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生命尽头》

第2 章 有病

事实证明，没事不要瞎到别人店里转悠，容易挨咒。

一天里连着被两个人说快死了，我心里难免有些愤闷，考虑到在别人店里不好发作，又联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我冷声道“那咋啦？

你能用你的玄学技法救活我，还是能买点药给我以延续我为数不多的宝贵生命？”

“来杯茶吗？”

男子悠哉倾茶，毫不在意我的质问。

我瞬间气笑了“你怎么看出来我快死了的？”

一顿，又鬼使神差的接了一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看着少年额前的一缕黑气还有隐隐约约的”痼”字，丰子夜酝酿着措辞“你眼白泛黄，有黄疸的迹象，面容憔悴，有食不化的面相。

两者一结合，十有八九是绝症。”

抿了口茶，继续道“至于还能活多久，如果没差错，是一百九十三天”听到男子准确到了天数，我下了定论：这是个神棍。

“那咋啦？

你能给我续命吗？”

我不屑的看向眼前的神棍。

“.......不能，但我说的是真的。”

觉察到我语气中的不信任，男子平静的回道“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

“神经病”心底暗骂一声，我转身就走。

丰子夜抬眼掠过少年离去的身影，目光落在舔舐爪子的天狗身上。

“你告诉他干什么”眼前的小兽口吐人言。

“不知道，应该是缘分吧”丰子夜抿了口茶“感觉他还会再来。”

“因果都连上了，不来是不行咯”天狗从柜台一跃而下“我出去遛遛。”

“张大爷，遛弯啊”走到地跌站口，正撞上包租公 ，我打了声招呼“早些回哦，晚了刘嬢嬢又要说你了。”

“嘿，哪有两点多遛弯儿的，约了几个麻友打算搓一顿...我不怕那老婆子”张大爷微笑着回应我“小衡这是要出去玩儿啊？”

“去新经开区看看，找个地方创作。”

说着，脚步不停的迈进地铁站“我先走了哈，张大爷。”

“好嘞”刚过一站，嘚着个座位坐下。

“嗡”的一声震动。

老王：衡温，你体检报告是不是忘拿了？

图片点开图片，一切正常。

我就说，我洁身自好，年己二十依旧坚持自我满足，哪来的病？

老王：哦，对了。

校医点了几个建议去医院再检查一下，里面有你。

T：？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老王：性病你确实没嘚，但是好像有些别的啥的，学校里查不出来，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噢。

T：行，收到。

经开新区到了，请到站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Weve arrived at the New Economic Development Zone. Passengers getting off, please take your .........右眼皮跳了跳，结合这半个多小时里发生的一切，心绪有些紊乱。

一步一顿的走出地铁口，好不容易抬起头打算不要多想就看见眼前偌大的一个“泛海大学附属医院得”心思又乱了乱，我强行镇定下来“我中因果律武器了？”

“看看去，身上没病我还怕去医院了？”

花费六百多大洋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我走进内脏科主任办公室。

“砰医生，你没骗我吧？

我还这么年轻。

我家也没有遗传病史啊？！”

我不甘也不敢相信道“会不会是机器故障了？”

“应该不会出错的，这批机器刚到不久，是目前最先进的了。”

医生皱着眉头再仔细看了一遍报告单，又抬头看了看我“应该没错，小伙子你眼睛泛黄了，这是黄疸初期最明显的表征了。

你大概率真的......不可能”我喃喃道面对如此固执的病人主任也不好多说“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去其他医院看看...”我转身快步离开。

“诶，你报告单还没拿”16:17“还有半年时间。”

拿着报告单，我的手微微发抖。

就在刚才，难以相信的我前往胰脏科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

“胰腺癌晚期”主任医师的判定像一把大锤敲的我大脑嗡嗡作响。

被判死刑的我向医生询问了我的死期。

“你还年轻，如果配合治疗，按时来医院进行化疗，自己在家好好休养，你的时间会更长些......”话语在脑中回荡，心沉在谷底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胸腔。

“我，要死了？”

坐在公园的角落，烟一根接着一根。

远处行人来来往往，假期间街上都是欢快的人儿。

我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于人群，我与他们格格不入。

“嗡”手机的震动打断我的思绪。

17:33一个父亲三个儿（4）羊：晚上去哪吃饭？

@TT：海月湾T：位置共享T：明天你们爹要收版权费了，今天爹请客，人全给我到齐噢。

接受了现实，心慢慢平静下来。

几页报告单叠了又叠，塞进衣兜，我向饭店走去。

想来一起吃不了几次饭店了，干脆发发善心请他们吃一顿。

一个父亲三个儿（4）知礼而后无耻：收到，今天必须好好宰你一顿。

T：你小子够无耻的。

17:51春江花月厢“咱西个还定个包厢啊？

这么奢侈。”

孙浩宇拉开椅子坐下“他俩还没来啊？”

“嗯？

你不是陪女朋友吗？

到这么快。”

我把反复翻看的菜单显示屏递了过去“点几个菜吧，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哥们请客吃饭那必须积极啊。”

接过菜单，左翻右翻，随意勾上几样，他又把菜单递了回来。

翻了翻，发现他就选了两样平价菜，我咂了咂嘴，眉毛一扬“这么给你爹省钱？”

“好好好，哥们儿给你省钱你就这态度？

该让你见识见识哥们儿的消费能力了。”

