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毫无征兆。沈歆抱紧怀中的文件袋,小跑着穿过马路。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打湿了她单薄的衬衫。加班到这个点,地铁马上就要停运了,
她必须再快一点。"小心!"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刺眼的车灯直射而来。
沈歆下意识地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文件袋脱手飞出,
里面的纸张瞬间被雨水打湿,散落一地。"该死。"她低声咒骂,顾不得膝盖的疼痛,
立刻爬起来抢救那些浸了水的文件。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设计方案,
明天就要交给客户审阅。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而出。
沈歆在雨中眯起眼睛,只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轮廓,背后是车灯刺眼的光。"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像是这雨夜的一部分。沈歆没有抬头,继续抢救她的文件。
"我没事,但我的文件快有事了。"出乎意料的是,男人蹲下身来,帮她捡起散落的纸张。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腕表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一看就价值不菲。沈歆这才注意到,
这不是普通的轿车,而是一辆她叫不出名字的豪华座驾。"城市更新方案?"男人突然出声,
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沈歆抬头,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深邃如墨的眼睛,微抿的薄唇——这是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距离感。"是的,明天要交的提案。"她伸手想拿回那张纸,
却发现男人正专注地阅读着内容,雨水已经打湿了纸页一角。
"这个解决老城区排水问题的设计很新颖。"男人评价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纸上,
"用垂直绿化墙作为雨水收集系统,同时解决美观和功能性问题。
"沈歆惊讶于他的一针见血。"你懂建筑设计?"男人终于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场。"恰好有个类似的项目。"他递还文件,从内袋取出名片,"厉衡。
"沈歆接过那张质感厚重的名片,上面简洁地印着"厉氏集团 CEO 厉衡"。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商业巨头之一,就这样蹲在雨中帮她捡文件?
"沈歆。"她简短地自我介绍,接过最后几张文件,站起身来,"谢谢您的帮助,厉总。
我得赶末班地铁了。"厉衡也站了起来,他的身高让沈歆不得不仰视。"你的方案很有价值。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买下它。"雨水顺着沈歆的睫毛滴落,她眨了眨眼。"抱歉,
这是我的工作成果,属于公司所有。""我可以出十倍的价格。"沈歆笑了,
雨水让她的笑容显得有些狼狈却又莫名耀眼。"厉总,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晚安。
"她转身走向地铁站,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却走得笔直。厉衡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紧握着一张她遗落的草图。那张草图上的设计,
恰好能解决他手头那个陷入僵局的城市综合体项目难题。第二章沈歆盯着电脑屏幕,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凌晨两点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工位还亮着一盏孤灯。
昨晚淋雨后,她今早差点起不来床,但那份被雨水打湿过的方案必须重新整理打印。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厉氏集团32楼会议室。
——厉衡沈歆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她本以为昨晚雨中的相遇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厉衡竟然真的找上门来。更让她惊讶的是,
他居然有她的电话号码。"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杯热咖啡突然出现在眼前,
林妍笑眯眯地凑过来,目光扫到沈歆手机屏幕后瞬间瞪大,"厉氏集团?那个厉衡?
"沈歆赶紧锁上屏幕:"你怎么还没走?""刚结束客户应酬,回来拿包。
"林妍拖过转椅坐到沈歆旁边,压低声音,"别转移话题,你怎么会认识厉衡?
""昨晚摔了一跤,差点被他的车撞到。"沈歆轻描淡写地说,省略了方案被看中的细节。
林妍倒吸一口冷气:"你知不知道厉衡是什么人?厉氏集团的太子爷,三十岁接手家族企业,
五年内市值翻了三倍。商场上人称'冷血厉阎王',据说上次有个高管在会议上顶撞他,
第二天就被发配到西北分公司去了。"沈歆搅拌着咖啡,
想起昨晚那个蹲在雨中帮她捡文件的男人,很难与林妍口中的形象重合。"有这么夸张吗?
""千真万确!"林妍凑得更近,"我男朋友在厉氏法务部工作,
说他们开会时没人敢大声喘气。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听说厉衡和他父亲厉志远关系很僵,整个厉氏家族水很深。"沈歆正想追问,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设计部总监王德志探进头来:"哟,还在加班呢?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沈歆桌上那叠文件上,"城市花园的方案改好了吗?
明天就要见客户了。""已经完成了。"沈歆将文件递过去。王德志随手翻了几页,
眉头渐渐皱起:"这个垂直绿化系统设计...客户恐怕不会接受这么前卫的方案。
""但这是解决老城区排水问题最经济环保的方式,"沈歆忍不住辩解,
"而且还能提升社区美观度...""沈设计师,"王德志打断她,语气陡然转冷,
"你才入行几年?客户要的是稳妥可靠,不是天马行空。"他将文件丢回桌上,
"重做一套传统方案,明天一早我要看到。"门被重重关上后,
林妍翻了个白眼:"这老狐狸就是嫉妒你的才华。上次客户当众夸你,他脸都绿了。
"沈歆叹了口气,看向电脑屏幕。重做意味着又要熬通宵,但她没得选择。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厉衡的短信再次映入眼帘。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
厉氏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全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沈歆站在大堂,
仰头望去,一阵眩晕。"沈小姐?"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走到她面前,
"我是厉总的助理周雯,请跟我来。"电梯直达32楼,沈歆跟着周雯穿过宽敞明亮的走廊,
两侧是忙碌工作的精英们。每个人都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高效的气息。
会议室的门开了,厉衡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
正在通电话:"...我说过不接受任何讨价还价,要么按我的条件签,要么终止合作。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与昨晚雨中的男人判若两人。察觉到有人进入,厉衡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沈歆身上。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
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电话那头似乎还在争辩,厉衡直接打断:"我有会要开,
就这样。"挂断后,他对沈歆微微颔首,"准时,很好。
"沈歆强自镇定:"厉总找我有何贵干?"厉衡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在长桌另一端,
两人之间隔着至少五米的距离。"我查过了,你所在的天成设计只是家小公司,
年营业额不到厉氏的千分之一。"沈歆的手指微微收紧:"所以?""所以,
"厉衡推过一份文件,"我想买断你昨晚那个城市更新方案的全部版权,
价格是你们公司这个项目的十倍。"沈歆扫了一眼那个数字,确实令人心动。
但她没有伸手:"抱歉,我不能卖。"厉衡挑眉:"嫌少?""不是钱的问题。
"沈歆直视他的眼睛,"那个方案是我为公司设计的,版权属于天成。
即使是我个人创作的部分,我也不打算卖断,最多只能授权使用。"会议室陷入沉默。
厉衡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沈歆几乎能感受到那视线穿透她的防线,直抵内心。
以往在这种注视下,连资深高管都会坐立不安,但她倔强地没有移开视线。出乎意料的是,
厉衡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他站起身,走到沈歆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知道多少人求着把东西卖给我吗?"沈歆不得不仰起头:"那我很荣幸成为例外。
"厉衡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瞬间生动起来:"沈歆,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他回到座位,按下内线电话,"周雯,准备一份顾问合同。"挂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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