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林天蹲在工商所后巷的墙根，鼻尖萦绕着隔夜的馊饭味。
他望着铁门缝隙里透出的灯光，将藏在袖管里的五块钱纸币又捏紧了些。
"吱呀——"锈迹斑斑的铁门突然打开，戴红袖章的老周拎着尿壶出来，差点撞上林天。
"小兔崽子找死啊！
"老周骂骂咧咧地后退，尿壶里的尿液晃出几滴。
林天慌忙低头，露出藏在蓝布衫里的《大众电影》封面："周叔，我爸让我来问问那些电子表的事。
"老周眯起眼打量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是林国强家的小子？
"他左右张望一番，拽着林天闪进传达室。
"这些表工商所打算怎么处理？
"林天首奔主题。
前世他在物资交流会上见过同样的电子表，黑市价格炒到五十块一只。
老周从抽屉里摸出半块发霉的高粱饼，掰成两半："按规定要销毁，不过......"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
林天会意，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周叔，我全要了。
"老周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种走私货在黑市能卖到十倍价钱，他本打算偷偷拿几只出去卖，没想到这小子胃口这么大。
"小子，你要多少？
"老周谨慎地问。
"全部。
"林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我要先验货。
"老周犹豫片刻，从床底拖出个麻袋。
林天打开一看，三十块电子表在晨光中泛着廉价的金属光泽，表带连接处的塑料毛刺扎得他手掌发疼。
"成交。
"林天数出五块钱放在桌上，"周叔，这事要是传出去......""放心！
"老周一把抓过钱塞进裤兜，"我在工商所干了二十年，这点规矩懂。
"林天将麻袋扛在肩上，转身时瞥见墙上的日历——1983年3月18日。
他突然想起前世的今天，赵建国因举报王建军被调离宣传科，从此一蹶不振。
"周叔，"林天顿住脚步，"今天厂纪委的张书记是不是要来？
"老周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林天笑而不语，扛着麻袋匆匆离开。
他需要立刻去纺织厂，阻止赵建国犯傻。
厂区传达室的玻璃上结着冰花，林天透过缝隙看见赵建国正在往黑板报上写批判稿。
这个前世的得力助手，此刻还只是个满脸青春痘的宣传干事。
"赵哥，"林天推门进去，"你在写什么？
"赵建国慌忙用报纸盖住黑板："没、没什么......"林天瞥见黑板上"打倒王建军"的标题，心下一沉。
前世赵建国就是因为这篇稿子被调离宣传科，发配到锅炉房烧锅炉。
"赵哥，"林天压低声音，"王建军办公室第三个抽屉里有走私货清单，你要是想扳倒他，就把这个交给张书记。
"他将写着"王建军贪污证据"的纸条塞进赵建国手里，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粉笔掉落的脆响，林天知道，这个细微的改变将彻底扭转赵建国的命运。
回到家时，林小薇正蹲在院子里择菜。
看见哥哥扛着麻袋回来，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哥，这是什么？
""秘密武器。
"林天神秘一笑，"小薇，去厨房烧壶开水。
"林小薇疑惑地去了。
林天打开麻袋，将电子表浸在热水里。
前世他发现这种冒牌货遇热会浮现出"香港组装"的暗纹，这正是黑市商人最看重的防伪标识。
果然，三分钟后电子表表面泛起淡紫色纹路。
林天满意地点头，将它们擦干重新装进麻袋。
"小天，"周秀芳端着搪瓷盆进来，"你爸说王建军被停职审查了，是不是你......""妈，"林天打断她，"下午我要去县城黑市，你帮我找些旧报纸。
"周秀芳欲言又止，转身去了里屋。
林天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母亲正为了给他凑学费去卖血。
"妈，"他轻声说，"以后咱们家不会再缺钱了。
"周秀芳回头看着他，眼角泛起泪光："傻孩子......"下午三点，林天背着麻袋来到县城黑市。
低矮的砖瓦房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味，几个穿喇叭裤的年轻人正围着一台黑白电视机讨价还价。
"兄弟，要货吗？
"林天凑到一个戴蛤蟆镜的青年身边。
蛤蟆镜上下打量他："什么货？
"林天掀开麻袋一角，电子表的金属光泽让蛤蟆镜眼睛一亮："多少？
""西十块一只。
"林天报价。
前世这个时候，这种表在黑市能卖到五十块，但他需要快速周转资金。
"太贵了！
"蛤蟆镜冷笑，"最多三十！
"林天作势要走，被蛤蟆镜一把拽住："兄弟，有多少我全要了。
"交易在暗巷里完成。
林天数着厚厚的一叠粮票和现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子，挺会做生意啊？
"沙哑的嗓音让林天脊背发凉。
他转身看见张大海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这个名字让林天瞳孔骤缩。
前世正是这个地头蛇，在物资交流会上抢了他的摊位，还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张哥，"林天不动声色地将钱塞进裤兜，"初次见面，交个朋友？
"张大海突然欺身上前，刀尖抵住林天喉咙："听说你今天卖了三十块表？
"林天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劳力士手表——正是前世他从张大海手里抢来的那只。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半步，鞋底碾碎了一块碎瓷片。
"张哥说笑了，"林天笑着举起双手，"我就是个学生，卖点小玩意儿......""啪！
"张大海突然甩了他一巴掌，林天尝到了血腥味。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猛然抓住张大海持刀的手腕，膝盖狠狠顶向对方小腹。
张大海闷哼一声，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
林天捡起刀抵住他喉咙，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
"张哥，"林天压低声音，"明天物资交流会，我要东边第三个摊位。
"张大海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巷口传来巡防队的吆喝声。
林天迅速收起刀，转身混入人群。
回到家时，夕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
林天将五百块现金和三十斤粮票放在桌上，周秀芳和林小薇同时惊呼出声。
"小天，"林国强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平反文件，"你这钱......""爸，"林天笑着将钱推过去，"明天去买台彩电吧。
