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堪比春运抢票现场的报到队伍里“杀”出来，林玥感觉自己己经经历了一场恶战，领到的“新手装备”——校园卡、宿舍钥匙、一堆花花绿绿的宣传册，让他有种刚打完新手村Boss，掉了一地“新手布衣”的错觉。
“玥哥，你这体力……不行啊。”
胖虎在一旁呼哧带喘，汗水浸湿了他那件印着“干饭王”字样的T恤，看起来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这才排了多久队，瞧你这小脸白的。”
林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选择性忽略了胖虎自己那红得像刚出笼屉的包子似的脸。
内心独白我这是累的吗？
我这是被挤的！
这人山人海的，差点给我挤出内伤！
还有，胖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白了？
那是灯光！
灯光懂不懂？
再说，跟你这二百多斤的体格比体力，我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行了，别贫了。”
林玥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先去看看那个什么……武术社？
一路上被吹的天花乱坠的，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高人’。”
内心独白最好别是我想的那样，一群花架子凑在一起，搞得跟什么武林大会似的。
不然我这暴脾气……啧，估计又要忍不住“友好交流”了。
胖虎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凑近林玥：“玥哥，我可打听过了，咱们学校这武术社，据说历史悠久，还出过几个在市级比赛拿过奖的呢！
而且啊，听说他们的会长，是个叫赵峰的，一手‘劈挂拳’使得是虎虎生风，在学校里挺有名气的。”
“哦？
劈挂拳？”
林玥挑了挑眉，这倒是勾起了他一点兴趣。
老爷子虽然主修“云鹤拳”，但对各家拳法也略有涉猎，劈挂拳以大开大合、凶猛快速著称，练好了确实有几分看头。
内心独白希望不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
市级比赛拿奖？
嗯……听起来还行，至少比社区老年活动中心的太极拳比赛听着专业点。
两人顺着人流，穿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社团招新摊位——什么“熬夜修仙社”、“摸鱼研究会”、“单身狗互助联盟”……林玥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这所大学无情地刷新。
内心独白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会玩了吗？
“熬夜修仙社”？
是比谁的黑眼圈更重，发际线退得更快吗？
“摸鱼研究会”？
这还需要研究？
不是天赋技能吗？
终于，他们在一个相对……嗯，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位后面拉着一条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沧海大学武术社”几个大字，旁边还贴着几张姿势各异的练武照片，照片里的人表情严肃，力求展现出一种“我很能打”的气势。
摊位前，几个穿着统一白色练功服的学生正在卖力地招揽着新生。
“同学！
同学！
看这边！”
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干的男生看到林玥和胖虎，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对国术感兴趣吗？
想不想强身健体，练就一身真功夫？
加入我们武术社，给你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内心独白这推销词……怎么听着跟健身房卖卡的似的？
还脱胎换骨？
是准备给我洗髓伐经还是打通任督二脉啊？
另一个稍微矮胖点的男生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我们协会师资力量雄厚，每周都有专业指导！
你看我们这些师兄，个个精神抖擞，身手不凡！”
说着，他还挺了挺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凡”一点。
林玥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精神抖擞”的师兄。
嗯……怎么说呢，站姿松松垮垮，气息虚浮，眼神……充满了熬夜打游戏后的疲惫。
其中一个还在偷偷打哈欠。
内心独白师资力量雄厚？
是指熬夜的师资力量吗？
就这状态，别说强身健体了，我怕他们练着练着就低血糖晕过去了。
恰好此时，旁边空地上，有几个协会成员正在进行“现场教学”，或者说是“才艺展示”。
只见一个男生，深吸一口气，扎了个马步，然后……开始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打起了简化版的二十西式太极拳。
动作软绵绵的，与其说是在打拳，不如说是在……用肢体语言表达“我好困，我想睡觉”。
“嚯！”
胖虎在旁边小声惊叹，“你看这马步，多稳！”
林默斜了他一眼。
内心独白稳？
胖虎你是不是对“稳”有什么误解？
他这下盘虚得，风大点都能吹跑了。
这动作，跟我家隔壁王奶奶跳广场舞之前的热身运动有的一拼，甚至……王奶奶可能还更有力道一点。
这哪里是太极拳？
这分明是“太极……算了，我不配评价拳”。
另一个成员大概是想展示点“硬功夫”，只见他原地蹦跶了两下，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然后对着空气，打出了一套……林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路数的拳法。
动作倒是挺快，呼呼生风，但仔细一看，全是破绽，核心不稳，发力方式也完全不对，纯粹是在抡胳膊。
“嘿！
哈！”
那成员打完一套，还煞有其事地收了个拳架，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期待着围观新生的掌声。
