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让我以为你已经彻底放弃了医学梦想?" —"你真的在乎吗,林潇?
"01:平行人生我踏入仁和医院的大门,八年未归的北京,
空气中依然混杂着雾霾和消毒水的气味。"林医生,中德心脏医学中心已经准备好了,
韩教授特意嘱咐我们把您的办公室安排在最安静的区域。"迎接我的年轻护士满脸崇拜,
像是迎接归国英雄。我摆摆手,扯了扯颈间僵硬的丝巾,德国八年,
让我习惯了精准而非奉承。"直接带我去病房,今天要会诊的重症患者资料我已经看过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察觉的疲惫。走廊上,白大褂们纷纷侧目,交头接耳:"就是她,
林潇,'心脏修复女王',
据说在德国做过上千台高难度手术...""听说她拒绝了慕尼黑研究所的终身教职,
为什么回国?"另一个声音充满好奇。我习惯了这种目光,
专注看着平板上小女孩的检查报告,双心室重度损伤,至少三处主动脉瓣膜异常,
复杂到令人叹息。"小雨的父亲已经在病房等您了,他...情况有点特殊。
"护士犹豫着补充,声音突然降低。推开病房门,
一个清瘦的男人正俯身为床上的女孩整理被角,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男人,
更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瓷器。"秦先生,这位是林潇医生,
从德国专程回来会诊小雨的病情。"护士高声介绍。男人转过身,眼神疲惫而温和,
他穿着医院灰蓝色的工作服,胸前别着"后勤部"的工牌。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的那一刻,
时间仿佛凝固了。"林...林医生。"他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颤抖,随即恢复平静,
目光迅速垂下,像是躲避什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秦默?
八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笑容灿烂如阳光的少年。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我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努力维持着专业的面具:"秦先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也许吧,林医生贵人多忘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能请您看看小雨的情况吗?费用方面..."这声音,
这侧脸的轮廓,还有那微微低头时的习惯性动作,绝对错不了,是秦默!
那个高中时人人艳羡的天才,传说中的未来医学界之星。"爸爸,这位阿姨是谁啊?
"床上的小女孩虚弱地问道,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却依然好奇地打量着我。
"她是专门来给你看病的大医生,从很远的地方来的。"秦默轻声回答,
眼神中充满柔软的爱意。我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走到床边,拿出听诊器:"小雨,
我可以听听你的心跳吗?"韩教授突然推门而入,看到我们三人的场景,
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真是...巧合。
"秦默猛地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韩教授,您...?""我还指望你来介绍呢,
秦默。"韩教授意有所指,"毕竟你们可是老相识了。"围观的护士们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紧张。我感到一阵眩晕,
德国八年的训练让我强迫自己维持冷静:"先谈正事,小雨的心脏情况比资料显示的更复杂,
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林医生,能跟我谈谈吗?关于...费用。"秦默艰难地开口,
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医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里面装着几叠零散的钞票,手微微发抖:"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全部积蓄,
如果不够..."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碎裂了。
02:命运转折韩教授拉着我走进办公室,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他鬓角的银丝,
岁月从不对任何人手软。"好久不见,我的高材生,没想到八年后你会以这种方式回国。
"他将一份咖啡推到我面前,浓郁的香气带着些许怀旧。我盯着液体表面漂浮的泡沫,
心绪如同这杯咖啡般翻涌不息:"韩教授,您知道秦默的事?""整个医学院谁不知道秦默?
"韩教授摇头叹息,语气中满是惋惜,"当年我最看好的两个学生,一个成了国际知名专家,
一个沦为医院护工,命运真会开玩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年前那个雨夜,教学楼下,
他递给我一封信,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我拒绝了他。"我轻声说,像是在忏悔,
"因为我觉得出国深造对我们都更重要,感情只会是阻碍。"韩教授推了推眼镜,
冷静地陈述事实:"你拿到全额奖学金去了柏林,而秦默放弃了哈佛的offer。
""什么?"我猛地抬头,咖啡杯差点被打翻,"他明明收到了哈佛的邀请函,
为什么...?"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护士探进半个脑袋:"林医生,
秦先生想请您再检查一下小雨的情况,她刚才有点呼吸困难。
"医生的本能让我立刻放下杯子奔向病房,心脏在胸腔中擂鼓般跳动。病房里,
秦默正轻拍着小雨的背,他的掌心有节奏地画着圈,那是安抚心脏病患者的专业手法。
"呼吸,慢慢地,对,就这样,爸爸在这儿。"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与刚才那个卑微的护工判若两人。我快速检查仪器数据,心率正在稳定下降:"秦先生,
你的手法很专业,医学院教的?"他的手顿了一下,
仿佛被烫到:"以前...学过一点皮毛。"小雨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爸爸最厉害了,他比医生还懂怎么让我舒服。
"韩教授倚在门框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秦默大学毕业那年,
他父亲在工地意外摔伤,高位截瘫。"秦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韩教授!
