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奶娃

傍晚时分，夕阳把连绵群山染成了一片好看的胭脂红。

最后一抹残阳，斜斜地照在玄清观那满是斑驳痕迹的牌匾上。

“咕噜噜！”

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脑袋上扎着两个歪斜的小揪揪，沾满草屑，顺着青石台阶滚了下来。

她身上道袍宽大得像偷穿了大人的，袖子拖地，下摆晃荡。

一路磕碰，“咚”一声撞在大水缸上才停住。

灵儿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小脑袋，灰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

她小手紧紧攥着空奶瓶，没哭，反而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师父咋还不回来？

灵儿肚子饿，要喝奶奶，不想啃硬馍馍！”

旁边草窝里，瘦骨嶙峋的土狗“狗蛋”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饿得眼神都没了光彩。

听到动静，它看见灵儿衣襟里掉出半块黑乎乎的硬馍馍。

狗蛋喉咙滚动，咽了口唾沫，“汪汪”叫着跑过来，尾巴有气无力地摇着。

灵儿捡起馍馍，看看狗蛋，小声嘀咕：“狗蛋，你也饿了？

但这馍馍太硬了，不好吃……灵儿自己吃。”

说着，她皱紧小眉头，就着水缸里冰凉的水，用力啃了一口。

馍馍又干又硬，剌嗓子。

灵儿费力地往下咽，小脸憋得通红，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狗蛋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急得原地转圈，最后仰头“嗷”了一嗓子，趴在地上不动了，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灵儿抹掉嘴边的馍馍渣，把剩下的小半块塞回衣襟。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

“师父肯定是被山下那些坏人缠住，卖不出符箓了！

狗蛋，我们下山找师父去！”

狗蛋瘫在地上装死。

灵儿可不管，迈着莲藕似的小短腿，噔噔噔跑到狗蛋身边，一把薅住它那秃毛尾巴。

“嘿哟！

走啦！”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是把狗蛋往道观门外拖。

山路崎岖，夜色渐浓。

一人一狗深一脚浅一脚往下走，灵儿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叫。

快到山脚时，灵儿突然捂住肚子，小脸皱成一团。

“哎呀！

狗蛋，肚子疼，要拉粑粑！”

她憋不住了，拉着狗蛋一头扎进旁边的密林里。

“快跑快跑！”

灵儿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猛地一个急刹车。

跟在后面的狗蛋没刹住，“砰”一声撞在她软乎乎的屁股上。

灵儿被撞趴在地上，却没生气，反而兴奋地指着前面。

“狗蛋！

快看！

吃的！”

狗蛋也撞得眼冒金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地上散落着好几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饿坏了的一人一狗立刻爬起来，饿虎扑食般冲过去。

灵儿抓起一个就“吭哧”咬了一大口，狗蛋也叼起一个，“咔嚓咔嚓”啃起来。

正吃得香，灵儿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她瞅见旁边有个土坡，赶紧跑到坡后面，麻利地脱下裤子，“噗——”刚解决到一半，一阵阴风卷着尘土猛地刮过。

“好香的童女……”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长发红衣的女人凭空出现。

她长发垂落，遮住了整张脸。

灵儿吓了一跳，没拉完的翔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光着小屁股，扭头看着红衣女人，奶声奶气地质问，满脸不高兴：“姨姨，你谁呀？

吓得灵儿屎都回去了！”

狗蛋也察觉到不对劲，瞬间炸毛，护在灵儿身前，龇牙咧嘴地狂吠：“汪！

汪汪！”

灵儿摸摸狗蛋的脑袋安抚，又看向红衣女人，一脸天真：“姨姨，你有纸巾吗？

灵儿拉完粑粑，没纸擦屁股。”

红衣女人似乎愣了一下，阴恻恻地笑起来：“小东西，你居然能看见我？”

灵儿蹲得腿麻，不耐烦地扭了扭光溜溜的小屁股：“姨姨，快给纸！”

红衣女人刚要撩开头发，想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就在这时，灵儿没憋住，“噗嗤——”一声巨响！

一个又响又带着“料”的屁，精准地喷向红衣女人。

“啪叽！”

温热的、带着味道的东西糊在了女人脸上。

被糊中的地方瞬间冒起黑烟，仿佛被强酸腐蚀。

“啊——！！！”

红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炮弹击中，倒飞出去好几米，“嘭”地撞在树上。

灵儿看着她飞远，茫然地眨眨眼：“不给纸就不给嘛，跑那么远干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屁股，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灵儿左右张望，看到土坡顶上有块石头压着一张黄色的纸状物。

她跑过去，把石头搬开，拿起那黄纸。

“咦？

这个好像师父画的符哦，就是大一点……”灵儿也没多想，感觉大小厚度正合适。

“擦屁股应该不错！”

她拿起黄纸，对着自己的小屁股就擦了起来，一边擦还一边吐槽：“哎呀，这纸一点都不软，扎屁股！”

而就在她擦屁股的同时，远处倒地的红衣女鬼遭了大罪。

她身上的黑气疯狂逸散，脸上、身上不断冒出被灼烧的痕迹，表情痛苦扭曲到极致。

“小……小鬼！

住手！

快停下！

别擦了——！！！”

女鬼的声音凄厉嘶哑，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朝着灵儿的方向疯狂嘶吼。

灵儿己经擦完了，利索地提起裤子。

她听到女鬼的惨叫，满心疑惑，这姨姨怎么回事？

她迈着小短腿，好奇地朝惨叫的红衣女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