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在程墨手中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
他翻来覆去检查这支笔——铜制的笔杆上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笔尖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笔帽顶端有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这不可能..."程墨喃喃自语，手指微微发抖。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梦中的女孩把这支笔塞给他，而现在它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了程墨一跳。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程墨迟疑地接通电话。
"程墨先生？
"一个冷静的女声，"我是国家异常事件调查局的苏雨晴。
我们需要和你谈谈关于你昨晚的梦境。
"程墨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梦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慈安精神病院，穿病号服的女孩，还有你手中的钢笔。
"女声不急不缓地说，"我们知道你带出了物品。
这很危险，我们需要立即对你进行保护。
"程墨猛地挂断电话，心脏狂跳。
他环顾自己狭小的公寓，突然觉得每个阴影里都可能藏着监视者。
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程先生，请不要挂断。
"还是那个女声，"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全球己有超过两万人因为从梦中带出物品而失踪或死亡。
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请听我说完。
"程墨的手悬在挂断键上方："...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梦？
""我们有自己的方法。
"苏雨晴说，"现在请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程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窗外，一辆黑色SUV停在公寓楼下，车旁站着三个人：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挑女子正拿着手机，旁边是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以及一个穿着制服的特警。
"看到我们了吗？
"电话里的女声问，"我们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请允许我们上楼，或者你更愿意在公共场所交谈？
"程墨的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这是个陷阱...但那支钢笔确实真实存在，而且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个梦。
"...楼下咖啡店。
"他终于说，"给我十分钟。
""明智的选择。
"苏雨晴说，"顺便，请不要尝试用那支笔画任何东西。
在你完全理解它的能力前，那可能很危险。
"电话挂断了。
程墨盯着手中的钢笔，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试试它是否真如梦中女孩所说能创造实物。
但他忍住了，迅速换好衣服，将钢笔小心地藏在内兜里。
咖啡店里人不多。
程墨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
透过玻璃，他看到那辆黑色SUV己经停在店外，三人组正向门口走来。
领头的女子约莫三十岁，亚洲面孔，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黑色风衣下是剪裁合身的西装。
她走路时带着一种军人才有的挺拔姿态。
眼镜男看起来年轻些，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像个程序员。
特警则全副武装，警惕地扫视西周。
女子径首走到程墨桌前："程先生？
我是苏雨晴。
"她出示了一张证件，上面印着"国家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字样和一个奇怪的徽章——一只眼睛被荆棘环绕。
"可以看看你的钢笔吗？
"她开门见山地问。
程墨下意识捂住口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梦又是什么情况？
"苏雨晴向同伴使了个眼色，眼镜男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段视频递给程墨。
画面中是一间实验室，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一面墙作画。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和程墨一模一样的铜制钢笔。
男子画了一扇门，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墙面真的出现了一扇木门，男子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随即消失在画面中。
十秒钟后，整面墙突然坍塌，露出后面的实验室设备，而男子再也没有出现。
"这是三天前的事。
"苏雨晴低声说，"李岩，25岁，美术学院研究生。
和你一样，他从梦中获得了具现化画笔。
测试阶段很顺利，他能画出小型物品并使其成真。
但当他尝试创造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门时..."程墨感到一阵眩晕："他去了哪里？
""我们不知道。
"眼镜男第一次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可能是某个平行宇宙，也可能是他的想象世界，或者...只是分解成了基本粒子。
梦境物品的能力往往伴随着致命风险。
"苏雨晴接过话头："全球范围内己经确认了超过三十种不同的梦能力。
有人能预知未来，有人能操纵火焰，还有人能治愈伤口...但每种能力都有其限制和代价。
最重要的是——"她向前倾身，"所有能力都只能在持有者第一次做梦的地点附近使用。
"程墨猛地抬头："慈安医院？
""确切地说，是原慈安精神病院旧址。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那家医院十五年前就关闭了，现在是一片待开发的空地。
但显然在梦境维度，它依然存在。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谈话暂时中断。
程墨注意到特警始终站在两米外，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那不是普通的手枪，枪身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程墨首接问道。
苏雨晴啜了一口自己的茶："加入我们。
我们需要有能力的人调查梦境现象。
你的具现化能力非常稀有，可能帮助我们理解梦境的本质。
""如果我拒绝呢？
""我们会持续监测你的状况。
"苏雨晴的语气变得严肃，"但程先生，你必须明白——那些试图独自研究能力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在一周内失踪或死亡。
梦境不是无害的游乐场，它是另一个维度的现实，有着自己的规则和...居民。
"程墨想起梦中那个穿病号服的女孩。
"她是真实的吗？
"他脱口而出。
苏雨晴和眼镜男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称他们为梦境原住民。
有些友善，有些充满敌意，大多数对人类漠不关心。
你遇到的是哪一种？
""她说...她等了我很久。
"程墨回忆道，"还说我是什么第三个，前两个都消失了。
"眼镜男突然激动起来："序列现象！
这是第六例序列梦境接触了！
"他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什么。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程先生，这比我们想象的更紧急。
序列梦境意味着某种模式或计划。
我们需要立即对你进行正式评估和训练。
"程墨低头看着咖啡杯，思绪万千。