"林国强愣住。
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因为买不起彩电被儿子怨恨，而今生......"小天，"林国强突然抱住儿子，"谢谢你。
"林天鼻子发酸。
他望着窗外的晚霞，突然想起前世破产时，父亲也是这样抱着他说"回家吧"。
"爸，"林天轻声说，"明天我要去省城进货。
"林国强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放心，"林天拍拍他肩膀，"我认识个朋友。
"他望着星空，脑海中浮现出赵建国的名字。
前世这个时候，赵建国应该己经将证据交给了张书记。
林天知道，明天就是赵建国人生转折的开始。
深夜，林天在日记本上写下：1983年3月18日，改变命运的第一天。
他摸出藏在床底的弹簧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张大海，"他轻声说，"咱们的账，该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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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从抽屉里摸出半块发霉的高粱饼，掰成两半："按规定要销毁，不过......"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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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走私货在黑市能卖到十倍价钱，他本打算偷偷拿几只出去卖，没想到这小子胃口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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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谨慎地问。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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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林天数出五块钱放在桌上，"周叔，这事要是传出去......""放心！
"老周一把抓过钱塞进裤兜，"我在工商所干了二十年，这点规矩懂。
"林天将麻袋扛在肩上，转身时瞥见墙上的日历——1983年3月18日。
他突然想起前世的今天，赵建国因举报王建军被调离宣传科，从此一蹶不振。
"周叔，"林天顿住脚步，"今天厂纪委的张书记是不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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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立刻去纺织厂，阻止赵建国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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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写着"王建军贪污证据"的纸条塞进赵建国手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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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薇疑惑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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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报价。
前世这个时候，这种表在黑市能卖到五十块，但他需要快速周转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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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说笑了，"林天笑着举起双手，"我就是个学生，卖点小玩意儿......""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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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林天压低声音，"明天物资交流会，我要东边第三个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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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将五百块现金和三十斤粮票放在桌上，周秀芳和林小薇同时惊呼出声。
"小天，"林国强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平反文件，"你这钱......""爸，"林天笑着将钱推过去，"明天去买台彩电吧。
"林国强愣住。
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因为买不起彩电被儿子怨恨，而今生......"小天，"林国强突然抱住儿子，"谢谢你。
"林天鼻子发酸。
他望着窗外的晚霞，突然想起前世破产时，父亲也是这样抱着他说"回家吧"。
"爸，"林天轻声说，"明天我要去省城进货。
"林国强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放心，"林天拍拍他肩膀，"我认识个朋友。
"他望着星空，脑海中浮现出赵建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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