周围果然响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是出于礼貌，或者纯粹是看热闹。
胖虎也跟着拍了两下：“玥哥，你看这个，有点东西啊，出拳速度挺快的。”
林玥面无表情。
内心独白速度快？
那是瞎几把乱挥的速度快。
这要是实战，估计拳头还没到别人身上，自己先因为重心不稳摔个狗啃泥了。
这打的是啥？
王八拳plus版？
还是青春活力瞎打流？
招新的那个精干男生看到林玥似乎“颇感兴趣”（其实是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程），更加热情了：“怎么样同学？
我们协会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吧？
这位是我们协会的骨干成员，一手‘快打旋风拳’可是得过真传的！”
林玥：“……”内心独白快打旋风拳？
认真的吗？
这是街机游戏里的招式吧？
你们协会的武功秘籍，是从哪个游戏厅淘来的？
还真传？
哪个摇杆大神传给你的？
林玥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是故意要找茬，主要是……这水平，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想当年他刚开始被老爷子逼着练基本功的时候，要是练成这样，那迎接他的绝对不是什么“真传”，而是爷爷那只蕴含着“物理教化”之力的蓝色塑料拖鞋。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量“人畜无害”的语气开口问道：“那个……师兄，请问一下，你们这个……‘快打旋风拳’，它的核心发力技巧是什么？
我看你刚才出拳的时候，好像……肩关节有点过于紧张了，而且腰胯发力似乎没有完全传递到拳面上，这样打出去，力量会不会有点散？”
他顿了顿，又看向那个打太极的：“还有这位师兄，你的马步……中线稍微有点偏，气沉丹田的感觉好像也不太明显，动作……是不是有点太注重‘形’而忽略了‘意’和‘气’？”
林玥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一圈人听清楚。
空气突然安静。
刚才还在热情招新的几个协会成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个打“快打旋风拳”的哥们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打太极的那位，也停下了动作，一脸错愕地看着林玥。
周围围观的新生们，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有好戏看”的期待。
胖虎在旁边悄悄拉了拉林玥的衣角，小声道：“玥哥，你……”内心独白完了完了，玥哥这老毛病又犯了！
他这张嘴，是真不给人留活路啊！
虽然……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招新的那个精干男生最先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这位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师兄练功，自有我们的法门，可能跟你理解的不太一样。
你也是练家子？”
林玥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练家子谈不上，就是从小跟我家老爷子瞎练过几天，略懂一点皮毛，略懂一点。”
内心独白亿点点皮毛。
嗯，能把隔壁村王大爷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皮毛。
“瞎练过几天？”
精干男生上下打量了林玥一番，看他穿着普通，身材匀称（在奶奶和胖虎眼里是瘦），不像是什么武术世家出来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轻视，“那看来同学你理论知识很丰富啊。
不过，武术这东西，光说不练假把式。
纸上谈兵谁都会，真功夫还得手上见真章。”
旁边那个被打“快打旋风拳”的哥们儿也缓过来了，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就是！
你懂什么！
我这拳法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
你说我力量散？
有本事你来打一套看看？”
内心独白哟呵？
还不服气？
这是要跟我碰一碰？
小朋友，你可能对“瞎练过几天”有什么误解。
林玥笑了笑，摇了摇头：“师兄误会了，我没有要挑战的意思，就是……单纯地交流一下。
我觉得吧，咱们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务实。
动作标准，发力顺畅，这是基础。
花里胡哨的东西，表演一下可以，真当成实战功夫，那是要吃亏的。”
他指了指那个还在保持着太极起手式的同学：“比如这位师兄的太极，架子是挺好看，但松沉、圆活、连贯这几个要点，好像……都没怎么体现出来。
更像是……嗯，老年活动中心推广的养生操？”
“噗……”旁边有围观的新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
打太极的同学脸也涨红了，指着林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这是正宗的杨氏太极！”
“够了！”
一声略带威严的低喝响起。
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高瘦，穿着同样白色练功服，但气质明显不同的男生走了过来。
他大概二十岁出头，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行走间步伐沉稳，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底子的人。
“会长！”
“赵师兄！”
武术社的成员们看到来人，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内心独白哦？
正主来了？
这位看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比刚才那几个“气氛组”强多了。
来人正是武术社的会长，赵峰。
