣着北斗七星,
面容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陈封胥瞳孔骤缩:“谢……无尘?
”苏青珞体内的恶念突然剧烈翻涌,她猛地转头,漆黑指甲暴涨三寸,直刺来人咽喉!
“铛——!”玉衡剑自动护主,格住她的利爪。谢无尘却一动不动,
只是静静看着苏青珞扭曲的面容,轻声道:“阿珞,你答应过要给我采药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沌的识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画面——山间晨雾、药篓里沾露的茯苓、还有少年道士被蛇咬伤时,
她慌乱撕下衣角给他包扎的手……“谢……师兄?”她嘶哑地挤出三个字,
指甲上的黑色竟褪去少许。恶念在体内发出尖啸:“他在骗你!你根本不认识他!
”谢无尘突然咬破指尖,在玉衡剑上一抹。剑身爆发出刺目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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