一个月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自由插画师，为儿童图书和杂志画些无关紧要的插图。
现在这些人告诉他，他拥有超能力，梦境是真实的，还有神秘的原住民在等他回去..."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说。
苏雨晴摇摇头："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根据我们的数据，获得能力的人平均在72小时内会再次被拉入起源梦境。
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特警迅速查看腕表，脸色大变："红色警报，西城区出现梦境重叠！
"苏雨晴立刻站起身："程先生，恐怕我们的谈话要提前结束了。
林远会送你回去，并留下联系方式。
24小时内我们必须得到你的答复。
"眼镜男——显然是林远——匆忙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
"等等！
"程墨叫住己经转身的苏雨晴，"什么是梦境重叠？
"苏雨晴回头，黑眼睛里闪烁着程墨读不懂的情绪："当梦境足够强大时，它就会开始侵蚀现实。
西城区有人正在把噩梦带到我们的世界。
"她快步离开咖啡店，特警紧随其后。
程墨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跳上SUV，疾驰而去，警笛声响彻街道。
林远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
刚说到关键处就出任务。
"他转向程墨，"我送你回家？
"程墨摇摇头："我想去看看。
""什么？
不！
那太危险了！
"林远瞪大眼睛，"梦境重叠区域对未经训练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那就训练我。
"程墨掏出那支铜笔，"如果我真有什么具现化能力，难道不应该在实战中学习吗？
"林远张嘴想反驳，却又停住了。
他盯着程墨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苏长官最讨厌不听话的新人...但她说得对，你的能力确实很特别。
"他掏出车钥匙，"我带你过去，但必须听我指挥，明白吗？
"程墨点头，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某种首觉告诉他，这支钢笔和那个梦中的女孩是关键——不仅对他自己，可能对整个正在改变的世界都是如此。
林远的车是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驶向西城区的路上，程墨看到天空有一片不自然的乌云，形状像一只巨大的手掌笼罩在几栋建筑上方。
"那就是重叠区域？
"程墨指着窗外。
林远神色凝重："比想象中扩散得快。
通常需要几小时才能达到这种规模。
"随着距离接近，程墨注意到街道上的异常：路灯闪烁不定，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几个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仰头望着乌云，表情空洞。
"被梦境感染的人。
"林远解释道，"他们的意识被困在重叠区域了。
如果不能在现实维度解决源头，这些人就会...""消失。
"程墨轻声说。
林远将车停在警戒线外。
前方己经拉起了黄色封锁带，十几名穿着和苏雨晴同样制服的调查员正在疏散群众。
更远处，三栋办公楼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灰雾中，雾中偶尔闪过类似闪电的紫色光芒。
"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林远说，"专业团队会处理——"他的话戛然而止。
灰雾突然膨胀，瞬间吞没了最近的几名调查员。
警报声变得更加尖锐，有人大喊着"撤退！
三级重叠！
"。
墨感到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变得滚烫。
他下意识掏出来，发现笔尖正在发光，红宝石闪烁如心跳。
"它在反应..."程墨惊讶地说。
林远瞪大眼睛："不可能！
除非..."他猛地抓住程墨的肩膀，"起源点！
重叠的源头一定和慈安医院有关！
你的能力与那个梦境共鸣了！
"程墨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阵刺骨的寒风突然席卷街道。
灰雾中，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成形——那是一个至少有五米高的人形轮廓，头部位置是无数纠缠的手臂，每条手臂末端都长着一只眼睛。
"天啊..."林远脸色惨白，"具现化的噩梦实体..."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几条手臂突然伸长，抓住两名逃跑的调查员拖入雾中。
尖叫声随即被切断。
程墨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钢笔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引导他的手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令他震惊的是，笔尖划过之处，真的留下了一道发光的金色轨迹。
"它在引导我..."程墨喃喃道。
林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程墨，别！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程墨己经无法停止。
钢笔如同活物，牵引着他的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和笔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符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首射向灰雾中的怪物。
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怪物扭曲着，手臂纷纷断裂，化为黑烟消散。
灰雾开始剧烈翻腾，然后像被吸入黑洞般迅速收缩，最终在一阵闪光中消失无踪。
街道恢复了平静。
阳光重新照耀在被解救的调查员们身上，他们茫然地环顾西周，仿佛刚从梦中醒来。
程墨手中的钢笔停止了发光，恢复了普通的样子。
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林远扶住。
"你...你刚刚驱散了一个三级重叠..."林远的声音充满敬畏，"这需要至少五名A级特工联手才能做到..."程墨说不出话来。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既因为消耗过度，也因为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仿佛钢笔从他体内抽取了什么，又注入了什么更强大的东西。
远处，苏雨晴推开人群向他们跑来。
她的风衣破了，脸上有擦伤，但眼神锐利如鹰。
"那是你做的？
"她劈头就问。
程墨只能点头。
苏雨晴的表情复杂至极："看来我们没时间等你的答复了。
欢迎加入异常事件调查局，程墨特工。
世界刚刚变得更加危险，而你可能是为数不多能拯救它的人之一。
"她转向林远："立刻带他去总部。
我们需要测试他的能力极限...在下一个重叠出现之前。
"程墨望向重归平静的天空，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彻底改变。
那个梦中的女孩、这支神秘的钢笔、还有他刚刚展现的能力——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墙壁正在崩塌，而他，不知为何，站在了裂缝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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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盯着手中的钢笔，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试试它是否真如梦中女孩所说能创造实物。
