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寒门

她曾是豪门宴会上的一滴红酒渍被继母踩着手背擦地时，宁晚记住了所有觥筹交错的脸。

心口的滚油顾总的私人号码、陆少的枪伤疤、周公子的走私证据...都是她登顶的台阶。

当资本向她下跪那天宁晚踩着染血的Jimmy Choo微笑：“感谢诸位，

教会我吃人不必吐骨头。”宁晚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整理着服务生的制服。

黑色的马甲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白色衬衫的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她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镜中的少女眉眼如画，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她的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妩媚，

却又被那抹清冷的气质中和得恰到好处。"宁晚，VIP包厢的客人到了，快去上菜。

"领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的。"她轻声应道，转身走向厨房。

这是首都最负盛名的私房菜馆，能来这里用餐的非富即贵。宁晚端着精致的青花瓷盘，

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包厢。她的步伐很稳，瓷盘中的汤汁纹丝不动。推开包厢的门，

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飘了出来。宁晚垂下眼帘，将菜品一一摆上桌。

她能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顾总，

听说您最近在城南拿了一块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宁晚的手微微一顿。城南的地？

那不是政府规划的新CBD吗？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布菜，耳朵却竖了起来。"嗯，

准备建个综合体。"回答的男声低沉悦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过现在还在规划阶段。

"宁晚将最后一道菜摆好，正准备退出去，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一个酒杯被打翻在地。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还是晚了一步，红酒溅在了她的裤脚上。"抱歉。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宁晚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男人约莫三十出头，

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他的五官很立体，鼻梁高挺，

下颌线条分明，此刻正微微蹙眉看着她。"没关系。"宁晚轻声说，蹲下身去收拾碎片。

"小心。"男人突然出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宁晚的手指被锋利的玻璃划破，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她倒吸一口冷气，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这时，

一块洁白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用这个按住伤口。"男人说。宁晚接过手帕，

发现上面绣着一个精致的"顾"字。她这才想起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对他的称呼——顾总。

"谢谢顾总。"她站起身，微微欠身。男人却突然笑了："你知道我是谁？

""刚才听到这位先生这样称呼您。"宁晚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有意思。

"顾明川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举止得体，谈吐不俗，

完全没有普通服务生的局促。"你叫什么名字？""宁晚。

""宁晚..."顾明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名字。你是学生？""是的，

在首都大学读书。"顾明川挑了挑眉："能考上首都大学，很厉害啊。"宁晚抿了抿唇，

没有接话。她能感觉到包厢里其他客人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带着探究和玩味。"顾总，

菜要凉了。"她轻声提醒。顾明川却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你是学什么的？""金融。

""难怪。"顾明川轻笑一声，"刚才听到我们谈城南的地，你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宁晚的脸微微发烫。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有兴趣来我公司实习吗？

"顾明川突然问道。宁晚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但很快，

她就调整好了表情："谢谢顾总的好意，但我现在还在适应大学生活，

可能...""没关系。"顾明川打断她，"等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宁晚。宁晚双手接过名片，

发现上面只印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顾明川。"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顾明川说，

"收好了。"宁晚将名片小心地放进马甲口袋，再次欠身："那我先出去了，

祝各位用餐愉快。"走出包厢，宁晚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全是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她等待已久的机会。---首都CBD的摩天大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宁晚站在明川资本27层的落地窗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看着楼下如蝼蚁般渺小的车流，指尖轻轻叩击着手中温热的咖啡杯。

"实习生会议还有十分钟。"秘书Lisa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晚转身时已经换上恰到好处的微笑，三个月前她攥着那张烫金名片走进这里，

此刻胸前的工牌上印着"特别助理"四个字。顾明川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磨砂玻璃后隐约可见男人正在签文件的剪影。"听说你昨天驳回了城南项目的三套方案？

"顾明川突然拉开玻璃门，松开的领带垂在深灰色西装上。

他手中拿着宁晚连夜修改的企划书，扉页批注的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宁晚接过他递来的文件，

