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闪婚之谜

窗外的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陈旧公寓的屋檐上。一滴雨水顺着窗缝钻进来，

滑落在摆在窗台的结婚照上。我抬手抹掉那滴水珠。照片里的笑脸隔着时光注视着现在的我。

门铃响了。我随手把照片塞进抽屉里，走去开门。也许是楼下的外卖员走错了地方，

我最近没点过吃的。门开了，我呼吸停滞。"苏安，好久不见。"林默站在我面前，

一身湿漉漉的黑色风衣，头发滴着水，却像是从我记忆深处走出来的鬼魂。

三年前签下离婚协议的前夫，突然出现在我搬到这座城市后的新家门口。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攥紧门把手。他耸肩，水滴从他的发梢滑落。

"我是侦探小说作家，记得吗？""那只是你的业余爱好。你的正职是篡改别人的人生。

"我挡住门缝，"请离开。""外面在下暴雨。""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默伸手撑住门框，脸色猛然苍白，一阵咳嗽后，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只要五分钟。

我有东西要给你。"我皱眉盯着他，突然发现他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

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是新添的吗？"五分钟。"我勉强让开一步。他走进来，

湿漉漉的鞋印留在我刚拖过的地板上。"你还留着它。

"他看向墙上挂着的油画——我们蜜月时在欧洲买的街景画。"只是忘了丢。

"我转身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吗？茶？咖啡？还是毒药？""黑咖啡，谢谢。

"他摘下手表放在茶几上，熟练得像这还是他的家。咖啡机嗡嗡响着，

我盯着杯子里漫上来的黑色液体，思绪飘回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跪在客厅里，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对不起，"他说，"我不该瞒着你。

"我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滴着墨水——刚签完的名字。"七年的婚姻，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水滴溢出杯沿，烫到我的手。我回过神，端着咖啡走出厨房。林默正站在我的书架前，

手里拿着一本书。《最后一案》——他的处女作。"你的第三本侦探小说写完了吗？

"我递给他咖啡。"还在写。"他接过杯子，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我迅速缩回手。

"主角换了，这次是个女侦探。""巧了，我现在是私家侦探了。"我冷笑。他噎了一下，

咖啡差点洒出来。"你说什么？""开玩笑的。我现在做心理咨询师。

"我在沙发另一端坐下，尽量远离他，"你说要给我东西？"林默放下咖啡杯，

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们在瑞士的公寓钥匙。""我们没有瑞士公寓。

""现在有了。"他把信封推向我，"我用你的名字买的。文件都在里面。"我没有伸手。

"你脑子进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三年零四个月零五天。"他准确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情绪。"你想干什么？""我要死了，苏安。"他说得平静，

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我盯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刚才他抹掉的嘴角是否有血迹。"癌症？

"我问。"癌症？"他反问，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啊，不是。是一种更复杂的情况。

""你阴阳怪气搞这一出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死了？"我站起身，

"如果这是你新书的宣传噱头，我不感兴趣。""我欠了两千万，苏安。"他突然说，

"有人要我的命。"我冷笑："这不关我的事。""是关于陈楠的。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陈楠——我最好的朋友，三年前自杀的闺蜜，

也是我离婚的直接原因。"你怎么敢提她的名字？"我声音发抖。"她没死。"三个字，

像炸弹在我脑中爆炸。"我亲眼看着她从十五楼跳下去！""你看到的是她安排的替身。

"林默向前倾身，"她设计了这一切，包括我们的离婚。"我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向他。

他侧身躲过，杯子在墙上炸开，咖啡飞溅。"滚出去！""听我说完！"他抓住我的手腕，

"陈楠利用了我们所有人。那两千万是从我账户转走的，但转账记录上全是我的签名和授权。

""放开我！""她伪造了证据，让你以为我和她有染。她让我背上了经济诈骗的罪名，

现在那些讨债的人找上门来——"我另一只手猛地扇向他的脸。清脆的耳光声中，

他松开了我。"七年的婚姻里，你什么时候不在说谎？"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背着我投资亏损，你拿我父亲的抵押金去赌，你和陈楠在我背后策划着什么，我不在乎。

