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日告别好句

我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节发白，指甲在漆皮表面抠出月牙形的痕迹。教导主任的皮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手里那串钥匙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像是给某种隐秘的仪式打着节拍。

"转学生都安排在朝南的302室。"他推开宿舍铁门时，一股阴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气窗透进稀薄的暮色，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龟裂的墙纸上拉长变形，如同一株即将枯萎的植物。

小夏从双层床的上铺探出头时，我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黑色长发垂落在深蓝色校服上，像是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剪影。"你的床在那边。"她指了指靠窗的下铺，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午夜时分，我被某种粘稠的声响惊醒。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惨白的裂痕。吱呀——吱呀——，像是生锈的合页在缓慢转动。我屏住呼吸，看见小夏的床铺空着，被褥保持着诡异的平整。

那声音来自走廊。

当我赤脚踩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时，才发现整条走廊的壁灯都在闪烁。暗红色的应急指示灯在尽头明明灭灭，映出墙上那些斑驳的奖状框。1983年市级美术比赛金奖、1984年省级文艺汇演一等奖......玻璃橱窗里泛黄的集体照上，学生们穿着款式陈旧的校服，每个人的笑容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吱呀声突然变得急促。我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美术室的门正在自动开合，每晃动一次，门缝里就多出一只苍白的手。那些手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在门板上抓挠出刺耳的刮擦声。最可怕的是门框上方的班级牌——三年二班，而教导主任明明说过，这层楼全是高一新生。

"你在找什么？"

小夏的声音贴着我的后颈响起。我猛地转身，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半只蝴蝶。"美术室上个月就锁了。"她伸手握住门把，我这才发现她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的颜料，"要看人体模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