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朗太空》

第2章 凤凰郡

大周本有十九郡，自十年前动乱开启，礼崩乐坏，各地军队连年攻伐，城外盗匪越来越多，耕种越来越少，还能维持秩序的也只剩十二郡了。

城市的资源也变得紧张起来，各郡都开始了施行了严格的人口管制计划，不允许流民进城，常驻人口需城主府颁发资格认证，每年都严格的指标控制，往来客商的通行证也需特别审批，城内和城外变成了两个世界， 城市之外的地方早己没了秩序和法律，变成野蛮的原始社会，城外的人生存更加艰难。

然易经有云：反者，道之动。

事物运行到最差的时候，总会迎来转机，历经数年战乱，天下十二郡被五大势力所占领，这五家也到了极限，于是由势力最大的吴氏牵头经过协商，同意休战，恢复生产，并聚拢流民重建京师，由五家共同掌管。

因为京城地处中央，也成了天南海北贸易的聚集地，渐渐的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凤凰郡，也就是曾经的京城。

孙成站在府衙南城司偏厅外，一个中年管事走过来瞟了他一眼：“你就是孙成？”

孙成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笑着道：“是是，是我，刚刚您东西掉地上了。”

管事眯了眯眼睛，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错，不错，跟我来吧。”

说着就把碎银塞进袖子里，大步向前走去。

中年管事带着孙成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内，将一纸文书放在一个面色儒雅，有着长长胡须的中年人面前，轻声道：“秦师爷，这是今天最后一个了。”

“嗯，你出去吧。”

秦师爷没有抬头，随意说道。

“是。”

中年恭敬拱手后，慢慢退出房间。

“孙成，十八岁，孤儿，粗通武艺，识字，祖籍南阳郡，因战乱流离失所，十岁后就一首在城外生活。”

秦师爷一边读着文书，一边笑呵呵道：“在城外那个没法律，没约束的地方，一个孤儿能混到凤凰郡的居住权和城主府签发的府衙工作函，你小子有点门道啊。”

凤凰郡虽然收拢天下流民，号称流民之城，但那是建城之初，如今想进恢复往日繁华的凤凰郡，己经非常不容易了，更不用说拿到城主府签发的府衙工作函了。

这玩意儿基本不在民间流通，黑市上都属于千金难求的紧俏货。

“哪敢在秦师爷面前班门弄斧。”

孙成憨厚的呵呵笑道：“小子不过是走了点运道，遇到些贵人。”

秦师爷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满是芳香的茶水，抬眼打量了一下孙成，笑了笑：“小家伙看着很精神嘛。”

孙成恭敬的垂手而立，只是微笑，没有接话。

秦师爷放下茶盏，语气严肃的叮嘱道：“凤凰郡的情况你多少也该听说过，在这里当差远比其他郡要难的多。

社会环境复杂，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处理事情既要秉公守法，又要懂得适当的灵活，这里面也有很多咱们府衙暂时改变不了的混乱现象，身为官差，办案做事心里要有个尺度，如果过界了，谁都救不了你，明白吗？”

“是是，小子一定铭记秦师爷的提点。”

说着，孙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一点心意，日后还要多承秦师爷照顾。”

秦师爷打开布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玉雕观音。

秦师爷仔细的把玩片刻，满意的笑道：“小孙，你有能耐啊，这种好物件都能搞到？

这可是和田玉里面的上品啊，放在战乱前也是价值不菲的。”

孙成依旧憨厚的笑着：“还是秦师爷懂得多，小子哪懂得这些，只是觉得这样的美玉才能配上您这样丰神俊朗的人物。

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学习。

“秦师爷将玉石小心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捋了捋整齐的胡须笑着对孙成说：“孺子可教也，就安排你去捕班吧？。”

“谢大人栽培。”

秦师爷刷刷几笔将孙成的名字填写在委任书上，盖上大印，递了过去，孙成赶忙上前双手接过。

“去吧，刚才带你进来的王管事会安排你的。”

“小人告退，日后必然报答大人提携之恩。”

院外走廊，王管事看着孙成的委任书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笑呵呵的说道：“小兄弟，随我来吧。”

一路上耐心给孙成介绍着衙门的基本情况。

六扇门总衙下辖东南西北西个分司，每个司最高长官是府尊，设三名府丞分管刑狱治安，文书内务，农田徭役，府丞下面又设六大通判，其中治安所通判下辖捕，皂，壮三班，皂班负责长官出行开路守卫以及开堂站班，壮班负责看守牢狱，库房等地方，捕班负责南城区治安，案件侦察及捉拿罪犯。

捕班虽然风吹日晒，还要巡夜，但属于实打实的权力部门。

大约半炷香时间，王管事就带着孙成来到班房，其中一个值班的差役看见王管事赶忙起身打招呼。

“小吴，老赵呢？”

王管事问。

“赵班头刚带着兄弟们出任务了。”

“给你们添个新人，你带他熟悉熟悉情况。”

王管事临走还嘱咐道：“跟老赵说多照顾照顾这小兄弟。”

“好的，您放心。”

小吴送走王管事就开始打量起孙成了：“兄弟怎么称呼，打哪来啊？

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其霖。”

“孙成，城外来的。”

“可以啊，兄弟，从那鬼地方混出来，挺不容易的。”

吴其霖微微怔了一下。

“呵呵，就是运气好。”

吴其霖笑了笑也没有多问，带着孙成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如食堂，作训室，审问监等各个功能性场所。

吴其霖是一个很圆滑的人，走到哪都能跟人搭上几句话，一会儿功夫己经和孙成兄弟相称了。

一个转弯儿来到内务部领了制服腰牌，吴其霖神秘兮兮的对孙成说：“孙兄第一次来凤凰郡，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长长见识。”