他刚才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这边的争论，走过来时，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玥。
赵峰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对那几个被林玥“点评”的成员说道：“怎么回事？
招新就好好招新，在这里争论什么？”
那几个成员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没忘了添油加醋，把林玥形容成一个狂妄自大、故意来挑衅的家伙。
赵峰听完，目光重新落在林玥身上，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审视：“这位同学，听我师弟们说，你对我们协会的功夫，似乎颇有微词？”
林玥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谈不上微词，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大家都是喜欢国术才聚到一起的，如果练的东西不得法，不仅浪费时间，还容易养成错误的习惯，以后想改都难。”
他顿了顿，补充道：“说句不中听的，刚才那几位师兄展示的……嗯，恕我首言，可能还不如我小学时候打的基础拳。”
这话一出，杀伤力比刚才那几句点评加起来还大。
“你小子太狂妄了！”
“不知天高地厚！”
“会长！
别跟他废话，让他见识见识厉害！”
武术社的成员们瞬间炸了锅，群情激愤。
赵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自认在学校里，乃至沧海市年轻一辈的国术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贬低他领导的武术社。
“同学，既然你这么说，想必是有真才实学了？”
赵峰盯着林玥，“敢问师承何处？
练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林玥耸耸肩：“无门无派，家传瞎练。”
内心独白老爷子那“云鹤拳”，鬼知道算不算正经门派。
反正他老人家自己吹得挺响，什么开山祖师一巴掌拍断过瀑布……这牛皮吹得，比太平洋还宽。
“家传瞎练？”
赵峰冷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视更浓了，“好一个家传瞎练！
看来同学是对自己的‘瞎练’很有自信了？
既然如此，敢不敢跟我过两招？
也让我见识见识，能让你如此‘看不上’我们武协功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功夫’？”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胖虎急得首冒汗，又拉了拉林玥：“玥哥，别冲动啊！
这赵峰听说挺能打的！”
林玥安抚地拍了拍胖虎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看向赵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过招就不必了吧？
大家都是同学，切磋交流可以，动手动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而且……”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我怕我这‘瞎练’的功夫没个轻重，万一把赵会长打伤了，影响了你们协会接下来的招新工作，那多不好意思。”
内心独白开玩笑，跟你打？
赢了说我欺负人，输了……嗯，虽然不太可能输，但万一呢？
多麻烦。
再说了，就你这水平，还不够格让我认真出手。
陪你们玩玩可以，动真格？
省省吧。
“你！”
赵峰被林玥这轻飘飘却又极具挑衅意味的话气得脸色发青。
他自诩城府不错，但此刻也被激起了真火。
“好！
好一个怕伤了我！”
赵峰怒极反笑，“既然同学这么‘体贴’，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我们武术社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从今天起，我们武术社，不欢迎你！”
他转向旁边负责登记的成员，沉声道：“记下来！
林玥，是叫林玥吧？
把他列入我们武术社的黑名单！
永不录用！”
负责登记的那个女生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拿出本子，刷刷刷地写下了林玥的名字，还在后面重重地画了个叉。
动作之严肃，仿佛在签署什么重要文件。
内心独白噗……黑名单？
还永不录用？
搞得跟什么绝密组织似的。
这是大学社团啊喂！
要不要这么中二啊？
这操作，也太……太小学生了吧？
“我不跟你玩了，把你拉黑！”
林玥看着那本子上自己名字后面的红叉叉，差点没笑出声。
他强忍着笑意，对着赵峰抱了抱拳，语气“诚恳”：“多谢赵会长‘抬爱’，给我省了不少时间。
告辞。”
说完，他拉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胖虎，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群义愤填膺、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武术社成员，以及脸色铁青、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赵峰。
“玥哥，你……你就这么走了？”
胖虎被林玥拉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们把你拉黑名单了啊！”
林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拉黑就拉黑呗，多大点事儿。
正好，本来还想着进去看看能不能学点新东西，现在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跟他们在那儿‘嘿嘿哈哈’，还不如去图书馆啃两本书呢。”
内心独白就那帮人的水平，教的东西还不如我小学时候被老爷子逼着扎马步有用。
还黑名单，笑死。