"走廊上经过的护士们纷纷驻足,窃窃私语:"那个护工居然认识韩教授?
""听说他大学也是学医的,好像成绩还挺好。""他放弃了出国机会留下照顾父亲,
然后用半工半读的方式完成了学业。"韩教授自顾自地继续,像是在念一份病历。
空气在瞬间凝固,我感到一阵窒息,那封拒绝信此刻在我胃里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
"后来他娶了同院的护士,生下小雨,本该是个美好的开始。"韩教授的声音突然低沉,
"可惜三年前,孩子被确诊先天性心脏病,他妻子受不了这种打击,离开了他们父女。
"病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小雨眨着大眼睛,似乎听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
"够了!"秦默突然提高声音,手指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林医生,
请问小雨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专业的表情:"她需要手术,
全面修复心室和瓣膜,费用大约...""四十万。"秦默接过我的话,
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我已经咨询过三家医院了。
"身后的实习医生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小的孩子,做这么大的手术,风险太高了吧?
"我下定决心,直视秦默的眼睛:"我可以为小雨做手术,并且免除大部分费用,
作为医院援助项目的一部分。"走廊上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天啊,林医生居然要亲自操刀?
""听说她的手术预约排到明年了!"秦默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倔强、感激、自尊的挣扎交织在一起:"为什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击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咬住下唇,
感受着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因为..."我望向小雨天真的眼睛,
那里有着她父亲相同的固执与光芒,"因为这是我能做的。
"03:暗涌情愫北京的暮色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这座永不停歇的城市,
我站在秦默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和营养品。"林医生,
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小雨的情况已经稳定多了。"秦默站在狭窄的楼道里,
身后昏黄的灯光给他消瘦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微笑着把食物递过去:"病人的术前营养状态直接关系到手术成功率,这是专业要求,
不是麻烦。"他接过袋子的手微微颤抖,那双曾经在化学实验中灵活操作的手,
如今布满了粗糙的茧子和细小的伤痕。"谢谢,请进来吧,
屋子有点乱..."秦默侧身让我进入,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局促。二十平米的单间里,
整洁得出奇,一张书桌被改造成了临时厨房,墙上贴满了小雨画的彩色画,
角落里摆着一张小小的折叠床。"林阿姨!"小雨从唯一的床上爬起来,
穿着粉色睡衣向我奔来,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着不符合年龄的欢乐,
"我今天自己吃了一整碗面条!"我蹲下身,轻轻抱住这个瘦小的身体:"真棒!
这是给勇敢小姑娘的礼物。"我从包里拿出一只毛绒兔子,小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小手紧紧抱住玩具,像是抱着无价之宝。旁边收拾东西的秦默停下动作,
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小雨,要说什么?""谢谢林阿姨!"小雨奶声奶气地说,
然后突然凑近我耳边,"爸爸说你是天使,专门来帮我的。"秦默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假装忙碌地切水果:"小孩子胡说八道,别听她的。"我忍不住笑出声,这一刻,
恍惚间看到了八年前那个会在课堂上因为紧张而耳尖发红的少年。"林医生,您要喝点什么?
家里只有普通绿茶..."秦默局促地问,眼神不自觉地扫向简陋的厨房角落。我摇摇头,
目光却被书桌上摊开的医学期刊吸引:"你还在看这些?
"那是最新一期的《心脏外科前沿》,页边密密麻麻的笔记显示着主人的用心,
我下意识翻了翻,竟然全是关于小雨病情的研究笔记。秦默迅速上前合上书本,
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只是...随便看看,想多了解一下小雨的情况。
""秦叔叔教我认好多字呢!"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秦叔叔,明天还来教我下棋吗?
"小男孩的母亲匆忙跟上:"不好意思,林医生,小强太喜欢秦默了,
天天缠着他教这教那的。"我惊讶地看向秦默,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楼上的孩子,
放学后没人照顾,我就顺便...""秦叔叔超厉害的!"小强兴奋地跳起来,"他会下棋,
会讲故事,还会弹吉他!整栋楼的小朋友都喜欢他!"周围几户邻居闻声而来,
纷纷点头附和:"秦默是我们这儿的宝,有什么电器坏了、孩子生病了,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我看着秦默被邻居们簇拥的样子,
他脸上略显尴尬却又温暖的笑容,与医院那个沉默寡言的护工判若两人。夜色渐深,
我起身告辞,秦默坚持送我到楼下,秋风中他的身影显得单薄却坚韧。"林医生,
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犹豫,
"我找到了一篇关于小雨病情的新疗法论文,
但有些地方看不太明白..."我心中一动:"是哪篇?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就是...你去年在《柏林医学》上发表的那篇。"他说完自己也愣住了,随即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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