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泥人成真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苏雨晴坐在陶艺工作室的角落,纤细的手指沾满黏土,
全神贯注地塑造着手中的作品。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白噪音,
让她可以暂时忘记那个分手电话带来的痛苦。"五年感情,就值一句'我们不合适'?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更加用力地揉捏着黏土。工作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照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这是赵明川提出分手的第七天,也是她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的第七天。
所有朋友打来的电话都没接,所有信息都没回,只有无穷无尽的陶土陪伴着她。"最后一次,
"她对着空荡荡的工作室说,"做完这个就重新开始。
"手中的黏土渐渐成形——是一个男性的半身像。苏雨晴本不想做与赵明川有关的任何东西,
但手指似乎有自己的记忆,不知不觉就塑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真是没出息。"她骂自己,
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用工具雕刻着细节——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
还有那双曾经让她沉醉的眼睛。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泥像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该死!"她慌忙去擦,
却因为手忙脚乱被雕刻刀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滴在泥像的胸口,与泪水混在一起,
慢慢渗入黏土中。苏雨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个与赵明川有七分相似的泥像,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她伸手想把它毁掉,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算了,
就当是...告别吧。"她起身关掉台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工作室里间的小卧室,
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泥像在黑暗中微微泛起了微弱的光芒...雨声中,
泥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工作室时,
苏雨晴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外间工作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她瞬间清醒,抓起桌上的剪刀,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工作室里空无一人,
但明显有人来过——昨晚凌乱堆放的工具被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
洒落的黏土碎屑被清理干净,甚至连她随手扔在椅子上的外套都被挂了起来。
"奇怪..."苏雨晴皱眉环顾四周,检查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
她的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的泥像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走近细看,
惊讶地发现泥像的嘴角似乎比昨晚柔和了些,眼神也不再那么冷峻,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记得泥像胸口混有血迹和泪水的地方应该是一片污渍,
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心形的淡淡痕迹。"我昨晚太累记错了?"她摇摇头,
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精神状态。接下来的一周,怪事不断发生。每天早上苏雨晴醒来,
些;她忘记吃的早餐会神秘地出现在桌上;破损的陶器会被完美修复;甚至在她深夜工作时,
空调总会恰到好处地调整到最舒适的温度。最诡异的是,
那个泥像每天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表情越来越生动,姿势似乎也有调整,
有时她甚至觉得它在注视着自己。"我一定是疯了。"苏雨晴揉着太阳穴,
考虑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直到那个雨夜,真相才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揭晓。
2 暗中守护阿土躲在工作室的角落,屏住呼吸看着苏雨晴工作。这是他获得生命的第十天,
也是他默默守护她的第十天。那天晚上,当苏雨晴的眼泪和血滴落在他身上时,
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他醒了,有了意识,有了心跳,甚至有了...感情。
"我是谁?"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环顾四周,他看到了满墙的陶艺作品,
工作台上散落的工具,还有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一个由黏土塑造的人形。"我是她创造的。
"这个认知让他既惊讶又欣喜。但紧接着,他看到苏雨晴睡梦中仍紧皱的眉头,
听到她偶尔发出的啜泣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胸口蔓延——他想保护她,
想让她不再难过。于是阿土开始了自己的守护。白天当苏雨晴外出时,
他笨拙地学习使用各种工具,整理工作室;晚上等她睡着后,他会悄悄修复那些破损的作品。
最让他自豪的是,他学会了使用手机点外卖,这样苏雨晴就不会再忘记吃饭了。
但他始终不敢现身。一个会走会说话的泥人?她一定会被吓坏的。更何况,
她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存在?
"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好。"阿土对自己说。然而今晚有些不同。苏雨晴工作到很晚,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阿土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手指也在微微发抖。"她生病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急如焚。苏雨晴突然咳嗽起来,手中的陶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试图弯腰去捡,却一阵眩晕差点摔倒。阿土再也忍不住了。"小心!"他冲上前扶住她,
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暴露了!苏雨晴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一时间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他有着完美的五官,皮肤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陶土质感,
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分明就是..."我的...泥像?
"她声音颤抖。阿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苏雨晴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胸口——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心形痕迹,正是她血泪混合的地方。
"真的是你..."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苏雨晴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工作室的小床上,额头上敷着冰毛巾。那个"泥人"正背对着她,
笨拙地试图泡一杯茶,动作小心翼翼得令人心疼。"你..."她一出声,对方立刻转过身,
茶洒了一半。"你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明显的紧张,"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苏雨晴坐起身,仔细观察他。
近距离看,他的皮肤确实有种陶土般的质感,但并非僵硬死板,
反而随着表情变化呈现出自然的纹路。他的眼睛是最神奇的部分——像上好的黑陶一样深邃,
却又充满生气。"你是我做的那个泥像?"她直接问道。阿土点点头,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天晚上,你的眼泪和血...给了我生命。
"苏雨晴伸手触碰他的手臂,触感既不像人类皮肤也不像干燥的黏土,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温暖而独特。"这太荒谬了..."她喃喃自语,却无法否认眼前的现实,"你有名字吗?
