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就在一瞬间

华轩杀人了。

他没有理会特灾组早上打来要求配合的电话。

他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前往朱家厚给的地址。

他出了学校大门径首赶往地铁站。

华远大厦的玻璃外墙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在一众高楼林地的建设大道，也似沙砾中的宝石，醒目而独特。

他进入大堂前台，说明了情况，穿着制服的漂亮小姐姐让他在休息区等待。

华轩看了一下时间8：45，等候区有不少人坐在长凳上，舒适的沙发早就被占领。

这么高档的办公楼怎么会放长凳？

搞得像医院的候诊区。

他找个空位坐了下来，无聊的看着巨大落地玻璃窗外的景物，陷入沉思之中。

他是个普通的大二学生，一首过着拮据平淡的生活。

这一切在昨夜被改变。

在赶最后一班地铁时，在经过那条熟悉的破烂水泥路时，他撞见了谋杀现场。

那个凶犯正是昨天在他打工药店买药的人。

一身酒气的对方，拿着凶器就往他头上抡。

他只是本能的推开对方，那家伙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不动了。

路基翘起的钢筋戳穿了喉咙。

如果早一点走，不和窦甜去吃宵夜就好了。

可是没有如果。

幸亏遇见了朱家厚，还告诉了他关于末日和重生者的事情。

“谁是华轩？

谁是华轩？”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华轩回过神，起身看向声源，身形高大壮实，秃头络腮胡的男人正张望这边。

他赶紧举手回答：“是我！”

男人招了招手，带着他穿过电梯厅，拐进一个狭长的走道，来到安检口。

两个魁梧的保安将华轩的全身都搜索一遍，掏出了他的手机和钥匙，留在储物箱中。

络腮胡带着他过了安检口，来到一个电梯前，电梯边上没有呼叫面板。

络腮胡靠近电梯门边的人脸识别仪，电梯打开了门。

两人进入电梯，络腮胡按了B6，这个电梯是往下走的，没有楼上的楼层按钮。

华轩跟着络腮胡出了电梯，又经过一个走道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络腮胡按了按门铃，“进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边的喇叭中传来。

“咔嚓”门锁打开，络腮胡下压把手推开门，“你进去吧。”

待华轩进入里面，他带上房门。

房间中只有个年轻的女孩，大概十一二岁，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她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般立在一张宽大轮椅边。

这个轮椅显然是定做的，它比常见的轮椅大三倍。

“哗”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响，女孩推着轮椅进去了，卫生间与房间用一张帘子隔开。

片刻之后，一个肥胖的男人出现在轮椅上。

华轩没有见过这么臃肿的男人，他不比新闻上最胖的人逊色。

地中海发型的头颅立在层层堆叠的脖颈肉上，凸起的肚皮令身怀西胞胎的女人相形见拙。

白色短袖耗费的布料快赶上床单了。

他确实是个残疾人，双腿齐膝以下没了。

他没有穿外裤，只是在大腿上盖了件薄纱。

“我的朋友，是什么选择让你来到这里？”

男人挥了下手，小女孩在冰箱中拿出冰激凌，并在上面洒上辣椒粉。

“我遇到困难，是朋友介绍我来的。”

华轩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威严。

“你可以把我当作神父，来忏悔你的罪行，来这里的没有一个不是被生活逼到墙角的人。

你必须敞开心扉，说出困惑，我才能帮到你。”

男人用汤匙小心的舀着冰激凌。

他巨大的手与汤匙极不匹配，就像用牙签在戳奶昔。

“我杀人了，希望得到帮助。”

“你了解人性吗？”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华轩沉思了一会，“我不能说了解，人性是复杂的，需要制度和道德的约束，没有枷锁的人性和不受控制的权力都非常可怕。”

“哦嚯，如果从一个狗都要尿你身上的倒霉懦弱蛋，变成了拥有轻易生杀众人的强者，就很容易变得狂妄，可是随意屠戮弱小只会彰显无能。

特灾组不会放过你，组织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男人将一勺冰激凌放在舌苔上。

“你知道同伴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男人放弃了汤匙，肥大的舌头卷起奶昔和辣椒粉。

口水流入了手中，打湿了下巴，他抓起腿上的薄纱擦拭嘴角。

华轩看着对方贪婪的丑态，回答了那个他认为的答案，“信任。”

“不错，老虎和狮子拥有同等的实力，甚至还略高一些，一个独行，一个群居。

如果在野外它们争夺地盘，老虎绝对是输家，一只虎不可能打赢一群狮子。

同伴之间失去了信任，就如堤坝出现了溃口，经不住任何风吹浪打。”

男人又挥了一下手，女孩拿出冰箱的红酒，斟了半高脚杯。

“你活在这个世上，追求的是什么？

权力、金钱、女人、名誉？

还是杀戮、毁灭、痴物、证道？”

男人饮了一口红酒，回味醇甘。

华轩想了一下，淡淡的说道：“都不是，我不是一个野心的人，只想平凡的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

“哈哈……你可知道一旦踏进这道门，你永远也回不了普通的生活。

你的余生将为组织效命。

我建议你过的充实一点，比如我，虽然不算自由，我可以吃任何我想吃的食物，也不缺女人的陪伴。

唯一的麻烦就是要面对众多像你一样的迷途羔羊。”

男人将杯子递给女孩。

他滑动轮椅，在靠墙柜子里抽出一个PSP游戏机，他转交给女孩，让女孩递给华轩。

“这个游戏机可以玩5个小时左右，回家就开机，最好在白天玩。

明天上午把游戏机交给前台就算通过考核。

我期待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华轩接过游戏机，有些不敢相信，呆立在现场。

“走吧，后面的人还在排队等着呢。”

男人滚动轮椅转过身去。

一瞬的时间，华轩发现自己己经站在电梯内，他看着梯控面板，按了1F。

这不是之前进去的电梯，里面布置不一样，这个电梯没有到地下室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一个狭小的电梯厅，他走出来，电梯左手边的金属格柜中放着自己的手机和钥匙。

拿完东西推开防火门，发现己经出了大厦。

面前是窄小的人行道，再外边是绿化带和院墙了。

他顺着人行道绕了半圈，就到了宽阔的大门口。

华轩搭乘地铁回到宿舍后，坐在自己的床铺下面，用拇指按压开机键。

一阵刺痛从手指传来，好像一根针扎穿了大拇指。

他连忙丢掉游戏机，流出的血通过按键缝隙渗入里面。

游戏机的屏幕漫出一团红色的光，那团光把华轩的身体吸了进去。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团烟雾，被强力的油烟机搅入，眩晕、混乱、光影闪烁。

华轩睁开眼，映入瞳孔的是一台方形的机器，它胸口的屏幕亮着一个手掌的纹路。

“恭喜命运之神对你的垂青！

欢迎来到乐乐的世界，请将你的手掌放在我胸口对应的纹路上。

我将检测你的异能，并为你制定考验方案。”

滑稽的声音通过机器的扬声器发出。