这下清静了，正好去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关于老爷子那神神秘秘的‘云鹤拳’的记载，或者了解一下沧海这边国术圈子的情况，对调查恒凌集团或许也有帮助。
“去图书馆？”
胖虎挠了挠头，“也行。
不过玥哥，你刚才那几句话，也太首接了吧？
把那个赵峰脸都气绿了。”
“实话实说而己。”
林玥耸耸肩，“难道要我昧着良心夸他们‘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我怕我说出来，自己都得先吐了。”
内心独白再说了，我这叫敲山震虎。
先给他们留个“不好惹”的印象，省得以后有什么不开眼的苍蝇老来烦我。
至于那个赵峰……哼，年轻人，火气太盛，得多磨练磨练。
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纷纷扰扰，径首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沧海大学的图书馆，不愧是重点大学的配置，规模宏大，藏书丰富。
林玥按照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体育、武术类的书架区域。
看着那一排排摆满了各种武术相关书籍的书架，林玥的眼睛亮了起来。
内心独白嚯！
好家伙！
这阵仗，比我家老爷子那几本快翻烂了的破旧拳谱强多了！
什么《八极拳精要》、《形意拳图解》、《咏春拳法入门与精通》……还有《现代搏击技巧》、《格斗心理学》？
有点意思！
他像只钻进了米缸的老鼠，兴奋地在书架间穿梭，一本本地抽出来翻看。
胖虎对这些枯燥的书籍显然没什么兴趣，找了个角落的沙发，掏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时不时发出一阵嘿嘿嘿的傻笑。
林玥则完全沉浸在了书海之中。
他发现，图书馆里的这些书籍，系统性地介绍了很多他以前只听老爷子偶尔提过，或者干脆闻所未闻的拳种和流派。
比如什么南拳北腿、内家外家、长拳短打……各种理论、历史、技法，看得他眼界大开。
内心独白原来国术的水这么深？
老爷子以前老说他那‘云鹤拳’天下第一，其他的都是花拳绣腿，搞了半天，世界这么大，门派这么多啊！
什么八卦掌、心意六合拳、戳脚翻子拳……光听名字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他翻到一本介绍近代国术大师的传记，看到了不少只在老爷子口中听过的名字，书中对这些大师的生平事迹、武学贡献都有详细记载，虽然不乏一些传奇色彩，但比起老爷子那“一拖鞋撂倒王大爷”的故事，显然靠谱多了。
内心独白嗯？
这个叫孙禄堂的，好像老爷子提过？
书上说他融会贯通形意、八卦、太极三家，晚年创孙氏太极拳，被誉为‘武圣’？
听起来比老爷子牛逼多了啊！
还有这个叫李书文的，‘神枪李’，‘刚拳无二打’？
啧啧，这名号，够响亮！
不知道跟老爷子的拖鞋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他还找到了一些关于人体结构、发力技巧、气息运行的专业论述，这些理论知识，结合他自身的练武经验，让他对以前很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细节，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内心独白原来如此！
老爷子总说‘力从地起，节节贯穿’，以前只知道照着做，现在看了这书上的解释，才明白其中的生物力学原理。
还有这‘内练一口气’，也不全是玄学，跟呼吸方法、肌肉控制、精神意念都有关系……看来，光靠老爷子那套‘实战教学法’（也就是挨揍）还不够，理论知识也很重要啊！
林玥看得津津有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甚至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纸笔，开始摘抄一些要点和自己的感悟。
内心独白这个‘暗劲’的描述有点意思，‘如水银灌体，无孔不入’？
听起来有点玄乎，但好像跟我有时候打拳打顺了那种感觉有点像？
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有这个关于‘听劲’的训练方法，似乎可以借鉴一下，以后跟人动手……呸，是切磋的时候，能更好地预判对方的意图。
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感觉比在那个“快打旋风拳”协会里收获大多了。
内心独白看来，大学这地方，还是有点好东西的。
至少这图书馆，没白来。
至于那个什么武术社……就让他们继续玩他们的“过家家”去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看得入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玥掏出来一看，是老爷子发来的消息。
[老顽固]：臭小子，到学校了吧？
安顿好了没？
我跟你说，那个什么“恒凌武道社”，你小子悠着点，别第一天就把人家招牌给拆了！
给我低调点！
听见没！
林玥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内心独白恒凌武道社？
老爷子你这信息延迟有点严重啊，那是恒凌集团，不是什么武道社！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拆人家招牌了？
我明明说的是去“指点”一下……好吧，好像也没差太多。
还让我低调？
您老人家当年拎着拖鞋追我半个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低调？
他想了想，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林玥]：放心吧老爷子，孙儿我心里有数。
学校挺好的，刚去武术社“参观”了一下，感觉……嗯，非常有潜力（指搞笑潜力）。
我现在在图书馆学习先进的武学理论知识，争取早日把您的“云鹤拳拖鞋大法”发扬光大！
发完消息，林玥满意地收起手机，拿起手边一本厚厚的《国术源流考》，准备继续他的学习之旅。
“玥哥，你还在看啊？”
不知何时，胖虎凑了过来，打着哈欠，“都快饭点了，你不饿吗？
走了走了，吃饭去！
说好的给我接风洗尘呢？”
林玥这才感觉到肚子确实有点空了。
他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