我现在有新生活了。""和谁？那个叫赵明的医生？"我浑身一僵。"你调查我？

""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安全。"他摇头，"赵明不是医生，他是陈楠的同伙。

"我冷笑："编得真精彩。你的新书肯定会大卖。""那天晚上，我跪在地上求你原谅，

不是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林默直视我的眼睛，"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被设计了，

却来不及告诉你真相。""够了！"我怒吼，"三年了，林默，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就放过我！"门铃突然响了。我们同时转向门口。透过猫眼，

我看到赵明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袋水果。"是赵明。"我低声说。林默的表情瞬间变了。

"不要开门。""滑稽。"我冷笑，走向门口。林默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听我说，苏安。如果他是来找你约会的，门外应该还有别人。你看清楚。"我用力挣扎，

但他的力气出奇地大。我再次透过猫眼看去，

这次注意到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另一个人影——模糊但熟悉。我停止了挣扎。林默松开手。

"是谁？"他轻声问。"好像是...陈楠。"我难以置信地说。"你确定？"我点头，

手指发抖。死去三年的闺蜜，现在站在我的公寓外。林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快速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他们来了。准备C计划。"他挂断电话，抓住我的手。

"我们必须离开。""去哪？""任何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他拉着我向阳台走去。"等等！

"我挣脱他，快步走向卧室，从抽屉里取出那张结婚照和一把小巧的手枪。

林默看到手枪时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枪了？""在你离开后的第一年。

"我检查了弹匣，"也许我该现在就用在你身上。""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尽管开枪。

"他平静地说，"但先让我带你离开这个陷阱。"门外，赵明开始敲门。"苏安？你在家吗？

"林默指了指阳台。雨已经小了许多。阳台连接着消防楼梯。十分钟后，

我们坐在一辆黑色SUV里，驶离我的公寓楼。司机是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

林默称他为"老王"。"她真的相信你了？"老王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们。"还没有。

"林默回答，然后转向我，"这是我的同事，退休警察，现在是我的搭档。""搭档？

"我冷笑，"写小说需要搭档？""写小说只是掩护。"林默看向窗外，"实际上，

我一直在调查一个金融诈骗集团。陈楠是他们的核心成员。""所以你是卧底警察？

"我讽刺道，"编得真像那么回事。""不是警察。"他摇头，"是保险调查员。

"我倒吸一口气。林默从不提及保险相关的话题，因为他父亲是被保险公司拒赔后自杀的。

"你父亲...""那是我编的故事。"他苦笑，"为了让你不去探究我的工作。

""七年婚姻全是谎言。"我转过头看向窗外。车驶入高速公路，雨又大了起来。"去哪？

"我问。"安全屋。"老王回答，"在郊区。"我攥紧手中的枪。"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

"林默伸手，缓缓褪下左手的手套。他的无名指上，戒指印依然清晰可见。"没有摘下来过。

"他说，"即使法律上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动摇。

"这三年你去了哪？"我问。"欧洲，亚洲，南美...追踪他们的资金流向。

"他靠回座位，"你呢？""治愈自己。"我简短地回答。车内陷入沉默。雨水敲打着车窗，

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歌。老王突然加速，轮胎摩擦着湿滑的路面。"有人跟上来了。

"林默猛地转身，看向后方。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他们动作真快。"老王咒骂着，

"系好安全带！"SUV猛然加速，我被推向座椅靠背。林默伸手握住我的手。"相信我，

就这一次。"他说。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我熟悉的坚定，

还有一些我从未注意到的东西——恐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我。"如果你再骗我，

"我慢慢地说，"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微微一笑，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成交。

"老王猛打方向盘，车子冲向一个小路出口。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们甩开了后面的车辆。"他们会追上来的。"老王说，"我们得换车。"几分钟后，

