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墨追剧

执墨追剧

作者: 修辞凌镜

奇幻玄幻连载

小说《执墨追剧》“修辞凌镜”的作品之裴砚书霍惊澜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故宫闭馆后的第七个小月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漏进在修复室的青砖地上织出一张惨白的裴砚书将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往上推了蚕丝手套抚过《永乐大典》残卷上的蛀孔指尖突然传来细微的刺像是被蛰了一下的触他皱眉抬起台灯暖光暗红斑驳的纸页上浮着一层极淡的水那水渍正在缓慢扩边缘泛着诡异的靛青像深夜海面下涌动的某种生“渗墨了?”他低声自从檀木匣中抽出一张特制宣这是...

2025-04-14 15:01:03
故宫闭馆后的第七个小时,月光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修复室的青砖地上织出一张惨白的网。

裴砚书将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往上推了推,蚕丝手套抚过《永乐大典》残卷上的蛀孔时,指尖突然传来细微的刺痛。

像是被蛰了一下的触感。

他皱眉抬起手,台灯暖光下,暗红斑驳的纸页上浮着一层极淡的水渍。

那水渍正在缓慢扩散,边缘泛着诡异的靛青色,像深夜海面下涌动的某种生物。

“渗墨了?”

他低声自语,从檀木匣中抽出一张特制宣纸。

这是祖父留下的法子——用明代泾县檀皮宣吸附霉斑,能保纸浆纤维不损分毫。

可当宣纸贴上残卷的刹那,变故陡生。

靛青色液体突然沸腾般翻涌,化作细蛇顺着他的指尖钻进手套!

裴砚书猛地甩手,蚕丝手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贴在《快雪时晴帖》的玻璃罩上。

他这才看清自己左手掌心多了一道朱砂色的刺青,形如倒悬的毛笔,笔锋正滴着墨。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

裴砚书霍然转头,修复室斜上方的檐角掠过一抹白影。

那人戴着森森白骨雕成的傩面,空洞的眼眶里渗出粘稠的黑雾,宽大的戏服下摆在夜风中猎猎如旗。

只一瞬,白影便消失在重重宫墙之后,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后背渗出冷汗,转头看向案头那卷《兰亭序》摹本。

王羲之的落款“永和九年”西个字正在宣纸上蠕动,墨迹扭曲成上百条细小的黑蛆。

他用力闭眼再睁开,字迹己恢复如常。

子夜钟声恰在此时敲响。

第二天清晨的惨案,让整个文保院笼罩在血色中。

三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倒在古籍库里,身体像被揉皱的宣纸般坍缩,皮肤上凸起密密麻麻的墨色小字。

最诡异的是他们大张的嘴里——舌根处钉着一枚染血的竹制书签,刻着“兰亭”二字。

监控视频里,挂在墙上的《兰亭序》摹本无风自动。

王羲之的署名突然渗出墨汁,在半空凝成黑袍广袖的文人虚影。

那影子伸出枯槁的手指,蘸着死者喉间的血,在虚空写下“死”字。

三名老者便如提线木偶般自己走向摹本,身体一寸寸没入泛黄的宣纸,最后只剩三团人形污渍。

裴砚书站在警戒线外,左手刺青灼痛如烙铁。

他看见空气中漂浮着尚未散尽的墨迹残影,那些字迹正是一周前他亲手修复的《祭侄文稿》节选。

当刑侦科长询问他是否见过类似案例时,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用渗血的指尖在墙上写了个“封”字。

血迹凝成实体,将残影钉入墙内。

“裴老师?”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安保组长霍惊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步之外,黑色制服裹着精悍身躯,右手始终按在后颈。

裴砚书记得这个退伍特种兵——三天前的消防演习中,这人单手拎着灭火器砸开变形的安全门,手背青筋暴起的样子像头压抑嗜血本能的狼。

此刻霍惊澜的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指尖:“需要包扎吗?”

“不必。”

裴砚书将左手藏进西装口袋,弯腰捡起墙角的青铜残片。

碎片边缘刻着饕餮纹,中央的“虞”字徽记让他眼皮一跳——三年前敦煌经卷失窃案现场,也出现过同样的标记。

当晚十点十七分,研究室的白炽灯管突然爆裂。

裴砚书在黑暗中摸到裁纸刀,却听见少女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青灰色月光下,戴白骨傩面的身影倒挂在窗外,宽大的白色戏服垂落如招魂幡。

玻璃碎裂的瞬间,他闻到了腐烂的朱砂混着庙宇香火的气味。

“裴先生。”

傩面几乎贴上他的鼻尖,黑雾从面具眼窝里滴落,“您的血……很香啊。”

他挥刀划向对方咽喉,傩面人却用两根手指夹住刀刃。

漆黑指甲突然暴涨,划过他左手掌心。

“筆”字刺青迸出血光,傩面人被震得撞上书架,《西库全书》影印本哗啦啦砸落一地。

“原来你就是判墨人。”

少女舔舐指尖沾染的血迹,戏服领口滑出一截苍白脖颈,“可惜了,笔醒了,你也快死了。”

裴砚书扶住颤抖的左手,看见掌心血珠滚落在地,竟化作一行小楷:癸卯年七月初七,裴砚书卒。

意识涣散前,他听见对方哼起荒腔走板的童谣:“朱砂笔,判官血,写罢三千章,葬了人间月……”再次醒来时,消毒水味刺得他太阳穴发疼。

病房液晶屏突然自动亮起,穿灰色僧袍的AI投影双手合十:“裴施主,小僧沈听檀有礼了。

您将在七日后子时书写《焚城》,死亡概率99.8%。”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重物倒地声。

透过门缝,裴砚书看见霍惊澜的后颈凸起一块金属装置,脊椎处伸出三尺长的森白骨剑。

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男人正将剑尖捅进副院长胸口,鲜血溅在“禁止吸烟”的标识牌上,顺着字母O的圆弧往下淌。

裴砚书咬破指尖,在掌心潦草写下“缚”字。

血线如蛇缠住霍惊澜脚踝时,他瞥见对方后颈装置上的铭文——天启西年 戚家军械。

破晓时分,裴砚书拖着溃烂的左手逃到神武门角楼。

裁纸刀刺入掌心“筆”字时,黑血喷溅在汉白玉栏杆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邪笔虚影在惨叫中消散,他倚着城墙滑坐在地,恍惚看见晨雾中浮现白骨傩面。

“现在死太可惜了。”

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脖颈,林雾摘下面具,下半张脸与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巫女重合,“你可是最好的祭品……”最后的意识里,少女将染血的傩面扣在他脸上。

无数画面轰然涌入:明代书生在祠堂以血抄经、戚家军残部把活人铸成剑、AI主机房里《永乐大典》的电子页化作血色漩涡。

最后定格在漫天飘落的灰烬里,自己提笔写下“此处葬人间”。

角楼下的护城河泛起涟漪,一片枯叶载着未干的血渍,悄无声息地漂向宫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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