“走，吃饭！”
林玥拍了拍胖虎的肩膀，“先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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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灯光！
灯光懂不懂？
再说，跟你这二百多斤的体格比体力，我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行了，别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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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被吹的天花乱坠的，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高人’。”
内心独白最好别是我想的那样，一群花架子凑在一起，搞得跟什么武林大会似的。
不然我这暴脾气……啧，估计又要忍不住“友好交流”了。
胖虎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凑近林玥：“玥哥，我可打听过了，咱们学校这武术社，据说历史悠久，还出过几个在市级比赛拿过奖的呢！
而且啊，听说他们的会长，是个叫赵峰的，一手‘劈挂拳’使得是虎虎生风，在学校里挺有名气的。”
“哦？
劈挂拳？”
林玥挑了挑眉，这倒是勾起了他一点兴趣。
老爷子虽然主修“云鹤拳”，但对各家拳法也略有涉猎，劈挂拳以大开大合、凶猛快速著称，练好了确实有几分看头。
内心独白希望不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
市级比赛拿奖？
嗯……听起来还行，至少比社区老年活动中心的太极拳比赛听着专业点。
两人顺着人流，穿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社团招新摊位——什么“熬夜修仙社”、“摸鱼研究会”、“单身狗互助联盟”……林玥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这所大学无情地刷新。
内心独白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会玩了吗？
“熬夜修仙社”？
是比谁的黑眼圈更重，发际线退得更快吗？
“摸鱼研究会”？
这还需要研究？
不是天赋技能吗？
终于，他们在一个相对……嗯，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摊位后面拉着一条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沧海大学武术社”几个大字，旁边还贴着几张姿势各异的练武照片，照片里的人表情严肃，力求展现出一种“我很能打”的气势。
摊位前，几个穿着统一白色练功服的学生正在卖力地招揽着新生。
“同学！
同学！
看这边！”
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干的男生看到林玥和胖虎，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对国术感兴趣吗？
想不想强身健体，练就一身真功夫？
加入我们武术社，给你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内心独白这推销词……怎么听着跟健身房卖卡的似的？
还脱胎换骨？
是准备给我洗髓伐经还是打通任督二脉啊？
另一个稍微矮胖点的男生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我们协会师资力量雄厚，每周都有专业指导！
你看我们这些师兄，个个精神抖擞，身手不凡！”
说着，他还挺了挺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凡”一点。
林玥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精神抖擞”的师兄。
嗯……怎么说呢，站姿松松垮垮，气息虚浮，眼神……充满了熬夜打游戏后的疲惫。
其中一个还在偷偷打哈欠。
内心独白师资力量雄厚？
是指熬夜的师资力量吗？
就这状态，别说强身健体了，我怕他们练着练着就低血糖晕过去了。
恰好此时，旁边空地上，有几个协会成员正在进行“现场教学”，或者说是“才艺展示”。
只见一个男生，深吸一口气，扎了个马步，然后……开始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打起了简化版的二十西式太极拳。
动作软绵绵的，与其说是在打拳，不如说是在……用肢体语言表达“我好困，我想睡觉”。
“嚯！”
胖虎在旁边小声惊叹，“你看这马步，多稳！”
林默斜了他一眼。
内心独白稳？
胖虎你是不是对“稳”有什么误解？
他这下盘虚得，风大点都能吹跑了。
这动作，跟我家隔壁王奶奶跳广场舞之前的热身运动有的一拼，甚至……王奶奶可能还更有力道一点。
这哪里是太极拳？
这分明是“太极……算了，我不配评价拳”。
另一个成员大概是想展示点“硬功夫”，只见他原地蹦跶了两下，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然后对着空气，打出了一套……林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路数的拳法。
动作倒是挺快，呼呼生风，但仔细一看，全是破绽，核心不稳，发力方式也完全不对，纯粹是在抡胳膊。
“嘿！
哈！”
那成员打完一套，还煞有其事地收了个拳架，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期待着围观新生的掌声。
周围果然响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是出于礼貌，或者纯粹是看热闹。
胖虎也跟着拍了两下：“玥哥，你看这个，有点东西啊，出拳速度挺快的。”
林玥面无表情。
内心独白速度快？
那是瞎几把乱挥的速度快。
这要是实战，估计拳头还没到别人身上，自己先因为重心不稳摔个狗啃泥了。
这打的是啥？
王八拳plus版？