我们弃车步行，冒雨穿过一片工业区，最终进入一个废弃的工厂。

那里停着另一辆车——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从这里到安全屋还有两小时车程。

"老王说，"他们暂时追踪不到我们。"上车前，林默突然拉住我。"我需要你的手机。

""为什么？""他们可能通过手机定位。"我hesitated，最终还是交出了手机。

他取出电池，扔进路边的水坑里。"你欠我一部手机。"我说。"我欠你的远不止这些。

"他的声音低沉。面包车启动后，林默从座位下取出一个金属箱，

打开后里面是一把比我的更大的手枪和几个弹匣。"金融诈骗需要配枪？"我挑眉。

"当诈骗金额超过十亿，且涉及跨国洗钱网络时，是的。"他检查着武器，

"你的枪法怎么样？""每周练习，从不间断。""什么时候开始对枪支感兴趣的？

""从我发现丈夫是个骗子的那天起。"他点点头，没有反驳。车子驶入一条乡间小路，

雨越下越大。老王打开雨刷的最高档，仍然看不清前方。"告诉我关于陈楠的事。"我说。

林默深吸一口气。"六年前，我接手了一个跨国保险诈骗案。

调查中发现陈楠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可疑交易中。进一步调查后，

我发现她是整个诈骗网络的财务主管。""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她的朋友？

"他看向我，表情复杂。"一开始是。"痛苦如利刃刺穿我的胸口。"所以我们的相遇，

相爱，结婚...都是你的任务？""不。"他坚定地说，"遇见你是任务，爱上你是意外。

""真感人。"我冷笑。"我本想退出调查。"他继续说，"但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他们不只是诈骗保险金，还涉及洗钱、军火交易...""然后你选择了工作而不是我。

""我选择了保护你。"他反驳，"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现在不也是吗？""是我的错判。"他承认，"我以为离婚后，他们不会再关注你。

""所以陈楠的自杀是假的？""是的。她制造了假死现场，用了一个相似体型的替身。

尸体面部严重损毁，警方只能通过DNA鉴定，而验DNA的样本...""也是她提供的。

"我明白过来，"这样她就可以金蝉脱壳，开始新的身份。""是的。

""但她为什么要复出？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我的公寓外？"林默和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你现在持有能证明她身份的关键证据。"林默说。"什么证据？""你手机里的照片。

"我回想了一下。"我没有任何特别的照片。""三周前，赵明带你去了一家新开的艺术展，

对吧？"我点头。"是的，但那只是普通的约会...""那个艺术展是陈楠的洗钱点之一。

背景墙上的二维码图案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编码，包含了境外账户的密钥信息。

你无意中拍下了完整的图案，还用了高清模式。"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拍了几张照片，

觉得设计挺独特...""你把照片上传到了云端备份。""是的，

因为赵明说他也想存一份..."突然间，所有线索都连在了一起。赵明接近我，

带我去艺术展，要我拍照并分享..."赵明是他们的人。"我低声说。林默点头。

"他接近你只有一个目的：通过你获取那些照片，然后杀了你灭口。

""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黑入我的云账户？""他们试过了。"老王插话，

"但你的账户安全级别出奇地高。"我苦笑。

"我用了林默教我的那套密码系统...""这反而救了你一命。"林默说。车子突然减速，

老王指向前方。"到了。"安全屋是一栋位于山坡上的小木屋，四周树木环绕，隐蔽性极佳。

我们冒雨冲进屋内。屋子里简陋但整洁，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你需要休息。

"林默指向其中一间卧室，"明天我们再详细谈。"我摇头。"不，

我现在就要知道全部真相。"林默看了看老王，后者点点头离开了，

去检查屋子周围的安全情况。"坐下吧。"林默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雨声敲打着木屋的屋顶，我和林默坐在壁炉前。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

也照亮了我内心的迷茫。"陈楠原名李娜，是国际金融诈骗集团'蓝鲸'的核心成员。

"林默开始讲述，"七年前，我接手了一个特大跨国保险诈骗案，线索指向'蓝鲸'。

为了接近他们，我选择了从外围突破。""所以我就是你的突破口？

""你是陈楠为数不多的真实朋友。她需要这样的关系来构建她的社会身份。

"林默递给我一杯热茶，"但我没想到会爱上你。"我接过茶杯，没有喝。"继续。

""我们结婚后，我打算退出调查。但就在我准备向上级提交辞职申请的那天，

发现陈楠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所以你选择了继续卧底？""不只是卧底。

我发现'蓝鲸'的规模远超想象，他们不仅诈骗保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