孙浩宇俯身夺过显示屏，坐回位置，重新勾上了几样“今天就好好给你放放血。”

说罢，一脸贱笑的看着我。

我一副无所谓模样，轻笑着回应“你消费，我买单。”

闻言，孙浩宇上扬的嘴角缓缓放平，眼睛微眯，一副思考的模样：“这么客气？

你小子不对劲啊？”

话音还未落地，门外传来一阵略夹的青年音：“衡温，你爹今天一定把你吃穷。”

“别太夸张了你”又一道别具特色的声音响起。

门板被推开，背着琴包的青年和一博学帅哥先后走了进来。

“孙少来这么早？

你女朋友没卡你啊？”

将琴包倚墙，方知礼落座。

“哥们请客吃饭，我婆娘自会体谅。”

孙浩宇一脸骄傲。

“感觉这些就差不多了吧，六个菜再点两桶饭，西个人足够了。”

许炀推了推眼镜，把显示屏递给了方知礼。

“这哪能啊？

我今天必须好好宰咱衡大作家一顿”接过显示屏，又点了西样菜，方知礼把显示屏递给我。

“十道菜刚好，多了浪费，少了不成敬意。”

“就这些啊？”

我做不屑模样，略略估算，八百多大洋，还不够我两次体检的“瞧你们那小家子气，我来请你们吃点好的。”

指指点点的，我又点了三样均价三百往上的菜式，加上几瓶好酒，结了账“等着上菜吧。”

没看见我点了什么，方知礼嬉笑着应了一声“老板大气。”

接着拿出手机“兄弟们，西排启动！！！”

“反正等着没事，都给我上号嗷。”

二十八分钟后“失败玩蒸菜啊你”手机放在一边，筷子伸向餐盘，我嗤笑道。

“怪我咯？”

翻了个白眼，方知礼眼疾手快的夹走了烤鸭的左腿“吃饭吃饭，我要饿死了少吃点，大菜还在后面呢”我不屑的看他那副吃相。

“这都上了九样了还有大菜呢？

你要发财了衡老板？”

许炀扒拉两口饭略有疑惑。

“等上了你就知道了。”

我故作神秘的说“把酒开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老板大气”方知礼毛毛糙糙的把酒盖拧开。

孙浩宇看看方知礼手里两百多的酒，又看了看方知礼，把话和着饭咽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几巡的酒，我和许炀脸泛红晕，方知礼拉着全场最佳孙浩宇说着胡话，最后三样菜上了桌。

孙浩宇看着摆上桌的金沙脆鲍、不醉仙以及青玉白水，微微一愣，突爆粗口“卧槽，老温你别没多久活了吧？”

平地起惊雷一般的话音把另两人吓得几乎醒了酒。

“呸呸呸，说啥呢你？

老板好心请咱吃饭，你就这么咒老板，小心叫你买单嗷”方知礼不满道。

感觉的一丝不对，许炀甩了甩脑袋，坐首了身子。

“啧”孙浩宇给了方知礼后脑勺一巴掌。

“你干嘛~”不做理会，孙浩宇看向我“都哥们儿，有啥事你就说，一声不吱花三千多请哥儿三个吃顿饭啥意思？”

我喉结一动，声音有点发涩“我...卧槽，三千多。

老温，你吃完要交代后事啦你！！！”

“啪”孙浩宇又给了他一巴掌。

“别管他，你说。”

许炀摘下眼镜搓了搓眼。

“我...”酝酿许久，依旧不知如何开口“吃！

屁大点事儿吃完再说。”

说罢也不管他们，我一筷子白菜扒拉了两口饭。

“再陪我喝点儿”将盏中白酒一饮而尽。

嗓子像被火灼了一样，我又咽下两口饭。

方知礼和许炀两人愣是不敢动杯，低头一口口吃着饭。

“酒不喝吃菜啊！

我点这些端上来看的？！！”

下意识的抬高了声音，心底泛起一阵无名火。

像是被我吓到了，方知礼忙打了碗鲍鱼瑶柱高汤，许炀则夹了两片牛蒡。

孙浩宇拿起两个比盏略大的杯，推了一个给我，满上白酒“拿这个，我陪你喝。”

19:26看着一桌残羹冷炙，我作为包厢里唯一的醉汉倒了下去。

许炀起身两步走到衡温身旁，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倾上一杯温水，扶着他的身体微微倾斜。

喂了几口温水后，便让他侧卧于膝。

“哎””他咋了到底？”

方知礼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眼神飘忽的瞟来瞟去。

孙浩宇仰头靠椅揉了揉眉头“不知道，先带他回去休息吧，路上买点解酒药，到家给他喂点再让他接着睡。”

“我叫个车，琴我帮你拿着，你去帮炀子扶着老温。”

说罢提溜着琴在门口候着。

“行。”

方知礼和许炀一左一右的把醉汉架起，正向门口挪了两步，“啪”的一声，手机连带着一个翻折起的纸块从衡温兜里掉了出来。

许炀弯腰拾起掉落物，将手机揣进兜里，展开纸张。

方知礼好奇的探头。

两人心里一沉，有了猜测。

“炀子，你学医的，看看老温是个什么病。”

“这不是有写嘛，胰腺...老孙！！！”

许炀看向孙浩宇。

“哎，就是知道没好事。”

孙浩宇揉了揉太阳穴“先回去吧，到家再说。”

许炀拍了拍愣在一个“癌”字上的方知礼“走了，呆这也没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