还是青春活力瞎打流？
招新的那个精干男生看到林玥似乎“颇感兴趣”（其实是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程），更加热情了：“怎么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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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们协会的骨干成员，一手‘快打旋风拳’可是得过真传的！”
林玥：“……”内心独白快打旋风拳？
认真的吗？
这是街机游戏里的招式吧？
你们协会的武功秘籍，是从哪个游戏厅淘来的？
还真传？
哪个摇杆大神传给你的？
林玥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是故意要找茬，主要是……这水平，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想当年他刚开始被老爷子逼着练基本功的时候，要是练成这样，那迎接他的绝对不是什么“真传”，而是爷爷那只蕴含着“物理教化”之力的蓝色塑料拖鞋。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量“人畜无害”的语气开口问道：“那个……师兄，请问一下，你们这个……‘快打旋风拳’，它的核心发力技巧是什么？
我看你刚才出拳的时候，好像……肩关节有点过于紧张了，而且腰胯发力似乎没有完全传递到拳面上，这样打出去，力量会不会有点散？”
他顿了顿，又看向那个打太极的：“还有这位师兄，你的马步……中线稍微有点偏，气沉丹田的感觉好像也不太明显，动作……是不是有点太注重‘形’而忽略了‘意’和‘气’？”
林玥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一圈人听清楚。
空气突然安静。
刚才还在热情招新的几个协会成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个打“快打旋风拳”的哥们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打太极的那位，也停下了动作，一脸错愕地看着林玥。
周围围观的新生们，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有好戏看”的期待。
胖虎在旁边悄悄拉了拉林玥的衣角，小声道：“玥哥，你……”内心独白完了完了，玥哥这老毛病又犯了！
他这张嘴，是真不给人留活路啊！
虽然……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招新的那个精干男生最先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这位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师兄练功，自有我们的法门，可能跟你理解的不太一样。
你也是练家子？”
林玥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练家子谈不上，就是从小跟我家老爷子瞎练过几天，略懂一点皮毛，略懂一点。”
内心独白亿点点皮毛。
嗯，能把隔壁村王大爷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皮毛。
“瞎练过几天？”
精干男生上下打量了林玥一番，看他穿着普通，身材匀称（在奶奶和胖虎眼里是瘦），不像是什么武术世家出来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轻视，“那看来同学你理论知识很丰富啊。
不过，武术这东西，光说不练假把式。
纸上谈兵谁都会，真功夫还得手上见真章。”
旁边那个被打“快打旋风拳”的哥们儿也缓过来了，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就是！
你懂什么！
我这拳法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
你说我力量散？
有本事你来打一套看看？”
内心独白哟呵？
还不服气？
这是要跟我碰一碰？
小朋友，你可能对“瞎练过几天”有什么误解。
林玥笑了笑，摇了摇头：“师兄误会了，我没有要挑战的意思，就是……单纯地交流一下。
我觉得吧，咱们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务实。
动作标准，发力顺畅，这是基础。
花里胡哨的东西，表演一下可以，真当成实战功夫，那是要吃亏的。”
他指了指那个还在保持着太极起手式的同学：“比如这位师兄的太极，架子是挺好看，但松沉、圆活、连贯这几个要点，好像……都没怎么体现出来。
更像是……嗯，老年活动中心推广的养生操？”
“噗……”旁边有围观的新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
打太极的同学脸也涨红了，指着林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这是正宗的杨氏太极！”
“够了！”
一声略带威严的低喝响起。
人群分开，一个身材高瘦，穿着同样白色练功服，但气质明显不同的男生走了过来。
他大概二十岁出头，面容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行走间步伐沉稳，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底子的人。
“会长！”
“赵师兄！”
武术社的成员们看到来人，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内心独白哦？
正主来了？
这位看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比刚才那几个“气氛组”强多了。
来人正是武术社的会长，赵峰。
他刚才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这边的争论，走过来时，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玥。