闻到雪松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原本的设计方案利润率只能做到18%，

但如果引入TOD模式..."她抽出夹层里的地铁规划图，指尖划过几个红圈，

"这些地块的地下连通权，能让我们节省九位数成本。"顾明川的眼神渐渐变得玩味，

忽然伸手撑在她身后的白板上。这个充满侵略性的姿势让宁晚后背绷紧，

但她只是微微仰起头，露出天鹅般的颈线。"知道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怎么说吗？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说我在办公室藏了只漂亮的金丝雀。"宁晚轻笑出声，

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那您应该告诉他们——"她突然用钢笔尖抵住他领带夹上的蓝宝石，

"金丝雀的喙，有时候比鹰隼更锋利。"玻璃幕墙外的阳光恰好在这一刻刺破云层，

顾明川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发光的女孩。她眼底跳动的不是少女怀春的羞怯，

而是某种更灼人的东西，像暗夜里燃烧的磷火。"今晚陪我去个宴会。

"他退后半步整理袖扣，"陆家老太爷的寿宴。"华贸酒店的旋转门折射出万千星光，

宁晚踩着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走进宴会厅。

墨绿色丝绒礼服像第二层皮肤裹住她窈窕的身段，后腰处的镂空设计露出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陆沉舟在东南角。"顾明川将香槟杯递给她时低声说，

"他手里握着城规委三分之一的投票权。"宁晚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

她早就查过这个陆氏集团掌权人的资料——三十二岁，麻省理工双料博士，

父亲是前央行行长，母亲家族掌控着半个航运业。此刻那个男人正倚在罗马柱旁，

黑色西装衬得他眉眼如刀，四周自动形成半径两米的真空带。"失陪。

"她将喝了一口的香槟放回侍应生托盘，转身时裙摆扫过顾明川的裤脚。

宴会厅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宁晚"恰好"在陆沉舟面前踉跄了一下。

男人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多谢陆总。

"她借着起身的动作，将早就准备好的U盘滑进他西装口袋。

那是顾明川竞争对手的偷税证据，用红色丝带系着的存储卡像一封装在金属盒里的情书。

陆沉舟的手指突然收紧，他闻到女孩发间若有似无的苦橙香，

这个味道让他想起波士顿的深秋。怀中的身体柔若无骨，可当他望进那双眼睛时，

却看到悬崖边迎风绽放的野蔷薇。"你..."他刚要开口，宴会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尖叫声中，宁晚感觉后颈汗毛竖立。她被人拽着手腕拖进安全通道，枪声在身后炸响的瞬间，

温热的液体溅上她的侧脸。"别动。"陆沉舟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腰腹间，黏腻的液体正不断渗出指缝，"第三个纽扣，按下去。

"---宁晚冷静地摸到衬衫上的追踪器，指尖沾满他的血。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她听到男人带笑的喘息："现在我们是共犯了，宁小姐。

"陆沉舟的血在宁晚指缝间凝结成暗红色琥珀，她解开男人染血的衬衫时，

手术刀精准地切开黏连的血肉。急救室惨白的灯光下，

陆沉舟苍白的脸上泛起冷笑："宁小姐对处理枪伤很熟练？

""村里每年收完麦子都会有人走火。"宁晚将镊子探入伤口，夹出变形的弹头扔进托盘。

金属碰撞声里，她睫毛都没颤动分毫，"按住动脉，别让我缝歪了。

"监控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陆沉舟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女孩鼻尖沁着薄汗，

挽起的发髻散落几缕青丝，垂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像毒蛇吐信。当缝合线穿过皮肉时，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你早知道宴会厅有狙击手。""陆总高看我了。"宁晚任由他钳制，

另一只手利落地打完结，"不过您中枪前三分钟，我注意到三楼窗帘的摆动幅度异常。

"她抽出染血的纸巾，写下六个数字，"这是那扇窗户对应的酒店客房号。

"陆沉舟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陆氏旗下酒店的内部编码规则。他松开手，

看着宁晚将弹头装进密封袋："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

城南地块的环保批文...""明天会送到顾明川桌上。"陆沉舟扯掉手背的输液针，

"不过我更好奇，"他突然倾身逼近，伤口崩裂的血珠滚落在宁晚锁骨，

"你究竟是谁的棋子？"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宁晚顺势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