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第一次见到沈梦,是在大学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那是初春的一个下午,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低头专注地看着一本书,黑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却遮不住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江华本想去拿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却发现最后一本正被她捧在手中。他犹豫了片刻,
还是走了过去。"请问,这本书你看完后能借我吗?"他轻声问道,生怕打扰了她的阅读。
沈梦抬起头,江华这才看清她的全貌——不是那种惊艳的美,
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就心生宁静的温婉。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盛着星光。"你也喜欢马尔克斯?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清脆。"嗯,尤其是他笔下的爱情。"江华不假思索地回答,
然后才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多矫情。他耳根一热,正想解释,却见她笑了起来。"巧了,
我也是。"她合上书,递给他,"你先看吧,我可以等。"就这样,他们交换了姓名和专业。
江华是计算机系的,沈梦则是中文系。那天他们聊到图书馆闭馆,从马尔克斯聊到博尔赫斯,
从文学聊到音乐。江华发现沈梦不仅读书多,而且对每本书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而沈梦则惊讶于一个理科生对文学的深刻理解。分别时,江华鼓起勇气要了她的微信。
回到宿舍后,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发出第一条消息:"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沈梦几乎是秒回:"我也是。PS: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会说话。
"江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她低头浅笑的样子。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了,发出悦耳的回响。
他们的感情发展得很快。两周后,江华在校园的樱花树下为沈梦弹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
她感动得眼眶泛红,主动吻了他的脸颊。一个月后,他们正式确定了关系。
江华喜欢看沈梦读书的样子,喜欢她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头,
喜欢她读到精彩处不自觉发出的轻叹。而沈梦则迷恋江华弹吉他时低垂的睫毛,
迷恋他思考问题时咬笔杆的小动作,迷恋他每次见她时眼中瞬间点亮的光芒。"你知道吗?
"有一天沈梦躺在江华腿上,仰头看着他说,"我觉得我们像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江华低头吻了她的额头:"那我真感谢命运。"沈梦开始写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
每次写完一章都会先给江华看。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有着和他们相似却又不同的经历,
江华总是看得入迷,然后提出一些修改建议。沈梦很重视他的意见,
常常因此而重写某些段落。"你写的故事比我的代码美多了。"江华曾这样评价。
沈梦笑着摇头:"但你的代码能改变世界,我的故事只能感动几个人。
""你已经改变我的世界了。"江华认真地说。大四那年,江华开始在校外实习,工作很忙,
但他们依然尽量抽出时间见面。有时江华加班到很晚,
沈梦就会带着自己煮的粥去他公司楼下等他。
而江华则会记住沈梦随口提过的每一本想要的书,然后突然某天带到她面前。
"毕业后你想去哪里?"有一天江华问沈梦。沈梦沉思了一会儿:"我妈妈身体不太好,
我想回杭州照顾她。你呢?""你去哪我就去哪。"江华不假思索地回答,
"杭州的互联网行业也很发达,我可以找到工作的。"沈梦感动得说不出话,
只是紧紧抱住了他。那一刻,江华觉得未来无比清晰——他们会一起在杭州生活,
他会努力工作给她安稳的生活,她会继续写作,或许有一天能出版自己的书。
他们会有一个小而温馨的家,周末一起去西湖散步,节假日回老家看望父母...然而,
变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沈梦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开始频繁参加各种活动。
起初江华很支持,甚至为她能在社团中施展才华而感到高兴。但渐渐地,
他发现沈梦口中的"社团活动"越来越多,而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更让江华在意的是,
沈梦开始频繁提起一个叫林修的学长。林修是文学社的创始人,已经毕业两年,
现在在上海一家出版社工作,偶尔会回学校参加活动。"林修学长说我的文风很有特点,
建议我多尝试投稿。"沈梦兴奋地告诉江华。"那很好啊。"江华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那天晚上,沈梦去洗澡时,她的手机亮了一下。江华本不想看,
但屏幕上"林修学长"的名字让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今天的你很美,
期待下周的见面。"江华的手指僵住了。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可能只是普通的称赞。
但当他往上滑动聊天记录时,看到了更多让他心如刀割的内容。"和你聊天总是这么愉快,
时间过得真快。""你男朋友真幸运,能拥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孩。""有时候我在想,
如果我们早点认识..."沈梦的回复虽然礼貌,但也没有明确拒绝这些暧昧的言辞。
江华感到一阵眩晕,他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深呼吸。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
却吹不散他胸口的闷痛。沈梦出来后,立刻察觉到了江华的异常。"怎么了?
"她擦着头发问道。江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我看到林修给你发的消息了。
"沈梦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误会。他只是喜欢开玩笑,
我们之间没什么的。""那些话已经超出玩笑的范畴了。"江华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
"而且你也没有明确拒绝他。""因为没必要啊!"沈梦有些恼火,"我知道分寸,
他只是学长兼朋友。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争吵。
最终以沈梦的道歉和保证会与林修保持距离而结束。江华选择了相信她,
但心里那根刺却怎么也拔不掉。之后的日子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但江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沈梦依然去参加文学社的活动,只是不再提起林修的名字。
而江华则开始不由自主地留意沈梦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一个周末,
江华加班结束得早,想给沈梦一个惊喜,就买了她最爱吃的蛋糕去文学社找她。
社团活动室的门虚掩着,他正要推门进去,
却从门缝中看到了让他血液凝固的一幕——沈梦和林修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头靠得很近,
林修的手正抚摸着她的头发。江华后退几步,蛋糕盒从手中滑落。他没有进去质问,
而是转身离开了。那一晚,他没有回沈梦的任何消息和电话。第二天,
沈梦焦急地找到江华的宿舍。"你昨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消失?我担心死了!
"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江华看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孩,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看到你和林修在一起。"他平静地说。沈梦的脸色变了:"你...你看到什么了?
""足够多的东西。"江华苦笑,"你们看起来很亲密。""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梦急切地解释,"我只是...他只是在安慰我。我最近压力很大,
我妈妈的病情又恶化了..."江华想相信她,但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需要安慰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要找他?"沈梦沉默了,眼泪无声地滑落。那一刻,
江华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无法弥合的裂痕。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虽然还在一起,
但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触碰那个敏感的话题。江华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而沈梦则越来越沉默,常常看着远处发呆。毕业前夕,
沈梦约江华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江华心上。江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他紧紧握住咖啡杯,指节发白。
"我决定...毕业后去上海。"沈梦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修帮我联系了一家出版社的工作。
"江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以你们...""不是因为你想象的那样。
"沈梦终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只是...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江华。我们变得互相猜忌,互相伤害...这不是健康的爱情。
""我们可以解决的!"江华抓住她的手,"我可以改,
我保证不会再怀疑你..."沈梦抽回手,摇了摇头:"不只是你的问题,我也有责任。
也许...也许我们相遇得太早了,还没有准备好如何真正爱一个人。"那天,
他们在咖啡馆门口道别。江华没有挽留,因为他知道沈梦已经做了决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仿佛有人生生从他胸膛里挖走了一块肉。毕业后,
沈梦如她所说去了上海。江华则留在了杭州,进入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
白天他用忙碌麻痹自己,晚上则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酒,看着手机里他们的合照发呆。
朋友们都劝他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但江华做不到——沈梦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她的思念和痛楚。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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