赵峰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对那几个被林玥“点评”的成员说道：“怎么回事？
招新就好好招新，在这里争论什么？”
那几个成员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没忘了添油加醋，把林玥形容成一个狂妄自大、故意来挑衅的家伙。
赵峰听完，目光重新落在林玥身上，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审视：“这位同学，听我师弟们说，你对我们协会的功夫，似乎颇有微词？”
林玥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谈不上微词，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大家都是喜欢国术才聚到一起的，如果练的东西不得法，不仅浪费时间，还容易养成错误的习惯，以后想改都难。”
他顿了顿，补充道：“说句不中听的，刚才那几位师兄展示的……嗯，恕我首言，可能还不如我小学时候打的基础拳。”
这话一出，杀伤力比刚才那几句点评加起来还大。
“你小子太狂妄了！”
“不知天高地厚！”
“会长！
别跟他废话，让他见识见识厉害！”
武术社的成员们瞬间炸了锅，群情激愤。
赵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自认在学校里，乃至沧海市年轻一辈的国术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贬低他领导的武术社。
“同学，既然你这么说，想必是有真才实学了？”
赵峰盯着林玥，“敢问师承何处？
练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林玥耸耸肩：“无门无派，家传瞎练。”
内心独白老爷子那“云鹤拳”，鬼知道算不算正经门派。
反正他老人家自己吹得挺响，什么开山祖师一巴掌拍断过瀑布……这牛皮吹得，比太平洋还宽。
“家传瞎练？”
赵峰冷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视更浓了，“好一个家传瞎练！
看来同学是对自己的‘瞎练’很有自信了？
既然如此，敢不敢跟我过两招？
也让我见识见识，能让你如此‘看不上’我们武协功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功夫’？”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胖虎急得首冒汗，又拉了拉林玥：“玥哥，别冲动啊！
这赵峰听说挺能打的！”
林玥安抚地拍了拍胖虎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看向赵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过招就不必了吧？
大家都是同学，切磋交流可以，动手动脚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而且……”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我怕我这‘瞎练’的功夫没个轻重，万一把赵会长打伤了，影响了你们协会接下来的招新工作，那多不好意思。”
内心独白开玩笑，跟你打？
赢了说我欺负人，输了……嗯，虽然不太可能输，但万一呢？
多麻烦。
再说了，就你这水平，还不够格让我认真出手。
陪你们玩玩可以，动真格？
省省吧。
“你！”
赵峰被林玥这轻飘飘却又极具挑衅意味的话气得脸色发青。
他自诩城府不错，但此刻也被激起了真火。
“好！
好一个怕伤了我！”
赵峰怒极反笑，“既然同学这么‘体贴’，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我们武术社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从今天起，我们武术社，不欢迎你！”
他转向旁边负责登记的成员，沉声道：“记下来！
林玥，是叫林玥吧？
把他列入我们武术社的黑名单！
永不录用！”
负责登记的那个女生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拿出本子，刷刷刷地写下了林玥的名字，还在后面重重地画了个叉。
动作之严肃，仿佛在签署什么重要文件。
内心独白噗……黑名单？
还永不录用？
搞得跟什么绝密组织似的。
这是大学社团啊喂！
要不要这么中二啊？
这操作，也太……太小学生了吧？
“我不跟你玩了，把你拉黑！”
林玥看着那本子上自己名字后面的红叉叉，差点没笑出声。
他强忍着笑意，对着赵峰抱了抱拳，语气“诚恳”：“多谢赵会长‘抬爱’，给我省了不少时间。
告辞。”
说完，他拉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胖虎，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群义愤填膺、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武术社成员，以及脸色铁青、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赵峰。
“玥哥，你……你就这么走了？”
胖虎被林玥拉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们把你拉黑名单了啊！”
林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拉黑就拉黑呗，多大点事儿。
正好，本来还想着进去看看能不能学点新东西，现在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跟他们在那儿‘嘿嘿哈哈’，还不如去图书馆啃两本书呢。”
内心独白就那帮人的水平，教的东西还不如我小学时候被老爷子逼着扎马步有用。
还黑名单，笑死。
这下清静了，正好去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关于老爷子那神神秘秘的‘云鹤拳’的记载，或者了解一下沧海这边国术圈子的情况，对调查恒凌集团或许也有帮助。
“去图书馆？”
胖虎挠了挠头，“也行。
不过玥哥，你刚才那几句话，也太首接了吧？
把那个赵峰脸都气绿了。”
“实话实说而己。”
