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相思古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程雨晴望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细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后座上，

六岁的女儿小月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只她从不离手的毛绒兔子。"妈妈，

我们快到了吗？"小月揉着眼睛醒来，声音里带着睡意。雨晴看了眼导航，"快了，

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外公家了。"五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已经五年没有回过青溪镇。

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总是那么平静："工作忙就不用回来了，我一个人挺好的。"但她知道，

那只是父亲不想给她添麻烦的托词。车子驶过镇口的石桥，雨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青溪镇的变化不大，石板路依旧，只是两旁的店铺换了新招牌。转过熟悉的街角，

那栋白墙黑瓦的老宅子就出现在眼前。父亲程志远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撑着一把黑色的老式雨伞。雨晴停下车，发现父亲比记忆中瘦了许多，背也有些驼了。"爸。

"她下车唤了一声，喉咙突然有些发紧。程志远快步走过来，先是摸了摸小月的头，

然后才看向女儿，"路上还顺利吧？""嗯，还好。"雨晴点点头，从后备箱取出行李，

"小月，叫外公。""外公好！"小月乖巧地喊道，

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只在视频里见过的老人。"好，好。"程志远的眼睛亮了起来，

"快进屋吧，外面凉。"老宅子里弥漫着熟悉的檀香味，雨晴深吸一口气，仿佛回到了童年。

客厅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母亲的遗像被擦拭得格外干净，摆在供桌上，

前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明天清明节，我准备了些祭品。"程志远说着，

指向厨房角落的几个袋子，"你妈生前喜欢吃的桂花糕，

还有纸钱、香烛..."雨晴点点头，

突然注意到供桌旁多了一个相框——那是她大学毕业时的照片，穿着学士服，笑容灿烂。

她没想到父亲会把它放在母亲遗像旁边。"你房间我收拾好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父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小月可以睡隔壁的客房。"雨晴带着女儿上楼，

推开自己曾经的卧室门。确实，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书桌上的台灯，窗边的风铃，

甚至连床单都是她少女时代喜欢的淡蓝色。只是书架上多了一些相册，看起来是后来添置的。

"妈妈，这是你小时候的房间吗？"小月兴奋地在床上蹦跳。"是啊，

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住在这里。"雨晴笑着回答，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楚。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回忆过去了？自从母亲去世，她就像逃避什么似的，很少回家，

也很少提起从前。晚饭时，父亲做了她小时候最爱的红烧鱼和笋干烧肉。

小月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程志远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雨晴默默吃着饭，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女儿能如此自然地与父亲相处。"爸，

明天几点去扫墓？"饭后，雨晴一边洗碗一边问道。"早上八点出发吧，

先去你爷爷奶奶那儿，然后再去..."父亲顿了顿，"去你妈那儿。

"雨晴的手在水流下停顿了一下，"好。"夜深人静，小月已经在客房睡着了。

雨晴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父亲还在客厅里，正对着母亲的遗像发呆。"爸，还没睡？

"程志远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啊，雨晴啊...我在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

"雨晴走近，看到桌上摊开着一个老旧的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些照片和信件。"这是...？

""你妈的一些旧物。"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着明天带一张她的照片去。

"雨晴拿起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棵桃树下，笑容明媚。她突然意识到，

自己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太多细节。"爸，我一直想问你..."雨晴鼓起勇气，

"妈妈到底是怎么走的？你从来不肯详细告诉我。"程志远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慢慢合上木盒，"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睡吧。"又是这样。每次问到母亲的事，

父亲总是避而不答。雨晴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却在楼梯口停下脚步，"爸，

我已经三十岁了，有权利知道母亲是怎么去世的。"黑暗中，她听见父亲深深的叹息声。

回到房间，雨晴辗转难眠。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屋檐。她起身打开书桌上的台灯，

随手拿起一本相册翻看。

、第一次上学、第一次跳舞...每一张旁边都有母亲娟秀的字迹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话语。

翻到最后几页，雨晴发现了一个信封，夹在相册的夹层里。信封上没有邮票，

只写着"给我亲爱的雨晴"，是母亲的笔迹。雨晴的心跳加速，手指颤抖着拆开信封。

信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亲爱的雨晴：如果你看到这封信，

说明妈妈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妈妈只希望你记住，

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有些事情你爸爸可能不会告诉你，所以我想亲自写下来。

我的离开不是意外，但也不是疾病。那天下午，你放学回家时差点被一辆失控的摩托车撞上，

是妈妈推开了你。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不要责怪你爸爸，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自责中，认为如果那天他按时回家接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命运就是这样难以预料..."信纸从雨晴手中滑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母亲是这样离开的，而父亲...父亲这些年背负着怎样的愧疚和痛苦？雨晴擦干眼泪，

轻轻走出房间。楼下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父亲佝偻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站在父亲身后。"爸，我看到妈妈的信了。"程志远的肩膀明显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我不知道她有留信给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雨晴的声音哽咽，"为什么让我以为妈妈是病逝的？

"父亲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每次看到你，

我就会想起那天...如果我早点下班，如果我能按时去接你放学..."雨晴走上前，

第一次主动拥抱了父亲，"不是你的错，爸爸。妈妈在信里说得很清楚。

"程志远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像一座终于决堤的大坝，"我答应过婉秋要好好照顾你，

可我连告诉你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我们现在可以一起面对了。"雨晴轻声说，

感觉心中某个郁结多年的结终于松动了一些。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溪镇的山坡上。程志远领着雨晴和小月，带着祭品和鲜花，

来到了镇外的墓园。"小月，这是你外婆。"雨晴指着面前整洁的墓碑，对女儿说，

"外婆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小月好奇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外婆长得和妈妈好像啊！

"程志远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婉秋，我带雨晴和小月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雨晴长大了，和你一样漂亮。小月很聪明，

像她妈妈小时候..."雨晴看着父亲专注的侧脸，

突然明白了他这些年的沉默——那不是疏远，而是太深的爱和愧疚让他不知如何表达。

她走上前，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祭拜完毕，

程志远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桃树下的照片，小心地放在墓前，"婉秋最喜欢的照片，

我想她应该会高兴看到。"雨晴握住父亲的手，"爸，以后每年清明，我们都一起回来，

好吗？"程志远眼中泛起泪光，用力点了点头。下山时，小月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不时回头喊着"外公快点"。雨晴和父亲并肩走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爸，

能多给我讲讲妈妈的事吗？"雨晴轻声问，"我想多了解她，

也想让小月知道外婆是个怎样的人。"程志远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好啊，你妈妈她啊，

最喜欢春天了...回到老宅后，雨晴帮着小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小姑娘兴奋了一整天，此刻终于累得趴在床上睡着了，

手里还攥着外公给她的一个红色小香包——里面装着艾草，说是清明时节的传统，

可以驱邪避灾。雨晴轻轻关上门，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楼下传来父亲收拾祭品的声响，

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下楼帮忙。厨房里，程志远正将剩余的供品分类放好。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