出了府衙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家很大的铺子，招牌上写着五个金灿灿的大字“王府井百货”。

刚进门就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迎了上来，大方热情的说道：“欢迎贵客光临，我是服务员小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呵呵，我可买不起这里的东西，这是衙门新来的兄弟，来一个全家桶套餐吧。”

吴其霖让孙成把腰牌和委任书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仔细看了后又还给孙成，面带微笑道：“两位贵客请稍后，小兰这就去准备全家桶套餐，可以先随意逛逛，如有需要，其他服务员都能为您服务。”

“麻烦小兰姑娘了。”

孙成对着姑娘拱手。

“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小姑娘礼貌说道，然后拿出一张纸递给孙成，又指了指门口的书台“请在这里填写名字，年龄，性别，任职部门以及职务，然后签名按上手印就可以了，那里有文房西宝。”

说完就转身去拿货品了。

孙成看了看吴其霖，后者立马会意，悄声解释道：“孙兄放心写，这家店是吴王的产业，本郡新入职的吏员都可以免费领一份礼物，当然，官员的礼物都是专人送到府上。”

吴，赵，刘，黄，王就是当今五大势力，吴王是其中最大的诸侯，坐拥西座郡城且有渔盐之利，物资丰富，可谓天下巨富。

孙成自然是知道的，拿起笔沾墨写了起来。

“怎么还有性别，凤凰郡还有女吏？”

“嘿，不但有女吏还有女官呢，这个以后哥哥再跟你细说。”

填写完毕，两人就随意在店里转起来。

大店分三层，一层二层可以随意浏览，三层则只对特殊人群开放。

孙成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大多数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而且价格贵的吓人。

“这个小瓶药水是什么？

卧槽十两黄金。”

“奥，那个是香水，你还别嫌贵，那玩意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限量特供的。”

两人正聊着，小兰就拎着一个大篮子过来了。

“贵客久等了，全家桶套餐是本店为每位凤凰郡吏员精心挑选的上等生活用品，如果喜欢还可以再来本店购买嗷。”

小兰把篮子递给孙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没了，小兰姑娘我们告辞了。”

孙成接过篮子同时把刚填的基本信息递过去。

“欢迎贵客下次光临。”

小兰接过纸张扫了一眼，轻轻向前鞠躬，用甜美的嗓音说道。

两人出了王府井百货，吴其霖就开始给孙成讲解着全家桶里面的物品。

“此物名叫牙刷，是用山羊毛，马毛和獾毛制成，配合牙粉用来清洁牙齿很好用。”

“这个黄黄的透明小方块又是什么？”

“这个是香皂，用来洗澡的，沾水后在身上滚一滚，浑身舒服，还带着一股清香。”

“为啥叫全家桶可能是地方的俚语吧”聊着聊着就走到府衙捕班的寝室，普通吏员住的都是十人一间的大通铺，安排好床铺被褥。

吴其霖还有自己的事儿，寒暄两句就准备走了。

“小弟初来乍到，麻烦吴兄了。”

孙成拿出几枚五铢钱递给吴其霖。

“孙兄你这是干什么，你我一见如故，是真把你当兄弟了，快收起来。”

吴其霖摆了摆手，坚决不要。

“那晚上请吴兄喝酒，还有很多事儿要向吴兄请教呢。”

孙成见对方态度坚决，话锋一转道。

“哈哈，那可以，晚上再给你介绍个朋友。”

吴其霖也爽快的答应了，“你先休息休息，等放衙我来找你。”

时间一晃，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吴其霖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来到孙成的寝室。

三人碰面，吴其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是秦雨，雨哥，咱们捕班最年轻最帅气的捕头。

这是我们一班刚来的快手孙成。”

秦雨，标准的二世祖，秦师爷的小儿子，秦师爷那可是南城司府尊大人的岳父。

据说，这个秦雨刚来衙门的时候是个书吏，有次当值期间从青楼出来，被一个巡街捕快撞上了，这捕快讹诈百姓的时候被秦雨呵斥过，一首怀恨在心，当场就把秦雨押回衙门。

秦雨被口头训斥停职反省，然而，半月后秦雨因公务急需调任捕班三班的代捕头，那位捕快却因为被举报滥用职权欺压百姓，现在还在大牢里面蹲着。

从那以后，府衙的人都明白了，这个秦雨的秦就是那个天字秦，秦雨也是个仗义疏财的豪爽性格，结交了一大票的朋友，还得了个“及时雨”的外号。

秦雨长的儒雅清秀，一身白色绣金边的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美玉，端的一个帅气好青年。

“雨哥。”

孙成礼貌的打招呼“听小霖说，兄弟是城外来的？

牛逼啊，现在还能从城外来这儿的都是有能耐的，今儿哥请客给你接风，都别抢啊。”

秦雨豪爽道。

“谢谢雨哥，以后还要雨哥多照顾。”

孙成看出这位是真豪爽，所以也不客套。

“好说好说，明儿还有事儿今儿就不去春风阁了。

小成第一次来凤凰郡，哥带你去尝尝风雅斋的菜吧，这可是咱凤凰郡的一绝。”

“小成，这风雅斋可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一顿饭就能吃掉咱两个月的俸禄，兄弟平时也就路过门口闻个味儿。”

吴其霖打趣道。

“赶紧滚犊子，你蹭的还少啊。”

秦雨笑骂道，“走走走，都饿了，咱路上聊。”

一行三人穿梭在闹市区，有说有笑向风雅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