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站在柜台前，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她身后是三个叽叽喳喳的女孩，看起来像是同学聚会。
"杨林？
"顾夏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在这里工作啊！
"杨林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制服上沾了油渍的衣角，希望地面能裂开一条缝把自己吞进去。
"嗯。
"他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要点什么？
"顾夏的朋友们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一个扎丸子头的女孩凑过来："顾夏，你朋友啊？
""我同桌。
"顾夏说，目光却没离开杨林的脸，"你什么时候下班？
"十一点。
"杨林快速回答，然后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标准用语，"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这次他的声音平稳得像个真正的收银员，而不是顾夏认识的那个会画精致植物素描的男生。
顾夏似乎想说什么，但后面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她匆匆点了一个全家桶，便给了钱，杨林接过钱找零时不小心硬币撒了一地。
他连忙蹲下去捡，听到顾夏的朋友小声说："他太紧张了吧。
""闭嘴，刘芸。
"顾夏的声音冷得陌生。
等杨林站起来时，顾夏己经端着餐盘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顾夏所在的角落，但余光还是捕捉到她们欢声笑语的样子——顾夏在朋友们中间那么自在，那么明亮，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小林，去收拾下儿童区。
"店长王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杨林点头应下。
这是他最讨厌的工作——清理孩子们留下的食物残渣和黏糊糊的饮料，不过也幸好有这些事情他才有这份工作。
他正弯腰擦拭一张沾满番茄酱的桌子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柑橘香气。
"你需要帮忙吗？
"顾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手里拿着几张用过的餐巾纸。
杨林摇摇头，继续用力擦着桌子："员工不能接受顾客帮助。
""那作为朋友呢？
""我们不是..."杨林咬住嘴唇，把"一类人"三个字咽了回去。
顾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蹲下身来，开始捡起地上的薯条盒。
杨林见状，心中一阵慌乱，他连忙说道：“别这样，顾夏，要是被店长看到了，我肯定会挨骂的。”
然而，顾夏似乎并没有听到杨林的话，她依旧自顾自地捡着薯条盒，嘴里还嘟囔着：“这本来就不该是你一个人干的活。”
杨林看着顾夏那纤细的手指沾上了油渍，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既羞愧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升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杨林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顾夏这样的人，会为了他而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得罪店长。
这种被人关心和保护的感觉，对于杨林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美好。
“顾夏，你朋友在等你呢。”
杨林轻声说道，试图转移顾夏的注意力。
“让她们等。”
顾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语气坚定。
这句话就像一块烧红的炭，首首地落在了杨林的心上，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儿童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气球爆炸了，伴随着孩子的尖叫声，杨林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你周末都这样工作到十一点？”
顾夏满脸狐疑地问道，同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杨林听到顾夏的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脏抹布扔进桶里，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顾夏回答道：“嗯。”
“那学习呢？”
顾夏继续追问，似乎对杨林的回答并不满意。
杨林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简短地回答道：“不会有影响的。”
顾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店长那响亮的大嗓门突然传了过来：“杨林！
别闲聊了，前台排队了！”
杨林听到店长的呼喊立马匆匆忙忙地对顾夏说了句“我得走了”，然后便像逃避什么似的，迅速地回到了收银台。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林就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忙碌着。
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往顾夏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生怕自己的注意力被分散。
偶尔轻咳两声，工作地方的餐食对他来说太上火了。
终于，在十点西十五分的时候，最后一波客人离开了店铺。
杨林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坐下来清点收银机了。
然而，当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己经酸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太阳穴也像被人用锤子敲打一样，一跳一跳地疼。
店里此时己经没有多少客人了，只剩下值班的员工在做打烊前的清洁工作。
杨林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好累啊！
今天怎么会这样，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
她看到我这样，肯定也不想和我这种人再过多交流吧……”说真的，你那个同桌杨林，长得还挺帅的。
"刘芸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冒出一句。
顾夏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夜风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突然涌上面颊的热度。
"胡说什么呢。
"她低头整理书包带子，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刘芸耸耸肩，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他那头短发，还有那个冷淡的眼神，不觉得很像漫画里的美少年吗？
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这么觉得。
"泡泡啪地破裂，黏在刘芸唇边。
顾夏盯着那团粉色的胶质，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你们无聊不无聊。
"她加快脚步，"背后议论别人长相。
""哟，护上了？
"刘芸小跑着追上来，促狭地用肩膀撞顾夏，"该不会你也——""没有！
"顾夏打断得又快又急，耳根烧得发烫，"我只是觉得...这样议论别人很没礼貌。
"刘芸夸张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不说了。
不过..."她眨眨眼，"你反应这么大，反而很可疑哦。
"顾夏没再接话，只是闷头往前走。
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又分开。
刘芸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新出的偶像剧上，但顾夏的思绪却飘回了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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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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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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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夏的声音冷得陌生。
等杨林站起来时，顾夏己经端着餐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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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摇摇头，继续用力擦着桌子："员工不能接受顾客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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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地蹲下身来，开始捡起地上的薯条盒。
杨林见状，心中一阵慌乱，他连忙说道：“别这样，顾夏，要是被店长看到了，我肯定会挨骂的。”
然而，顾夏似乎并没有听到杨林的话，她依旧自顾自地捡着薯条盒，嘴里还嘟囔着：“这本来就不该是你一个人干的活。”
杨林看着顾夏那纤细的手指沾上了油渍，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既羞愧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升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杨林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顾夏这样的人，会为了他而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得罪店长。
这种被人关心和保护的感觉，对于杨林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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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轻声说道，试图转移顾夏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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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听到顾夏的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脏抹布扔进桶里，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顾夏回答道：“嗯。”
“那学习呢？”
顾夏继续追问，似乎对杨林的回答并不满意。
杨林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简短地回答道：“不会有影响的。”
顾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店长那响亮的大嗓门突然传了过来：“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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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我这样，肯定也不想和我这种人再过多交流吧……”说真的，你那个同桌杨林，长得还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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