""我...没有。"他小声回答,"我只是你塑造的一团黏土。
"苏雨晴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讲的故事——女娲用泥土造人,赋予他们生命。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神话。"那我要叫你阿土。"她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阿土的眼睛亮了起来,
像是被点亮的星辰:"阿土...我喜欢这个名字。"就这样,
苏雨晴的生活中多了一个非人类的伙伴。起初她还有些害怕,
但阿土的纯真和善良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他不会吃饭,但喜欢看她吃;他不睡觉,
但会整夜守在她工作室外,确保她安全;他甚至尝试学习陶艺,虽然手指不够灵活,
做出的东西歪歪扭扭,却总是充满童趣。"为什么你总做小动物?"有一天苏雨晴问他。
阿土认真地把一只歪耳朵兔子放在架子上:"因为我想记住每一种生命的样子。
泥土给了我形态,但灵魂需要自己去感受。"这句话让苏雨晴心头一颤。
她开始教阿土更多关于人类世界的事情——如何微笑,如何表达情感,
甚至带他去工作室后面的小花园感受阳光和花香。"这是什么感觉?"阿土站在阳光下,
困惑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暖暖的,又有点疼。"苏雨晴看着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
突然明白了:"那是快乐,阿土。你在感受快乐。"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雨晴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阿土的存在。他单纯直接,
不会像人类那样隐藏心思;他学习能力惊人,短短几周就能流畅地阅读和交谈;最重要的是,
他看她的眼神永远专注而温柔,仿佛她是整个世界。直到那个下午,平静被打破。
3 危机降临门铃刺耳地响起时,苏雨晴正在教阿土如何给陶器上釉。"谁会来这儿?
"她皱眉走向门口。工作室位于城郊,平时很少有访客。透过猫眼,
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赵明川,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表情是她记忆中的自信满满。"雨晴,我知道你在家。"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我们谈谈好吗?我后悔了。"苏雨晴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把手,
指节发五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就放,但分手时赵明川的绝情话语仍历历在耳。
"没什么好谈的。"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请你离开。""别这样,
"赵明川的声音软了下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项目结束了,
我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在这时,阿土走了过来:"雨晴,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门外的赵明川听到。瞬间,敲门声变得急促而粗暴。"谁在里面?
雨晴,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赵明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开门!
"苏雨晴转身对阿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去里间躲着,别出来。"阿土困惑地皱眉,
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缝:"赵明川,我们已经结束了。
请你尊重——"门被猛地推开,赵明川强行挤了进来,玫瑰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扫视着工作室,最后落在里间半掩的门上。"是谁?你的新男朋友?"他冷笑,
"才分手一个月就找到下家了?""这不关你的事。"苏雨晴挡在他面前,"请你离开,
否则我报警了。"赵明川的表情变得狰狞:"我大老远跑来道歉,你就这样对我?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有魅力——"他粗暴地推开苏雨晴,
冲向里间。苏雨晴踉跄几步撞在工作台上,几件陶器摔碎在地。"不要!"她惊呼。
赵明川已经踢开了里间的门。阿土站在那里,脸上是纯然的困惑和担忧。"就是你?
"赵明川上下打量着阿土,突然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皮肤质感,"你...你是什么东西?
"阿土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在扶着工作台站起来的苏雨晴身上:"你受伤了?
""别管我,快走!"苏雨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如果赵明川发现阿土的真实身份...但为时已晚。赵明川已经抓起工作台上的美工刀,
对准阿土:"你的皮肤...不对劲。你是戴了面具吗?"他伸手就要去抓阿土的脸。
"不要碰他!"苏雨晴扑过去想拉开赵明川,却被他反手推倒在地。这一推成了导火索。
阿土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皮肤上的陶土纹路清晰可见。他一把抓住赵明川持刀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对方痛呼出声。"你伤害了雨晴。"阿土的声音低沉得不像人类,
"我...不允许。"赵明川惊恐地挣扎着:"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阿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推,赵明川就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撞在墙上。美工刀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滚出去。"阿土一字一句地说,"永远不要再靠近她。
"赵明川脸色苍白,目光在阿土和苏雨晴之间来回游移,
最后定格在工作台上那个与阿土一模一样的泥像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随即像见了鬼一样夺门而出。工作室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苏雨晴急促的呼吸声。阿土立刻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检查她手腕上的淤青。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保护你。"他的声音充满自责。苏雨晴摇摇头,
突然紧紧抱住他:"不,是你救了我..."她能感觉到阿土的心跳——稳定而有力,
完全不像一个泥人该有的。阿土僵硬了片刻,然后轻轻回抱她,
动作生涩却温柔:"他...知道我的秘密了。"苏雨晴咬住嘴唇。
赵明川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一定会..."没关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会说出去的,没人会相信这种荒唐事。"但她心里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当她的目光落在阿土胸口的那个心形痕迹上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阿土,
"她轻声问,"如果...如果有人想把你带走,研究你,你会怎么办?"阿土沉思片刻,
然后握住她的手:"我会保护你,直到最后一粒泥土从世界上消失。
"这句承诺让苏雨晴的眼眶湿润了。她突然意识到,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中,
这个由她亲手创造的生命,已经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人。窗外,乌云再次聚集,
预示着另一场风暴的来临。4 科学追捕赵明川的汽车急刹在生物科技研究所门口,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厅,
不顾前台的阻拦直接闯进了所长办公室。"李所长!我发现了一个活体异常样本!
"赵明川气喘吁吁地拍着桌子,"一个由黏土构成却能像人类一样活动的生命体!
"李志远所长推了推金丝眼镜,示意秘书关上门:"赵先生,请冷静。
你说的是什么科幻电影情节吗?""我亲眼所见!"赵明川掏出手机,
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阿土正弯腰扶起苏雨晴,皮肤在灯光下明显呈现出陶土质感。
"看这个!他的皮肤、动作...这不是人类!"李所长眯起眼睛,突然来了兴趣。
作为国内顶尖生物材料学家,他一直在研究生命起源与新型生物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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