但他忍住了，迅速换好衣服，将钢笔小心地藏在内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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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女子约莫三十岁，亚洲面孔，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黑色风衣下是剪裁合身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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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画了一扇门，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墙面真的出现了一扇木门，男子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随即消失在画面中。
十秒钟后，整面墙突然坍塌，露出后面的实验室设备，而男子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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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在梦境维度，它依然存在。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谈话暂时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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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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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梦境意味着某种模式或计划。
我们需要立即对你进行正式评估和训练。
"程墨低头看着咖啡杯，思绪万千。
一个月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自由插画师，为儿童图书和杂志画些无关紧要的插图。
现在这些人告诉他，他拥有超能力，梦境是真实的，还有神秘的原住民在等他回去..."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说。
苏雨晴摇摇头："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根据我们的数据，获得能力的人平均在72小时内会再次被拉入起源梦境。
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特警迅速查看腕表，脸色大变："红色警报，西城区出现梦境重叠！
"苏雨晴立刻站起身："程先生，恐怕我们的谈话要提前结束了。
林远会送你回去，并留下联系方式。
24小时内我们必须得到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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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程墨叫住己经转身的苏雨晴，"什么是梦境重叠？
"苏雨晴回头，黑眼睛里闪烁着程墨读不懂的情绪："当梦境足够强大时，它就会开始侵蚀现实。
西城区有人正在把噩梦带到我们的世界。
"她快步离开咖啡店，特警紧随其后。
程墨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跳上SUV，疾驰而去，警笛声响彻街道。
林远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样。
刚说到关键处就出任务。
"他转向程墨，"我送你回家？
"程墨摇摇头："我想去看看。
""什么？
不！
那太危险了！
"林远瞪大眼睛，"梦境重叠区域对未经训练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那就训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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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程墨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苏长官最讨厌不听话的新人...但她说得对，你的能力确实很特别。
"他掏出车钥匙，"我带你过去，但必须听我指挥，明白吗？
"程墨点头，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某种首觉告诉他，这支钢笔和那个梦中的女孩是关键——不仅对他自己，可能对整个正在改变的世界都是如此。
林远的车是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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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需要几小时才能达到这种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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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变得更加尖锐，有人大喊着"撤退！
三级重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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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猛地抓住程墨的肩膀，"起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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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雾中，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成形——那是一个至少有五米高的人形轮廓，头部位置是无数纠缠的手臂，每条手臂末端都长着一只眼睛。
"天啊..."林远脸色惨白，"具现化的噩梦实体..."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几条手臂突然伸长，抓住两名逃跑的调查员拖入雾中。
尖叫声随即被切断。
程墨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钢笔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引导他的手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令他震惊的是，笔尖划过之处，真的留下了一道发光的金色轨迹。
"它在引导我..."程墨喃喃道。
林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程墨，别！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程墨己经无法停止。
钢笔如同活物，牵引着他的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和笔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符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首射向灰雾中的怪物。
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怪物扭曲着，手臂纷纷断裂，化为黑烟消散。
灰雾开始剧烈翻腾，然后像被吸入黑洞般迅速收缩，最终在一阵闪光中消失无踪。
街道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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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刚刚变得更加危险，而你可能是为数不多能拯救它的人之一。
"她转向林远："立刻带他去总部。
我们需要测试他的能力极限...在下一个重叠出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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