林玥耸耸肩，“难道要我昧着良心夸他们‘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我怕我说出来，自己都得先吐了。”
内心独白再说了，我这叫敲山震虎。
先给他们留个“不好惹”的印象，省得以后有什么不开眼的苍蝇老来烦我。
至于那个赵峰……哼，年轻人，火气太盛，得多磨练磨练。
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纷纷扰扰，径首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沧海大学的图书馆，不愧是重点大学的配置，规模宏大，藏书丰富。
林玥按照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体育、武术类的书架区域。
看着那一排排摆满了各种武术相关书籍的书架，林玥的眼睛亮了起来。
内心独白嚯！
好家伙！
这阵仗，比我家老爷子那几本快翻烂了的破旧拳谱强多了！
什么《八极拳精要》、《形意拳图解》、《咏春拳法入门与精通》……还有《现代搏击技巧》、《格斗心理学》？
有点意思！
他像只钻进了米缸的老鼠，兴奋地在书架间穿梭，一本本地抽出来翻看。
胖虎对这些枯燥的书籍显然没什么兴趣，找了个角落的沙发，掏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时不时发出一阵嘿嘿嘿的傻笑。
林玥则完全沉浸在了书海之中。
他发现，图书馆里的这些书籍，系统性地介绍了很多他以前只听老爷子偶尔提过，或者干脆闻所未闻的拳种和流派。
比如什么南拳北腿、内家外家、长拳短打……各种理论、历史、技法，看得他眼界大开。
内心独白原来国术的水这么深？
老爷子以前老说他那‘云鹤拳’天下第一，其他的都是花拳绣腿，搞了半天，世界这么大，门派这么多啊！
什么八卦掌、心意六合拳、戳脚翻子拳……光听名字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他翻到一本介绍近代国术大师的传记，看到了不少只在老爷子口中听过的名字，书中对这些大师的生平事迹、武学贡献都有详细记载，虽然不乏一些传奇色彩，但比起老爷子那“一拖鞋撂倒王大爷”的故事，显然靠谱多了。
内心独白嗯？
这个叫孙禄堂的，好像老爷子提过？
书上说他融会贯通形意、八卦、太极三家，晚年创孙氏太极拳，被誉为‘武圣’？
听起来比老爷子牛逼多了啊！
还有这个叫李书文的，‘神枪李’，‘刚拳无二打’？
啧啧，这名号，够响亮！
不知道跟老爷子的拖鞋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他还找到了一些关于人体结构、发力技巧、气息运行的专业论述，这些理论知识，结合他自身的练武经验，让他对以前很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细节，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内心独白原来如此！
老爷子总说‘力从地起，节节贯穿’，以前只知道照着做，现在看了这书上的解释，才明白其中的生物力学原理。
还有这‘内练一口气’，也不全是玄学，跟呼吸方法、肌肉控制、精神意念都有关系……看来，光靠老爷子那套‘实战教学法’（也就是挨揍）还不够，理论知识也很重要啊！
林玥看得津津有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甚至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纸笔，开始摘抄一些要点和自己的感悟。
内心独白这个‘暗劲’的描述有点意思，‘如水银灌体，无孔不入’？
听起来有点玄乎，但好像跟我有时候打拳打顺了那种感觉有点像？
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有这个关于‘听劲’的训练方法，似乎可以借鉴一下，以后跟人动手……呸，是切磋的时候，能更好地预判对方的意图。
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感觉比在那个“快打旋风拳”协会里收获大多了。
内心独白看来，大学这地方，还是有点好东西的。
至少这图书馆，没白来。
至于那个什么武术社……就让他们继续玩他们的“过家家”去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看得入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玥掏出来一看，是老爷子发来的消息。
[老顽固]：臭小子，到学校了吧？
安顿好了没？
我跟你说，那个什么“恒凌武道社”，你小子悠着点，别第一天就把人家招牌给拆了！
给我低调点！
听见没！
林玥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内心独白恒凌武道社？
老爷子你这信息延迟有点严重啊，那是恒凌集团，不是什么武道社！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拆人家招牌了？
我明明说的是去“指点”一下……好吧，好像也没差太多。
还让我低调？
您老人家当年拎着拖鞋追我半个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低调？
他想了想，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林玥]：放心吧老爷子，孙儿我心里有数。
学校挺好的，刚去武术社“参观”了一下，感觉……嗯，非常有潜力（指搞笑潜力）。
我现在在图书馆学习先进的武学理论知识，争取早日把您的“云鹤拳拖鞋大法”发扬光大！
发完消息，林玥满意地收起手机，拿起手边一本厚厚的《国术源流考》，准备继续他的学习之旅。
“玥哥，你还在看啊？”
不知何时，胖虎凑了过来，打着哈欠，“都快饭点了，你不饿吗？
走了走了，吃饭去！
说好的给我接风洗尘呢？”
林玥这才感觉到肚子确实有点空了。
他合上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
“走，吃饭！”
林玥拍了拍胖虎的肩膀，“先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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